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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县算是比较富裕的县城, 经济发展得蓬勃茂盛,是因为临着西京大运河, 水运发达, 交通便利。
相对于其他内陆偏远地区,这儿的百姓日子过得不错,至少没得说有饿死人的。
姜彤之前就知道这边有运河, 出行能坐船,不过她一次也没往码头去过。
这天来书肆买书, 因为老板熟眼熟了她,见她最近经常过来, 买的都是一些正统正史又或者大家名著,正好,他这里刚过来一套新当世大儒编撰的丛书,就顺势给姜彤推荐了。
“贺姑娘, 这套书是前些日子才从京城过来的,可不少人买。京城那边出了大半年,只咱们这离得远,最近才到货,不过好书多早买都是不晚的。”老板笑呵呵,说话间手下已是拿了一套出来,递给姜彤看。
姜彤顺手接过。
一套书共有三册,蓝皮黑字, 装订精致整齐, 相较一般的书籍来说要略厚上一点。
姜彤到来一两页, 看看是谁编著的,自己目录的简概。
她最近补了不少当朝资料,名人官员都研究了一遍,再去看作者落款,还真是个名人,是真大儒。
书肆老板暗暗观察姜彤的面色,觉得她应该是满意的。
心中在一次啧啧称奇
道是为何?因为这个姓贺的姑娘实有些独特,就某方面来说。
一般来讲,时下女子,甚少或者说几乎不会去看这些个正统书籍,像是史书,四书之类的。
京城这种地方情况不同先不提,只说万安县,就是个小地方,本身女子读了书识字的寥寥无几,就算有那个把识字的,多半也是从小看女则女戒这些,这在正常不过,许多古板刻板的家族,通常令女孩从小熟知背诵这些的,用以规范自身行为。
就算不说女戒女训这些,诗经诗词这类书总要好上一些,也是女子大多选择的一类。
书肆老板消息来源多,长期于书籍打交道,知道得多。
所以他才会认为姜彤独特,第一类不用说了那些教导女性的书,贺姑娘自来他这书肆就从没瞟过哪怕一眼。诗词看过,那也是堪堪扫阅一眼,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贺姑娘买书看书确是和其他女人不同,甚至比大部分男子能广泛开阔一些。至少老板他这里的情况,男子买的都是科考有关书籍,四书五经这些。
贺姑娘刨除不喜欢的某类,完全就是五花八门。
不过最近倒是偏向历史书籍。
大家闺秀和普通人家的女儿受的教育其实是天差地别。
就拿读书识字这一块来说,社会上,最具代表性的应该是最普遍人数最多的那一类,不说女子,男子也一样,少。
所以能表社会状况永远是最底层,因为他们是社会的大多数,百分之九十。
最顶端的永远是最少数。
在京城,最上层的一个圈子,女子接受的知识其实很广泛,并不像社会底层,对女子束缚很重,或压根没有学习的机会。尤其是名门世族,煊赫之家,高位之官,哪一个不注重后代子孙的培养。
女孩也一样受教育,只除了她们与男子学习方向不同。
男子自然学的是正统知识,习的是经世治世之道。
女子则是琴棋书画,多半还会有诗词歌赋,所以女子看书,阅诗经声律音律的也常见。
对于社会地位最少最高的那一挂,他们早已经不存在为生活基本需求而努力,而是看向更高的常人所无法想不能及的方向。
所以上下两层的观念地位天差地别,一点不夸张。
姜彤现在生活状况不说多差,但她就是普通人的一员,若去了京中,恐怕不够人看上一眼的。
从她第一次来这家书肆买书,老板已经有些纳罕。
实是因为姜彤和老板以往所见之女子、富家贵女特别不同,甚至可以说相去甚远。
一开始买书,挑的就多是地理地质丛书、水经注、人物小传,各类杂记等,偶尔难得夹杂着一两本诗经。
这可不是一般闺中女子爱看的书,老板心中啧啧称奇,头一次便对姜彤留了些印象。
这之后,姜彤更是三五不时地来了看,淘上一两本。
脸熟了后,书肆老板知道了这姑娘姓贺。
近来几日,姜痛看书越发偏向正经书籍,甚至前几天,还买了一套四书。
对此,老板已经逐渐淡定了,所以这次来了新书,他还向姜彤推荐起来。
严格来说这套是根据以往的一些书籍加以整理整合的汇总书。
是关于时下科考方面的一些内容的。
姜彤就是看到这书,又听到老板的一些介绍,脑子里才突然闪过一些什么。
忽然发现了自己之前一直忽略想不起来,违和的地方在哪里了。
这是一家书店,还不算小。
上辈子,姜彤也是从十几二十年的学生时代走过来的,对于书店一点不陌生,还经常光顾。
那时候她去书店买的最多的书是什么?
是的,复习资料,各种试卷,预测题,分析题。也是书店里最多的书。
还摆在最显眼地方的东西。
现在再看这家书肆,关于考科举要用到的最基本的四书五经最多,也不会缺货,但是试题试卷之类的通通没有啊,连一本都没有。
姜彤就捉住了点什么,心中一动。
不过这也就是脑子里瞬间闪过的一个念头,只能等回去再细细琢磨。
再看老板手中推荐的这套书,姜彤觉得正好拿来一看,用作参考。
于是连犹豫都没有便让老板包了起来。
掌柜见姜彤这么爽快,自然高兴,又想到这次从京城里一起过来的的另一套也卖的很好的书,心中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笑着道:“贺姑娘,我这里还有一本琼花诗集,乃是今天琼花诗社今年五月份新出的精本,姑娘要不要也买一本看看?”
姜彤一愣,视线从书架中收回,好奇道:“琼花诗社?琼花诗集?”
老板观其言色,知姜彤大概是没听过琼花诗社的大名,越发肯定贺姑娘诗词方面没有多大兴趣,但嘴中还是笑眯眯跟她解释,“姑娘想来是更爱好别的书籍所以才不知,这琼花诗社开在京城,名气甚大,对这方面比较喜爱的人大都知道,咱们这地方小,离得远,兴许还有人不知道,青阳郡里就不同,大概没有没听过琼花诗社的人。”
姜彤一听,乍然起了兴趣,眨了眨眼,道:“琼花诗社在各地都有名声?”
传的这么广就有点让人吃惊了,须知这里可不是在互联网的时代,消息四通八达,瞬息万变,还都能立刻知道。所以一个诗社能在全国范围内有名就真的不太容易的。
老板见姜彤有兴致,也乐得解释:“琼花诗社到今年有十年历史了,当初是谁最先建起来的咱们外人是不知道,人家无意透露。只现在,每年五月份的时候,琼花诗社就会发行几本诗集,除却这个,一年十二个月,琼花月刊都会出八首诗或词,这八首诗词自然是由琼花八仙所作,其无一不是精品,连当今圣上都是亲口夸赞过的,五年前,因为一首‘咏梅赋’,先帝金笔一挥,赐下‘不栉进士’四个字,琼花诗社自此声名大噪。”
“原来如此……”姜彤了然点点头,一叹,她就说啊,一家诗社影响力就算再大也不能流传这么远,原来是帝王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
姜彤摇头失笑,皇上倒比她前世世界那些鲜肉明星宣传效果更好些。
而更让姜彤愣住的是,这个诗社不止一年发一本诗集,竟然还有月刊。
“那琼花八仙又是指什么?”姜彤问。
老板一笑:“贺姑娘不知,这琼花八仙就是琼花诗社的招牌,说的乃是八位姑娘,因为琼花的形状是由有八多大花环绕中间一点花蕊组成,别名也被叫做聚八仙花,八仙子就是取自其意。”
姜彤点头,大体听明白了,琼花诗社里有八位才女,大约是诗社中明星般的人物,有名声有地位,所以有她们的出版书籍。
姜彤起了心思,还待继续问下去,却这时候书肆里来了人。
来人叫了一声“掌柜的”。
老板也愣了愣,堪堪回神,旁的伙计机灵已经迎了上去招呼。
老板心中纳罕,他们南边人自来喜欢称商人做生意之人为“老板”,“掌柜”却是北边的叫法。
所以方才他才顿了几秒。
既来了客人,姜彤就不好再缠着老板多问。
老板人不错,见姜彤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蹲下身从柜台低下翻出一本旧书来递过去,道:“贺姑娘,这本册子里是写的一些关于琼花诗社的事,你若感兴趣拿去看便是。”
姜彤已是这里的熟客,她也的确有些兴趣,特别是这刚听老板说到一半,心痒痒的很,所以也没推脱,直接接了过来。
然后,拿起老板给她推荐的那套丛书资料和那本琼花诗集,一齐结了账,才带着喜儿回了家。
她现下住的宅子是在平安街,出了书肆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了,不很远。
出来时经过一家布庄,姜彤看了看自微微凸起的肚子,觉得是不是要买些锦缎回家做些宽松的衣裙?毕竟她肚子会越来越大。
想罢便提脚走了进去,反正早晚得备着,既路过便顺道买了,后面她大概会有的忙。
又看着天越来越热,夏季到了,姜彤选的。全是些浅色的布料,深颜色看着有些沉闷。
宅子里除了姜彤和喜儿,又添加了三个人。
喜儿就专心服侍姜彤就成,之前就是因为喜儿能干性格好刘太太才让她陪嫁的,在卢家的时候喜儿还要帮着干卢家的事,煮饭洗衣服。
这丫头挺能吃苦,贺云珍没出嫁是,她都是在小姐身边做些细致活,后来家务活样样拿起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埋怨。
不过现在就好多了,姜彤住在自己的宅子里,上面有没人压着管着,厨房洒扫洗衣的人都有了,也不用事事都要喜儿。
厨娘的手艺很不错,特别会熬汤炖汤,是刘太太特地找的,想给女儿好好补补身子。
已到了六月份,天热,不过这时节瓜果蔬菜多种类齐全,姜彤还是食素比较多,没听她娘的日日炖汤大补。
她告诉厨娘最多五天一次炖回汤。
姜彤早晨吃的不多也不算少。
多是各种粥轮流来,加个白水煮的鸡蛋,再搭配小笼包或者煎饺,她也不贪嘴,每次都是两个,不会多吃。当然不会让自己饿着,会备着各种瓜果,削好了皮切小块,放在白瓷大碗里,得空就吃上一些,或真饿了,再捻一块小碟子放着的玫瑰如意糕饱腹。
午食会丰富些,肉蛋蔬菜汤品俱全,配以花瓷小碗盛好的半碗米饭,吃个八分饱。
到了夕食,大概就只会吃着蔬菜或者菌菇汤,主食不沾口。
姜彤是人,自然也有口腹之欲,但她自控能力极强,给自己定了计划,就会一丝不苟完成。在保证身体可以摄入足够的营养后,就不过多进食,所以他的的体重控制得很好。
四个月的肚子,身材并不臃肿,胎儿也没有很大,姜彤私心里,在胎儿健康正常的情况下,她是希望胎儿越小些越好的,这样到生产的时候可能就不会那么艰难,毕竟这里没有剖腹产,还是以防在意做最好的准备比较安心。
自己能控制的,能减小点风险的,就尽量去做。
其实那些有经验的妇人,或者经常接生的接生婆也都是懂这些道理的,毕竟经常接触,哪里会不知道女人生产凶险。
但是知道知道,富裕人家的太太奶奶怀了身子,照样还是可了劲儿的补,只是因为怕肚子里的孩子长得不好。
这点来说反倒是穷人平民家的女人要好些,其一普通人家没有那个经济条件,好吃好喝是要花钱的,显少有婆婆会那么大方,可着劲儿弄好东西哄着儿媳妇的嘴,顶了天就是几枚鸡蛋,说不准还要暗地埋怨你金贵,道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第二个,普通人家的女人身体素质大概普遍比富贵人家的娇小姐要好,毕竟从小干活长大的,就算家嫁人怀孕了也不会就就此养着不动了,该干活还得干活。所以她们生孩子可能也容易些。
一开始,姜彤家这个厨娘还会说两句,说她这样不好,亏了胎儿。
到底亏不亏姜彤自己知道,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这时候人的思想,孩子比大人重要,管你是谁先看中是孩子。且觉得,在有条件有能力的情况下,为了孩子当然是补得越多越好。
姜彤不会去辩驳跟人解释,却也不会被人怎么说她就去怎么做。她虽然看着好说话,但主意极正,瞧着年岁小脸皮嫩,却通身的气势。
厨娘心中呐呐不已,自觉这主家不是能随意左右的,便也再不多话,只听吩咐闷头做事,在主子要求的食谱之内,变着法子弄些新花样,争取不每天重样。
听话做事不多嘴,厨艺不错,姜彤对这个厨娘大体满意了。
吃过中饭,姜彤在庭院里散了半个时辰的步,等食物全部消化了才去了书房。
这房屋朝向很好,坐北朝南的格局,其中一间用作起居的厢房,另外一间大、采光好的,她布置成了书房。
把窗户全部支起来,明亮宽敞,光线十分充足,又通风。
大书柜来不及订做,是量好尺寸直接买的,摆着还算合适。
姜彤习惯用那种非常大非常宽的长形办工桌,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自习室,就觉得那种大桌子非常代方便,因为她学习的时候,查资料会用到多本书籍,翻来翻去,散乱铺横在桌上,如果位置小的话就会很为难,各种不顺手。
所以在有了自己的书房后,姜彤特地让人订做了这么一张大桌子,因为这种四方长形桌做工非常简单,花不了多少功夫,所以几天后就送过来了。
之前在书肆里的想法,虽然只是个念头,但姜彤还是拿出装订好的白纸本记录下来。
她从来不排斥大胆或异想天开的想法。不止是对自己对别人更是。
有许多外人只听听就要否定或根本觉得不可能的事,其实不一定就不会成功,但大部分人就是不敢想不去做,从心里一开始就否认,认为这事不可能,那无形中失去很多机会。
需知许多不可能都能变为可能,其中需要的只是你的小心求证大胆尝试而已,如此就算最后真的没有成功,你也绝对不会没一点收获。
姜彤就是有一点好,不怕想不怕做,更不怕人朝笑。
她觉得自己往这个方向来思考四个对的,这事完全是可行的。
不过目前需要时间和下功夫。
第一,她还有很多东西没弄清楚,市场需要调查。第二,要清楚地了解科举考试制度内容那些,得自己完全了解,还要阅读大量的卷宗,等等,各类。涉及得太多先不细提,姜彤现在瞄准的是,能进入科考的门槛,最低级的考,童生试,也就是俗称的考秀才。
姜彤脑中一边思考,手下一边把记录着要点细节,整理好了寻着时间收集信息,这肯定需要一些时间,一时半会儿完不成。
这还是准备工作,等真确认了可行,接下来更是会有庞大的工作量。
能想到的先记下来,记录完了,把纸本收好。
姜彤才有功夫看书肆老板借给她看的那本关于琼花诗社的小册。
册子比一般书本要薄上一些,已经有些旧了,书角有些卷了起来,老板那里应该是没有这种册子卖,所以才会借给自己阅读。
花了大概一炷香时间,把这本小册看完,姜彤总算对这个琼花诗社有了一个具体概念和初步了解。
其实最开始,诗社规模还不大的时候,是由几个高门闺女聚会弄出来的,后面经历了些什么,才逐渐发展扩大起来,这书中没详细些,都是一笔带过的。
琼花诗社在京城有自己的大本营,名字就叫做‘琼花苑舍’,非常有名气,俨然成了才女的聚集地和象征。
琼花诗社其实并不是只有八个人,她的规模远远超过了姜彤最开始以为的那样。
琼花八仙说的是琼花诗社的核心,最上面,最招牌的八个人物。
但琼花诗社在京城的社员就有千百余人,其中包括有名字却没露过面的外地女子。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下琼花诗社的制度了。显而易见地,它并不是姜彤一开始以为的小打小闹,甚至可以说,它是一个相当成熟并且运营量好的商业集团。
有没有大老板或者幕后大老板是谁姜彤不知道,但明面上,琼花诗社的代表人物毫无疑问就是琼花八仙。
而能成为琼花八仙,依靠的并不是家世,而是才华。
对的,就是才华。
姜彤通篇看下来,发现了一个琼花诗社能广泛宣扬的其中一个魅力点。
就是它不看身世门第,只注重人本身的才华和修养。
例子都是现成的,现今琼花社八仙其中一位就是出自平民,据闻其父只个秀才,某家学堂的坐馆先生,这跟其他大家女子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再说回上面的,除却八仙,琼花社还有许多社员,社员有等级,分别分为初等,低等,中等,中上等,上等,八仙预备,和八仙。
其中只有初社员不限名额,其他一概有人数限制。想成为初等琼花社员不难,难得是一级一级往上爬,成为上等乃至八仙的位置。
那成为八仙有什么好处呢?
首先最浅显的一点,可以出书了。
是的,各种诗集,像八仙子,她们有个人专门的诗集本,也有合集,各类的都有,八仙之下不能出单人本,但是能出合本,就算你只有一首代表作,只要写得好,被选中认可,就能收纳,刊印出版售卖。
别怀疑。琼花诗社名气大,背景有,更得过皇帝夸赞和赐字。
它的书,真的不愁售卖,并且销量很好。
所以上面姜彤说,诗社已经形成了个盈利集团,依靠这个,他们能操作赚钱获取利益的方面太多,并不止拘泥于一条。
这个并不是坏事,甚至,因为涉及到商业利益,琼花诗社发展得更好。
当然关于这方面小册子里并没有写出来,但姜彤也能猜想到。
成为初等社员以上的人,你的作品都能得到认可,有几乎发表,发表售卖就有钱可以拿,具体怎么分钱这要等你成为社员才知道,并且没一个等级的社员都是天差地别。
还有一点,社员等级是有评判标准的,会上升也能降级,还有淘汰,但不能越级,想要成为八仙子,就要一级一级往上爬。
而琼花诗社最最叫人注目的一点是,她们的社员真是信息是非公开式的,就是说,你可以选择匿名。
现下,琼花八仙都是公开身份,因为她们有地位和名气,自身有实打实的才学,所以受人尊敬和追捧。
不公开也没什么稀奇,因为大家只要进了琼花诗社,都有一个自己的名号,但是现今琼花诗社中地等级的社员太多,压根没名气,所以你的个人真是信息其实公开与不公开没有多大关系。
但这是京城里的人的看法。
实则各地方都有琼花社的社员,并且以有这个身份为荣,特别是在小地方,你就算有有一个低等的社员身份,说出去,都会被同龄人羡慕,外人高看一眼。
姜彤看到这里,已经有些惊喜了!
为什么?因为她从中看到了许多可取的方面。
最让人心动的,有了名气后,你的社会地位就随之拔高,可能有些夸大,但是是真的能从中得力。
这个时候,女子的社会地位是远远低于男子的。
而琼花诗社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突破,一个对于女人来说,先进的代表。
因为女子在其中受到的社会态度,是良性的,这证明它已经获得了认同感。
这是一个特别好且难能可贵的地方,这可能是经过多年潜移默化发展而形成的,如今,在社会中,它就是一个女子才学的象征。
且人们对它是鼓励性质的。
不可否认如今是男权社会,父权社会。
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一样东西被男性认同和追捧,就是成功了一大半。
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在姜彤的分析里,琼花诗社现在已经相当成熟,且有了稳定的社会地位。
黏现在姜彤对这个琼花诗社特别有兴趣,不为别的,第一能挣钱,第二,加入琼花诗社是除了家庭因素之外,第二条可以争取社会地位的路子。嫁人除外。
不说姜彤现在已经是嫁过人了的,就算没有,你让她把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想都不可能。
琼花诗社,或者现在可以叫做琼花社,它起源于诗社,但经过十来年的发展,早就不再拘于诗词这一方面,但它的形式还是这个,名气也最大,所以大家还是称它为此。
姜彤是个上进的人,以前她读书学习刻苦努力,工作时的用心认真,都是因为她想获得最好的,在她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现在她成了一个古人,没有给她机会她都想奋斗一下,现在有了一个能提升社地位的良好渠道,你让她不去争取一下?也是不可能的。
人都是聪明的,其实看的很现实。
有一定的名气和地位,在古代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大的好处?
稍稍想想,就知道,好处多了去了。
特别是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能做什么,努力奋斗,上进,等你有了能力有了地位有了钱财,自然而然就有了安全感。
安全感都是自己给的而不是别人。
姜彤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一本小说,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忧心的事情很多。
后来她才渐渐想明白了,小说中别人是主角,写的都是别人的的事。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适应原著的那个炮灰了。
她的人生是她的,别人的是别人的。
没有主角配角炮灰一说,个人就是过个人自己的生活,这就像,那本小说里,从头至尾就没有提及这个琼花诗社。
但事实它却存在。
有机会提好像自己不是姜彤的性格,她已经有加入琼花诗社成为社员的想法。
好在这个和事业并冲突。
姜彤就记下两个目标,也是她准备要做的事。
一,弄出童生试的复习资料,练习试卷。
二,成为琼花诗社社员。
关于,琼花社的具体事宜,一本小册子了解还是粗略了些,里面有些具体的东西都写,这个姜彤还要去问问书肆老板。
姜彤在书房里呆了将近两个时辰,考虑的自己肚里还揣着个小的,才没当拼命三郎。
放下书本纸笔,走出房门,活动四肢。
其实喜儿中途已经叫她她一次了,只是姜彤正在看兴头上只让她添了一壶茶,就打发出去了。
“小姐最近都埋头在书房里,什么书竟这么好看。”喜儿一边给姜彤捏肩,一边抱怨。
姜彤心想,我在什么都不做,大家一起坐吃山空,就真饿死了。
用了贺云珍的嫁妆钱买了宅子,还让刘太太私下贴补,下人和各类家具都是刘太□□排的,绕是如此,姜彤也没剩下几个钱。
最近用在买书方面的钱也不少,花得快,没有收入,是一件可怕的事。
所以姜彤才这么急。
***
另一边,陈桂香自把信件寄给卢景程之后,心中就要安定不少。
她甚至想,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贺云珍明白着不敬婆母,儿子兴许会休了贺云珍。
这样一想,陈桂香心中就满意不少,不过眼里流露出些许遗憾之色,可惜了贺云珍的那些嫁妆,她在卢家住了那么久的日子,竟一点也没贡献出来。
这让陈桂香想想都不得劲。
不过好在她那拔步床还在,怎么着也能买几个钱吧,陈桂香琢磨着。
儿子学里忙,或许不会亲自回来一趟,但不回来也能有一封书信,说不准就会附带一封休妻书,陈桂香这样想,便也让阿贵留意着,如果罗家的小子送信来了,赶紧拿给她。
阿贵这些日子很忐忑,安静得很,闻言还是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奶奶不会来了么……”阿贵觉得奶奶很好,之前经常让喜儿拿零嘴给他吃,出门买了东西还会给自己买一份。
就是那天自己挨了巴掌,后来奶奶还来给他道歉,说牵连了他,然后给他一盒药膏让他涂脸,还赏了个银角子,让他买些吃的。
所以,他不是很想贺云珍离开卢家。
谁知陈桂香听了这话,却是大大呸了一声,尖声厉气道:“不许叫奶奶,她算你哪门子的奶奶!不走还留在这里把我气死不成?!”
阿贵被训得垂头丧脑,他嘴笨口拙,呐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吃里扒外的东西!吃了她点零嘴儿倒把养活你的人忘了!想来以后就是个白眼狼的料,我看干脆趁早走了干净!”
陈桂香插着腰,在院子里恨恨大声骂。
阿贵缩着不敢做声了。
躲在门廊后头的顺儿暗暗撇嘴,心中嘲笑阿贵就是个愚蠢的。
眼色都不会看,活该挨打挨骂。
只等陈桂香骂舒坦了,才挥手赶阿贵:“傻站着干嘛,当太爷等我伺候呢,前头不要做生意了!”
阿贵一溜跑走了。
陈桂香正算着那封信什么时候能到儿子手上,她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
却不料,第二日,卢景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