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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芸好一通安抚，他这才平静了些，可是仍然一肚子火：“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们！”
明里暗里的害人，这心思已经不是一般的歹毒，她们对芸儿也不是一般的仇视，而是恨之入骨。
只有千里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顾文元担心徐氏母女回徐家以后，会怀恨在心，报复顾卿芸，就想现在去徐氏讨个说法，被顾卿芸劝住。
顾卿芸自然也不想放过那两对母女，但万万不会让顾文元去徐家讨说法。
徐氏家大业大，老爷子一人去那里只有吃亏的份儿。
“难不成要被动挨打？”
“要去也得明天再去，今天先养精蓄锐不是？”
顾文元看了眼天色，总算没再冲动地想要去徐家。
然而，有些人是不讲道理的。
第二天顾文元还没去找徐氏母女算账，徐家就来人了。
来的是徐家的家主徐维，工部尚书。
他黑着脸来的。
顾文元听说只有他一人来，到底是亲家，没有将人拒之门外，让下人把徐维请进来。
谁知进了门，双方见面，对方一开口就要顾文元把顾卿芸赶去别庄，然后去徐家把徐氏母女接回来。
徐氏是徐维的幺女，徐维五十岁才得来的小女儿，从小宠上了天，这次女儿和外孙女儿哭着回娘家，惊动了徐氏上下。尤其是徐维，哪里见得女儿外孙女伤心，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在徐氏的痛诉和身边侍候的嬷嬷丫鬟添油加醋下，知道了她们在顾府受到了“欺压”，徐维气得砸坏了平日里
最喜欢的一套茶杯，昨日本来想要过来算账的，被其他人拦住了。家人劝他，或许顾老很快醒悟，会去徐家道歉接人，徐维这才忍耐着没有立刻到顾家兴师问罪，谁知隔了一夜也没瞧见人，这下徐维坐不住了，大清早的坐上马车来了顾
家，劈头盖脸地对顾文元一通指手划脚，仿佛顾文元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当差的。
顾文元何尝不是一肚子火，听到对方毫不客气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徐老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什么误会？你把我的女儿和外孙女都逼得跑回娘家去了，还不都是因为听信那个来历不明的臭丫头的话！把那兴风作浪的丫头赶去别庄，顾家才能万事和。”
呵！
谁给你的脸！
顾文元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把眼前这个口水乱喷的老头子给扔出大门去。
“徐老可知徐氏和她女儿都干了什么？”“我女儿我能不清楚？她性子单纯，虽说被我和她娘养得娇纵了些，但自嫁人后，已经温婉了很多。至于雪儿，谁人不知她的好？顾文元，你天天跟她们住在一起，难道不
清楚？”徐维对自己的女儿、外孙女自是袒护的，不过在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正因为我更清楚，而你不清楚，你又怎知她们都做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徐维拉长了脸。
顾文元同样表情不善：“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讨个说法！你知道徐氏和倾雪都做了什么混账事吗？”
徐维眉头紧锁，眼神露出凶狠的光来。
寻常人被他这么一瞪，早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顾文元却一点儿都不怕，皮笑肉不笑地把徐氏母女做过的“好事”一一抖了出来。
徐维没听完就直道不可能。
顾文元哼了一声：“老夫亲耳听到，岂能有假？”
“雪儿说了，是那个臭丫头威胁她那样说的！”
“呵呵！”顾文元不由冷笑，“她是不是还说芸儿拿刀比划着她的脸威胁她？”
“看来你也知道。”徐维沉声。
“狗屁！”顾文元愤然，“全都是谎言！她这一套早在我这里用过了！”
“你……”徐维没料到顾文元也有爆粗口的一天。顾文元用力拍桌，发泄自己的愤怒：“你可知道，她们不但找人来害芸儿，还在芸儿住的地方埋黑猫尸体和贴有芸儿生辰八字的人偶？若非昨日宫国师发现，我都不知道她
们母女的手段那么多，一样比一样阴险毒辣。”
顾文元是个瘦瘦弱弱的老头儿，因为是医者，所以不若武夫冲动。
寻常人很难见到他这么大的火气。
徐维都被他陡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
“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说呢？雪儿也是我的孙女，我会丧心病狂坑她？”顾文元扯了扯嘴角，露出冷然之色。
徐维本来一肚子火的，被顾文元骂得反倒气短起来，差点儿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顾文元口气缓和了些，幽幽开口：“徐老头儿，你也是要脸的，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两家都没好处。”
“你待如何？”徐维没法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他嘴上说着女儿外孙女多好多好，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女儿从小就善妒，连她哥哥对她嫂子好，她都能吃醋，什么好东西只要看上了也必然要占为己有，说实话要不是
自己女儿，他绝对是看不惯的。
外孙女一直是女儿在养，被养成什么样子，徐维心里也没个底。
顾文元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大半杯，润了润干嗓子，舒服了些，一直涌到头顶的气也回落下来，他才不紧不慢地道：“把她们送回顾家。”
“不行！送回来再让你把她们扔到山沟里去吗？”徐维想也不想地拒绝。
昨天回家的时候看到徐氏母女哭成那样，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娇养大的女儿以及身份显贵、名声远扬的外孙女儿头一次那么伤心害怕，徐维怎么可能让她们被送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顾文元挑眉：“你有更好的建议？”
“给她们点教训就是，谁还没能犯过错？”徐维此刻倒是有商有量的。
顾倾雪也是顾文元的孙女，他何尝希望她被扔到那种地方，毁了前程。
只是他怕了。
人一旦恶起来，猛兽都害怕。她们对芸儿做过的恶不是一件两件，谁能保证她们以后不再害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