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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面对直白的调戏,宁诗婧顿时变了脸色,扬起手就想扇他:“放肆!竟敢对哀家如此孟浪!”
然而若是钟玉珩不肯,她哪里扇得下去。
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袖口下滑,露出她一只白皙凝滑的藕臂,纤手被他握在手里。
这一回,钟玉珩好歹放松了几分力道没立刻给她捏出青紫,嘴角却带笑道:“娘娘何必动怒?臣不过是发乎于情。”
虽然这么说,手上还是松开了她的腰,犹捏着她的手道:“娘娘总也不长记性,臣皮糙肉厚,再伤了娘娘,臣可是……”
话说了一半,似乎猛然察觉到自己实在是轻浮,后面的字眼淹没在唇齿之间。
“倒不见公公懂什么叫止乎于礼!”宁诗婧气急了,也顾不得礼仪,毫不犹豫地又想抬脚去踹他:“混账东西!无耻之徒!”
钟玉珩长腿一抬,轻轻松松地就将她的攻击格挡下来。
他的眼神沁了点冷意,嘴上依旧带着笑,声音也冷了下来:“娘娘倘若不欢迎臣,臣就告辞了。只是希望娘娘清楚,陛下如今理不得事,朝中上下事务繁忙,娘娘下次有召,臣却不见得依然如今日般有空。”
赤裸裸的威胁。
宁诗婧真想不管不顾的让他滚,可是她不能。
如今她尚在夹缝中求生存,更何况她自己任性倒是不过是自己一条命,小皇帝和宁夫人以及瑞珠又有什么错。
她只能用力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的时候,眼底是湛然的冷静:“既然如此,公公先放开哀家。”
钟玉珩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既然不选秀,自然是发榜重新送一批宫女进来。”宁诗婧淡淡的道:“就算不能入后宫成为妃嫔,这宫中还能少了伺候的人不成?”
宫女们放出宫去,有的是官宦人家抢着要。
不说宫廷中规矩之大、教条之严,单单是在后宫之中的生存经验都极为宝贵,有多少权势人家想尽办法请宫中嬷嬷教养家中的女儿。
能入宫,是在这古代封建社会的女孩们,为自己增添一份出嫁筹码和光辉履历的好途径。
也许那些勋贵人家不屑于,小一些的官宦人家和平民百姓却是十分乐意的。
后宫妃嫔和主子众多,规矩也大,处处洒扫和伺候的人少不了。有放出去的,自然也要有新鲜的血液补充。
听到这话,钟玉珩浅浅一笑,颔首道:“自然是依娘娘所言。”
“公公既然没有意见,那哀家就吩咐人下去做了。”宁诗婧也没有拖泥带水,利落地将事情定下之后,重新坐回首位端茶送客:“公公公务繁忙,哀家就不继续打扰公公。公公请回吧。”
见她这样,钟玉珩忍不住叹息一声,笑道:“娘娘这过河拆桥也未免太快了些,当真是用完了就扔。”
神情十足哀怨,仿佛伤透了心。
宁诗婧不为所动,垂眼捏着茶盏的盖子划过边沿,冷声道:“哀家岂敢。说忙的是公公,如今哀家为公公着想,又是哀家的不是了?”
“娘娘岂会有不是?”钟玉珩淡笑着,拱了拱手,行礼道:“既然娘娘发话了,那臣就告辞了。”
宁诗婧淡淡应了一声。
然而钟玉珩说着要走,忽而起身逼近,一双长臂撑在她座位的两边,仿佛将她整个圈在怀里。
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放肆的举动,宁诗婧顿时懵了,瞪大眼睛檀口微微张开,捧着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钟玉珩缓缓勾起嘴角,在她眼底下绽开一个勾人的笑,色若春花。
只听他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道:“娘娘后臀上血迹斑驳,看的臣心神浮动,十分羞赧。果真该告辞才不至于失礼。”
说罢,他猛地抽回手,重新抬高了声调:“臣不继续叨扰娘娘,告辞。”
直到他转身的那一刻,瞧着他大红的袍子向后微微鼓动,宁诗婧才陡然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这时代就算是最尊贵的太后,葵水来了也不过是把平民用的月事带换成了更好的料子,并没有办法改变防止不了侧漏和并不那么吸“水”的特性。
方才她与他争执间,动作委实是大了些,或许就是那会儿让血迹洇了出来被他瞧见了。
宁诗婧一边后悔自己穿了身浅色的衣裙让血色格外明显,一边又被他言语轻佻逗得气恼不已。
羞怒之下,她顾不得许多,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朝着他的背影掷了过去:“不要脸的东西!”
因着力道不够,茶盏摔落在钟玉珩的脚后跟处,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里面已经温热的茶水溅了出来,在他大红衣摆和黑色皂鞋上落下几块深色。
钟玉珩的心情却并不差,闻言转过头来,含笑正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一个穿着湖绿色宫装的小宫女,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飞身径直刺了过来:“狗太监!拿你命来!”
钟玉珩神色一冷,动作飞快的侧身一躲!
过来的时候没带什么武器,他手里没什么东西可以格挡,左臂上顿时被那宫女划开一道口子,溅射出鲜血。
他肃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惊慌,飞身而起闪到宁诗婧面前,淡声道:“借娘娘簪子一用!”
被这变故惊得言语不得的宁诗婧只觉头上一动,她的如瀑长发散落下来。
那金子打造的繁复凤簪被钟玉珩捏在手里,明明是柔软的纯金却仿佛坚硬如刚,几声清脆的碰撞之后,就见他姿态从容而优雅地将那凤簪尖端送进了宫女的胸口。
宫女手中长剑垂了下来,跪落在地上,唇角溢出鲜血:“娘,娘娘……奴婢无用,失手了。就,就用,这条命……赎罪吧!”
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身子微微一拧,伸手握住胸口凤簪更深入几分,断了气。
她的尸体侧倒在地上,腰间淡粉色的荷包露了出来。
亲眼见到生命逝去,宁诗婧愣愣的看着那荷包,再看钟玉珩寒气四溢、满是杀气的眼眸,心底里顿时涌现了无尽的冷意。
钟玉珩皂靴一抬,将长剑握在掌中遥遥指着她,似笑非笑:“娘娘是不是要给臣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