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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宗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办了。
这个点儿已经十一点多了,陈双见家里也没回来人,思思晌午在学校吃,她还是先动手做饭吧。
等到十二点多的时候,陈双做好菜,五姨先一步回到家,陈双有些诧异:
"五姨,我妈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陈秀芬脸色有些不好看:"俺今儿有事去了趟学校,没跟你妈搁一块,可能去孙家了,俺去叫她去!"
刚进门屁股没沾板凳转身就出门去了,陈双喊住了五姨,二杰有手机,她打个电话就省的五姨跑过去了。
一打电话,陈双就听见电话那头打麻将的声音,就数陈秀兰的嗓门最高:
"俺碰一个……哈哈哈!"
我去,妈这是魔怔了!
"二杰哥,叫我爸妈回来吃饭,饭都做好了!"陈双说到,随后听到是一阵胡噜麻将的声音,二杰似乎根本没听见陈双说话的声音,大嗓门喊着:
"这把牌我跑上……喂?谁呀?"
"我陈双!"陈双也大了嗓门,孙二杰这才停止了叫嚣:"是不是要出车?"
"出你个头啊,叫我爸妈回家吃饭!"陈双简直是醉了。
随后,听见孙二杰捂着电话说了什么,陈双细细一听才发现,孙二杰根本不是喊父母回来吃饭的而是说,在他家吃,吃完了接着打。
"那个双妹子啊,叔婶不回去了,在俺家吃!"
"……"
挂了电话陈双招呼五姨吃饭:"今儿就咱俩了!"
陈秀芬赶紧去拿碗筷,本是背对着堂屋大门的,可她却时而往外看去,好像有什么人会来。
陈双起初没有留意,等彭叔叔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
"双,咱添双筷子吧!"陈秀芬脸上突然笑开了,进屋给拿了筷子盛了一碗稀饭,还把一个馒头搁在碗沿上,笑着招呼彭平安坐下吃饭。
"彭叔叔,学校忙不忙?"陈双打招呼。
彭平安眼角的鱼尾纹都松开了不少,留下一丝丝比面色皮肤略显发白的线条,笑着说:
"孩子放学了,我这刚好下午没课,就来看看你五姨!"
"吃这个,这个是双儿种的!"说着陈秀芬夹了一筷子花菜放在彭平安的碗里。
"诶,好,你也多吃点儿!"彭平安搓着手有些忍俊不禁的笑意和激动,拿起碗筷呼啦啦的吃的很香,就像是吃着山珍海味一样。
陈双哑然的看着这对像是情人可又不能再续前缘的一对,老觉得哪里别扭的慌。
彭婶儿?就一点不介意?
可看着五姨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却笑得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眸子里都暗含秋水般的柔情,陈双还有什么好说,只要家人高兴就行。
"五姨,这几天都没下雨,思思咋不回来吃饭?"陈双像是聊家常一般问道。
"哦,搁学校里,我平日里能照顾一下,吃的也好点儿!"五姨没说话,彭平安倒是笑着说道,与陈秀芬对视了一眼,眼中含着少男少女当初的情怀。
"那真谢谢彭叔叔了!"陈双说道。
"谢啥,都是自家人!"
彭平安随口说道,倒是让陈双留意到了这句话,难道,彭叔叔和五姨都成了名义上的一家人了?
陈秀芬毕竟是女人,听了这话难免有些羞臊的慌,宛如犯了错的孩子还在狡辩的不打自招的解释:
"你彭叔叔没别的意思,你可别多想,其实就……"
"我知道啊五姨,我也没多想!"陈双笑眯了眼睛,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叫人一看好像她确实是没想那么多。
"五姨,彭叔你们吃,我得出门一趟!"
"干啥去?"五姨问道。
"去凤城!"陈双说到。
"你爸妈都还没回来呢,你这就要走?"五姨起身问陈双,她倒不是因为想要和彭平安单独相处急着让陈双走,而是相反,陈双走了,这孤男寡女的出门被看见了,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的。
"不行,我约了一位老板谈事情,现在不走,估计到了凤城都得天黑了,回都回不来了,爸妈肯定又要念叨了!"
陈双说着已经从回房梳理了一下头发出来了。
"那……那要不这样,你跟你彭叔叔一起走吧!"说着,陈秀芬就推搡彭平安叫他别吃了,赶紧走吧,叫人看见不好。
彭平安动了动喉结,他这还没吃完呢,再说,俩人说说悄悄话不是挺好吗?
可看了一眼脸色涨得通红的陈秀芬,彭平安这才明白过来,当即就站起来说一起走。
一起出门就一起出门呗,陈双倒是觉得无所谓,路上,陈双问道:
"彭叔叔,您好像有家室吧!"
彭平安见陈双这么问,摇摇头说:"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跟你五姨都说清楚了,你五姨知道,有机会你可以跟你五姨聊聊!"
那到底是哪样?陈双严重感觉他觉得自己是小孩子,永远不理解大人的世界,干脆也就懒得跟自己解释了。
反正,不管以前的感情如何的深刻遗憾,一旦一个男人有了家室还去追求其他的温暖,这个男人确实是多情且重感情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有责任和担当的男人。
陈双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想想上午吃饭时,五姨一个劲的往外看,想必,彭叔叔时常中午孩子放学后来家里吃饭。
踏上去凤城的破客车,摇摇晃晃的下午三点钟左右抵达,陈双直接就去了水榭湖才给朱文路打电话。
见到朱文路的时候,是在水榭湖小区的中心花园区,一见面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当然,商人的心永远都隔着一层保护膜,那是用利益建造起来的根本守则。
"上回还说下次在合作,这么快咱们又有机会谈买卖了!"
陈双笑着寒暄,商场的话,她不是不会说,反正,捡好听的说就是了。
"你打算要啥样的户型?"
"十栋一楼那栋带花园的四室两厅一卫使用面积一百八十平米的那间!"
陈双说道,朱文路微微一怔,这丫头,把他手底下贺明赔给他的房产都摸得比他自己儿子还熟悉,要不然,怎么会直接点名要他那房子。
"好,咱们去看看!"朱文路虽然心里有点没底,可笑脸一直没退去,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带着陈双看那栋毛坯房。
陈双在里头转了一圈,当即就干脆的说:"多少一平米?"
发现陈双根本没细看,朱文路更加确定她早就打探好了,至于多少钱一平米,朱文路自然不敢要高价。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看着给吧!"朱文路把皮球踢给陈双。
"真的?那我说了心里价位您可别反悔啊!"
陈双这么一说,朱文路心里一沉,这要是跟卖菜市场一样,漫天压价,到时候不合理不卖的话,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他感觉这丫头是太过聪明,还是心机太深,又或者是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君子一言!"朱文路说出去的话自然没脸收回来。
陈双让他的菜市场亏了那么多钱,自然不好意思占便宜,市场价在这种位置的话,一平米一千到一千三百块以内是最合理的,陈双给了个高价,也就是一千三一平米。
一百八十平米的话,算下来二十三万四千块,这绝对是良心价。
朱文路当即松了一口气,没开口要个两万块买走他的房子已经如同劫后余生的感觉了。
这个价位十分合理,比市场上还高了那么一两百块的单价,朱文路这才放心的做了个顺水人情,一次性拍板:
"行,咱们都是老交情,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朱文路笑的十分爽朗,陈双简单利索不比男人差分毫,伸出手说道:
"成交!"
朱文路与陈双握手的时候也爽快的说了一声成交。
排除一切生意上的往来,还站在刚认识陈双的那个原点去看这个丫头,他不得不说,她看似柔弱可却干脆利落,恐怕除了头脑和勤奋还有让朱文路都佩服的干净利落的气质。
这样的气质放在战争年代,绝对是花木兰,放在业界,也绝对是一朵铿锵玫瑰,烈火红颜。
陈双当天傍晚赶在银行下班之前二人抵达银行办理过户手续,当场就签了买卖合同。
这一次,陈双算是掏空了老本儿,当然,剩下的那两三万块钱对于陈双来说,已经起不了大作用了,只是用来整顿菜市场投资的小数额金钱。
所以,新房拿下来之后,她几本没考虑剩下的这几万块钱拿去装修,只能等到水榭湖菜市场正式运营起来之后,拿到第一笔钱才能去装修一下。
八月底,陈双的预算按照计划轨道有条不紊的前进着,她请了记者吃了一顿饭,凤城电台的记者当即就帮忙做了宣传。
陈双这是头一次以商人的身份站在镜头前讲述着菜市场未来的前景,她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位商人。
拉面馆里的老板看着挂在墙上的黑白电视机都傻眼了,最近这段时间那卖菜的丫头都没来吃面,好像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他赶紧把媳妇喊出来,指着说:"这是那个常来咱家吃面的大衣丫头吧!"
"可不是吗,啥大衣丫头啊,人家穿的那是军大衣!"媳妇这才反应过来,可是眯着眼睛一看,这还真不像是她。
印象中,那丫头整天穿着军大衣,大早晨天没亮,店里刚开门她就裹着身子来吃面,每一次都叫店里多加一勺骨头汤。
刘南的母亲看着电视当即就愣了:"老头子,你看看这是不是杏花村的那个陈双!"
"我看看!"刘父脸都贴在了电视屏幕上,咋看咋像,可是,咋看咋又不像……
上个月还来过自己家,他们根本无法和电视机里说的什么最小最美蔬菜大王称号的大老板相提并论。
"好像……真是那狐媚子呀!"刘南的母亲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下面,请我们来看看这位凤城最小最美的蔬菜大王还有哪些为社会做贡献的伟大事迹!"
电视机里的直播,主持人拿着话筒,界面突然一转,是一张凤凰山陈双实验小学的照片。
这么个噱头一出现,引起了业界不少人的反思,她才多大?十七岁,捐款建设学校,带动了两个村的经济发展,就连县长都亲自接待过她。
本来陈双是不同意把赞助学校的事情拨出去的,但是光一个菜市场,记者是觉得噱头不够大。
当然,这里头记者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上凤城市的头条新闻,所以,大家都是利益关系在牵系着,要不然,她凭什么跑这一趟帮陈双去推广呢?
勉为其难之下,陈双就没有在反驳,毕竟,她现在也不想一直窝着藏着了,以前和刘雪梅合作的时候,她不想在摄像机面前出现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自己觉得是投机取巧,至少有一部分不是她光靠努力就得来的。
有更大一部分是因为她是重新来过,对市场,对未来的前景都是具有先知的条件。
楚防震这件事后,陈双至少懂得了一个道理,不管人重活几次,总归会有遗憾,如果没有一丝遗憾,那么,就不是人生了。
如果往深处去想,陈双甚至怀疑自己这次重回,老天爷根本的目的不是让她追逐大哥前世留下的缺憾的,而是让她陈双看看曾经有一位斯文败类,她为何错过的原因!
此刻,孟县长准备下班,小吴助理帮忙收拾文件,突然兴致冲冲的让孟县长坐下,打开了办公室的电视机,调到了凤城新闻电台。
孟县长起初目光透出惊讶,随后,十指交叉觉得陈双有个影响力是指日可待的,从而靠在椅子上,眯缝着双眼,笑的暗含深意和欣赏。
"不错,真是,少年壮志不言愁,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些后生啊,个个都比先一辈人厉害呀!"
孟县长感慨的说道,转眸看向小吴:"小吴,你得多学着点儿!"
"是是是,我一定像陈双……阿不,像这位蔬菜大王同志看齐!"
"对了小吴,上次批下来的救灾款,分到了陈双手里没?"
孟县长看着这么年轻的丫头怎么肯干,还取得了重大成绩,想想也不容易,可她还赞助了学校建设。
"分到了,我亲自给陈双同志送上门的!"
"哦,那就好!"
"只不过!"小吴挠挠头:"听说,她把菜地的损失救灾款都分给了乡亲们,自己好像还贴了一部分钱!"
孟县长一听眼珠子一瞪,随后他长出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看着屏幕里的丫头,眼中的神色就好像看见了世界上叫人佩服又叫人心酸的故事。
她,就是一个传奇故事,一个不能被人理解的传奇故事,现在,她一个小丫头在凤城的风头足以把他孟怀所管辖的青阳县带出了"门"。
"随她怎么安排吧!"孟县长突然笑了:"下班!"
……
陈双那边已经精疲力尽,为了直播效果临时调遣了部分菜贩转移到了水榭湖菜市场。
第二天,陈双成立了管理部,菜市场必须要管理部,要不然,陈双终不能自己去管理吧。
因为陈双想了村上可信的人不多,从市场上招聘了一位,租金和规矩都是陈双条条框框立好的,至少照着执行就行了。
第三天,刚刚成立的管理部就已经人满为患,想要做生意的提前预定了摊位,在加上陈双把翠竹花园菜市场的菜贩挪了一部分过来,菜市场在一周内开始初步运营。
当然,挪菜贩卖菜的位置那也是经过人性化自愿转移的,毕竟有一大半的菜贩一开始都是在这菜市场做生意的,只是被逼无奈就算离家远,也不惜来到翠竹花园菜市场做生意。
秦嫂就是住在这附近的,所以,她是头一个跟陈双打招呼的,看了电视,她怕没有摊位给她挪了。
陈双当然答应。
均衡了菜贩的摊位,翠竹花园也显得干净立整了,这边的菜市场比较大,很快就沾满了三分之二的摊位。
人流量也是被区域分开,反正大家伙都知道两家菜市场的供菜源头都是陈双这位蔬菜大王,所以菜价也是一样的,住的离哪里近了,就去哪儿买。
这一笔摊位收租金的政策也是和原先翠竹花园一样,承包一年者,一千块,按月承包的话,一百块一个月。
大家伙也都听说过陈双的事迹,觉得靠得住,基本上都是一下子租一年的,还便宜了两百块钱。
陈双看着瞬间回本的钱,她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楚防震还活着,他一定会佩服自己的。
没有一次性租一年的大都是刚开始学做生意,试着看看能不能赚钱再说的主儿,陈双也不反感,反正来者不拒。
这是九月份的一天,陈双现在如果没有管理部处理不好的事情,和家里继宗处理不好的事情她会出面,其他的时间,她只要一闲置下来,就会来这家茶馆喝茶。
服务员还是原来的,茶却是从普洱换成了龙井,其实龙井的味道也不错,沁心爽喉,一线甘苦顺着喉咙流入,回甘时,连牙缝里都是甘甜的味道。
这是一种切身实地苦尽甘来的味道。
再忙完这阵子之后,陈双接到了朱文路的电话,那头传来高兴地声音:"这回,真得谢谢你,必须请你吃个饭!"
"好哇,吃大龙虾吧!"陈双"毫不吝啬"的叫餐。
"行!"朱文路答应的也干脆,其实陈双知道是什么事儿让朱文路这么高兴,那是因为,他手底下的二十多栋房产全都卖出去了。
去了凤城有名的海鲜楼,陈双要了两斤大龙虾,双手齐下吃了虾肉,双手在面前的碗里沾沾水,然后用纸巾擦擦。
"朱老板打算日后投资项目吗?"陈双一边吃一边问道。
朱文路还是要打算投资,第一,他起家又不是靠房产起家的,二来,他手头现在有不少钱,如果留着也够他吃喝不愁下半辈子了,可是做生意的人绝对不会把钱光留来吃饭。
或许到死了,闭眼之前都得投资一把。
"这个嘛,还没想好!"朱文路搓着手也捏了一只龙虾吃起来。
陈双不会相信他没想好的话,商人最重要的就是有退路,就算稳赚不赔,也得准备退路,万一赔了,那退路不准备好,这满盘皆输。
更何况,朱文路当年的英雄事迹,陈双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没有准备后路,承包矿山开采,结果只有散散的露天煤渣滓,他血本无归。
一个精明的商人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陈双不会,朱文路更不会。
朱文路这么说,陈双也不多问了,吃饱了喝足了,大家说声以后有机会在合作之类的客套话也就散场了。
这种感觉,叫陈双来说,她算是终于明白什么叫吃饭,什么叫应酬之间的关系了。
而陈双觉得吃饭和应酬没啥子区别,只要心里有底,吃的是"龙肉"她也敢"吃"。
看看时间,陈双发现还能赶上回家的那一趟,出了海鲜楼就去了长途车站,车上陈双闭目假寐,脑子里可没闲着,朱文路的房子短时间内销售一空,这本来是陈双预料之中的结果,但是,也未免太快了吧。
如果在上周刚收完菜市场租金的时候,手头儿收回了十几万时知道这个消息,陈双一定会再买一栋。
要知道,按照这个趋势房价最迟明年就会翻倍,她只觉得自己手头儿当时没那么多钱多买一栋,当然,陈双也没有想过要做房产二手买卖的生意,只是觉得有钱赚干嘛不投资。
回到家的时候,路过自家老宅子,发现只有一辆二手解放农用车停在那儿,二杰哥负责的那辆新车还没回来,这都傍晚了怎么还没回。
陈双蹙眉回到家,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屋里头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孙二嫂怀里抱着刚学会走路还有些走不稳的二娃,哭的十分伤心,陈秀兰和宋有粮在一旁黑着脸也不说话。
只有陈秀芬有一句没一句的劝说着:"妹子呀,别哭啦,回头叫双儿说说他昂!"
"秀芬姨,你不知道……俺这心里头苦哇,往年穷的吃不上饭,俺就跟着他,现在家庭情况好了,不愁吃不愁穿了,他就开始作了……"
说着孙二嫂又抹了一把眼泪。
陈双心里一惊,没有进门,走到远处墙角给孙二杰打了个电话,电话许久才接,刚一接通,陈双倒是没听见二杰的声音,呼啦麻将的声音倒是噼里啪啦响:
"二杰哥,你干啥呢?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啊?谁呀?送菜明儿送,爷打牌呢,没事一边凉快去!"
没给陈双说话的机会,那头就挂了电话,陈双的脸一黑,心里头大概有了底儿。
陈双一进门果然,孙二嫂就说孙二杰最近这个把月打麻将打上瘾了,在外头也输了不少钱,月底一问他:
"跑车挣得钱呢,是不是陈双没给开工钱?"
一开始孙二杰支支吾吾挠挠头不说话,孙二嫂抱着孩子就要出门上陈双家里来要钱,这么一闹肯定事情就闹大了,孙二杰也没辙就说了实话,都赌输了。
她还当着陈秀兰和宋有粮的面儿,把麻将桌子给掀了,孙二杰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一跑都三天没回家了。
"三天没回家了?"陈双也是愣了,你说孙二杰赌,陈双大概猜到他可能送完了菜就在凤城那个地方跟人打牌去了,可是三天没回家,那天天早上送菜的活计二杰一趟也没耽误不是,这岂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可不是嘛,照俺说,双妹子,俺谢谢你帮着俺孙家那么多忙,可现在,俺都恨不得你不要帮俺家了,就让二杰窝在穷山沟沟里种地得了!"
说着,孙二嫂又哭了,陈双一脸苦笑,这帮着致富还又错了,不过,孙二嫂心里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二嫂,你暂时别难过了,这事儿我找二杰哥谈谈,要是谈不妥,那就真不叫他干了!您看成吗?"
五姨帮衬着送走了孙二嫂,陈双往板凳一座,看着老两口脑袋一耷拉就跟受了气儿的小媳妇似的:
"俺……俺也不打了!"
宋有粮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说完起身到门口蹲在门槛上抽烟去了。
"爸妈,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打牌能预防老年痴呆,因为要动脑子呢,又没说不叫你们老两口打,二杰哥那是年轻小伙子,还得扛着整个家呢!"
陈双确实没那个不叫父母打麻将的意思,是他们自己觉得整天往人家孙家跑,叫人家看着不知道是谁带坏了谁,这不,心里头也怪不好受的。
"反正,俺是不摸牌了,事儿多!"宋有粮惺惺的说道,这么一大老爷们被人家媳妇当面掀麻将桌,这就等于拿刀子往老脸上刮了一层皮下来。
"这二杰也真是的,咋就赌上了呢!"
陈秀兰叹气说道,陈双笑着说:"没事儿,明儿一早等他回来了,我去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陈双看了看宋有粮忍不住笑了起来:"爸,你要是在家闲着没啥大事儿,就跟我去城里吧,反正你们这一辈的人多少都懂点儿瓦工。"
"干啥,你爸这把年纪了,你还想叫他上城里跟建筑队干活啊!"
陈秀兰眼睛一睁说道。
"不是妈,我买了一栋房子,找了几个建筑工人给粉刷装修铺地板砖,爸过去做个监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