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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矜瞪大了眼睛,所以把她传到这个时空来,是为了看这一幕吗?
高昀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打量着这个世界,像新生儿一般,好奇又惶恐。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江矜又往前凑了凑,离他的脸不到两厘米,他还是看不见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听见高昀说了一句话。
“我这是被吹风机电死了?这里是哪里?”
……
江矜从梦中惊坐起,脑子里都是高昀的最后一句话,寝衣早就被汗湿透了,枕头也被泪水浸湿一片。
她擦了擦眼泪,以极强的修复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冷静思考。
天还未亮,她睡不下去了,冬夜里寒冷,她屋子里的火炉还烧着,只是不旺了,温度勉强可以接受。
江矜起身穿好衣服,自己摸索着点上了蜡烛,却把守夜的琉璃吵醒了。
“主子怎么醒了?”
“没什么,琉璃回屋睡觉去吧,不用守了。”
江矜举着蜡烛在案几前坐下,把纸展开。
“主子要写东西?琉璃为主子研磨吧?”
“不必了,琉璃回去睡吧,等需要了我再叫你。”
“是,主子。”
江矜把墨研开,用毛笔写下了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疑点,在脑中不断进行演绎推理,有些事无法用科学解释,但有些事切可以串联起来。
为什么高昀会提到吹风机?他也是穿越者吗?为什么在自己为他解释的时候,他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是装的?还是真的没有?还是她看见的画面是假的?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不管剩下什么,不管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她从天黑一直思考到天明,理清了很多事情,得出来两个无法让她相信的结果。
或许,东皓的皇帝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藏书阁看到的相同的喜好,历代相似的政策,相似的性格,而秦卫太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一个假死妄图逃脱,一个最终也未能逃脱。
那日秦太妃的示好,竟然是无声的呼救。
而她,却为了少一事,惮于人与人未知的敌友关系,间接地拒绝了一条生命。
江矜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只觉得头有点发疼。
而高昀,她有些看不懂了,她在心理学课堂旁听过一段时间,也看过一些书籍,她觉得高昀并没有掩饰什么,是他真不知道,还是段位太高,她看不透?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现代生活的记忆了,因为事故失忆了?
江矜起身,没看见地上被她撞掉了很久的书简,被绊了一下,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桌子,余光却扫到那个暗格。
她好像很久没有看见锦官楼来的消息了,该死,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
她打开暗格,暗格里面的条不少,她越看越震惊,想来她离开壬司域被禁足不过几月,壬司域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壬司域女皇驾崩,传位晏姣姣,晏安联同晏舒绪发动政变失败,被打下诏狱。
江矜有些错愕,女皇怎么会传位给晏姣姣,晏姣姣居然真的登上了那个王座,晏安和晏舒绪居然会失败。
天色渐亮,琉璃进来告诉她,她不用被禁足了,她才想起来,好像前两日就传来消息,临近除夕,皇帝宴请群臣,在宫里举办国宴,谢朝华指名要她随着。
谢朝华的生日就在大年初一。
前几日还有宫里的裁缝给她量体了,衣服也都到了手里,件件精品,花纹修得栩栩如生,而今日,就是除夕。
江矜一拍脑袋,该死,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过还好她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琉璃给她盘着头发,江矜抱着汤婆子,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自言自语道:“忙成这样啊。”
“主子穿哪件?”
今天总要偷偷摸摸地去趟藏书阁,不能穿太艳的色。
“鹤氅要那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
江矜说完意识到她和原主的记忆原来已经磨合的很好了,她已经这么清楚那是什么丝,这玩意名字还这么拗口,可她说出来就像和这些很熟悉的样子。
她是被谢朝华叫过去的提前批,大清早就要进宫了,按理说,她应该要去老夫人和镇国公那里辞别什么的,然后老夫人就该教导她怎么在皇宫说话什么的。
但是她一踏进院门,就被早就等候的两个小妾阴阳了起来。
“呦呦呦,我们家的嫡小姐得了公主欢心……”
腔调太令人作呕了,所以她直接转身就走了,派人告知一下江北城和慕婉,江矜就跨上了去皇宫的小马车。
她的小马车稳稳当当,她在马车上看了一本书才到。
这次来皇宫,有一种熟悉感,毕竟原主的亲姨是太后,她也算皇宫的常客,刚进宫门,就有人来接她了,这次她认得出,这是谢朝华殿里的人。
江矜被一路带去了谢朝华的宫殿,这华丽的造型,和记忆中的真是一模一样,谢朝华今天穿了珊瑚色的罗裙,嗯,很亮眼,小甜妹一个,出落地越发好看了,是她爱看的款。
她与上次见时长高了一点,可能没见过江矜的女装,她微微有些惊讶,更多了几分拘谨,谢朝华遣退了左右,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怎么了小公主,见到我不好意思了?咱们可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谢朝华推到在椅背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谢朝华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女装的样子居然比男装还好看,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张惊为天人的脸是女的呢?
谢朝华的呼吸撒在江矜脸上,痒痒的,江矜笑着看着身上的小公主。
“公主可是在以势压人?明知臣身体虚弱,一推就倒,还这般……啧。”
谢朝华眨了眨眼,认真地看着她,“江矜,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想下嫁给你的。”
江矜一手扶住谢朝华的腰,一手撑着椅子慢慢起身,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为什么?我的名声可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