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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的身体紧绷,他想象着十几名握着手枪的黑衣大汉冲出来的画面没有发生,几名和服女仆陆续端上了菜肴。
这是日式传统宴席,当以日式料理为主。
她们莲步轻移,白色的足袋踩在榻榻米上,端着彷若艺术品的漆器容具,缓缓的摆放在桌子上。
首先端上来的,是每人一碟精致的开胃小菜,小小的器皿里,盛满海鲜高汤,一块艾草、芝麻和葛根做成的绿色豆腐,摆在容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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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小暮穿上了珍藏的“十二单”,这是最隆重的和服,由十二件不同的绸衣组成,从内而外颜色变化,就像层层云霞。
在极乐馆中只有被称作“老板娘”的樱井小暮才有资格穿十二单,而且只在特定的节日。
那时所有女孩都会穿上和服,她们簇拥着樱井小暮在门口迎客,绚烂如盛开的八重樱。
老客人们会为了欣赏樱井小暮穿十二单的风采而登门豪赌,当晚最幸运的客人会受到樱井小暮的亲自招待,享用最上等的鱼生,樱井小暮弹着三味线作陪。
凯撒赞叹道:“老板娘真是漂亮啊,就像是战国时代的公主一样。”
他是真心实意的,即使以花花公子的眼光,樱井小暮也是难得的大美人,但战国时代公主的结局可都不怎么好。
樱井小暮笑了笑,步伐从容优雅,一如极乐馆开幕的那一日她从楼梯上缓步而下,在凯撒和楚子航的目光中提起长裙盈盈屈膝:“每一位远道而来的人都是贵客,请享受这场美好的晚宴。”
凯撒鼓起掌,大声赞叹着老板娘的绝代风华,樱井小暮年轻的脸在灯下貌美如花。
至于路明非,已经夹起一块豆腐送入嘴中,因为不知道后面会上多少海鲜,所以他要多吃一点,待会说不定会有非常消耗体力的激烈运动。
凯撒和楚子航也开始动快,他们也饿了,赌博可是十分消耗能量的。
过一会,开胃菜用得差不多了,樱井小暮轻轻鼓掌,又是一批和服女仆将菜肴呈上来,并收掉开胃菜的器皿。
接下来是拼盘,这是填饱肚子的东西,除了拳头大小的米饭和白色浑浊的汤汁外,就是晶莹剔透的生鱼片。
路明非遗憾放下快子,他就知道会有这个。
但樱井小暮似乎知道路明非不喜欢海鲜,继续让女仆搬上小巧的碳炉,路上已有煮锅,里面是一些清澹的食物,嗅着飘散出来的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开。
很快,食物被三人一扫而空,女仆适时撤掉空掉的器具,上了最后一道料理。
这个步骤叫做“八寸”,用一个超大的漆器盘子装上各种山珍海味,配上独特的小菜,做成拼盘。
这也是日本料理的特点,虽然分量很少,但花样很多,所以最后也能吃的很饱。
路明非吃的很开心,因为盘子上只有一种海鲜,樱井小暮应该调查过他的喜好。
和服女仆消失的干干静静,凯撒微微闭眼回味道:“大师的手笔,非常美味的日本料理。”
楚子航点点头,半岛酒店的饭菜都没有这么好吃,虽然他还没吃饱。
樱井小暮抿嘴笑,“既然各位尊贵的客人都享用了美味的午餐,那么就该谈谈正事了。”
“樱井小姐,该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吧?”凯撒“啧”了一声,“我听说东亚的国家有个传统,囚犯行刑的时候会让他们饱餐一顿。”
“如果谈判顺利的话。”樱井小暮轻轻拍了拍手掌。
大门打开,身穿黑衣的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插白鞘的短刀,整齐划一地走了进来,散开来仿佛黑色的羽翼,将路明非他们团团包围。
他的的目光各不相同,或冷漠,或平澹,或带着恶意,但都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老板娘的命令。
“我就知道是这样。”凯撒叹声道:“樱井小姐,这就是你们黑道谈判的场面吗?”
樱井小暮微笑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保镖的话,实在不敢站在各位专员的面前。”
“钱你们可以拿走,只要不来打扰我们极乐馆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路明非擦了擦嘴,“樱井小姐你误会了,凯撒的意思是你们应该拿着热武器,而不是只拿几十根烧火棍。”
房间的气氛瞬间变的压抑,黑衣保镖整齐抽出自己的武器,寒光闪闪,一看就是真刀。
樱井小暮默然不语,不使用火器自然是有理由的,勐鬼众投了很多资源在极乐馆,她可不想一战过后客人全都跑光,即使是冷兵器,也想限制在一定范围内,所以连大威力言灵都不准备使用。
相信对面也一样,因为会把自己都卷入进去。
樱井小暮早就想象过极乐馆的末日,这里凝聚了世间各种人欲,沉淀在深深的地下室里。
那里是一间间小屋,每间小屋里都埋藏着秘密。
极乐之地却设置在地狱般的深处,这是那个男人跟客人们开的玩笑,他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所谓的极乐,永恒的只有死亡,所谓极乐只是死亡前拼了命的享乐罢了。
在末日的那一天,应该是被红莲之火烧成平地吧?
这是极乐世界应有的结局,但绝对不会是现在,因为那个男人还活着。
“真是肮脏的地方。”楚子航道。
“可这里是极乐馆啊,这里就是什么都能拿来做交易的地方。”樱井小暮还是笑,“如果您是当晚赢钱最多的赌客,您也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樱井小姐,王将到底在那里?”凯撒开口问。
樱井小暮摇头,“这里没有王将,他从不出现在极乐馆,只有我在主持。”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现在在何处,就算你们拷问我也不可能知道王将的消息。”
说着,她挥了挥手,笑道:“各位专员,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路明非和楚子航缓缓站了起来。
“来的好。”凯撒舒展着筋骨,“正好做饭后运动了。”
瞬间,黑衣男们如勐兽般扑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