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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玛西亚的夏天是最无趣无味的,满世界的只有蝉鸣和蛙叫,这些都是无聊的夏季才会有的东西。而德玛西亚人倒是一年四季都差不多,一直都活的战战兢兢。如果硬要在所有夏季里面找一个最无趣最无味,那只能非军队里的夏季莫属了。
我是一个军人,但是很可惜,我没有职位,所以我是一个小兵。
我是被强征入伍的,当时他们用的理由是"为了弘扬和捍卫正义"。这个理由在我的国家很吃的开,而且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跟"正义"搭边,都很吃的开。比如只要在酒馆里大喊'我们的国家是绝对正义的';,绝对会有一群人跟着起哄,而且没准老板都能免掉你的酒钱。
德玛西亚人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宣扬和捍卫着自己的正义。
既然提到了捍卫,那么就一定会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办到,也就是暴力。而在所有德玛西亚军队里面一直保持着战斗力最强的我们,德玛西亚无畏先锋军团就是这样的一种捍卫正义的力量。
所以,我们军团的将军的称号就叫"德玛西亚之力"。
拥有"力"之称号的将军自然避免不了被委派各种危险的任务,他的军队也是如此。
所以今天一大早,队伍好像就接到了去营救某人的任务。将军的动作很快,上午接到命令中午就开了战时动员大会。大会结束以后,我才知道此次的任务是营救那个著名的二世祖,德玛西亚的皇子嘉文四世。
他被我们的死敌诺克萨斯的军队抓住了,而且好像即将被斩首了。
总之一切都看上去很像一个圈套。如果是我的话,抓住了一个恨之入骨的仇人,先砍死他再说,根本不会去告诉别人。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兵,在将军面前插不上嘴。
将军对这次的事件很重视。好像不只是因为要营救的对象是我们国家未来的皇帝,而且好像听说将军和皇子的私人关系相当的好。
所以这次我们无畏先锋军团出动了三个无畏重甲步兵大队和两个无畏重甲枪兵大队。这已经是军团的三分之二的兵力了,而剩下三分之一的无畏重甲骑兵团则是已经投入到了其他的战场上当做援军了。
行军途中不能讲话,身上的盔甲很重,但好歹也已经习惯了。耳边回响着重甲兵特有的巨大的如同雷鸣的行军之声,伴随着被众人踩踏起来的浓浓的烟尘渐渐向目的地奔去。
在这种雷鸣的脚步声里,烦人的蝉鸣也听不见了。头上硕大的头盔和烈日让我有些晕眩,但是意识却很清晰,第一次正式的作战希望能像那些老兵一样打个漂亮的胜仗。
不过有一点比较烦人,小兵是不知道目的地,只能跟着前面的人跑。
后来回想起来,就算是在这个时候,我依然认为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营救任务。在德玛西亚之力的带领下的无畏先锋军团完成这样的任务不过是探囊取物,将会轻松而又惬意。或许很多人都跟我想的一样,但是我们都错了。这次的任务,我们很多人都将回不去了。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在不多的几个小兵中间一个长相奇丑的刽子手正挥动着镰刀一样的手臂砍向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皇子的脖子。而这个不知名的树林里的阳光也极少,场面相当阴森。
将军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用他的巨剑挡住了下的镰刀。而我们这些当小兵的立马冲杀了过去,身上的盔甲撞击声让人热血沸腾。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都还如往常一样,在冲过去的同时我仿佛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然后,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粗犷的大笑,紧接着四面八方传出了喊杀声,无数的穿着诺克萨斯军服的人从密林之中涌了出来!
我们被包围了,果然是个埋伏。身经百战的战友们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只是寡不敌众,血肉横飞。将军还是那么神勇,保护着那个二世祖在人群中镇定自若。
而我最后看见的画面是一个挥舞着巨大斧头的影子,同时右臂传来剧烈的疼痛。接着就感觉肚子被踹了一脚,向后飞了一段,立马后背好像撞上了什么,喉咙里有些咸咸的味道,眼前便黑了。
待在黑暗中的时光似乎有些漫长,我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浮浮的。漂浮一阵之后,黑暗中有了一点亮光,我努力向那个光点靠近。光点之中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几个人影的身形很像我的父母和我的妹妹,他们围坐在桌子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清他们,眼前好像弥漫着一层浓烈的雾,怎么揉眼睛也没有用。但我却感觉他们都在笑。我想让他们注意到我,想大叫却发不出来声音。
在黑暗中的时光就到这里断掉了,右肩传来剧烈的刺痛,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小女孩的脸,她脸离我的脸很近,几乎快凑到一起了。因为如此,她的脸在我眼睛里显得十分的大,像个巨人一般。心里吓了一跳。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她大概是看见我睁眼了,哇呀一声就跳开了,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也因为她的跳开,我才看清了周围的情况。断肢残骸,血流成河。
折断的刀剑四处散落,破烂的尸体满地遍布。我的腿上倒着一个没有头和手的尸体,他的盔甲被染红了,我的盔甲被他的血染红了。
我转头向右边刺痛的右臂望去,我的右手被砍掉了。
我说不出话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应该瞪的很大,因为我感觉自己的眼眶似乎要撕裂了。
靠在我身上的无头尸体还在一滴一滴的淌着血,大概再过会就没有血液了。而右臂的刺痛警醒着我必须要去堵住我血液的流失,不然我也将成为一具尸体。
我试着运用自己的健全左手,但身体完全没有跟随意识行动的意思,左手也完全动不了了。看来我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变得只能动嘴和眨眼了。
"小孩,可以帮我把这流血的地方堵住吗?"我开口向还在发呆的小女孩求救,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只能尽量的放低姿态。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整个人抖动了一下,然后紧紧的盯着我。
我对着她现在的表情苦笑了一下。她眨了一下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止血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好歹可以感觉她是愿意帮我的。而我还在思考她到底会怎么给我止血的时候回来,我的右臂就被一只小手抓住了,这只小手挡住了流血的的伤口,可惜并不见效,并且从伤口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血液顺着小手的手指缝流出来了,小女孩看着这顺着她手臂流下来的鲜红液体小脸憋的通红,一副要哭的样子。我觉得这个时候,我才是最该哭的,但是现在还必须低声下气的求她。
"不用手的,在我的衣服里面有纱布,你把它拿出来..."
在我濒死的时候,她总算哭着帮我缠好了布。整个肩膀都被缠住了,像一个小山包,缠好了之后她还在用剩下的纱布不断的擦着自己红红的小手。
万幸在原来的队伍里总是会伤到手指所以常常备有这些东西。不然的话,去依靠她撕下死人的衣服来包扎实在太不现实了。
我又让她从盔甲里把干粮拿了出来,还好没有被血液溅到,不过因为没有水的缘故,吞咽起来成了一件很痛苦的事。小家伙倒是好像不受干扰,拼命的啃着。
她拿出干粮的时候,小眼睛像发光了一般,不过她还是哭丧着脸把东西递给我,直到我说了'你也可以给自己留点';她才毫不客气的从上面掰了一大块留给自己。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眼前的如山般的尸体也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
身体虽然渐渐能动了,但感觉很疲劳。那个小女孩随着夜色渐黑靠我越来越近,她发抖着靠近着我,靠近我也在发抖,不靠近的时候也在发抖,但好像靠近我的时候抖的情况会稍稍弱一点。后背上靠着一棵大树,树干比较粗壮并没有被我撞断。而保持着这种背靠着树根的姿势,让疲劳的我格外的舒服和催眠。夜色之中,烦人而又充满生气的蝉鸣与蛙声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耳中,眼皮越来越沉重...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按照我从军以来保留的习惯,天色微亮的时候就会醒过来,但这次身体状态实在太过糟糕了。失去了一只手臂还流了相当多的血,还好盔甲的防御力不错,帮我挡下了肚子上的那一脚,不然我应该和靠在我身上的尸体的共赴黄泉了。
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我的身上正在睡觉,而靠在我身上的还有一具无头无手的尸体。不知道这个小孩是如何克服恐惧靠在我身上的。
因为身体还是不能随心自如的动起来,所以我只能运用眼睛环视着周围。周围的东西没有改变尸体还是尸体,树林还是树林,只是多了一阵一阵的恶臭。尸体开始发臭了。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周围的尸体,按照军服盔甲的不同分辨着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战况,我得出了德玛西亚好像稍微占了一点上风的样子。
看见这些我很奇怪,德玛西亚的军队如果打了胜仗是绝对不会抛弃战友的尸体的,但是尸体却摆了这么久而无人收拾。但是要说我们打了败仗,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场大多数都是诺克萨斯的士兵的尸体,而且,这里并没有看见我们将军和皇子的尸体。
很明显,这场营救是成功的。
但是,一小部分人倒是被牺牲了,毕竟是中了别人的埋伏。损失一点像我这样的无用的只为凑数的小兵,拯救了一国的储君,于情于理都是值得的。
所以,我们是被用来换取皇子宝贵的生命了。
也对,毕竟我们只是一些单纯没有背景的小兵而已。
想通了这些,我回过头来看自己身边唯一的一个活人。她靠在我被绑成一个大山包一样右臂上,睡得很安静。身体的起伏很小,呼吸声也很小。身上穿着红色的小裙子,裙子和脸上都沾了血。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她,发现她全身好像都弄脏了,污渍不是血液就是泥土。唯独她的右手和那只手上的一只玩具熊。
"嚓嚓嚓"...
有些细微的声音突兀的进入到我耳朵中。根据经验这应该是哨兵的脚步声,正常情况是听不见的,只有现在这种寂静到能听见呼吸的情况下才能发觉。
这来的哨兵会是敌人还是友军呢?
这个问题才刚在我的脑子里成型,我的眼前便映入了四五个穿着诺克萨斯军服的人正从树林之中钻出来。
我连忙闭上眼睛想装死,以我现在的状况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大概就算健全的时候也不是。但是我突然想到我靠在我身上的小女孩和那个绑成小山包的右臂,只能再次睁开了眼睛。
我用剩下的左手在背后尽量动作轻微的把血液抹在小女孩的右手和那只小熊身上,尽量让她看上去像是已经死掉的样子。还好小家伙好像睡的很死,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危险。这样就好,接着我就去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被他们杀掉,而这个小家伙就会被当作尸体而逃过一劫吧。
做完这些之后,我的目光正好迎上了那几个诺克萨斯士兵的扫视的目光。
"看来还有活口啊。"一个诺克萨斯士兵提着刀向我们走了过来。其他几个则是还在尸体堆里搜寻。
提着刀的士兵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后面几个找尸块的好像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有一个人对着他喊道。
"那个你解决,我们先把厄加特大人的尸体运回去。"
"嗯。"
他们的交谈结束之后,几个士兵抱着搜索到的尸块钻进密林里。
那个提着刀的士兵转过头来盯着我们,面无表情,缓缓的举起了刀。
我就要这么死了。真是不甘心,抱歉了啊拉克丝,不能再和你探讨魔法了。如果当时听你的去学习使用一丁点的魔法,或许下场就不会这么悲惨了。老爸老妈,妹妹,我来了。
就在我即将闭眼等待死亡的时候,刀迟迟没有落下,而且右边突然传来灼热的感觉,于是我又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而眼前的景象让我吓了一大跳。
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个女孩右手里抱着的小熊正在被火红的火焰燃烧,燃烧速度极快,小熊猛然一下如同蒸发了一般,火焰看上去相当猛烈,但是小家伙的身体却没有受到一丝伤害,连衣服都完好无缺。
就在小熊在伴随火焰消失的瞬间,空中出现了另外的一团火焰,火焰忽的一下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还在燃烧着的巨大的红色魔法阵。那个士兵也惊呆了,举起的刀没有落下反而是转头去看那个漂浮的红色火焰魔法阵。
魔法阵旋转起来,同时整个魔法阵都开始燃烧的更加猛烈,飞舞在空中犹如一个火轮。猛然,魔法阵里掉下一只全身燃烧着的巨熊!火焰巨熊的身体相当巨大,震得大地一阵颤抖,同时一阵阵的热浪伴随着震颤向我们袭来。离火焰巨熊近些的树木因为受不了炙热,很多都燃烧了起来。
落地的火焰巨熊一声巨大的咆哮,毫不停留的挥掌就拍向那个诺克萨斯的士兵。因为那个士兵离我们相当的近,所以巨大的火焰熊掌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挥舞,在那只巨大的燃火熊掌扫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热浪一阵阵,我的盔甲也似乎变得烫人起来。而小家伙好像一点也不受影响,在火焰熊掌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还咂了咂嘴。
"轰!"一声巨响,那个士兵被拍飞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撞断了好几根粗壮的大树,士兵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在飙血,而且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的浓烟,连离的很远的我都能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火焰巨熊继续扑上,炙热熊掌再次落下,落下的地方火焰和烟尘升起,烤肉味越加的浓重,但是因为被熊掌砸起的烟尘和树木燃烧的烟雾的原因倒是什么也看不见了。紧接着"咚咚咚"的巨大脚步声从烟雾里传来。大概是怕烧伤我们,那只火焰巨熊站在了比较远的地方。它的眼睛好像是在看这个小女孩,凝视了一会儿之后目光好像转到了我的身上。巨熊浑身的火焰在轰轰的叫嚷,而巨熊倒是相当安静。
瞟了我一眼之后,巨熊挥掌对着我拍出一团火球击在我的右臂的山包上。山包燃烧起来了,而那个小女孩靠在这着火的"山包"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右臂传来炙热的感觉却并不疼痛,纱布被燃烧的速度很快。而我不敢多看这个右臂,而是集中精神看着这只巨熊。但这也只是无用功,如果它暴起发难,我们俩都只能坐以待毙。
巨熊好像拍出这团火焰之后对我再没有意思,眼睛紧紧的注视着这个熟睡的小女孩。
巨熊一边盯着女孩,身体也一边发生了另外的燃烧。巨大的身体在火焰中缓缓的化作烟尘在消失,魔法阵也是。最后火焰巨熊的身体彻底变成了一团灰烬,只在空中留下了一团火花,一只玩具熊从火花中掉了下来。
天空这时候突然下起了雨。雨滴噼里啪啦的袭击着大地,击打着未灭的火焰。
我脑袋里像一团浆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让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而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刚才那凶悍无比的火焰巨熊居然变成了一只布偶玩具熊。
雨滴穿过树枝树叶的阻拦之后,只剩一小部分掉在我的身上,冲洗着我身上的盔甲和沾血的脸。而燃火的树林也被大雨拯救了下来。只留了一个大坑和一堆残肢断臂,不论是尸体还是树木。
我回过神看向自己的右臂,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愈合了。
我试着用左手去碰了碰右臂愈合了地方,没有感觉到疼痛感了。而这样扭动着身体,牵动幅度有点大了,小女孩一下在我身上滑空了,摔在我的腿上。一直稳如泰山的她终于是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伸出右手像是捏什么东西似的握了好几次,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然后小手摸上了我身体上的盔甲。
也许是发现右手什么也没有捏到,或者是感受到了盔甲的冰冷,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右手,接着望向我,大哭起来!雨水和泪水在她脸上汇合,扭成了一股分不开的绳。
"你...你...你见过我的小熊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概是雨水冲击眼睛的缘故,所以我的眼睛相当的湿润。不过,活着,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