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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洪哲吓了一跳，接着表示怀疑：“我看很多人都那么抖孩子。”
柴曼娜本来火气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黎洪哲的话真可谓火上浇油，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别人我管不着，我只能把自己的孩子管好。”
多年的相处，黎洪哲知道柴曼娜即将暴走，迅速拿出手机认真搜了搜，搜到的信息越看越心慌，这才明白柴曼娜到底为什么生气。
可是黎洪哲也没办法，奶奶都八十多岁了，对于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凭着自己的经验做事，也不能全怪她吧？
可柴曼娜也没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想护着自己的孩子罢了。
黎洪哲只好蹲在地上好声好气地解释：“奶奶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懂那么多。”
柴曼娜盯着他：“所以我当时没有发飙，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你做得很好，我没想让你怎么样。你别这么激动。”
柴曼娜深吸了口气：“你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出去。”
黎洪哲点点头，走了出去。
柴曼娜低头看着菓菓，总觉得她看起来没有之前机灵了，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先入为主，那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出问题。
再次睁开眼睛，菓菓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柴曼娜松了一口气，看来菓菓是瞌睡了，才会显得傻愣愣。
“小菓菓，睡觉觉，你是妈妈的小棉袄...”
把菓菓哄睡着，柴曼娜又在卧室坐了一会儿，好好劝了自己一把，才走了出去。
客厅已经摆上了一张圆形餐桌，刘姐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柴曼娜招呼道：“开饭了。”
黎洪哲闻言转过头：“老婆，坐下吃两口吧，都做好了。”
柴曼娜根本不想多待，要是留下吃饭，至少都得一个多小时。
吃完饭也不能立刻就走吧？
总得坐下聊会儿天，喝喝水什么的，又得一个多小时。
可她看着黎洪哲期盼的眼神，又不想让黎洪哲太过于难堪，最终点了点头。
黎洪哲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怕柴曼娜拒绝。
仔细算算，柴曼娜已经差不多三年没有在爷爷家吃过一口饭了，毫不夸张地说，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以前只要柴曼娜愿意跟着黎洪哲一起回来，他就很高兴了，不会再提多余的要求。
今年好歹也是菓菓第一次上门拜年，黎洪哲从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一家人能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
黎洪哲殷勤地帮柴曼娜拉开椅子：“老婆，刘姐的手艺不错的。”
柴曼娜当着外人的面，向来都很会做样子。
她转头看着刘姐，客气地说道：“平时我们也顾不上，爷爷奶奶麻烦你了。”
刘姐显然是个痛快性子：“我就是干这个的，不麻烦。”
柴曼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这个刘姐真是妙人，一会儿给她发个红包，希望她能干的长久一些。
奶奶坐在了柴曼娜的对面，“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长辈还没上桌，你倒是坐下了。”
柴曼娜虽然憋屈，可她也知道这事自己不占理，连忙起身：“我一时没注意，不是故意的。”
黎洪哲帮着解释：“我给她拉的椅子，怕她抱着孩子太累。”
“想当年，我月子里都下地干活，抱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
柴曼娜忍了忍，虚情假意地恭维：“奶奶真厉害，我得好好跟您学一学，争取八十岁也能自己去菜市场买菜。”
奶奶明显没有听出柴曼娜的言外之意，见柴曼娜顺着自己说话，心情前所未有的高兴：“坐吧，都是一家人。”
柴曼娜顺势坐下，心想原来奶奶喜欢别人拍马屁啊，早知道这样，我能连续吹一礼拜彩虹屁，都不带重样的。
黎洪哲偷偷在桌下给柴曼娜伸了个大拇指。
刘姐把菜全都端上桌，一边解围裙一边说道：“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奶奶的脸色瞬间黑了，刚要说话爷爷拦在她前面：“小刘啊，大过年的辛苦你了，回去歇歇吧。”
柴曼娜越发觉得刘姐是个妙人，她明显把奶奶的表现看在眼里，却权当没看见，依旧笑意盈盈：“黎叔，我儿子初六晚上就走了，初七一大早我就过来。”
爷爷点点头：“去吧去吧。”
柴曼娜见刘姐已经开始穿外套，赶紧扯了扯黎洪哲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
无奈黎洪哲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没看懂她的意思。
柴曼娜只好用口型说了“红包”两个字，然后眼珠子动了两下，指着刘姐的位置。
黎洪哲恍然大悟，匆忙站起身，从裤兜里摸出二百块钱走到刘姐跟前：“刘姐，辛苦一年了，回去好好陪陪儿子吧。”
刘姐也没拒绝，说了两句感谢的话，打开门走了。
黎洪哲刚坐下，奶奶凶巴巴地训他：“雇她来就是干活的，你还给她发钱？”
“奶奶，大过年的，图个高兴嘛。”
奶奶还是还不乐意：“说好的住在家里，一天三顿饭，这几天净偷懒。”
柴曼娜低头盯着面前的筷子，免得惹火上身，心想刘姐只是来当保姆，又不是卖给你了，她也有家人，过年也要团圆的好吗？
爷爷咳嗽一声：“吃饭吃饭，大过年的。”
奶奶闭了嘴，不情不愿地从桌上拿起筷子。
柴曼娜至今记得第一次来奶奶家吃饭的情景，于是坐着没动。
爷爷招呼她：“娜娜，吃菜呀。”
“爷爷，我抱着孩子，让洪哲先吃。”
奶奶对柴曼娜这种态度很满意，脸色好看了一些，自顾自地吃起来。
柴曼娜用余光观察奶奶的动作，心想您老人家不是说女人不能上桌吗？还什么女人要三从四德之类的，可我也没见你对爷爷有多尊重啊。
难不成这就叫严以律人，宽以律己？
换个现代词，这妥妥的就是双标啊！
黎洪哲当然不知道柴曼娜在想什么，见她盯着筷子出神，还以为她也饿了，赶紧夹起一块鸡蛋送到她嘴边：“老婆，你先吃两口垫垫。”
柴曼娜吓了一跳，赶紧挪开脑袋，紧张地看了一眼奶奶，发现奶奶果然又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