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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萧重月还没反应过来,叶老先暴跳如雷地拍了桌子。
只见他吹胡子瞪眼地瞪着青栀:“她……她她她那个小兔崽子!我费了这么大劲把她救回来,现在她又要跑出去作?”叶老几乎要气得吐血,刚刚宫天歌还好好地跟他保证了,这才刚转头就要跑出去?
萧重月显然也不高兴:“她要出去做什么?”
青栀摇了摇头道不知。
“去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众人闻声抬头,就看见宫天歌虚弱地走了出来,身上不过单薄地穿了中衣,赤着脚走过来,还搀扶着墙壁,脸色虽说没昨日那么吓人,但也绝对不算好看。
“姑娘!你怎么下地了!”青栀看得心惊肉跳,赶忙抓过一旁的大氅就围了上去,把人扶过来坐下,又是热水又是暖炉的,生怕她着凉。
宫天歌任由她摆弄着,看着萧重月坚定地道:“昨天那一户人家,我在他们死之前分别输了一道九心海棠的花蕊进去,应该能吊住一口气,能不能撑过来就看天意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不然等花蕊的药效过去了,就是我也回天无力。”
萧重月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见他想开口的样子,疑惑道。
“你这样怎么去救人?!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你这样的,你救了人,还得让人来救你,还不如省点力气!”叶老没好气地道。
“不行!”宫天歌坚决地回视,“我清楚我的状态,我说可以救我就是可以。他们一家三口是因为宫氏才无辜蒙受此灾,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宫天歌没有再像方才那样对着叶老撒娇,反而威严地看着他。
明明她现在孱弱得如一张纸片一样,明明她现在面色惨白地坐在那,可她现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有如此逼人的压迫感,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在威严地发号施令一般,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反抗。
“想要复仇的路,必定会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若是因为他们搭上了自己的命,值得吗?”萧重月紧紧盯着她。
“宫家的路,不需要!”宫天歌冷冷地道,“若是必定要染上,那也应极尽所能减少一些,而不是坐视不管。萧重月!我敬你三分,不要让我太失望!”
她的眼睛里有些许寒意,还有一丝坚决,萧重月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她的。
“我跟你一起去。”
“好!”
“青栀,去备马车。”萧重月吩咐道,丝毫不再管叶老气得拂袖而去。
“是!”青栀领命下去准备了。
“叶老他……”宫天歌语气软了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无妨,他会想明白的。”萧重月淡淡道,依旧不动如山地坐在那垂头喝着茶。
他余光看了看虽然表面上看去十分淡定,但仍旧能看出有些焦急的宫天歌,心中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其实,这样执意要去乱葬岗的宫天歌,更能让他升起敬意。
他从前是欣赏她的才能,如今更有些敬重她了。
若是她对那户人家不闻不问,说不定他心中会看不起她吧,毕竟保下他们需要宫天歌花大力气,可她还是执意去做了。
很快,青栀就回来把宫天歌扶进房中收拾了一下衣服才缓步走出来,再出来时她已经带来一张面具了。
“你这里……”萧重月像宫天歌的脸伸出了手。
宫天歌的脸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了他微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
“有点破了。”萧重月补上了一句。
宫天歌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地找了个镜子照了照,还真是……
右脸上有一条划痕,让面具显得有些假了。
原来他刚刚是碰了这儿啊……
吓死了。
宫天歌捂住有些凌乱跳动着的心脏,道:“没事,估计不会遇上多少人,我们快去快回吧。”
几人匆忙出了门,谁知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下来了。
“唐海!你不是搬出去了吗?还这么臭不要脸地黏上表哥?!你这个……”苏晴儿看见唐海的那一刻被吓了一跳。
她不是早就搬出去了吗?
这么一大早的她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而她一旁的苏灵儿却是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怎么这个唐海……脸这么奇怪?
她紧紧地盯着唐海的脸,像扫描一般一寸寸看过。
可很快她的视线就被阻挡住了。
“够了!”萧重月挡在宫天歌身前隔开了她们。
“记住我说过的话,安分一点。”萧重月冷冷地看着苏晴儿,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吓住了她,一动不敢动。
好可怕……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在这里继续不依不饶地闹,表哥肯定会用更狠的手段。
只这么一个眼神,她意识到自己在表哥心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地位,这一个眼神锋利得她腿都有些虚软。
苏晴儿不敢应声,只能低下头让开了路,萧重月再次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警告之意甚浓。
宫天歌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
“你对她那么凶,不怕到时候你父亲找上你吗?”到了马车上,她忍不住问了一直看不出什么心情都萧重月。
萧重月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宫天歌明白了。
得,这位主可不是苏晴儿那种货色的,要是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怕,还当什么少将军啊。
二人沉默着,宫天歌闲得无聊,便挑开了马车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迅速倒退的风景。
从将军府到城郊乱葬岗怎么也得半个时辰,这会儿车才出了将军府的地界,外面很热闹,小摊小贩摆着摊,热气腾腾的食物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宫天歌早上起来喝了药之后就随便垫了垫,这会儿闻到这个味道,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想吃什么?”萧重月见她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知晓她这是饿了。
宫天歌咽了咽口水,指着其中一家道:“那个面。”
萧重月探过来看了看,就吩咐镜一停车让青栀去买了。
他皱了皱眉,这种东西一看就很脏,还有这么重的味道,让人一闻到就难受。
不一会儿青栀就带回来了一碗烤面,香气顿时侵占走了马车里原先有的檀香气。
宫天歌看了看,面皮被烤得金黄,酱料浸润了每一个角落,里面包着的还有煎得油光发亮的鸡蛋和肉,撒上了青翠的小葱还有洋葱碎,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面皮入口很有嚼劲,酸酸的酱料带着些许的辣,刺激着她的味蕾,混着鸡蛋还有肉的丰富口感,简直让她欲罢不能。
萧重月看着宫天歌一口接一口地吃,虽说还有些形象,但也能看出这东西好像确实挺好吃的,让他一个毫无口腹之欲的人都看得有些馋了。
宫天歌吃了快一半,才发现萧重月直勾勾盯着自己……准确地说是盯着自己手里的面的眼神。
她犹豫了一下,把碗伸出去:“你要来一口吗?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