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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却不知晓,他们的所作所为所言都被李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们身旁的一棵三丈高的大树成了他们三人藏身的地点。却不知道,李秋此时正在此树之中,或者说,李秋就是此树。
相同的做法,其余四人在另外的方向也隐藏了起来,同样也被李秋看得清清楚楚。
李秋哀叹一声。回到了石屋之内。
他已经决定,北疆一行刻不容缓。但是在去北疆之前,得先去找到钱寅,只有找到他,才能查到逃走的两人下落,而之所以李秋如此关心两人下落,则是为了那阵中阵的施展口诀。
他洞府的护山大阵实在太过简陋。说起来,若是有人趁他不在,轰上几日,也能将阵法破除。到时,他洞府内的所有秘密必将一览无余,现于人前。
想到此处,李秋突然记起了宗门山前的那个叫做九日的护宗神兽。据说专吃生魂。这也是为什么李秋从来不带青青去宗门的原因。
他怕万一被九日察觉,一口将青青吃了可就糟糕了。
宗门有护宗神兽,那么他也同样可以养一只护山神兽啊。
李秋让青青将白甲玄龟放了出来。
白甲玄龟初得自由,凶相毕露,眼睛又成赤红,虽然被收走一魂一魄,它知道小扑天雕自己吃不到,竟然四爪一蹬,飞向了合欢树……
李秋苦笑一声,又是相同的戏码。
手指一挥,青藤便将白甲玄龟缚住,扔了回来。
见到不能得手,而自身又被缚住失去了自由,白甲玄龟冲着李秋张开嘴巴,露出森然的尖牙,嘶吼起来,一脸的桀骜不驯。
青青本就对这食母肉身的妖族没有好感,看了看李秋,见到公子点头,便取出白甲玄龟的一魂一魄,用阴火炙烤起来。
果然,白甲玄龟双目瞬间瞪圆,四肢不停颤抖起来。一会功夫,脑袋上汗水便如雨水般滴落下来。
巨大的痛苦如同波涛一般,一浪又一浪的打来。只是过了一刻钟时间,白甲玄龟眼神便恢复到正常的青色,嘴巴禁闭,不复刚才的嚣张模样。
眼见对它的惩罚足够,李秋悠悠的走到白甲玄龟身边,慢条斯理的对它说道:“我对你们妖族没有什么好印象,见到了就想杀之而后快。更何况你生食母体,不孝至极,我本可将你诛之,交于扑天雕食肉寝皮,但是念你也是天地中的灵物,若是能真心归顺于我,做这洞府的护山灵兽,我必将厚待于你。将来你修炼所需,我尽可满足。如何,可愿意归顺?”
白甲玄龟由于灵魂被炙烤,此时颇为狼狈,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秋,竟然满脸的嘲弄之色,不过它好像知道此时形势比人强,只是张开嘴巴,“荷荷”有声。
李秋是听不懂兽语的,有些茫然的望着七宝玄蛇,希望它能够听懂。
七宝玄蛇听了一会,果然冲李秋走了过来,恭敬一礼道:“公子,它所说的,老奴听明白了。它说,要想让他归顺,除非公子百年之内跨过过金丹境门槛。在此之前,它只愿意在这洞府中帮你看家护院,并不是奴仆身份,而且一应修炼所需,都要让公子供给。若是百年之内主人不能结丹,就必须放它自由。”
百年之内结丹?可!
李秋大手一挥,算是与白甲玄龟定结了盟约。并且将两句极地狼蛛的尸体给了白甲玄龟,算是给它一点甜头。
谁知白甲玄龟闻了闻极地狼蛛的尸体,竟然无动于衷,显然对于吃得来说,它是非常挑剔的。
李秋也对白甲玄龟这一举动恼怒异常,便说道:“既然你对于吃食如此挑剔,不如这次北疆一行,你就跟着吧。不过,你的安危还是自己多多看顾。”
说完,便再也不看白甲玄龟,收拾起来。
此刻李秋法器已经祭炼完毕:庚金针恢复原本威能,陨天枪意外被祭炼成为极品法器,虽然没有幽兰草是个缺憾,但是总的来说,再到北疆一行,已经无忧矣。
李秋也很好奇九幽灯火口中提到的“一元太庚阵”是个什么样的阵法,不过听起来,好像威力很大的样子。
但是,他此时已经习得了九宫八卦阵,而且在斗法之中反复印证过了,威力确实不俗。也就暂时用这个阵法即可。
至于“一元太庚阵”以后再跟九幽灯火询问。
蜂蜜肯定是必带之物。李秋给自己与青青带了至少可以吃半年的分量。
灵石基本告罄,除了几块中品灵石外,只剩下一枚高阶灵石。而李秋此时将洞府视同自己的老巢,不假思索将高阶灵石放在的护山大阵的阵眼之中。
不过怎么携带白甲玄龟与小扑天雕,李秋又犯了难。
两个活物总不能放在肩上,而且无论白甲玄龟还是小扑天雕,都是与剑隼差不多,是可以交换幽兰草的妖族,被别人看到李秋一下子有两个,可能又会逼上门来,软磨硬泡的要跟李秋交换。
七宝玄蛇此时学会了察言观色,见到了李秋的苦恼,便对李秋说道:“主人勿恼,若是为了隐藏两只妖物的行踪,主人可将极地狼蛛的毛皮剥下,祭炼一番,作成一个灵兽袋,正好可以将两只妖族放置在内。”
李秋脸上一喜,连忙问七宝玄蛇道:“这灵兽袋的名字我倒是知道,但是祭炼方法并不知道。宗门内的典籍之内也没有记录。”
七宝玄蛇道:“青木宗并不以饲养灵兽见长。实际上,几万年来,但凡名门正宗都不擅长此道。一来,是因为灵兽从根本上将属于妖族一脉,为正道所不齿。二来,资质好的灵兽最好是从卵孵化后开始饲养,方才能有灵兽气象。这就意味着需要从灵兽父母那里取得,无论是抢是偷,都是艰险异常;三来,灵兽修为极高,古往今来,灵兽反噬主人的事例层出不穷,因此饲养的就更少了。所以,宗门内没有灵兽袋的祭炼方法也属于应当。”
李秋点头道:“果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前些日子,广智非要与我交换剑隼的卵,而且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却又是为何。”
七宝玄蛇道:“主人,广智此人的底细我并不知晓,因此无法给主人准确的回答。但是我知道这世上有一类人,是非常热衷于饲养灵兽之类的妖物的。”
“谁?”李秋饶有兴趣的问道。
“散修。”七宝玄蛇答道。
“散修?为什么?”
“哎”,七宝玄蛇叹了口气道,“所谓的散修,顾名思义,就是没有宗门作为依仗的修士。因为资质拙劣,不被宗门所容,只得万事依靠自己。主人想一想,这灵气充裕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哪一处不被大宗占据。剩下的,稍微有些灵气的山头,可又有被那些有些势力的小门派占据。这些散修没有好的修炼之地,修为大多低劣不堪,当然他们手上灵药、法器就更加的不堪入目了。所以,便有散修拼死一搏,去偷取妖族、灵兽的卵,从小饲养,等到养大了,便相当于有了同等修为的帮手,对敌时便能做到以二打一,甚至三打一或者多打一。”
原来如此。李秋此时脑中想起了钱寅,他是广云的外甥。广云为了这个外甥也付出极多,利用数不清的灵药,将资质低劣的钱寅,生生推到了筑基境界。
想来广智要跟自己交换剑隼卵的做法,恐怕也是为了自己在凡间的宗族中的某个散修吧。
李秋点了点头。
不过,他此时时间紧迫,便跟七宝玄蛇要了祭炼的法诀。又将剩下的两只极地狼蛛的毛皮剥掉,根据七宝玄蛇的法诀,祭炼起灵兽袋来。
灵兽袋倒也简单,李秋只用了两个时辰时间,便炼好两个灵兽袋,每一只灵兽袋此时只有荷包大小,可以放置一只灵兽。
李秋试着将白甲玄龟放入其中,却不料白甲玄龟颇为不情愿的样子,李秋只好用青藤束缚,硬塞了进去。
果然,再也感觉不到白甲玄龟的气息了。
李秋点点头,又将小雕也放入另一只灵兽袋中,顺便将极地狼蛛剩余的骨肉也扔了进去。
两只灵兽袋,如果放在宽大的袍袖之中,根本看不出来。确实是个好东西。
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不过,李秋若要想前往北疆,必须前往宗门报备。李秋心中仍是抱着做宗门任务的心思,出门游历一番。
于是李秋又来到了证道殿前的任务榜文处。
此时的李秋,对于青、金两色榜文看也不看,只将眼睛放在紫色榜文,徐徐看了下去。
要求:千面狸猫幼崽一只,奖励:上品炉鼎。若是死的千面狸猫尸体也可,只是奖励只有一百中品灵石;
要求:嗅天鼠一只,奖励:上品法器,或者十枚高阶灵石;
要求:鲜活的冰霜龙葵草一株,奖励:上品法器,或者十枚高阶灵石。
………………………………
李秋继续看了下去,一直看到最后,也没有发现当初广云接取的剑隼卵这个任务。看来,已经被宗门撤下了。
千面狸猫与嗅天鼠李秋知道,前者是幻化万兽的本事,就是可以变作任何它见过的人或者妖族;而后者则有嗅闻到灵草之地的神通,当然,只是一些低阶或中阶的灵草。
至于鲜活的冰霜龙葵草,其出处正好在极北之地。与李秋所行路途基本相同,李秋便立刻将其取下,算是接了任务。
不料李秋刚想要离开,却被负责交割任务的炼气弟子拦住了,李秋仔细一看,此人正是那个叫做陈子怀的。
却听陈子怀首先出声道:“前辈,是来接取紫色榜文任务的?”
李秋点点头道:“正是。”
陈子怀躬了一礼说道:“好教前辈得知,宗主前些时间已经交代下来,让我务必注意接取紫色榜文的前辈,如果有,就告诉他,斗法大会马上就要开始,需要各位前辈到时显露本领,为宗门争光添彩。因此,晚辈失礼了,前辈的这个任务,不能接取。”
李秋一怔,心想: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被宗主把出宗门的路给堵死了,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出行又要晚上一年时间。真是熬人。
不成,得去找宗主申诉一番。
李秋说走就走。
来到宗门议事殿,只见殿中已有两人正在殿中跟宗主诉苦:“宗主啊,我们两个早些年就做好了出外游历的打算……”
“斗法大会以后,你们爱去多久去多久,我不拦着。”元真冷冷话语,顿时浇透了李秋的热情。
“宗主,我们两个法力低微,少我们两个不少,多我们两个不多……”两人继续恳求道。
“既然你们两个法力低微,更要在斗法大会上与其他宗门弟子交流切磋,这样才能更快的增长修为啊”元真丝毫不给两人‘逃出’宗门的机会。
两人又在那里磨了半天,元真始终不松口,没有办法,最后两人只好走了。经过李秋身边,还朝着李秋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李秋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却不料元真已经看到了李秋,连忙将李秋喊上前来。
“怎么,又来打听你师傅的下落,不是对你说过了吗,他出去云游了,时间到了自然会回来的。”元真以为李秋是来找师傅的,先开口劝解道。
李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打蛇随棍上,嬉笑道:“正是如此。我对师傅甚为想念。因此这一次,我便打算亲自出宗前去寻找一番。当然,也不能白出去一趟,这不,我还接了宗门的任务,这样子两不耽误……”
李秋还在那里口若悬河的说着,却见元真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斗法大会之前,筑基弟子一个也不许出宗!”元真直接喝破李秋的本来目的,一点也没有给他留情面。
李秋想不到宗主如此不近人情,一时间愣在当场。
元真看到李秋发愣,以为自己话说重了,又开解李秋道:“哎,广秋啊,宗主我,难那。斗法大会这就要开始了,可是呢,筑基境弟子中,好容易一个能打的广云,却偏偏闭关去了,你也知道事关结丹,宗主我总不能将他拽出来吧。剩下的筑基弟子,其实斗法经验都不太充足,我担心到时再斗法大会会出丑,这才下了令,让所有筑基弟子不得外出。你也体谅我一下,放心,只要斗法大会一过,你们爱去那里去那里,爱待多久待多久,只要再下一次斗法大会之前返回就行。”
李秋一听,知道此事怕是板上钉钉,无法挽回了,只好朝宗主施了一礼,准备告退。
冷不丁“唰”地一声,一道符咒破风而来,李秋闪身躲过,知道此符的目标正是元真。
元真一探手,将此符抄在手中,定睛一看,是一枚千里传音符,也不怕李秋偷看,只是神识扫了进去。
李秋看着宗主元真脸上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凝重,一会儿恍然大悟,看来符中所说之事,事关重大。
直过了一刻钟时间,元真才将符中所叙之事听完,然后手指一搓,将其点燃,随后仍在地上。
“你接的任务是去冰霜龙葵草对吧?”元真看来已经得到了陈子怀的禀报,对于此时知道的很详细。
李秋自然点头称是。
元真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要去,那便去吧,自己多加小心。”看到李秋一脸的兴高采烈,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此去一路上多听多看少说话,与别人和睦相处,但是也别忘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回来后,立即到议事殿向我禀报,你可几下了?”
李秋立刻肃容道:“谨遵宗主之命。”
元真大手一挥:“去吧,陈子怀那里,我自会处理好交割。”
李秋大喜道:“多谢宗主优待。”说完便跑。
空空的议事殿里,宗主元真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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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飞回洞府,却在洞府上空对着一棵三丈高的大树喊道:“三位师兄,在这里隐藏,可以在躲避仇家?”说完大笑着飞走了。
广智、广天、广烈三人,还以为隐藏身形毫无破阵,却不料被李秋喝破了行藏,只好狼狈而出,回到各自洞府去了。
同样的,另外方向隐藏的四人,也被李秋一番挤兑,狼狈逃窜。
随后,李秋冷哼一声,便落到了洞府之中。
青青赶紧上前,关切的问道:“如何?”李秋走之前,曾经向她说过,由于离斗法大会时间太近,此时离宗,怕是会被宗门拒绝。因此担心,有此一问。
李秋故意叹了口气道:“哎,宗主亲自发话,道是所有筑基境弟子,斗法大会之前,一律不得离宗。”
青青果然中计,脸上神色瞬间便垮了下来,又强提笑容,安慰李秋道:“公子勿急,想来斗法大会之后再去北疆也是一样的,只要多等一年就可以。”
“哈哈哈哈…….”李秋大笑了起来,“骗你的。宗主亲自许可我出宗,不过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不去管他,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
一个月以后,李秋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叫做播仙镇的地方。这处地方,离当时李秋四人遇伏之地,相隔不足百里。就在钱寅当时离开的方向。
李秋来此地,就是为了找到钱寅,打听到伏击之人的底细,然后找到此人,进而获得阵中阵的运转法诀。
退去道袍,换上长衫,李秋扮作一个书生模样。他在俗世之时,师从杨老学究,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身上自然有一股书卷气,再加上修炼多年,出尘之意甚重,怎么看怎么像是名门望族中的公子,一副温润如玉的潇洒模样,引得周围的人都盯着他看。更有那胆大的女子,走上前来将自己的粉色手绢直接塞到他的手里,媚笑一声,然后便走。便走便回头看李秋,希望他能跟上自己。
李秋装作不知所措,却不料“一阵狂风”吹过,将李秋手中的粉色手绢吹走,正好飞到那女子的手里。
那娇艳女子正在诅咒这该死的风,旁边的一个汉子,身穿短打,敞着胸怀,大笑着对她说道:“哈哈……十三娘,这小雏鸡看着水嫩,但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族出来的公子,你不问问深浅,这就敢动手?小心人家家长找上门来,治你个勾引良家少年之罪。”
娇艳女子两手叉腰,冷哼一声,开口骂道:“马六,你个没卵子的,麻溜给我滚蛋。这播仙镇里,谁不知道我英飘飘家大业大,无人敢惹。这小雏鸡我看上了,谁也不准动他。让你手下的人老实点,一帮怂货,连个和尚都对付不了。”
果然,马六像被捉住了痛脚,又看了李秋两眼,好像慑于十三娘的势力,不甘心的挥了挥手,只见周围顿时跳出来十几个大汉,都跟着马六走了。
“呸,一群没卵子的怂包。”十三娘朝马六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又见李秋并没有跟上来,哼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丝绢,便见周围一个青衣老者,点头哈腰的走上前来,听十三娘训话。
便见十三娘对青衣老者说了什么,青衣老者不时抬头望望远处的李秋,然后点头不迭。十三娘吩咐完毕,青衣老者则麻利的快步走远,像是安排什么事情去了。
李秋也不去管她,自顾自的在镇上逛了起来。
此地位于北疆边塞,民风彪悍,这从大街上的打铁铺子就能看得出来。
只见打铁铺子中,有一个壮年汉子,还有五六个徒弟、伙计,正在打铁。却不是打地锄头、镰刀这些农家的物事,竟然都是一些朴刀、长剑,甚至还有长缨枪。不时有人前来看货,然后扔下散碎银子抱着刀剑走了。
打铁的壮汉,看到李秋过来,眼见他身娇肉贵的公子哥模样,虽然知道不是主顾,也知道这贵公子不好惹,便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公子,俺这里是打铁铺子,打地也是刀枪剑戟,若是公子想要买佩剑挂在身上耍子,却是找错了地方。往前走三条街,那里有一家卖扇子的,他那里会有配饰,公子可移步前去看看。”
李秋嘴角一撇,并不以为意。只是很随意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一把朴刀,手指轻弹刀背一下,便听到沉闷的嗡嗡声。将其搁置道一边,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拿起了一柄长剑,仍然弹了一下,便听到了清脆的震动声音,只是有些单薄的感觉,于是又叹了一口气。
壮汉见李秋不听的唉声叹气,似乎对自己打造的刀剑不满,以为是来砸买卖的,便喝道:“公子唉声叹气,可是对我铸造的刀剑不满?”
李秋笑道:“不错。你这铺子打造的刀剑委实不怎么样?”
周围的活计一听,顿时围了上来。壮汉知道眼前这人非富即贵,不好轻易招惹,只得压住怒火道:“噢?公子竟然通晓兵器?不妨说来听听,我这铺子当中的刀剑为何入不得公子的法眼。”
李秋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柄朴刀拿出,指着厚重的刀背说道:“朴刀多用于劈砍,做出宽背倒也无错,只是锻打的时候实在太过敷衍,锤炼不到一千下,里面的杂质太多,虽然厚重,却失之于锋利,用来砍人,只怕连牛皮都砍不动。”
又拿起了那柄长剑说道:“这把剑则刚刚相反,为了达到轻盈灵巧的效果,锻打的过分了些,虽然锋利,却十分脆弱,只怕砍到对方的武器,不出十下,便会折断。”
壮汉显然根本不信李秋所说,梗着脖子道:“空口说大话谁不会?”
李秋随手拿起风箱边上一把镰刀,只见镰刀上边已经有了一个缺口,心中一动,将镰刀舞了一个剑花,对着壮汉说道:“我观你铺子之中,唯有此物铸造的颇有灵性,若是掌柜的不信,我就用它去斩那朴刀,不过,若是斩不断,我愿意将你铺中的所有铁器统统买下,若是斩断了,掌柜的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轰,众人都笑了起来。一柄有了缺口的镰刀片子,怎么可能斩得断厚重的朴刀。这人看来今天要破财了。不过,看他一个公子哥,这点钱估计只是他的九牛一毛。
壮汉顿时答应道:“好,就依你。我也不怕你耍赖,谅你也不敢。”
李秋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右手持镰,左手拿刀,微微用力。
咔嚓,厚实的朴刀顿时断为两截。被斩断的那截断刀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满屋子的人全都呆若木鸡。
壮汉犹自不信,将那截断刀捡起,放在眼前仔细观看:确实是被斩断的,端口平整光滑。
他从李秋手中接过那柄镰刀,不可思议的抚摸了一下刀身,见到除了之前的缺口之外,镰刀竟然丝毫无损,这下子,他也傻了眼。
不对劲,壮汉觉得不对劲,这柄镰刀是他的徒弟打造的,当时用力过猛,将刀身打坏了一个缺口,所以才被扔在这里,这样的残品,怎么能够斩断朴刀呢。
壮汉不死心,又从打造好的兵器中,抽出一柄他认为最好的一柄朴刀,双手颠了颠,足斤足两,厚实沉重,然后用镰刀狠狠斩了下去。
“锵”的一声,朴刀应声而断。
嗡,铺子里围着的人大声议论起来。还有人看好了那把镰刀,想要出高价购买。
这下子,壮汉无话可说了。
他倒也光明磊落,双手一抱拳,大声说道:“想不到今日遇到了行家里手。公子有什么问题,但讲无妨。”
李秋点点头,便问道:“我且问你,对面街上的那名娇艳少妇是谁?”
却见本来围了厚厚一层的人群,听到李秋问起了这个,瞬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壮汉跟几个徒弟。
壮汉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李秋看出他的犹豫,也看到了几个徒弟眼中的恐惧,便换了一个问题道:“那我再问你,这周围可有仙山神庙,修真的道人?”
听到李秋问这个,壮汉跟几个徒弟明显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这公子哥是来寻仙问道的。
那壮汉道:“公子,这播仙镇虽然带个‘仙’字,却根本没有修真之人,更没有道士。至于仙山,我等凡人,不知仙山何处。如果公子想拜访仙山,我们这里四处都是沙漠,不过东北方向八百里外,有一处山叫做甘泉雪山,公子可去那里寻查一番。不过,前几日,倒是有个和尚来过这里。这和尚还有些怪异,身体是金色的,镇上很多人都想把他抓了去,看看是不是金子做的……”
李秋忽然眉头一皱,急切问道:“你说什么,身体是金色的?你是几日前遇到他的?”
壮汉见李秋也起了兴趣,便想了想说道:“三日前,当时十三年看到了这个金色的和尚,叫他小罗汉,那小罗汉并不打理她。她便让马六出人,想要将小罗汉掳到她的府上,谁知那小罗汉十分厉害,十多个壮汉都不是对手,被小罗汉打地屁滚尿流。”
李秋心中确认,此人正是被佛门驱逐在外的去非小和尚。他从南疆回来后,已经听到宗门中有人提到过此事。知道了去非由于对某位高能大德不敬,被罚在外云游,三年内不得回佛门。
想不到去非竟然来到了这里。
既然是故人,李秋立刻起了寻他的意思。
不过李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宋铁。
“你们这播仙镇可有个叫做钱寅的?”李秋想知道钱寅是不是住在这里。不过,这里灵气稀薄,估计希望不大。
果然,宋铁细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这镇不算太大,姓钱却是没有的。当然,这里地处边塞,来往人多人杂,兴许有姓钱的人也说不定。”
钱寅是广云的外甥,那么这播仙镇很有可能是广云的母族之地。哎,平时只知道广云叫做广云,却没有问他俗家的姓氏,结果来到这里,竟然也无从查起。
不过若是那甘泉雪山如果能够找到钱寅,就最好不过了。又想到去非一个人来到这里,无依无靠,甚是危险。
李秋这么想,并不是空穴来风。这里离着当初剑隼的老巢,不过两千里路程。万一……
李秋想到这里,就要离开去寻去非。却不料被壮汉紧紧拉住。
壮汉道:“公子且留尊步,我宋铁有眼无珠,不识高人,还请高人大人大量,勿要怪罪。高人既然指出我打铁的本事欠缺火候,还请高人不吝赐教,我宋铁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说完,跪下就嘭嘭的磕下头来。他的几个徒儿也跟着嘭嘭磕起头来。
李秋心中道:惭愧。那镰刀只不过是他往里输送一点金五行的灵力罢了。根本不是他真的会打铁。不过,眼见这叫做宋铁的汉子对于打铁如此虔诚,而且自己刚才有些戏耍他的意思,更不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
于是李秋从求道殿中读到过的典籍里,回忆了一片低阶的炼器法诀,让宋铁找来纸笔,默写了下来。交给宋铁后,问清了小罗汉离去的方向是向东北方后,李秋便急匆匆往东北方向走了。
后来,这篇低阶的炼器法诀在北疆引起了残酷的争夺,其中的血雨腥风不可尽述。
三日路程,按照去非的脚力,才是已在一百五十里开外。李秋来到镇外,神识扫视一圈,取出陨天枪,便踩了上去,一瞬间,一道惊鸿闪过,李秋身影消失在东北。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三层高的酒楼楼顶,虚空中一个闪动,露出了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赫然就是那九把紫色阵旗的主人。
只见一个人道:“怎样,你可看清了?”
另一个道:“我还用看吗?这人刚来到镇上,我便感受到了‘困仙阵’的阵旗灵力波动。定是此人无异。”
“嗯,既然如此,我们慢慢跟上去。这蔽识钟确实不错,有了它我们就不用担心被发现了,小心点,此人的神识颇为强大,不要被他发现了。”
“哼哼,再强大也是一人。只要我们两个利用蔽识钟发动偷袭,一个照面就让他死在我的‘破天抓’下。”
两人密谋了一会儿,便在后面跟踪李秋的身影而去。
一百五十里,对于驭使虚天梭的李秋来说,不过半日路程。
然而李秋在空中反复巡索,始终感应不到去非得气息。李秋无奈,只好按下云头,落到了地面。
再次搜寻无果后,李秋只好施展起“离神眼”。他相信,只要去非在十里之内,定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李秋的心神从一棵树到了另一棵树,从一里外到了五里外。
终于在一棵云杉之上发现了去非的踪迹。
此时的去非相当警惕,不停地仰望天空,似乎在顾忌什么。李秋想着作弄他一下,心神一下跳到去非隐藏的云杉树上。
谁料去非大叫一声,从云杉树上跳了下来,两眼盯着云杉树看个不停。
李秋暗道,想不到去非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佛宗果然有其独到之处,虽然不知道李秋的离神眼神通,但是这份敏锐的感觉却着实厉害。
隔着五里之遥,李秋虽有离神眼神通,但是云杉为凡树,李秋使不得任何神通,只好收了心神,快速掠了过来。这一次,却不用虚天梭,而是直接踩着玄火剑飞了过来。
果然,玄火剑独有的气息,被去非感应到了。去非这一次不再躲藏身形,而是在站在原地,看着李秋从空中慢慢落了下来。
等到去非看到飞剑上下来之人竟然是李秋时,顿时大吃一惊。
“子秋师兄,不,应该叫你前辈了,你们宗门什么辈分来着,我记不住。”
“哈哈哈,去非小罗汉,别来无恙否?”李秋信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去非的手腕。
去非挣扎了一阵,发现挣扎不了,他也深知此时的李秋已入筑基境,非是自己所能挣脱的,便低下头,行了个佛家起手礼道:“师……师叔……不知师叔来此,有何贵干?”
李秋将去非的手腕抓的更紧了,脸带愠怒道:“去非笑我,实在难忍。你我道、佛有别,凭什么辈分。你若看得起我,还称呼我为兄即可,若是难为,直接唤我俗家名字,东君。李东君。”
去非此时才开心起来,大笑道:“东君兄,哈哈……东君兄…….”
李秋也抚掌大笑起来,笑着说道:“去非弟弟,哈哈……”
两人纵声长笑,一刻有余,却听李秋又说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亦不是说话之处,我们换个地方再叙话不迟。”说完便邀去非上了虚天梭,然后朝着东北方的甘泉雪山飞去。
李秋此时性格已经变得异常谨慎,将虚天梭笼了一个隔音罩,这才问起去非为何会来此地。
“无他,斩妖除魔而已!”去非回答的铿锵有力。
有妖气?
李秋疑惑了,他无论在镇上还是在刚才一路上,都没有察觉任何的妖族踪迹,更不用说妖气了。
不过佛宗对于妖族确实有独特的追踪法门,这本事其他门派却是没有的。
“有两道妖气,自西北而来,路径播仙镇,然后往东北方的甘泉雪山去了。我游历至此,偶然间感应到,便欲往东北方查看一番。”
周围方圆千里之地,只有东北方的甘泉雪山,很有可能是一处灵脉,而钱寅极有可能就在其中。钱寅可是筑基境修为,那么在甘泉雪山那里,很有可能不止一个筑基境。若是有妖修潜入,则几乎可以肯定,也是两个筑基境妖修。而去非以一个炼气八层的炼气弟子,敢于追索两个筑基境妖修,其大无畏气魄,果然不一般。
“啪、啪、啪”,李秋为去非击掌赞叹,“去非师弟与你师兄酒瘦一般无二,大智大勇,颇具一往无前的气势。”
去非竟然也不谦虚,放声大笑道:“小和尚也是如此觉得,哈哈哈……”
突然间,斜刺里一道惊鸿闪过,差点跟李秋撞个满怀,然后一段娇嗔传来:“一个一个的都好不知羞。大的脸皮厚,小的也不知羞臊为何物。”
待到李秋稳下身形,定睛看去,这才大吃一惊!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