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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没错，如果他的人性弱点不够强烈的话，扶他上位也没什么用。胡长志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八面玲珑，极为聪明。但如果配合上他急功近利的人性弱点，那这反倒成为了他最大的缺点。”张承业点了点头。
“之后我故意引起了锦华日化与焕彩的争端，逼着你不得不当面和我摊牌，然后将锦华日化剥离出去，让我的权威扫地，故意再次给了胡长志一个继续上任的机会。胡长志这种人，看到利益的时候，就如同见了血的苍蝇一样，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尤其是在坐上总裁宝座的机会唾手可得的时候，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战争，就比如，为了避免出现任何变数，他甚至暗自找人开车撞了你们，将你们撞到了医院去，然后又来找我商量所谓的公司大事。而我当然也要与他促膝长谈，被他说动，提前辞职离岗。当然，其中要有相关的利益交换，我也便自己的所谓理想与梦想合盘托出，希望他上任之后，能够继续坚定不移地推进焕彩远期战略的改变，继续进军房地产市场，把焕彩做大做强。如果他要是做不到，我就把当初他搞倒马玉山的事情捅出去，让他也名誉扫地，并且拒绝利用董事长的身份马上召开董事会的提议，让他彻底失去这个角逐总裁宝座的机会。”张承业缓缓地述说道。
“而在当时，这也是他距离人生巅峰最近的一次机会，他当然不能放弃，况且我的建议无论如何对他这个即将上任的新官来说也是一份功绩，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而我也终于如他所愿，兑现了我的承诺——趁着你们都在医院根本无法接听电话的契机，直接召开了董事会。如此一来，我便也利用他的人性弱点完成了再一次的布局，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转移你们的视线，让赵凌云去做她应该做的事情，就比如暗中不动声色地引导胡长志应该怎样去做，如何四处举债将公司全面放血、一步步掏空，等等。事实证明，胡长志果然干得不错，代替了我将我的计划继续实施，并且力度比我还大，我不得不要对他说一声，谢谢。”张承业呵呵一笑。
只不过他嘴里说着感谢，可是眼中却满是讥讽的冷光，是真谢还是假谢，自然一目了然！
“原来如此，胡长志只不过是你扶植起来的一个急功近利却根本不知内情被你利用的傀儡罢了，张总，您可真是好心机啊。”柳飘飘连连冷笑道。
“飘飘，过奖了。这只不过是我不得不为之的事情而已，从本心上讲，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奈何天下大势，顺势而为者才能永立潮头，逆势而行者，终将被历史淘汰。我不想被淘汰，也只能顺势而为了。”张承业摇头叹道。
“什么势？什么潮？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功利进行的自圆其说罢了。”柳飘飘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句话。
林华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冷静一下，随后抬头望着张承业道，“张总，先不说这些，我还有些疑问，想请您解答。”
“你问吧，既然今天请你们来到这里，自然是要让你们知道你们应该清楚的事情。”张承业微笑道，面对柳飘飘的愤怒，他却是轻飘飘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大约，所有能成大事者，无论英雄还是奸雄，大都如此吧？林华心下间叹息，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眼神平静地望向了张承业，“那你明知道我和飘飘都是你的对头，为什么还一直不遗余力地提携我们？倒底是为什么？我相信，以您的智慧，不会看不出来我们的身份吧？”
“我当然能看得出来，事实上，如果我假装看不出来，对你们不闻不问，怕是慕董事长会第一个发现我的不对劲，而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如果被慕董事长盯上，再加上他强大的分析能力，只要沿着蛛丝蚂迹的种种略略一想，便能清楚我要干什么，那我的局也便布不成了。所以，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我当然要提携你们，而且要才重用，这样才不会引起慕董事长的疑心。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前期的提携，中期的对抗，后期的股份转让，我就想让董事长知道，我是一个忠诚的人，也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更是一个识才重才敢用才的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对我警惕，而我也会撤开身子，从容地进行暗中布局。所以，这也涉及到了人性，当然，其中微妙之处更为复杂，不过我相信你们能懂，是么？”张承业条分缕析地给两个人讲解道。
“为了布这个局，您可真是煞费苦心。”林华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道。
“什么煞费苦心，分明就是大奸若忠，老奸巨滑！”柳飘飘已经毫不客气起来。
旁边站着的那个仆妇眼中厉光一闪，缓缓抬头望向了柳飘飘，而后才低下头去。
林华斜瞥了她一眼，心中油然升起了一丝警惕，这个中年仆妇绝对不简单！
“不管怎样，终究已经有了结局。张总，哦，现在我不应该这样称呼您了，毕竟，您已经不再是焕彩的人，甚至可以称做是焕彩的敌人了，我想问您的是，您这样做，倒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看着焕彩这样崩散？四分五裂？您难道就这样仇恨焕彩？”林华问道。
这个问题才是今天他们来这里的关键，必须要问清楚。
谜底终于到了即将揭晓的时候，柳飘飘也抬头望着张承业，一颗心居然开始剧烈地怦怦怦跳动了起来，感觉极外的紧张。
张承业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抽着烟，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直到烟斗的残烟散尽，再没有半丝火星，他才长叹了一声，拿下了烟斗，抬头望着两个人，“简单地说，是因为，我有一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