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有交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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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音洛自然认识,正是刚刚随黄美人一起来的几名挂名弟子。音洛看几人满脸奸笑,便知不怀好意,所以便谦声说道:“奥,诸位师兄弟,还有什么是要交代吗?”

    “呵,交代到没有。”一个生的鼠目獐头的弟子出身来到音洛跟前,一手扶住音洛的肩膀,甚是亲密的说道:“你是新来的,应该懂点规矩吧?”

    “奥,懂、懂。”音洛点头哈腰。

    “既然懂,我们几个师兄弟也就不为难你了,拿来吧。”说着将一张大手伸在音洛面前。

    音洛见有点怪异,又不知伸一张大手在自己面前做什么,像是在讨要东西,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给他们,于是便不解的问道“诸位师兄,这是……?”

    “你不是说你懂吗?怎么这回却要装糊涂不成,看你生的细皮嫩肉,不会连这都不懂吧。”那弟子说着又将目光抛向另一名挂名弟子,随即说道:“既然你不懂就让李三告诉你吧。”

    那叫李三的弟子同是一副狡诈的模样,攒着拳头横在眼前,晃了两晃,尖声说道:“正所谓雁过拨毛,你既然来这了,就要懂规矩,怎么说也得准备点行头吧。小子,告诉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哥几个不吃这一套,否则你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看几人的意思音洛稍稍明白了点,这‘行头’一词恐怕再傻的人也懂,当然音洛也不是傻子,旋即,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对着面前几人说道:“小弟我初来山门,确实对这里的规矩有点生疏,还请见谅。至于几位师兄说的‘行头’我身上确实没有,除了这件披在身上的皮之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几位看的上,尽管拿去便是。”

    李三几人朝着音洛身上瞟了几眼,除了身上新换的一件门内衣服之外,就是被磨了几个大洞的破裘衣,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其中一个叫张鼠的弟子愣是不信,在音洛身上搜了好几遍,也没搜出一件像样的东西,只搜出一团黑乎乎发了霉的肉铺,最后只能吹鼻子瞪眼睛的暗骂一声:真他娘的晦气,便出了门。

    几人出去之后,本想着可以消停一会儿,可谁知李三一行人又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个个横眉立目,音洛走上前去,既无奈又有点气愤,但又不好发泄,问道:“几位师兄还有什么事?”

    “奥,倒也没什没事。哎呀,这天气真是冷,外面还有好些门内衣服要洗。但是众师兄弟近日都犯了湿冷病,叫唤疼痛。师弟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音洛愣了愣神说道:“既然几位师兄弟生了病就应该及时救治,等病好了之后再去洗也不迟。”

    “那可不行,要是黄主管问起来,我们可担待不起。经过我们几个商议,决定……”

    “决定怎样?”

    “决定就劳烦师弟一下,帮我们把那些衣服洗了。你现在不洗,以后也要慢慢学着洗的。这样一来,既锻炼了你自己,也让我们在黄主管那里好交代,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黄主管今天并没有交代我干任何事。”

    “什么?”那李三是个急性子的人,看音洛不能顺从自己,撩起袖口,跨步来到音洛跟前,伸手抓住音洛的领口,怒吒道:“别给脸不要脸,黄主管说不让你干任何事,你就不干了么?真是讨打。”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就在李三将要伸拳砸向音洛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吒,正谓是人未到声先到。在众人呆愣之中,屋内飘进一袭身穿青色长袍的身影。

    见到来人,李三立即松开拉着音洛衣领的手,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走到来人跟前,缓声说道:“原来是莫师兄来了,不知莫师兄有何事?”

    “我有事还需像你们交代?”来者正是早先引荐音洛来这里的莫茂,莫茂斜着眼瞪了李三一干人等,走到音洛跟前,关切的问道:“立日师弟,你没事吧?”

    对于莫茂的问话,音洛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莫茂在南华宗内不兼任何职务,只是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但与音洛这些挂名弟子相比,已经算是高高在上了,不敢不敬,所以李三等人见到莫茂进来所表现出的样子,是很正常的。

    音洛见莫茂对自己如此这般,所以立即说道:“多谢莫师兄关心,李三师兄见我衣衫有点不整,帮我拉了一下,所以也没什么事。让莫师兄费心了。”

    “是吗?”莫茂将目光投向李三,李三浑身微微一抖,忙说道:“对,对,我是在帮立日师弟整理衣服。”

    “那便好,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这帮哈皮对立日师弟动手动脚,小心我挑了你们的手筋。还不出去。”

    莫茂的话刚币,李三一等人一股流烟般的跑出了屋门。莫茂转而对音洛说:“这群无赖,见有了新人他们就闹个无休无止。师弟你也别委屈了自己,若是他们再敢欺负你,告诉我便是。”

    音洛拱手道:“多谢师兄挂心,寄人篱下岂能不低头。不碍事的。如果现在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怎么出人头地。”

    “呵呵,师弟真是胸怀大志。”莫茂大笑一声,说道:“今天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有事尽管说便是,师兄既然没把我当外人,又何必见外呢。”

    “这……恐怕……”

    “恐怕什么?”

    莫茂看着音洛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天不语。

    音洛也甚是狐疑,不知这莫茂要做些什么,不过看他面目紧张的样子,肯定不是简单的事儿,但令音洛费解的是,这莫茂与他认识才不过一天,又有什么事情如此珍重呢?

    莫茂突然起身,朝着四周警觉的看了看,又走到破旧的木门跟前,伸手掩住门栓,这才从新回到原先的位置,悄声说道:“我打第一眼见到师弟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实不相瞒,我今天到你这里有一事相托,不知师弟可否……?”

    “哦?”音洛盯着莫茂看了良久,却不知道何事弄得这么谨慎,思量之下,也不敢贸然答应了下来,于是谦攘着说道:“师兄有何事相托,尽管说就是了,若我能做得到,我定会效全力去做。”

    “有师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话之间,莫茂又再一次的站起身子,朝着窗外望了望,确定再无旁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四方四正的小铁盒,那铁盒浑身乌黑,上面刻有一朵盛放的黑莲,黑莲花生七瓣,瓣瓣不同,在暗冷的空气下显得异常的诡异莫测。

    “这是什么?”音洛狐疑的看着摆在眼前刻有精致花纹的盒子,伸手想接,但却止住了,一时之间愣住了神。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到那盒子里面有一种摄人心魄的东西,不得不让他愣住神态,屏住呼吸。

    见音洛似有静一,莫茂张口笑了笑,反手揭开盒盖,触目之处里面竟是一枚幽蓝色的丹药,那丹药如同一缕蓝色的鬼火在铁盒里微微跳动着,只不过顷刻的时间,又有深蓝变得赤红,而且还流露出一股怪异的香气。

    “师弟不要见怪,这只是一枚普通的丹药,最近宗内事物比较繁多,我怕丢失了,怪可惜的,所以细想之下就先放到你这里安全些。”说罢,莫茂又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书籍,连同铁盒一起递到音洛手中,说道:“这是本门一本普通的修炼心法,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本心法就作为酬劳送给师弟。若日后有好东西,我在给师弟补上。”

    音洛接过莫茂手中的铁盒和门派心法,嘴角处流出一抹谢意:“多谢师兄的厚爱。这东西我暂且替你保管着就是,不过这心法受之有愧,我万不能要。”

    “怎么?师弟闲这心法低微?”

    “不是,不是。”音洛连忙致歉:“师兄真是严重了,想我在宗内只是个挂名弟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怎敢收受,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何况我只是替师兄暂时保管东西呢。”

    “什么无功不受禄?”莫茂爽朗的说道:“这本心法最普通不过了,只是有本破气入门的法绝,我哪里多得是,不足为重,你还是收着吧。”

    音洛见莫茂言辞真切,也不好在强加推辞,便将铁盒和心法收入囊中,致声说谢。

    与莫茂交谈完后,已是夕阳西沉,天色渐晚。莫茂临走时万般嘱咐音洛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交给他的那个铁盒,说来这里,只是与他叙谈。音洛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切照旧。

    等莫茂走后,音洛掏出那本心法与铁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神一片不定。想着莫茂那种谨慎的样子,这铁盒内所放之物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丹药,若是普通丹药,遗失也不是什么大事,要知道南华宗内炼药房内什么稀奇的药物没有,何必在乎一枚普通的丹药呢。

    音洛暗吸了一口冷气,将那谨慎的将那铁盒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目光又移到了那本心法上面,却见那破烂流丢的封面上亦然写着“天地无极心法”。

    音洛翻开第一页第一篇,则为吐气吸纳之法,上述:

    炼己口诀,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镜……丹田气缓,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云云之类。

    这的确是一本普通不过的练起心法,音洛闭上眼睛,双手放于腹部,盘膝坐定之后,按照里面的法诀,运气行功,吸气吐纳之间,周天循环,畅通身容,丹田之中竟有了丝丝的精气在游走。

    那股精气随着功诀的运动,越来越强盛,最后竟拧成一股强大的流柱游走于全身。音洛直觉的自己气门一紧,通身燥*热,似有无数只蛆虫在身上蠕动,奇痒难耐,额颊之上,热汗掩鼻,腾出一片白色的朦雾。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音洛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顿然神清气爽,听觉敏捷,双目炯然,不觉心中一怔,作为初醒者的他,看来很快就能迈入筑基期。

    何为筑基期?

    所谓筑基期就是集气丹田,气满精足,逐步打通督脉三关入泥丸,顺任脉降中丹田,在降至下丹田,如此周天循环,脉络畅通,到一定的阶段,便可功明法成。迈入筑基期,才算是步入了修士者行列,若是进不了筑基期,那便跟普通的武修者没什么两样。

    音洛见自己快要迈入筑基期,内心自然有了点欢喜之意,但想想这茫茫修炼之途是何止的艰远,自己既没有名师的指点,又没稳定的修炼环境,想要更加迈进一步是何其的难。

    第二天,鸡啼三遍,音洛正在沉沉的梦想之中,不料却被李三等人叫醒,开始给他分派一天的劳活,先是挑满山门前十大缸水,然后再将那些水烧开了,送到各个厅殿和院座中,这是整个早上所要做的。到中午还要劈材,刷洗马桶,南华宗内五宫八殿,四十二阙都要音洛一一刷完洗完,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置身于此,也只能如此。

    等李三一干人将这些活交代完毕后,却不料那几个奸诈徒孙竟然又回到自己房中鼾声睡去。音洛只能一个人挑起扁担,孤身摸着黎明前的黑暗,缓缓走下山门底下的青石涧,生疏的用木瓢舀满两桶泉水,迈着沉重的步伐缓行上山,但还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盛在桶中的水撒了一路。

    此时的音洛即气又怒,气的是自己七尺男儿竟连一桶水都挑不起,没走两步,竟然全部洒掉。怒的是李三,张鼠那一干狡诈之徒将全部劳活分给自己一个人干,有道是有气难撒,有怒男发。

    如此往复,到午间的时候,十大缸音洛才勉强挑满五缸。

    看着面前比一人还高的瓷缸,音洛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双腿酸麻疼痛,脚底不知道磨破了多少个泡,肩膀上竟然渗出了赤红的鲜血,疼痛难忍,本想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歇歇神,不料黄美人的一声惊天吒声,惊得音洛浑然扶起身来,如临大敌般的看着黄美人挪步走来。

    “娘西皮的,你是那家的小娘子还是贵妇千金,一大个早上连这几缸水都挑不满,养你有什么用?”

    “我……”音洛怒气难撒的俯仰着黄美人哪倨傲的身子,本想卸一下胸中的怒气,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只能默默的底下了头,任凭奚落。

    “我什么我?这南华宗内数百弟子,也没见一个像你这般懒散的,若是到午时一刻还干不完这些事,你就别想吃饭了。!”说罢,还不忘补上一句:“饭是给人吃的,不是给你这种人吃的”

    这时,那李三一等人也走了过来,嬉皮笑脸的看着音洛说道:“立日师弟呀,你说你……唉,你要是干不了,可以告诉师兄我们几个嘛,我们帮你呀,是不是?”

    “是!”音洛缓缓抬起地下的脑壳,一双清秀的眸子瞬间被怒火烧的发红,身下暗暗攥紧了拳头,“我怕打搅了师兄们的清梦,再说诸位师兄不怕劳精伤神,半夜三更交代我的活务,我怎敢推脱迁就大家呢。”

    “哦……是、是,看来师弟很明白事理呀。”李三见音洛一脸怒容,也许是怕音洛狗急跳墙,也不再刁难取笑。说了一些虚假客套的话便扶着黄美人那肥嘟嘟的身子离去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但音洛却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再入丧家之犬一样到处流浪。不过刚才若是李三等人再说出一些咄咄逼人的话语,他也将不再容忍下去,那一拳定然会挥出去,也不在想什么后果,也不要这个所谓的‘安全栖身之所’。

    只要这一拳,李三就可以瞬间毙命。

    音洛自小学过帝国的格斗术,知道人的鼻梁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瞅准方位,一拳挥出,便可以李三鼻骨破碎,瞬间死亡!!

    森冷的杀意顷刻在四周弥漫,从此刻开始,音洛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懦弱少年,因他不再甘于寄人篱下,他需要爆发,这个世界爆发才是王道!

    看着黄美人和李三等人离去的背影,音洛收起了紧攒的拳头,但双眸之中却杀意乍起,狠着心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直到皮破,渗出血来,才松掉了自己的牙齿,继而冷冷的说道:“这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我会爆发的!!”

    挑水、劈柴、刷洗马桶……诸如此类,音洛几乎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双腿颤巍巍的,打着软,三摇两摆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内,已经是日渐西沉,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今晚的天气是很难见的晴朗天气,圆月高高的悬在枝头,天空中没有任何的阴霾之色。音洛也顾上欣赏,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喘着粗气,也来不及喝上一口热水,便要蒙头睡去。

    谁料,突起的一阵风将紧闭的门窗吹了开来,音洛本不想搭理,但外面天冷风势又大,只冻得人浑身哆嗦。所以无奈之下,只有拾起身子,将门窗重新关好。可还没走开两步,又被吹开了。

    如此三番有两次,音洛早就弄的睡意全无,暗忖道:“世人欺我,恼我,数落我,没想到你这鬼东西也来欺负我。也罢,我今天就不睡了,看你奈我何?”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屋外走去。出了小院,音洛也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向着宗内练武校场上走去。

    此时夜色深沉,正当是劳累作息之时,可这南华宗校武场内却到处一片刀剑争鸣,武斗虎吼之声不绝于耳,倒是热闹非凡。倒也如此,当今天下,多以武修高低衡量一个人的地位尊卑,想着南华宗视为天下第一宗,门内弟子卯时便要早起修炼,八院五座所有弟子都要进入较场演武,到了深夜也不见作息。这也难怪,南华宗内门弟子修为都在筑基期四段以上。

    音洛在教场外驻足了一会,朝着场内细细巡视了一遍,却不见那莫茂,便觉得多留无益,就要动身离开,不料却被身后一名男子叫住了。

    音洛回过身去,但见离自己不远处陡然站着一个俊俏的男子,那男子身长八尺有余,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袭落地的青色长袍衬出他不凡的气质,男子手拿一把画有乾坤日月的图卷的折扇,走到音洛跟前,对着音洛打量一番,语带不和的说道:“你这挂名弟子,好大的胆,你难道不知道宗内规矩,挂名弟子是不可以进入校武场的吗?”

    依照南华宗的穿着打扮,将所有弟子,也包括挂名弟子,从高到底,着装依次是紫、澄、青、蓝、棕、黄六种颜色,门内只有宗主穿紫衣,其他八院五座的长老首座都是橙色衣服,而这男子身着青色长袍,而且修为已经达到蜕凡六段玄功,自然身份不可小黔。

    “不好意思,打扰到师兄们的清修了,我这就离开。”音洛拱手虔诚的说道,同时脸上挤出一抹谦卑的笑意。

    有道是好意难成好事。音洛这不笑倒好,一笑倒成了一件坏事。

    那折扇男子见音洛面挂笑意,还以为是在取笑自己,心中怒气大发,随声道:“你且先站住!”

    “不知师兄还有什么事?”

    “你方才是在笑我吗?看你这副德行,想必是学了什么绝世的神功,所以才耻笑我等。来、来、来……与我过过招,也让众师兄弟见识见识!”

    “……啊?”音洛登时愣住了神,究竟是搞不清怎么回事,脸上又连忙堆起笑容,赶紧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哪有什么绝世神功,师兄你这不是在取笑我吗?”

    “哼!”折扇男子冷哼一声,见音洛笑的越发爽朗,脸上气的青一阵,紫一阵,那还能放过音洛,一把抓住音洛的袖口,怒声说道:“你今天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打赢我好说,若是打不赢,哼……”说着,已将那把挥有图画的折扇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攻击对手。

    原本龙腾虎跃的较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边,打算看一场好戏。

    音洛纵是百般推辞却也那在打发男子的强横。比武?拿什么跟人家比?眼前这人可是蜕凡期达到六段的高手,动一动手指就会将自己掐死,而自己却连筑基期都没达到的初级修者。

    音洛连忙后退几步,挣脱男子拉着衣袖的手,轻声说道:“师兄快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要回去了。”

    “想走,没门!”吼声之中,男子霍然出招,周身杀气四起,舞动着手中的折扇,像一只博兔长空的苍鹰,跃身只扑音洛。

    音洛猛然一惊,凭着自己超人的感官,纵身一闪,躲过了折扇男子的一击,但由于立地不稳险些跌倒。

    男子见音洛对自己的攻击竟然闪避而过,还以为对方是不屑于自己过招,心里更加气愤难挡,所以守住回旋之势,右手掐绝,左手打出折扇。那折扇,不知被使了什么法术,竟然在半空中投射出万道光华,接着那光华竟然变成千百道利刃,只逼音洛。

    噼~啪~~噼~啪~

    几声精铁交响的争鸣后,现场又归于短暂的安静之中。月色如钩,腾起的尘埃渐渐落定。音洛本以为自己会命休于此,但局势幡然发生了变化。只见折扇男子定定的站在不远处,一双眸子瞪得浑圆,正怒视着对站的一个蓝袍少年。

    原来,刚才折扇男子射出的光华变成利刃之际,半空中突然射下几道剑芒,挡住了射向音洛的光华利刃,救了音洛一命。

    着蓝袍少年究竟是谁?

    “杜师兄,你何必对一个毫无功力的挂名弟子狠下杀心呢?这样未免也太失*身份了吧?!”

    蓝袍少年说话语带虔诚,边说便收起手中的长剑,移步来到折扇男子的身旁,拱手一辑,以示问候。

    “莫茂,你大胆!”折扇男子横眉冷立,收起折扇,眼眸之中满含不屑与傲慢的神情,对蓝袍少年表现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冷笑一声道:“我的事要你管吗?你算老几?”

    不错,来者正是莫茂,方才他持剑途径校武场时,听见场内哗然一片,本无心打理。但出于本能反应还是走了过来。当他走入场内,却看见乾院大弟子杜鸣啼正目露杀气,对着一名挂名弟子狠下杀心,仔细一看,见是立日,所以立马横剑,使出浑身真元,替立日挡过了漫天飞射的利刃。

    且说这杜鸣啼,是为乾院首座风无涯的大弟子,生的光华俊秀,但却一向目中无人,凭着自己蜕凡六段的绝高的修为境界,在宗内飞扬跋扈,看谁不顺眼就给谁难堪。而且此人好胜心强,每遇强手都要打过了之,否则就会无休无止。

    莫茂虽知道自己修为不过八段的筑基期,肯定不是杜鸣啼的对手。但也不能眼看自己倾以信赖的小师弟立日死与杜鸣啼的手下,所以才挡了方才这一击。

    “师兄倒也不能这么说,想我南华一宗乃是武修界第一大宗,除了武德之外更重要的是仁德,若是像师兄这样顺手可以对一名宗内最普通的弟子狠下杀心。且问天下人会怎么想?若是师兄觉得这位小师弟做错了,赔个礼,道个歉就是了。这样也体现出师兄的宽宏大器之度量,也不需怒动杀气呀,!”

    莫茂款款而谈,娓娓道来,既不伤双方的和气,又不使自己锋芒毕露,引起杜鸣啼对自己的仇恨之心,可谓是完美无缺。

    莫茂见杜鸣啼半天不语,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使对方怒气消减了半刻,于是便对着小师弟音洛说道:“师兄的大度人人见之,不想与你这小儿见识,还不赶快向师兄赔礼道歉。”

    音洛见莫茂如此对自己呵护有加,心中早就感动涕零,所以暗地里又对莫茂增加了一份好感。又见莫茂向自己不停地眨着眼睛,知道这是向他传递的暗号。于是躬下身子,向那杜鸣啼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些认错的话语,便在莫茂的袒护下离开了校武场。

    刮过几缕风,吹面不寒,长路漫漫,前方亦是砍砍沟沟,不知如何举步?

    出了校武场,音洛一直处于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回想着刚才在校武场内所发生的一切,若不是莫茂的及时出现,自己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万劫不复了,做了杜鸣啼手下之魂,扇下之鬼了。

    音洛开始总结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无不是受人冷落欺辱,苟延残喘与篱下。

    “我若变强,谁人还敢这样对我?”音洛缓步走上校场后面的山道上,站在一块石板上面,眼神凄迷的望着黑夜中的南华宗,暗自付忖道:“不,我再也不愿过这种人不如畜的生活,我必须要变强,变得强大,我要让天下群雄折服与我的膝下!!!”

    山道陡峭,未消融的白雪在冷风的吹拂下凝结成晶亮的冰块。

    顺着异常崎岖的山路,音洛踉踉跄跄的登上更高的地方,因为他现在需要悉心凝神,聚最大的心力让自己安静下来,但走着走着,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举眼四望,南华宗已然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线中,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片奇异的世界。

    蔚蓝的天空犹如一谭凝碧积绿的湖水,又如一整块透明的蓝玉石板覆盖在天地上空。四周鸟语花香,全然没有了冬天的肃杀和阴冷。

    转眼看去,一带奇峰竟立的琼崖上奇岩怪石,瑶草珠花,几如一道锦绣的屏风铺地而开,像是矗立的天然屏障,斜倚在苍穹之间。

    琼崖绝高处,一道清泉,喷珠溅势,盘曲三折,飞泻而下,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局势。

    在哪琼崖下面,溪流聚水成谭,碧波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及琼崖上面的奇花异草,相映成趣,精致之美,犹如仙境。

    是梦?是幻?

    音洛暗自纳罕,天地之间竟有如此美妙之地,他不由的四处张望,但当他眼波流转到清波荡漾的水面上时,是他惊愕了。

    原来在哪春水碧波中,分明有一个长发披肩、肤白如凝脂似的赤*裸少女,正在嬉戏着谭中的绿水。

    那赤*裸少女,原是在水中俯泳着,忽然来了个鲤鱼翻身,游之浅水处,缓缓从水中站了起来……

    见裸身少女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这样一来,音洛更感惊异了,他纵是一个不出世的奇男子,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哪裸身女子站起来,水浅及膝,一副玉石雕刻般的赤*裸胴ti,毫不掩饰的映入了音洛的眼帘。

    哪少女裸体之美那能用言语来形容,即难描又难画,晶白洁白,浑圆丰满,全身上下每一根曲线,都充满了和谐的美。

    少女背身而立,音洛从后身望去,只能看到侧背,与一少部分斜侧面,但也不由让人在心底喝彩,女人能有如此完美形体,可以堪称是上帝的杰作了。

    盈盈绿水间,脉脉山与云。

    少女伸出柔夷的葱指轻抚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哼着音洛不知名的小曲,素手摘下浅水处的一朵白莲,插在自己的鬓角,样子娇态可嘉,花与人相应,更衬托出那少女的美丽脱俗。

    啪嗒~~

    一声轻微的响动,音洛脚底下被一块石子一拌,发出一声脆响,慌忙一步赶紧立稳身子,但当他再望向那谭中的裸身少女时,已空无他物,水面静的像一面镜子一样,似乎方才的景象从没发生一样。

    山还是原来的山,水依旧是那样的水。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一切便归于平静,就好像做了一场美梦一样。

    音洛起步来到潭边,目光落在刚才少女的栖身的地方,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方幽绿的荷叶在水面轻轻飘荡,激起的涟漪顺着水势缓缓扩散,最后消失于无形之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梦吗?

    有道是庄周晓梦迷蝴蝶,音洛终究是搞不清楚,自己做梦成了一只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自已,才有刚才那一番美妙的画境。

    “咦~,这是什么?”来到水边,音洛看到潭边的鹅卵石上放着一枚用紫檀木雕成的发簪,簪头缀着一粒豆大的珠子,似有幽幽的香气发出,不由得让人香气那少女的胴身之美。音洛盯着发簪看了许久。这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是真的,并不是梦境,只是,那少女…

    伸手扶着水面。奇怪的是这潭水虽然清幽见底,时属俨然寒冬,但这里却是生机盎然,到处苍宇葱翠,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这潭水竟然温热舒适,触手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整日的劳作早就让音洛疲惫不堪,浑身汗味凝重不堪,音洛将那枚发簪收入囊中,早就想梳洗一番。望了望四下无人,于是便脱衣解襟,纵身跃入谭中。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清爽与神清。微波轻浮,浑身的肌肉也因舒适而变的痉挛,音洛俯仰在水中,呼吸着四周清新的空气,心神儿已经荡到了九霄云外,往日沉重慕慕早就抛却在脑后,留下的只是异样的轻巧与爽然。

    这水亦是奇怪,音洛在里面泡了半晌,竟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而且那白天挑水时被扁担磨破的肩膀正随着潭水的浸泡渐渐复原。起初音洛还会感到伤口处有丝丝的疼痛,但慢慢的就觉得无比的舒服,一种透彻心脾的爽朗漫溢全身。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天湖圣水?

    一阵过后,音洛觉得泡的差不多了,身子也轻巧多了,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困倦与疲惫,便走出水中,穿戴好衣服,起身来到一块平坦的地方,盘腿坐定后,拿出那本‘天地无极心法’,念动心法,开始入神修炼起来。

    月明星稀,四野空然宁静,少了白天的烦躁与嘈杂,此地无疑是练功的好地方。

    致虚极,宁静笃。象动于上,体交与天,湛然朗朗,无物不禀,无物不受,无物不有,气入任督,功入泥丸,万象皆静…

    音洛启动周身真元,口念法绝,觉便觉得自己体内聚集起数股激流,如日中天,势不可挡,比上一次打坐修炼强盛之及。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自己气海丹田之处悬据这一团蚕蛹状的东西,那东西通体金黄,远看像一枚焰光灿灿的金豆,近看却与蚕蛹无疑。

    音洛在里面继续加注一份真元,看那如蚕蛹状的东西会有怎样的变化,结果令他失望了。那东西只是橡皮球一样跳动了一下,便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一动不动,只是颜色发生了丝丝的变化,由原来的金黄变为橙红,并还在继续变化着。

    音洛也不再搭理那东西,而是继续念动法绝,静气凝神,照着天地无极心法里面的记载,催动自己的真元,周身归于自然状态。

    无念,无邪,无思,无想,形如烟灰,身如飘萍。道法归于自然,心随意动,如临浩瀚,如致苍宇。

    终于,音洛打破了初醒者最后一层的阻碍,进入筑基期,步入真正修者的行列。那一份窃喜自然从心底而起。但他知道此时正进入关进时刻,万不能分心,否则就会经脉逆行,走火入魔。

    气若流柱,心若止水,一动一静,动静相接。音洛感觉到无比的奇妙,再看丹田处那蚕蛹状的东西,此刻竟然完全变成的红色,并由原先豆粒大小变成拳头大小,慢慢的蠕动在气海深处。

    音洛继续加注真元,打通任督二脉,精气缓缓进入泥丸,周天循环往复,无止无尽。许是心急的原因,当他要急冲筑基期三段大关时,胸口猛然紧蹙,喉头一甜,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洒出来。

    音洛急忙止住功法的运行,悉心调养一番,这才免使他步入魔途。缓缓睁开眼睛,天边已经露出鱼肚色的白,知道天就快要亮了。简单的收拾一番,收起‘天地无极心法’便要起身下山。但却木然想起那枚发簪,不觉顿然失神,心已飘到了远方。

    如此,大概又过了一月之久,日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音洛每天除了干一些劳累的杂活外,再就是去哪个神秘的地方打坐练功。日复一日,音洛每来到哪个水潭边,总要朝着四周看看,然后拿出哪个发簪怔望许久,才入神坐定,修炼天地无极心法。

    兴许是没有一个良师的指导,音洛修炼一月之久,依旧停留在筑基期三段,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这一关,而且每到关键时刻都会终然而至,就像是有一道巨大的高墙将他拒于门外,无法前进。

    这天,太阳西沉,夜幕绕着南华宗高大的殿墙缓缓落下,一切即将归于宁静。

    用过晚饭后,音洛被黄美人派去雄武大殿换洗桌布,在做完一切后,音洛将要离开大殿,不料一个宗门弟子匆匆跑了进来,那弟子进入大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宗主穆清流跟前,气喘吁吁的向着穆清流说道:“禀宗主,安西国国师西亚尔求见!”

    “安西国西亚尔!?”听到这个名字,音洛猛然一怔,亡国之恨瞬间爆发,本来平静的面孔上面顿起一阵阴霾,同时眸子中含满了仇恨中的愤怒,将要迈出殿门的脚步又垮了回来,绕过穆清流和一干人等,悄声来到后堂,想看看哪西亚尔来这南华宗到底有何意图。

    穆清流粗厚的白眉微微皱了皱,伸手捋了捋那鬃山羊胡子,似在沉思着什么,一阵才启唇问道哪宗门弟子:“哪安西国的国师西亚尔可说了他来本宗有何贵干?”

    “没有,西亚尔国师只说有事相见宗主,其他的什么也没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