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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丰厚的收获
咯咯咯……趴在兰默头顶上，被金属细胞一并保护起来的小冰突然笑了起来。兰默狐疑的抬头看了牠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笨死了，拥有这么多妖鬼，竟然没想到要用妖鬼引走崔殆斯。
兰默自嘲一笑。随着他手势缓缓变换，两人身处的沼泽水潭咕咕作响，引出一连串水泡急速向上方冲去。
水泡在水面破裂，却不消失，而是汇集成数个人形，摇摇晃晃的向四个方向逃走。
崔殆斯的三个脑袋显然不是很聪明，牠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敌人已经逃走，这才缓慢至极的挪动着臃肿的身体，不急不徐的向人形追去……如果这样的速度也能称得上追的话。
兰默本来还担心，这慢条斯理的孽畜会不会因为体重过重而耐心不足，不去追杀那四个影子。不过兰默很快发现自己是多虑了，呼兰邪念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他宁愿燃烧生命来召唤这强大的融合妖兽，自然是要将兰默彻底击败，因此他对崔殆斯下达的命令，是不死不休的追杀。
不过，濒死状态下的呼兰邪念，似乎忘了崔殆斯行动缓慢的这个弱点了。
看着三头大蟾蜍移动着硕大的笨重身体走开，兰默悄悄的隐藏着身形，向呼兰邪念的住处溜去。当然，路过呼兰邪念的尸体时，他也不忘顺手将龙牙无礼怒和呼兰邪念身上的物品掠夺一空。
龙牙无礼怒是一柄样式普通的短剑。如果要说它外形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这柄短剑太过普通，以至于完全找不出任何符合它鼎鼎大名的地方。
不过说起来，乾坤手留下的东西，比如兰默身上的背德之链，似乎都是一样不起眼。
兰默把玩着手中的龙牙无礼怒，随手别在腰间。而呼兰邪念身上的其他物品，兰默在看了一眼后就兴趣全无的随手扔在腰包中。
但呼兰邪念的书房和仓库，却让兰默大呼赚到了。
书房内，有六个和墙等高等宽的书架，其中不乏呼兰邪念的心得笔记，和搜罗来的珍稀孤本，共计近五千本。
而呼兰邪念的仓库内，则摆满了他的实验材料、半成品，和历年来的战利品。呼兰邪念是帝国中最神秘的杀手，他所猎取的战利品自然不会是普通人的随身物品，兰默相信这里随便一件东西拿到黑市上都能换到数千，甚至上万金币。
兰默只担心一件事，就是他要怎么把这无数无价之宝运出去……
兰默毕竟是兰默，他很快想到了个关键——当呼兰邪念在执行杀手任务时，他是怎么携带他的蟾蜍军团的呢？上一次呼兰先生似乎只是双手一张，那五吨重的震旦便从一团黑雾中显出身形了。
「次元空间……在我的世界，以太空时代的科技水平都无法掌握的次元空间技术！」兰默舔了舔嘴唇，兴奋的自言自语。
「兰默哥哥，好了没有啊，若若等得不耐烦了。」耳边传来若若的叫嚷，没有耐心的小猫，已经忍不住跃跃欲试的想要冲进来了。
「很快就好了，若若妳要小心，那个大家伙正在外面散步呢，妳要躲开牠。」兰默警告道，「我找到很多好玩的东西，正想着要怎么把它搬出去呢。」
「很多好玩的东西？太好了喵，若若帮你拿。」若若兴奋的跳脚道。
「好啦好啦，妳乖乖的等着就好。」兰默笑道，「我马上就来。」
兰默既然号称毒眼，要找到呼兰邪念的空间装置自然轻松容易。在呼兰邪念的几间房间内转了两圈，兰默果然找到了呼兰大人珍藏的秘密。
那能将震旦巨大身体保存起来的，是一种被称为迷境蟾蜍的小东西，这种小东西是呼兰邪念利用某种拥有召唤同伴能力的小蛙，和神秘沼泽中的变异物质培养出的蟾蜍变种，牠能打开一个三百多立方米的次元空间，也就是呼兰邪念笔记中所说的「迷境」。
一直以来，呼兰邪念就是利用这个迷境，来制造异次元陷阱捕捉强力生物作研究，同时也能充当他外出时存放蟾蜍军团的空间。
兰默很快在笔记中找到控制这种小东西的方法，打开了那个神秘的空间。
三百多立方米的空间说来也不算大，兰默只好挑选最好、最值钱的东西往里头放，当然，那些在外人看来分文不值的图书和呼兰邪念的笔记是最优先考虑的。
片刻后，心满意足的兰默便带着这只迷境蟾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崔殆斯仍然在沼泽中游荡着，不过兰默已经没有兴趣再去和这强大的对手战斗了。
兰默从来不和不必要的对手纠缠，除非能从中得益。崔殆斯是非常危险的对手，而可能获得的收益却少得可怜，所以兰默明智的选择避开那笨重的大家伙。
若若早就等不及了，见到兰默带着一只大肚皮蟾蜍宝宝出来，尖声大叫着扑了上去，缠着兰默的脖子喵喵叫个不停。
兰默爱怜的搂着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软言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她。
「喵，兰默哥哥，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若若仰着小脸问。
「嗯，我们去滇州。」兰默简单的说，「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做一点小小的研究。」
有了迷境之后，兰默发现自己做事真是一个顺畅啊，这小小的一个百宝袋，简单方便，随手便能从中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兰默几乎将呼兰邪念的整个实验室都搬进去了，所以有点挤。
一路上，拦截兰默的家伙几乎已经不见踪影，也许是兰默回击的手段太过激烈，吓着对手了。兰默也乐得趁着山明水秀、风轻云淡的大好天气，一路慢慢的磨蹭着前进，一边捣弄着那些水体标本。
对于水体的研究，兰默已经有了相当的进展，因为呼兰邪念虽然不具备化工分析的先进技术，但毕竟在这一领域内研究多年，他的研究已经步上轨道，兰默所要做的，只是将呼兰邪念那朴素、缺乏系统的描述转换成专业的化工分析术语，使之更加完善。
加以呼兰邪念为此作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无论是资料、原材料还是实验品，有了那满满一屋子的材料，让兰默的工作很顺利。
每天，兰默和若若只在清晨和傍晚风光最好、最凉爽的三个小时内赶路，其他时间就找一个安静的荒郊野外，扎起营地做他的实验。当然若若这个小淘气是没耐心陪兰默工作的，所以她便专心研究起呼兰邪念的战利品，或者满山遍野的乱跑，顺便带回来足够的食物玩烧烤。
「兰默哥哥……嘻，小宝宝乖，你吃这块。」若若正要和兰默说话，却很快被兰默怀里抱着的小迷境吸引了注意力，拿着手里的烤野鸡逗弄着牠。
「省省力气吧，小迷迷只吃昆虫。」兰默笑道，「我的研究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的事需要一些特别的材料。若若，妳想想，我们先去妳的部落，还是先去滇州送这块印呢？」
「先去城里吧。」若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答道，「这会儿熊族部落大概还没时间碰我们部落，我们还有时间。而且我攒了不少钱钱，打算买些东西回部落呢！」
「好吧，随便妳。」
「兰默哥哥，你……还有其他的蟾蜍宝宝吗？」若若笑嘻嘻的问，「若若不要胶水的，不要会爆的，若若要一个好玩的蟾蜍宝宝。」
兰默低头想了半日，拍了拍身边的迷迷。小迷迷鼓着大眼睛翻着眼白看了兰默半天，总算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张开嘴呱的一声，就在兰默面前打开了次元空间的入口。
「说起来，上次给琴儿姐姐弄了一只降雷兔当宠物后，从来也没看她用过，我还在想，是不是这种『法契灵兽』不好用呢。」兰默一边找着合适的材料，一边碎碎念道，「有了，若若，妳喜欢什么样的宠物？」
「好玩的，好看的。」若若想都不想就回答，不过兰默也只是随便一问，这种若若风格极重的回答他猜也猜得到。
「那就是牠了。」兰默指着正在培养瓶中沉睡的一只金黄色小蛙，那拳头大的身体圆溜溜的像个皮球，配合着那双玻璃球般的大眼睛，看来说不出的有趣。
「哇！闪闪发光的圆球，真漂亮，若若最喜欢闪光的球球了！」若若果然很满意的一把夺过小瓶，就要打开瓶口。
「牠的名字叫……算了，反正不管牠叫什么，妳都会给牠改个华丽的若若风格的名字的。」兰默耸耸肩道，「妳自己起名吧，牠的特殊能力是闪光，像十个太阳一起在眼前闪耀的那种强光。」
「听起来很厉害呢。」若若歪着头道，「可是……那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妳闭上眼睛让牠闪光，把敌人的眼睛全部晃花，然后再扑上去卡嚓卡嚓，世界就清净了。」兰默比划道。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阵耀眼的强光闪过，饶是兰默反应极快，也被那强光闪花了眼，大脑一时间呈现一片空白。
好在兰默的恢复能力惊人，只用了两秒钟眼前便恢复正常。不过，以若若的速度，两秒钟也许足够她砍翻一个百人军队了。
「若若！妳这个淘气鬼！」兰默哇哇大叫，假装看不清一切的伸手胡乱向四周摸去。
若若忍着笑，缩着小爪子蹲在兰默面前，笑嘻嘻的看着兰默装瞎子。而那只金色的青蛙正满眼疑惑的看着两人。
过了一会儿，兰默确定若若已经玩过瘾了，才「看」向她，狠狠捏了捏女孩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就是这样，不过妳记得，在使用牠的能力前，记得提醒同伴小心。现在我再给妳做一个纹身，让妳和牠建立贯通灵魂的法契。」
「兰默哥哥没有法契吗？」
「有啊，小迷迷就是我的法契之兽。说起来，只有牠那永远填不满的肚皮，才是最适合我的。」兰默笑道。
「好啊，若若的纹身要特别的。若若要纹在脸上。」若若仰着脸道。
「别开玩笑了，我给妳纹在锁骨上好了，这样很漂亮……」
「喵！」兰默刚放下纹身工具，若若便兴奋的在兰默脸上吻了一口，带着漂亮的金色纹身满山谷乱跑。
「小心点，小坏蛋！」
「知道了喵，若若马上就回来，兰默哥哥先走吧，我再去追你……」声音越来越远，显然兴奋中的小猫奔跑的速度是无敌的。
兰默摇头苦笑，突然抬头向一侧的山壁看了一眼。
似乎有某种异样的眼光正看着他，那是兰默的直觉。但兰默本身就是隐匿高手，他仔细的观察过，那里并没有异常，除了这诡异的感觉。
甚至，兰默还动用了妖鬼的力量，左手暴红莲鬼，右手风翼蛇魔，以风与火的混合力量在那山壁上制造了一场破坏力惊人的爆炸。但那种感觉仍然存在，彷佛不受任何影响般。
「是我的错觉吗？」
数日后，滇州，一对奇怪的旅者东张西望的走进城内最大的买办商行。
这里几乎什么都能买到，即使现在没有，神通广大的辛老板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为你调到货，但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够打动辛老板的钱，或是稀有的宝物。
「辛九爷在吗？」旅者中稍年长的那位问。别误会，这位稍年长的旅者，也不过是刚成年的男孩子而已，只不过他的旅伴看上去实在太年幼了，那楚楚动人的小脸蛋、明亮的大眼睛，一下子把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辛九爷在吗？」男孩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发愣的伙计这才醒悟过来，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回答：「辛九爷不见客，阁下有什么需要吗？」
「哦，我要买十公斤白楚砂玉、五公斤上等滇玉、十克以上的血眼石二十颗……」男孩随口报出长长一串货单。伙计目眩头晕的听着，一边机械式的在订货单上记录。
好半天，男孩才把自己要的东西说完。伙计这才回过神来，略略一算，颤颤的问：「阁下，这些一共要八万四千五百六十五枚金币，您是付现金还是用皇家债券？」
「若若，妳想要买什么礼物？」男孩回头问。
「我要……我也不知道耶，兰默哥哥帮我选吧，部落一共有六十个成年人、四十五个小孩，男女刚好一半喵。」若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兰默。
「那好吧，再给我加两百公斤十炼以上的精钢、六十具长弓、四十具短弓、六十身犀皮胸甲……」
「兰默哥哥，我们从来不用武器的啊，你买这些做什么？」若若笑问。
「胡说，妳现在不是用得很顺手吗？」兰默撇撇嘴道，「听我的没错。伙计，这一张单子两天后直接送往卡特琳娜部落，交给族长。若若，给他们一封介绍信。」
若若嘻嘻笑道：「便宜你们了，记得喔，我们部落的皮草是很有名的，你们要多买一点喔！」
伙计们除了点头称是之外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两个一身朴素的年轻人，却有着高人一等的风度气质，令自己丝毫提不起反抗的意思。而兰默真的随手从腰间摸出一迭大额的皇家债券的时候，伙计的眼睛都要掉到地上了。
一万金币一张的皇家债券，一共二十张不止！很难想象，拥有二十万金币的少年，竟然敢这样公然将债券放在腰间，连个保镳都不带。
除非，这两个小家伙拥有强悍到能应付一切对手的能力。
「什么时候能办好？」兰默问。
「这个……这个……我去请辛老板，两位请进贵宾室稍候。」伙计白着小脸，连忙将兰默和若若请进后院。当然，他也没有好心的提醒兰默，有几个长相不怎么厚道的家伙刚刚溜出去报信了。
一边在前头领路，伙计一边以等着看好戏的心情笑了笑，「这下子滇州可热闹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势力注意到这随手能拿出二十万金币的富豪少年。」
要是他们知道，这二十万金币只是兰默一年的收入，不知道会不会嫉妒得想自杀？
二十万金币，能买下滇南最繁华的那条街了，那可是寻常一千户平民五年的收入，顶得上十个镇南王府的年收入了，那是怎样的富可敌国啊！
十万金币的订单自然不同凡响，那位原称不见客的辛老板在两分钟内便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你是辛老板？」兰默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瘦小枯干，如同难民般的糟老头子，不由自主的问道。
辛老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山羊胡，苦笑道：「老朽其貌不扬，让阁下见笑了。阁下的订单，请给我十天时间准备，另外送往卡特琳娜部落的货物要好办些，三天内就能送到。」
「也好，我不是很急。那么，我需要付多少订金？」
「寻常的订单需要一半订金，不过阁下这么大一张单子，单单名声就让老朽受益匪浅，老朽就收你两成的订金好了。另外，两张单子一共八万金币，剩余的就当是老朽的见面礼了。」辛九爷笑嘻嘻的说。
「也好。」兰默耸耸肩道，「正好，我也有一份见面礼，是一个叫凌去邪的老家伙托我带来的。辛九爷知道那老东西是什么来历吗？」
「老家伙？」辛九爷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凌、凌去邪是凌斗商号的大掌柜，也是京城中某位高官的亲信，另外他还是翔天剑宗的大宗主，你居然管他叫老东西，哈哈哈……」
兰默微微一愣，又追问：「那阁下呢？」
「我吗？在下只是个普通商人而已。当然，干买办这行，眼皮子一定要宽，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要认识一些。对了，凌老头给我带来什么见面礼？」辛九爷看着兰默，脸上满是老友重逢般的兴奋。不过毒眼兰默似乎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戒备。
「凌老头让我送来一方御用玉印，看起来应该是从皇家贡物里弄出来的。」兰默撇撇嘴道，「不过这老货不厚道，一边让我送印，一边还派人截杀我，想私吞宝物再栽赃给赤焰。不知道这方破印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险。」
「送我？是蟠龙雕的明黄色玉印吗？」辛九爷想了想道，「哦，那方印是我向那位京城高官要的，我找到一位高人，能将印上的禁制抹去重塑本源，再重新刻上当今皇帝的尊讳，这样一来这块印的身价自然倍增。」
「奇怪，既然这印很值钱，那凌去邪为什么不亲自来送？还要装成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来赤焰托我们押送。押送就押送了，还派亲儿子带人来围杀我……喂，这该不会是你们的阴谋吧？」
「亲儿子？凌去邪哪来的儿子？」辛九爷白了兰默一眼道：「凌去邪信的是天师道，空翔剑宗的大宗主，怎么可能娶妻生子。」
「修道人？那还能在世俗开商号？」兰默瞪大了眼睛迷惑的问。
辛九爷笑着解释：「商号只是挂他的名字罢了，实际上那是某位高官控制的联系点，否则那么大一个空翔剑宗靠什么吃饭呢？」
「奇怪了，那个叫凌子方的不是凌去邪的儿子？可是那个亲自送印来赤焰，自称是凌去邪的中年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修道人啊！」
「中年？凌去邪今年都六十五岁了，就算他保养得再好，看上去也不会像个中年人。」辛九爷笑道。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个凌去邪是冒牌的？那他的印又是从哪里来的？」兰默益发迷惑了。
辛九爷不笑了，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轻轻扬了扬手道：「这个我派人去查查，两位就先在我府上住下吧。」
「恭敬不如从命。」
辛九爷果然像他所说的那般眼皮子极宽，几天工夫便打听到了相关情况，急急忙忙的来找兰默。
「凌去邪一个月前被暗杀了？」兰默猛然站了起来，死死盯着辛九爷，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没错，这么说去赤焰的那个凌去邪是假的。」辛九爷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凌去邪一向不亲自出面，认得他本来面目的人并不多。」
「不，那个凌去邪是扮做仆人模样来的，被我揭穿了他的伪装后，他才承认是凌去邪本人。我想凌去邪也不可能让其他人带着这方价值连城的蟠龙印前来，于是被这连环套……混蛋，我兰默还是第一次被骗！」兰默来回踱着步，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辛九爷。」
「什么事？」
「如果凌去邪已死，而蟠龙印又在你我手里，会不会是别有用心之人想挑拨空翔剑宗与你的关系？」兰默不客气的问。
「多半不会，老夫和空翔剑宗关系不错，尤其凌老头更是和我长年有生意往来。」
「这么说这个套多半是冲着我来的。」兰默咬着牙笑道，「想必这会儿空翔剑宗已经在召人对付赤焰了吧。」
辛九爷沉吟片刻，笑道：「不用担心，我去书一封给几位长老，让他们缓上一缓。你看，印不是已经交到我手里了吗？这说明此事和赤焰没有关系，长老不是笨蛋，应该能看出这一点。」
「紫河车是不是空翔剑宗的宝物？」兰默没头没脑的问。
「紫河车？凌去邪被暗算的时候，正是驾着紫河车出游之时，想来那艘船也被人一并夺去了吧。」
「这下子可有趣了。」兰默苦笑道，「围杀我的船正是由紫河车领头，看来如果被空翔剑宗的各位看到在泰湖上被击毁的残骸，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肯定会忍不住和赤焰联想到一块去了。」
「这么说……」
「不管了，我们赤焰一向是睚眦必报，空翔剑宗要是不讲理，我们也不客气了。」兰默咬牙道，「辛九爷，麻烦您给空翔剑宗的几位长老带个话，解释一下这一切。至于他们有什么反应，您老只要保持中立就好。」
辛九爷讪讪一笑。能在滇州成为第一买办，辛九爷自然够狡猾、够机智，他才不会傻傻为兰默卖命呢。
兰默也知道这一点，干脆给他个台阶下，让辛九爷保持中立就好。
「既然如此，辛九爷府上我们也不适合再住下去了，免得落得空翔剑宗口实与阁下为难。」兰默招呼道：「若若，我们走吧。」
「兰默……」
「辛九爷不必多说，我还等着您那一单货呢。」兰默笑着打断辛九爷的话。说实话，兰默只是不想自己被辛九爷暗算，谁知道这老家伙会不会为了利益给他一刀。
兰默本来也没什么行李，和辛九爷闲话几句，便带着若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辛劳，你带两个机灵点的，跟在他们后面监视他们，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得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身后隐约传来老人的交代声。兰默微微一笑，取消了高感知模式，拉着若若不慌不忙的走了。
一边东张西望的闲逛着，兰默一边悄然取出那枚特制的应声虫，启动其中的晶石。
「老方。」
「兰默？怎么主动和我联系了？有事吗？晶石很贵啊。」方东浪调侃道。说起来，这种特制的超远程应声虫消耗的高纯度风晶体价格是惊人的高，不是必要，方东浪和兰默都不会使用这种昂贵的通信手段。
「小心空翔剑宗，这次的蟠龙印任务是个陷阱，我们被坑了。」兰默急忙说道，「通知火龙，这几天务必小心警戒。再告诉琴儿姐，我和若若一切安好，你们想办法联系镇南王和田雯雯，把这事前后详情告诉他们便可，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
「嗯。」
「方睿鹤已经走投无路，转告镇南王，假如方睿鹤出了什么意外，请他节哀。」兰默是在暗示，他要对方睿鹤下手了，当然，镇南王一定很高兴兰默替他解决了这个小麻烦，至于节哀……表面做做样子而已，不说也罢。
「嗯。」
「假如空翔剑宗找上门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要是他们玩狠的，就陪他们玩，总之我们赤焰不能吃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这年头已经不时兴以德服人了。」方东浪爽快的回答，「放心吧。」
「就这样，过几天会有人送信去赤焰，一切详情到时再说，通话完毕。」
「晶石损耗率三成，恭喜，又是六十金币飞了。」方东浪干笑两声，便取消了通话。
兰默嘿然一笑，叹了口气。倒不是他心疼那六十金币的消耗，而是兰默终于不能再说自己从来不犯错了——可惜，那本来是多么傲人的战绩啊！
若若突然转过头来，轻轻拉了拉兰默的衣袖小声道：「兰默哥哥，有人跟着我们，有杀气。」
街上空无一人，就像深夜的街市般，安静得让人害怕。
「没事，一群普通人而已。」兰默懒洋洋的舒展身体，重重的打了个大呵欠。
若若嘻笑着，小爪子却已经伸了出来，显然好战的小家伙已经忍不住要找人痛殴一顿，好发泄她这么长时间累积下来的郁闷了。
若若的爪子啊……兰默不由得为那几个妄图快捷方式的小强盗们默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