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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皇宫,宣政殿中。
身穿六品官服的严嵩忽然迈步而出,俯身在地,朗声道:
“臣刑部主事严嵩,有事要奏!”
龙椅之上,当今大云皇帝的上半张面孔,为垂旒所遮盖, 让人看不出具体神情,给人一众神秘莫测的感觉。
只听到一声淡漠威严之声,自陛阶之上传下:
“准奏!”
严嵩闻言,当即沉声道:
“臣要奏之事,乃为前太师汪晓!”
“汪晓大逆不道,此前有谋朝篡位之举。陛下仁德,不愿过多追究,但此举在日后,极有危害朝堂稳定之像!臣斗胆, 请陛下从重处置!汪晓虽身死,但其族人仍在,只以流放,不得震慑宵小!一应子孙,当夷三族。族中女子,一应发还母族!”
严嵩话音刚落,便又有数名大臣出列,沉声道:
“臣等附议!”
“请陛下从重处置!”
不多时,又有不少人站了出来,请求萧承从重处置。
萧承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殿中跪倒小半的百官, 眼睛微微眯起。
仔细想想,还是有点不对劲啊……
片刻之后, 清冷威严之声, 自萧承口中而出。
“此事,之后再议!”
不过一句话, 率先跪倒在地,请求从重处置的严嵩,心中却是一个咯噔。
陛下这是不愿损害仁厚之名,还是我猜错了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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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之中,掌柜的满脸笑容,不断招呼着客人。店中小二忙得满头大汗,端着酒菜,快步穿梭于人群之中。
满座的客人,多是士子打扮之人,推杯换盏,嬉笑交谈之声不绝于耳。
因为今年科举将至,中庆城中,各国士子已然齐聚。这各国士子一多,城中客栈酒楼,茶馆青楼的生意,便颇为红火,甚至带动着城中百业越发兴旺起来。。
酒楼正中,便看到一名青袍中年男子站着,手中举着惊堂木,口若悬河道:
“在数百年前,这天竺之地,亦是群雄割据,战乱不休,共有一十六国占据各方。其中有一强国,名曰‘迦尸国’,国周四千余里,乃是一方霸主。此国富庶,都城闾阎栉比,居人殷盛,家积巨万,宝盈奇货。今日要讲的,便是这迦尸国末代君王,毗琉璃王的故事……”
青袍中年男子口若悬河,将天竺的迦尸国如何覆亡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个类似于项羽一般,纵横无敌的战神君王,在即将统一诸国的时候,因为心腹叛变,落得个自尽身亡的悲惨下场。
故事荡气回肠,引人入胜,让人不由得心生惋叹之意。这一开始,还对天竺那边事情不太关注的酒楼客人,此时一个个还真的听入了神。
“毗琉璃王战败之后,迦尸国就此覆亡。毗琉璃王后人领着一众死忠心腹,埋藏了毗琉璃王一生收集来的滔天财富,以及毗琉璃王纵横天竺的武学典籍。并且将埋藏这些东西的地方,雕刻在一枚宝珠之中,以图日后东山再起。但自此之后数百年间,却再无毗琉璃王后人的消息。那批汇聚了天竺之地积攒的滔天财富,也自此再无音信……”
故事说完,说书人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对着众客人微微拱手,便要转身下场。
酒楼之中的不少客人,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声,似乎在为这位毗琉璃王最终覆亡的结果,而感到颇为惋惜。
“这就结束了?这毗琉璃王的后人,手上握有这么一大堆财宝,就没有起兵报仇的意思?”
酒楼之中,响起了一道不满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打扮华贵,举止傲然的年轻士子,面露不满之色,手中折扇一指身旁的奴仆。
随身奴仆当即会意,自怀中掏出一小锭金子,快步走上前去,拦下了要退场的说书人。
年轻士子微微昂头,面容桀骜,摇头晃脑地道:
“本公子最敬英雄豪杰,最讨厌英雄落得個悲惨结局,所以我不喜欢这个故事!说书的,给公子我改个喜欢的结局,这金子就给你!”
说书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懵逼之色,似乎还从未见过这般做派的人。
这年轻士子的做派,亦是惹得在座客人注视而去,见他衣着打扮,做派气度,心中皆是揣测,这人怕是哪家被惯坏了的世家公子哥,前来中庆城赶考呢。
那随身奴仆,亦是一副豪门家仆的做派,微微昂头,趾高气昂地道:
“快着点!只要你让我家公子高兴,这枚金锭,便是赏你的。若是说得好,我家公子不吝赏赐……”
说书人愣住了片刻,方才无奈地拱了拱手,开口道:
“这位公子,我等说书人说的固然是故事,但这毗琉璃王之事,却是真实发生!虽然为了故事精彩,细节之处不免多加笔墨修缮,可绝对不是胡编乱造的……”
听闻此言,这名公子哥更是不满,一拍桌子,不快道:
“不行!毗琉璃王此人,虽是番邦之人,但此人豪情,却是颇让人折服!这般人物,何以落得这般结局?啊,本公子知道了!莫非是你们这群说书人,为了赚得诸位的一声惋叹,故意将这结局给改了?”
酒楼之中的客人见此人这般混不吝的做派,此时心中,都不由得对这位说书先生,生出了一丝同情之心。
好好的说个书,竟然就因为这件事,招惹了这么一个人,当真是倒霉至极!
说书先生此时亦是一脸为难,忍不住摊手道:
“公子说笑了!我等说书,虽多有笔墨修饰,但绝对只是为了故事更加精彩。一旦事关这等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便不可能随意更改结局!”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但是这名公子,却还是不依不饶地道:
“本公子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糊弄我?”
此时这名说书先生也颇有些不耐,微微皱眉,沉声道:
“这毗琉璃王的故事,是我等说书人亲自收集整理天竺故事而成的,绝对不可能有假!”
“本公子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被这位蛮横不讲理的公子哥拦住,说书先生颇有些心烦意乱,脱口而出道:
“怎么是假的?为了整理故事,我等小说家门人花费了大量的精力,甚至追寻到了他的后人的下落,如何是假的?”
公子哥闻言,冷哼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不妨说说看啊!”
说书先生闻言,当即道:
“这毗琉璃王虽一生战功赫赫,但征伐诸国,一身罪孽。其独子幼年贵为王嗣。青年时期流离失所,在父亲旧部的鞭策之下矢志复国,但却每每无功而返。到了五十岁,此人大彻大悟,自此剃度出家,皈依天竺佛门,为父亲恕清罪孽。据说就连手中那藏有滔天宝物的宝珠,也投献给了佛门天竺……”
“这、这,本公子不相信!你可有什么证据?”
“此前市井之中,传有天竺僧人,来我大云国求取真经的事情。据说那枚宝珠,便在他的手中,欲要敬献给当今陛下!”
公子哥闻言,眼睛顿时睁大,许久之后,方才面露愤愤不平之色,道:
“这么这样?什么大彻大悟,分明就是毫无担当之货。辜负了父亲旧部、麾下之士的效忠,放弃故国子民,跑去当和尚,整日念经拜佛?这当真是个扶不起来的货色!”
这名公子哥为此愤愤不平,而此时在座酒楼之中的不少人,却是神色有些怪异地看向说书先生。
便听到不知何处,有人出言问道:
“此话当真?”
说书先生毫不犹豫地回道:
“我小说家的名声,诸位如何不知?”
小说家的门人弟子,遍布天下茶馆酒楼,眼线繁多。虽说此举,是为了收集各种故事素材。但是难免的,会收集一些江湖之上的奇闻异事。所以天下之中,小说家情报之准确,却是公认的!
听到这里,酒楼之中,人群顿时一静。
片刻之后,酒楼客人们相识一笑,再次推杯换盏起来,似乎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此时,引起这么一段故事的说书先生以及公子哥,却在此时,悄然离去。
不过数日之间,天竺僧人携带宝珠,其中埋葬着滔天财富与绝世武功,欲要献给当今陛下的消息,便在整个云国之中流传开来,引得不少人心中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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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西南边陲,云远郡之中。
一名身穿云国服饰,五官深邃俊朗,带着明显突厥人面孔,且不着甲胄,仅佩戴着腰间弯刀以作护身之用的年轻人,此时身骑战马之上,对着阿那律拱手道:
“阿那律大僧,就此别过了!只希望日后在大云国的都城,我们还能够再次见面!”
阿那律闻言,露出祥和的笑容,对着突厥年轻人微微点头。
一旁的云国佛门弟子子明,此时看着年轻人,有些不舍地道:
“都布可汗,咱们这一路上相处还算愉快,为何不一同前去我大云国都呢?”
其余几名僧人,亦是连连点头,对这位都布可汗的离去,颇为不舍。
倒不是因为这群和尚不能碰女色,而对着年轻人起了什么“基烈”的想法。而是这一路之上,不知为何,总有人窥觊他们这群和尚。一个个的,还不太好对付!
若非是这位都布可汗麾下的百余骑兵在身旁,他们这些和尚,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这突厥年轻人闻言,微微低头,惭愧道:
“丢失了部族、草场,还称呼可汗,实在有些惹人发笑了!在下阿史那社尔,诸位这般称呼便可!”
这名突厥年轻人,正如萧承预料的那般,乃是训卡【归唐番将】召唤而来的阿史那社尔。
阿史那社尔顿了顿,接着道:
“我也想与诸位一同前去大云都城!只是我等此前误入大云国境,未曾向大云朝廷递上国书文书,实是犯境之举。云远郡官府通情达理,知晓之后也未曾不听我等解释,而是要我补上国书文书,得到批示之后,方可继续前进。既然如此,我又岂能继续与诸位同行?我与麾下部众,之后便留在云远郡,等待当今陛下的批复,只能与诸位告别了!”
就百余骑兵入境,其实真不算什么大事!当初夏国联姻,那护送的仪仗队伍就数千士卒,还不是入境了!
只是这自行入境,难免不合礼节,不曾追究,只要补全文书国书,已然是网开一面了!
听到这里,这几名云国佛门弟子再不愿,也只能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对着阿史那社尔告别,护送着阿那律的离去。
再往东去,便是云国腾冲府治下。相较于云远郡,腾冲府更近云国中心,倒是又繁华了几分,治安也更为好些。
不过一众和尚,为了安全,便想要和路上遇到的一伙儿商队结伴而行,只希望之后的旅程,不再那般提心吊胆的。
商队领头之人见到几名和尚,态度倒是颇为不错,点头笑道:
“其实已经到了我大云国境之中,不似西域、天竺之地,有歹人横行。不过诸位大师为了安全起见,我也理解,不少人都是这般打算的,我们也愿意帮衬一下。这样吧,你们和商队之后的那些人一起,和我们一起走吧!”
和尚们闻言,心中大喜,对着商队领头的连连道谢,然后带着阿那律一同来到商队后方。
这支商队实力雄厚,自西域归来,走的是最为危险的道路,一路之上,想来也有不少人和和尚们抱着同一个想法。此时商队之后,已经跟着一些人。
和尚们经过不少事情,倒是警惕了不少,暗中打量了一会儿。
此时这商队之后,一共三队人马。
一伙儿人马有七八个人,个个都是修为不差的武士,最是警惕,时常打量着四周,看到和尚来的时候,打量了许久。虽然做了装扮,但看他们脸上的高原红,依旧能够看出是出自吐蕃的人马。
一队人马人数最多,约莫五十人。应该是出自西域某个国家,个个衣袍光鲜,簇拥着一名身份看上去便尊贵的年轻人。
还有一队看似普通,但实则最为显目。不过二三十人的队伍,但却行进有度,隐含战阵之法。为首年轻人,面色沉着,神情淡漠,显得颇有算计。
一众和尚见状,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等人是不是下了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