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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2更
什么?桑宁与济度打起来了?!
我急急地跑出帐营,外面喧闹一片,校练场上人声鼎沸,最中间有两人打在一起,遥看装束,正是桑宁与济度。
看样子,两人已经打了好一阵了,衣衫俱已扯破,脸上都已经挂彩了。可两人仍是看不见有收手的可能,下手都是实的。桑宁倒好,毕竟年纪稍大些,动手前还稍有留情,那济度就不一样了,呲目咬牙,活似他面前的桑宁就是他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招招都是欲致人于死地的。
“哥,你们在干什么?”我大叫道。
桑宁稍一迟疑,立刻结结实实的挨了济度一拳,依了他的性子,哪里还忍得下去?立时就是一脚踢了回去,却正中济度的下腹,这下济度的面色更加狰狞了,正准备再上了,被我紧紧地拉住了,我急着说:“济度,你这是干什么?那是我哥哥!”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尽是悲壮与绝望的色彩,我顿时一愣,不知怎的,心里突儿一软,柔声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他看了我半响,眸子里的悲壮与绝望越盛,还多了一抹恨意,突然一把摔开我,不发一言,掉头就走。
桑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恨恨地说:“谁知道那小子是怎么的?竟这般凶狠,珊瑚,以后不许你跟他说话了!”
我心里一气,好端端的,你们打你们的架,竟最后都把气全洒在我身上了。遂沉声说:“哥,你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跟别人打架,也不怕别人笑你以大欺小?”
桑宁哭笑不得的说:“我?珊瑚,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先动的手?”
“不是吗?”我沉着脸说。
“搞错了没有?分明就是那小子先动的手!”桑宁大声叫道。
旁边围观人众多,也纷纷附和说:“是郑亲王府的小世子先动的手,确实不关桑总兵的事。”
我再看了看桑宁,他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看他满身是泥,脸上还受了伤,心里又气又难过,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衣服换了?拿过来我洗!”
桑宁挠挠头,傻笑两声,遂去换衣服。中午,多铎对桑宁与济度军中打架一事很是生气,分别罚两人跪地面壁思过,想明白了,晚上才许吃饭。
到了晚上,天突然下起雨来。桑宁虽然是倔性子,但是素来对多铎服气,只跪了一会后,早跑到多铎那里认错了,吃完了饭,便去营中议事。
雨越下越大,我心里终究是不踏实,思来想去,打了一把伞,跑过济度那边一看,那人果然还跪在雨中。武统等人都是一筹莫展的,眼巴巴站在营房门口看着他。
他完全像没有生气的木头人了,这么大的雨淋在身上,也丝毫不觉,脸上的表情跟白天一样,那样的悲壮与绝望,看到人心里不由得发沉。
武统看见我过来,面露喜色,说:“小姐,你可是过来了,你快劝劝世子吧,再这样淋下去,铁人也会生病的。”
想当初,我们一同出来二十余人,如今,加了我与济度,也就是六个人了。其实每每看见他们,我心里总觉得愧疚,如今人人都满怀期盼的看着我,我纵使心底有一丝不安,也全消散了去。
撑了一把伞过去,在济度身边小站一会,我轻声说:“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去?”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焦灼似火,却不语,脸上的雨水成线一样流下。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擦尽他脸上的水迹。他一把抓了我的手,紧按在他脸上,深深看我,突然开口说:“为什么是他?”
我一愣,武统等人都在一边看着,我欲抽出手来,他却着实劲大,我未能如意,只任他紧抓了手,心里彷徨,说:“什么,为什么是他?”
他笑,却似哭,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突然明白了,济度话里的那个他原来是多铎!看他此时痛苦的表情,也突然明白了,他为何痛苦,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不安。心里一个千个念头闪过,偏嘴里不假思索的吐出:“你也知道了啊?”
转念一想,他知道我喜欢多铎,只怕就是在多铎疗伤的那会吧。
想及多铎,心里又是缠mian纠结,百般的杂味众生。
正纠结着,济度突然一把紧紧抱住了我,唇紧贴了过来,我惊慌失措的张大了眼睛,任由的他的舌头无比强劲的侵入我的嘴里,一会儿,反应了过来,猛地要推开他来,可哪里能如愿?他力大无比,几欲将我揉碎了,嵌进他的身体里。
直至嘴里多了一丝咸味,我愤怒了,猛地挣开手来,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他脸上。
“啪!”
掌声清脆且突然,他总算放开了我,用手摸了摸脸,又从嘴角擦下一点血迹来,放于舌头上轻舔一把,又看看我,突然似换了个人般,脸上的悲壮与绝望尽散,却多了一抹绝狠,偏还轻笑了,说:“你是我的,任谁也抢不走。”
语气轻飘飘的,似儿话,却偏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感觉。
我心里突然觉得寒冷无比,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他站起来,离开。武统等人紧随在后。
我在雨中又站了一会,心里的震惊仍是无法平复,济度的话,以及他临走时候的表情就像一个咒语般,让我觉得不安。
回到了桑宁的营房里,脑海里还在想这件事。桑宁进来了,说:“咦,都这会了,怎么还不睡?”
从多铎那边回来后,桑宁就将我领到了他的营房里,如今,他是镶白旗的亲兵总管,亲兵这块的人都很是服他,听说我是他的弟弟,对我都热情。多铎对我住在桑宁营房一事也没有异议。我就暂时留在桑宁的营房里。
我笑着说:“等你啊。”
他嘿嘿一笑,说:“等我做啥?你放心好,即使有人知道你是女的,也不敢造次的。”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要做阿玛了,你可知道?”
他一愣,遂大喜说:“珊瑚,你可是说真的?”
“那还有假?我是看了馨竹才过来的。”我又说。
他有些惊喜过头了,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站在嘿嘿笑。我心里黯然,低声又说:“阿玛去世了。”
他一愣,收了笑,定定看了我半天,低声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我听说了这个消息,才出的宫,看到了馨竹。”我低声说,“是镶白旗军中传出的消息,说你,你们中了埋伏,生死未明。阿玛才又去喝酒,酒醉了,不知归路,冻死在外面的——”
他听了,眼圈红了,突然掀了帘子出去。夜深了,方才回来,也没有点灯,在桌前坐了半天,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难过。这是儿时的习惯,每每心中难过了,他一定会在夜里默默坐上大半夜。
“珊瑚,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孝?”他幽幽说。
“没有。”我轻轻回答。
他稍待片刻,又说:“你知道就好,只是只一次,却是——”
我心里狐疑,不是说镶白旗中了埋伏吗?可我看到的却是人人都好好的啊,从营房周围的高坡看去,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扬州锦旗飘飘,守卫甚严,两军虽在咫尺,却确实没有交战的痕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