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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窦建德看见自己掌中之物了,徐茂公迅速收拳:“你信也吧,不信也罢。我都要声明,你没杀我父亲,我也没杀你儿子。”事情就差明摆着了,窦建德再不明白,可真白费这一世英名了。
果然,窦建德原本绝望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色彩,他低声道:“我信你。”
徐茂公转身离开,再不去看窦建德。
......
史记:唐武德四年,七月十一日(即公元621年8月2日),窦建德于长安遇害,时年49岁。
而几日后,王世充及其兄王世恽被仇家,定州刺史独孤修德等在府州驿站中杀死。王氏其他兄弟子侄等,在流放路上也因谋反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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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言道:“世充篡逆,建德愎谏,二凶即诛,中原弭乱。”
对李渊而言,这两个心腹之患没了,确是喜事。
七月十二日,李渊就下令大赦天下,免税一年。律、令、格、式,且用开皇(隋文帝)旧制。同时发行新的钱币“开元通宝”。
李渊还特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各三个炉子,给裴寂赐了一个炉子,充许他们私自铸钱。而其人,敢私下造钱,不但要杀头,其家人也要配给别人当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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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李世民以3500精骑兵,打败窦建德十万大军,确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只是那会抓到的五万余名俘虏,却不得不就地释放。(以3500人看管5万人,这点是谁也不敢的),可这就留下了隐患。
洺州归降后,李渊以陈君宾为洺州刺史。将军秦武通等将兵屯洺州,欲使分镇东方诸州;又以郑善果等为慰抚大使,就洺州选补山东州县官。
窦建德败亡后,他的部下有很多人都带着多年积蓄的财物回到家乡,只是这些人为将多年,有些改不了脾气,更不习惯重新捡起锄头种地,大多与乡民处得都不愉快,甚至还有为祸乡里的。这就给了当地官员讨好李渊的机会,不少人都被官府逮捕。
兔死狐悲,只因物伤其类。想到王世充手下单雄信,段达等人的下场。高雅贤、王小胡、范愿、董康买、曹湛等窦建德的余部又聚在一起,以为夏王报仇为名,再次起兵。
起兵前,众人占卜,以刘氏为主吉,于是去漳南县找窦建德的老部下刘雅,刘雅却说,天下已经安定,只想种田为生,不愿再起兵了。
众人大怒,又恐刘雅泄露秘密,竟把他杀了。于是再找到汉东公刘黑闼,刘黑闼倒是欣然从之,于是立起反旗。
李渊听到刘黑闼作乱,在洺州设置山东道行台,又派淮安王李神通为山东道台右仆射,负责此事。又派幽州总管李艺(罗艺)率兵南下助阵。
可从七月到十月,李神通败,“士马军资失亡三分之二。”罗艺败,退回幽州。刘黑闼声势大振。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李渊似乎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个百战百胜的儿子,这种情况也没派李世民出征。
不过,李世民也没闲着。
十月时,秦王在长安宫以西盖得文学馆建好了。
于是李世民延请四方文学之士,首先以秦王府属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虞世南,文学诸亮、姚思廉,主簿李玄道,参军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咨议典签苏勗,从事中郎于志宁,军咨祭酒苏世长,记室薛收,仓曹李守素,国子助教陆德明、孔颖达,还有盖文达、许敬宗等,共十八人为文学馆学士,分为三班,隔日在文学馆值宿。
李世民除上殿朝见和处理公务之外,都和这班学士在一起,讨论文章典籍,有时晚上就睡在文学馆里。
李世民还命库直阎立本画十八学士肖像,由诸亮撰写评语,置于文学馆。
当时的士大夫都对文学馆学士很都重视,如果能得为学士,时人便称为“登瀛州”。
***
李世民在长安难得不用征战,时任黎阳总管的徐茂公却和刘黑闼对上了。
十二月时,
徐茂公率军屯住在宗城,刘黑闼率众前来进攻宗城,考虑到刘黑闼气势太胜,不宜与其正面对抗,故率军撤出宗城,准备退守洺州.
刘黑闼率军紧追不舍。徐茂公当时的军队只有五千人,又大都是步兵,在洺州城下终于被刘黑闼所率的骑兵追上。
洺州城门紧闭,守城的官员看见刘黑闼所领的上万人马,根本不敢开城门,更别说出城接应了。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眼见自家军队士气低落。
郭孝恪咬牙,横刀在手:“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早知今日,当初我们就不该放了刘黑闼。”
徐茂公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看刘黑闼不舒服了。自他入瓦岗后,大小战役经历无数次,被逼到这份上还是头一回。
若还是当年的瓦岗军,哪会如此。徐茂公望望身边的士兵,心中叹息。李渊最信任的还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本家亲戚。精兵都交给李神通败光了,自己手下的兵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以多压少还可一战,碰上刘黑闼这样的,心理上都先输一筹。
刘黑闼自然也不会给他重新练兵的机会,看着被包围的徐茂公等人,刘黑闼洋洋得意:“茂公兄,孝恪兄,这才叫风水轮流转啊!”
“哼!”郭孝恪冷着脸。
看他这般得意,徐茂公心中却是一动,低声对郭孝恪快速说了几句。
郭孝恪这才对刘黑闼冷笑说道:“刘黑闼,你这人还真是厚脸皮。当初在新乡城门外,被我们打得跪地求饶,怎么,今天想仗着人多来翻本了?”
刘黑闼一愣,转而怒道:“当初在新乡,我们什么时候交过手?”
“你是说你打都不敢打,直接投降了。”郭孝恪故意曲解他的话,“你又何苦这么说,这不是越描越黑吗?你输到跪地求饶,甘愿献上新乡城来保住自己的性命,故然不大体面,可打不不敢就投降,难道就好看?”
郭孝恪的声音不小,两边的兵将都听得清楚,一时看刘黑闼的目光也古怪起来。
刘黑闼急了,让人以为他胆小怯战,贪生怕死,他以后还怎么带兵:“你别胡说,我那是因为和夏王同乡,才...”
“幸亏你和夏王同乡,夏王才饶你不死。也算你运气不差。”郭孝恪能让他解释清楚才怪。刘黑闼急了,更说不清了。他有心找人做证,却是物是人非,他身边夏军旧将不少,可新乡城的故人是一个没有。
郭孝恪深知什么叫点到为止,他也不太言语,就冷笑着看刘黑闼着急。他越是这样好整以暇,越让人相信他说得是真有其事。
刘黑闼干脆也不辨解了,他一挥手中陌刀,指着郭孝恪道:“姓郭的,你口口声声说打败了我,敢不敢再和我单挑,看看到底是谁跪地求饶?”事实胜于雄辩,刘黑闼觉得自己的办法不错。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徐茂公摘下挂在马背得胜钩上的亮银枪,催马上前:“既然如此,刘兄请了。”
高雅贤原来在旁看着,总觉得不妥,拦住刘黑闼:“大帅,当心有诈。”
郭孝恪适时接口道:“对啊,难得你们今天人多,还不见好就收,现在你身份已不同往日,可不能再当众丢人了。”
刘黑闼一把推开高雅贤,“徐世绩,看招!”
刘黑闼挥刀过来,徐茂公用枪一架,身形一丝不动。
“不错嘛。”刘黑闼挺意外,他看徐茂公外表文质彬彬,也知道这人智计百出,却没料徐茂公力气也不小。
“好说。”徐茂公从容笑道。他心里却清楚,若论力气他不如刘黑闼,短时间还可以,时间长了吃亏的就是自己,所以他只能在招术上先压制住刘黑闼,找机会用自己最善长的擒拿术拿下刘黑闼,擒贼先擒王,只有抓住刘黑闼,他们才有转机。
两人刀来枪架,枪来刀磕,战在一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高雅贤善长打群架,对这种单挑只算半个内行,眼光上有点问题,看刘黑闼打了二、三十回合,还似乎处在下风,心里更信了郭孝恪的话,着急起来,对范愿道:“徐茂公向来诡计多端,他激大帅单挑,肯定是不安好心,大帅要有个闪失,岂不前功尽弃?”
范愿对刘黑闼最是信任,当初刘雅之后,就是他首先推荐的刘黑闼,可现在看刘黑闼久战不下,他也担心士气受影响,沉吟一下,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徐茂公和刘黑闼身上,悄悄张弓搭箭:“看我助大帅一臂之力。”
刘黑闼的刀法凌厉,根本不容徐茂公分神,可刘黑闼久战不下,心中着急,刀法也开始乱了,徐茂公知道机会来了,乘两马交错间,他伸出左手准备擒住刘黑闼,却听郭孝恪失声惊呼:“小心!”
徐茂公抬头,只见一箭凌空射来,却是躲闪不及,胸前的护心镜应声而碎,徐茂公跌下马来!
见敌人落马,刘黑闼并没乘胜追击,反而回头冲范愿等人怒吼道:“谁让你们出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