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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旧城，听说疑似为某座旧世界遗址，非常壮观。”
“哇，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好大的城市！”
“目之所及，不过都是些废墟而已，旧城人口大多为移民，不足二百万人，住在这里，稍显冷清了。”
秦澈身后，马军、师城等人挑目议论，一座巨大的城市拔地而起，出现在沙漠尽头，连绵到更远之处，公路盘桓，一条笔直的大道延伸而出，与一号壁公路相接，还有很多出入口，只不过都被破坏掉了。
秦澈抬头望去，微微凝眉。
如果这真是旧世界遗迹的话，那他应该认识才对。
这里位于长江流域旁边，极有可能是旧金陵东南区域某个地级市……
但可惜的是，即便穿越前，秦澈去的地方也并不多，认不出来这里是哪儿，很正常。
但光看城市构架，与那些败坏的建筑风格，钢筋水泥铸造的丛林，很有那个时代的气质。
“所谓的旧世界……到底得是多少年前的世界？”秦澈喃喃自语。
秋天身披斗篷，敞开胸口，沙风袭来，将她的发丝不断向后吹拂，热裤下是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肌肤呈现健康小麦色，吊带遮不住肚子，露出马甲线条。
“顾问大人，您貌似不在这片沙漠出生呢。”
秦澈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这么说？”
“在这片沙漠上，历史早就指引过我们，所谓的旧世界，指的是两百年前的世界。”
秦澈道：“也就是灵璧王国时期？”
“实际上这么说也不一定对，旧世界时代，还没有那些墙壁呢，只是在旧世界彻底消亡之后，灵璧王国才拔地而起，现在有很多学士都认为，我们就是那些旧世界人类的后裔。”
秦澈突然想起之前的一次模拟，
也就是他自己，穿越而来时，所位于的一座地下庇护所的冷冻仓里。
那个庇护所，算是旧世界遗产吧？
可以肯定的是，旧世界的科技要比现在先进许多，什么合成淀粉技术、神经改造技术……
那些东西现在都消逝了。
以后一定要回去那个庇护所进行详细的调查，将这片沙漠，不，这片废土世界的历史，都了解一下。
毕竟，废土纪元没有具体的年份，而是从灵璧王国时期开始，重新计算的。
而秦澈穿越而来前的那个世界，是正统的21世纪。
他只能肯定现在自己是在一个‘未来’世界当中，至于距离21世纪有多远，秦澈就不知道了，可能几百年？也可能几千年……
马军笑道：“我们所学习的历史当中，能追溯到最远的年代，就是黑暗时代。”
“什么又是黑暗时代？”
“是在进入旧世界之前的那一百年内，相传在那个时代，因为持续的战争，让地球不再宜居，亿兆人口消亡，后来虫鸣渐寂，大陆倾颓，便正式进入了旧世界时代，幸存者成立了无数国家和联盟势力，我们现在的人类，都是他们的后裔。”
秦澈眯了眯眼，问了一句：“那你们听说过北方第一帝国吗？”
众人一愣，随即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你们从未走出过这片沙漠？”
马军笑道：“这片沙漠很早以前就有了，灵璧王国时期，沙漠人都是比较封闭的，我们除了与商旅、冒险家交流之外，并无其他渠道和外界获得联系，况且，沙漠上也不是没有冒险家，试图离开，但他们都没有再回来。”
“灵璧市……贤者之乡这些机构，难道就没有对此进行过研究和探索？”秦澈又问。
师城凝眉道：“境外很危险，擅闯者十不存一，即便是灵能大师，存活率也并不高，贤者之乡对境外做过探索任务，听说在我们的沙漠边缘以及境外，是一片巨大的辐射区域，包括十几个核爆坑，几乎没有生物能在那里面生存，除此之外，辐射区域内还有大量的异种在游荡。”
“异种？”秦澈来了兴趣。
师城点点头：“因为核辐射与各种负面物质的混合射线，还有异常的天气与环境，导致那里面的生物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甚至还有变异人类也在其中生存，他们虽然难看短寿，但却强大有力。”
“我们与异种族群的战争，最近的一次，是在139年前，由议会组建了军队，甚至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才将异种族群击退，不过直到现在，那些异种依然在经常犯境叩边。”
秦澈笑道：“沙漠上还有国防的概念吗？”
“当然是有的，境外的商旅跟冒险团队都需要我们边境军队的庇护，由三支戍边军组成的防线，一条在北方边境，由21号堡镇守，一条在十号壁西陲，处于王庭殖装总军区境内，还有一条在南沙漠区域，不过那里环境恶劣，食物、水源匮乏，常有流沙和酸雨，还有吃人的沙漠怪物，只有几条安全且隐蔽的能回到人类社群的路线能进行往返，被自由进击军所镇守。”
这些情报，秦澈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充足的好奇心。
毕竟，模拟器中并未提及过这些势力。
正如他之前所断言，模拟器并非真正的现实，一切走向都服务于主线剧情，有不合逻辑的地方。
算算日子，秦澈已渡过了七次模拟，也就是说，他穿越过来已经有70多天了，这片沙漠上的运作模式和底层逻辑，他是了解一些的。
沙漠并不算富裕之地，更不是什么鱼米之乡。
极少数的耕地养活着沙漠上的大多数人。
但这是建立在极度剥削和最底层群众牺牲的条件下，才能让这所谓的‘大多数人’活下来，甚至享受奢侈。
从来没人会去想如何才能让沙漠上的人类都吃得饱穿得暖。
——没这概念。
唯一的概念是：你饿肚子是因为你弱。
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加上阶级的极度固化：官员的儿子是官员，鳄头的儿子是鳄头，贫民的儿子是贫民，奴隶的儿子仍旧是奴隶。
而很多城市与组织，其产业模式，产业链构成，框架构建等等……严格意义上来说，谁都无法自给自足，于是只能寻求盟友，一起合作渡过难关。
就好像以前的沙堡，缺粮食只能找西堡、绿洲联盟进口。
但同样的，沙堡能大量出口矿石和原油，给予那些缺乏这些原料的城市，互相结成盟友。
而灵璧市，为何能如此超然，正是因为他们所掌握的资源和产业链最多。
粮食、药品、武器……灵璧市都能自己生产，他们有地下水培，有矿坑，有耕地，有殖装科技，甚至有灵能学府……
而如果沙堡也能做到灵璧市这种地步，一样也能挤入前排，成为最尊贵且强大的城市。
比如现在即将改变沙漠的合成淀粉技术，以及未来即将改变人类的基因工程技术，配合矿床和油田，以及沙堡强劲的政权与团结的民众，后期能发展成什么样子，秦澈还真说不准。
他突然想起，是该问问沙鼠了，让他调查的生化研究室前身的线索，有没有收获。
当然，大概率是没有的，否则他一定会上报。
但还是要催促催促，让他想想办法。
像这种基因工程技术，不该是这个后废土时代，一片小沙漠上的人类所能掌握的东西。
太离谱了。
……
秦澈在章飞隼的地盘见到了特别行动队三个小组的人。
吴鸣、周森、以及之前一直在打酱油的医疗大师苏木，都来觐见了他。
“你们做得很好。”
在得知蝎子党覆灭，章飞隼帮着抓出了许多毒蝎的盟友，甚至暗藏在各府机关的线人跟合作者，秦澈抚掌对他们进行了表彰。
暂时只是口头表彰。
但同样很振奋人心。
一群阁府大员，都在静静等待，觐见这位来头不小的觉醒部超凡顾问。
他们很紧张，簇拥着贺乾，并成四排，站在门口。
“把他们都请进来吧。”
“是。”
大门推开，议事厅内人群汇聚。
贺乾走上前朝着秦澈行礼：“您就是秦顾问吧，久仰大名。”
他们的情报并不比章飞隼慢，西堡领袖早就换人了，听说就是这位，他一力扳倒了森林集团的元麟，又坐上了长老席之位。
觉醒部代表着什么，贺乾比任何都清楚。
眼前这位超凡老爷，应该是傅党的人。
“来之前我便听说，旧城并没有名义上的首席人物，但却有一个贺乾，人称贺相，是他承担了旧城的治理，担负了职责，有你坐镇西南沙漠，粮食生产上从没掉过链子，市议会应该记你一功的。”
旧城的肉类、蛋类、奶，还有毛皮等物资，供应着整个西南区域，还有一号壁、西堡所在的西部区域，以及沙堡所在的少部分东部区域，产能极大。
这都依赖于旧城的那些畜牧工厂。
只不过，饲料方面的供应，却是被一号壁垄断。
也就是说，旧城若是失去了一号壁的支持，那么他们也将喂养不起那么多的牲畜，生产不出那么多的肉类。
贺乾谦虚道：“大人谬赞了。”
秦澈笑了笑：“我亲临此地，有两个目的，一是剿灭蝎子党，这伙土匪很嚣张啊，听说他们让旧城吃了很多次亏，让阁府不得不向他们让步？”
贺乾叹了口气：“旧城自卫队实力太弱，蝎子党一来，就被打的丢盔卸甲，机关实在没有能力防备他们，于是只能寻求商业上的合作，这也是为了自保，仅此而已。”
“不过，如今有觉醒部出手，顾问大人甚至亲临旧城，蝎子党也已经不足为虑了。”
这番话严肃证明了旧城和蝎子党并无任何外交关系。
他们是靠着枪和炮打进旧城的。
机关不能不妥协。
另一方面，贺乾也明显是得知了，毒蝎已经死在了这位超凡老爷的刀下。
这说明他不但彻底拔除了蝎子党在旧城的势力和机构，甚至还将这个罪魁祸首都斩杀了，彻底杜绝了后患，斩草除根。
立场上，贺乾这一干人等还是很感谢秦澈的。
秦澈笑道：“你们的自卫队，我已经去巡视过了，战士们用的还都是黑壁虎，旧城不容易，连一支像样的军队都做不起来。”
贺乾额头有汗，道：“工人都在积极参与生产，军力实在是无以为继，旧城虽然大，可资源并不多，若非市议会的支持，旧城其实并没有任何存在于此的道理。”
秦澈笑呵呵道：“不能这么说，科研价值还是很高的，贤者之乡在这里成立了多家研究室与研究机构，听说你们阁府都在鼎力支持。”
贺乾点点头，陪着笑，并未多言。
秦澈道：“不过，我来这里，还有第二个目的，想跟贺相商量商量。”
秦澈使了个眼神，飞隼结社的，还有特别行动队的，都退了下去。
贺乾见状，也让身后大员们暂时离开。
两人相继坐下。
贺乾严肃道：“秦顾问，若有要事，不妨直言。”
秦澈道：“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一号壁的饲料贵，你们旧城其实没什么油水可赚，这次来，就是为了跟贺相谈谈饲料供应链的选择问题。”
“选择问题？”
“不错。”
秦澈并没有急着开口。
贺乾却已经渐渐明白过来。
这是傅党在对森林集团下手啊……
他知道如今森林集团正在走下坡路，却没想到傅党人下手竟如此的快，这就来接管旧城的产业利润了。
“秦顾问的意思是……”贺乾问道。
秦澈道：“旧城的地理位置很尴尬，位于紫堡跟锅炉城自治区交汇处，人口也并不多，却能生产那么多的肉粮，可你们的价格太贵，大宗出口都集中在一号壁跟西堡，供应给那些老爷们享用，等落到你们兜儿里，就没什么油水了，西堡跟你们交易，很多时候用的都是粮食和天然蔬菜作物吧？或是拿饲料抵扣，至于剩余的产能，都是自给自足。”
“可惜，发展畜牧工业，就已经霸占了你们的大量劳动力，导致旧城没精力去发展其他产业，一没人二没钱，贺相，我说的对吧？”
秦澈一口一个贺相，十分亲切，加上又说了这番话，把个贺乾说的是愁眉苦脸的。
“不错，秦顾问说的，正是如今旧城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