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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颜想到,别人当然会以为出计策的是她,自然也会说,她是受了离苑的指使,毕竟这么多天她都是在离苑这里,而离苑和沧和已是死敌。
瑾颜咬了咬牙,偏了脸对离苑说,“那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是怪我带累了羽繁,还是怪我使得你和沧和的生死之仇无法让你们两个亲自结清?”
离苑怔然,解释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瑾颜就问,“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离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弄明白瑾颜为什么会生气,他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瑾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斟酌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不明白你和沧和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能你也是为羽繁,你做就做了,只是你不该扯上羽繁,他会因为这件事愧疚的,他受不了这样的。”
谁都认为他受不了,然而他真的就那么干了,说出来谁都不信,包括她这个真正经历的人。
“我当然也不想。”她握紧了手里的剑,如此说道。
离苑呼了一口气,手指动了动,然后把手放在瑾颜的肩膀上。
瑾颜有些不自在,表现的就有些抗拒,肩膀顶了离苑的手一下。
了解了瑾颜的意思,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于是离苑很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也往后退了半步,对瑾颜说,“我知道你对羽繁的心思和和我一样的,我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或者怀疑,我只是不想你走。”
瑾颜就有些不懂,他都说了她是一个危险的人,按他那个警惕性子,怎么会容许她留下来,他现在嘴里说着这种让她留下来的话,当初那把剑搁在她脖子上的感觉她可还清楚地记得呢。
不是她是个多疑的性子,而是现在局势复杂,她又是孤身一人,来历什么的,都不能说,无人能够为她作证,亦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据,所以容不得她踏错一步。
而且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在令文处见到了帝落繁,她知道,她又突兀地卷入了他的计划中,这让她本能地觉得不妥,她不想掺和,所以想立刻走。
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她扬了扬头,义正言辞地对离苑说,“我不想多做纠缠,让我走便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不想因为我做下的事为大王你招来什么祸端!”
离苑知道她是去意已决,可仍旧不愿意撒手,就尽量放柔了声音,低声和瑾颜说,“你不要这样说,我虽然生气你利用羽繁杀了令文,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杀了他,的确是帮了我大忙,说不上兵不血刃,可我也是胜局已定,令文已死,饶他手下再多能人异士,可他儿子小,镇不住场子,他那也只有窝里反的份,成不了多大气候。不说昔日你救我的情分,单凭这一点,我就要保你无虞。”
瑾颜听了也是感慨,不就是躲个雪,怎么惹出这样的事来,那山峰连绵百里,洞窟石穴以百万计,偏生她就去了那一个洞,遇到了那么一群人,还正巧他们起了捉弄之心,施加在她身上,说到底,都是命。
她曾经说过不信命的话,如今还真是有些动摇。
如果不是命途真理,如何会有这样的因缘际会?
她对离苑说,“不仅仅是因为我做下了那样的事才要离开,而是我不得不离开,我和你说句实话,我有些私人问题,不处理不行的。总之就是,我不能留下的。”
离苑也变得有些急躁,他下意识地还是想把手搭在瑾颜肩膀上,好让自己能够真真切切地触碰到她,但是一想起她那抗拒的眼神,他也断了那个想法,只是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他是不想瑾颜离开的。
他活了很长时间,见过很多人,动心的也只是刹那,之后就再没了下文,但是瑾颜不一样,她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以至于他想留住她,永远地留下。
他说话的语气和他整个人一样,都有些急躁,于他而言,这是一种很难得的情绪,多少年未曾有过了,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少年。
他迫不及待地和瑾颜说,“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啊,你得知道,外人看来,我们是一边的,要是你在我这里,他们左右都是要顾忌一点的,可你要是落了单就不好说了,而且他们又都把令文的死算到你身上,怕是你一走出去,他们就能撕了你。”
这点瑾颜也不是没有想到,毕竟她现在也是那边眼里的罪人,落到他们手里就绝对没有能活下来的可能,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这种时候再见帝落繁。
所以她拒绝的很干脆,“这不可能,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留在这里反而对我不利,无论你说什么,我是一定要走的,多说无异,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获得你的准许,而是通知你,仅仅是通知而已,我不愿再去见羽繁,还请你替我转告,就说我祝福他,一切事情,他大可不必在意,我还担得起。”
离苑不想让她走,无论是出于哪一种情分。她是他的恩人,他不愿意她死,她是他喜欢的人,他不舍得她死。
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让人装不了傻,他未尝情事,也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所以,他也就直截了当地和瑾颜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他说,“我真的是不愿意你走,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出来了没有,如果没有看出来,那我就自己亲口告诉你,瑾颜,我喜欢你。”他行云流水一般说出这段话,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磕绊与停顿。
但是瑾颜就蒙了,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展开,感觉离苑对她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让她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趁着她蒙着的当儿,离苑继续说他的话,“我很喜欢你,不光因你美丽、聪明而且勇敢,甚至还这样讲情义,总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就是了,我可以起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话说的虽然朴素不够华丽,但是配上他那个人,那话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很诱人了,也能够打动得了人心,可是瑾颜丝毫不为所动,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却丝毫没有把离苑所谓的心意放在心上。
她今天就一直在说拒绝的话,毫不心软的那种,拒绝他的挽留,拒绝他的情义。
她说,“你可能是一时没有想听白,我也不觉得你有多冒犯,一句话说下来,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我早已心有所属,而且是生死誓言。这是我个人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不好,请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办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