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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帝落繁的名字,瑾颜没有一刻停留,立马就出了离苑的起居殿,没有半点留恋。
她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帝落繁了,只是近些日子还想起来过,那时候她就觉得可能又要碰到了,果不其然,这才多久过去,可不就是要重逢了,只不过早晚的事而已。
之所以和帝落繁分开那么久,并非她矫情,她早就同帝落繁说过,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两个能够在一起,就算是帝落繁真的利用她她也不会不原谅,因为那也不是不能解释说明的事,后来种种让她明白,即使在她看来,,他是她的全部,她也为着两个人努力着,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可以的,不可行,就是不可行。
瑾颜的感情很单纯,哪怕她可以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够光明磊落的人,但她可以保证,她对帝落繁绝对忠贞,对他的感情没有杂质,就是因为喜欢和爱,所以想要在一起,尽管困难重重,她也是义无反顾,只是后来她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能不能够现在他身边。
她终于明白,他不是一个单纯的人,连感情也不够纯粹,她不怀疑他不喜欢她,她只是质疑自己。
她不想成为没有被选择的那个,但是她又处处受制肘,无论对上谁,只要她是牵挂,那她就是拖累。
她厌恶那样的感觉,所以厌恶那样的自己,所以她选择离开。
分别的太久,就让人有一种感觉,也是一个疑问,那就是,她到底还爱不爱他,一切值不值得,一开始说爱的那个人是她,对这份感情抱有绝对信心的也是她,到最后可能连说放弃的也是她。
人总是在成长,也不断在拥有以及放弃,但是毫无疑问的,帝落繁是难以割舍的,不然她不会过了那么多年,还没有个定论,她不是那么一个拖泥带水的一个人,可就是在这件事上,真的犹豫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在逃避,听到都要落荒而逃。
感情面前她太像个逃兵,偏偏凡是重大事情,他总要插一脚。
总是想这些事情让她觉得很烦,所以她也不打算继续想了,就想着赶紧回去睡觉。
没有什么人或事比帝落繁更能搅动她的心神了。
毕竟是冬天的夜里,很冷,出来时也没有穿很多的衣服,到了更深的夜里,自然冷到难以自持,她不得不用灵力来温暖自己,好让自己能够舒适一点回到她住的那个地方。
这条夜里又下了雪,应该已经下了很久,而且还是不小的雪,雪覆盖了很多东西,这给瑾颜带来了不小的难题,她不是个路痴,可是雪把一切都变得没有辨识度,她也不好找来时的路,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摸索,这让全靠灵力支撑的她觉得无此痛苦。
她在四处走动辨认着找回去的路时,发现了一个雪人。
这里当然没有什么人有那个闲情逸致堆个雪人在那里,那是一个真正的人。
是羽繁。
瑾颜看了他很久,目光里带着谴责,羽繁也一直看着她,只不过眼里什么都没有,又或者是,看不出来而已。
瑾颜帮他抖了抖身上那层厚厚的积雪,又分出灵力给他把衣服烘干,然后拉着他走,要找个地方避雪。
一边走一边教训他,“这么大的雪你出来干什么?你要找他可以让人去叫他找你,你不要出来啊,反正他也不会怎样,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羽繁和她说,“我不是找离苑叔叔,我是找你。”
瑾颜嘿了一声,说,“你找我来这干什么?你找不到我可以等着我啊,干什么非要自己出来?你可真傻,非要这种天出来。”
羽繁觉得很无奈,他就说,“我真的不是小孩子好吧!我这么大了,为什么觉得我会跟小孩子一样弱不经风呢?我怎么就不能这种天出来了?”
瑾颜附和他道,“好好好,你厉害,你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羽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给她出了一个问题,“我刚刚去找你,碰到华筝姐姐,她说你来找了离苑叔叔,我就吓了一跳,以为你又要和他吵架,就赶紧过来找你,你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瑾颜就说,“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会走的,我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在你们这里讨人厌烦?我自己作贱我自己?不可能的,那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可以了,真的不愿意再发生第二次。”
羽繁就劝她宽慰她,“其实我是想跟你说,离苑叔叔人真的挺好的,而且经过了那件事,这么多天以来大家都在一起,我也能看出来,离苑叔叔他待你真的是不同,他的好,如果你细心,你就会发现的。”
瑾颜就觉得很汗而且还很扯,她对羽繁说,“打住打住,赶紧打住,再说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可不关心他的善心或是恶意,我只关心你,言归正传,你说吧,你找我是什么事?”
羽繁很贴心,也就不继续为他的离苑叔叔说好话,把话题转到了正轨上,他说,“我来找你是有些话想要问你,关于我父亲的死,我想了解一下你的看法。”
瑾颜就说,“为什么要了解我的看法?”
羽繁说,“有些事我想不明白,问离苑叔叔他也不一定肯回答我,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瑾颜截了他的话,就说,“那你为什么想到来找我,说不定我也不愿意告诉你呢?”
羽繁摇摇头,说,“你也是不愿意的,可是我问了,你会回答我的。”
瑾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好啊,那你问啊,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猜测。”
羽繁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无此镇定地说,“我的父亲,到底是不是齐瞳的父亲杀的。”
瑾颜说,“这个我只能告诉你我觉得是,也仅仅是我觉得,也不一定是事实,因为我没有亲眼看到,不过从现场看,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杀了你父亲的,大约会是他,而且事后齐瞳出现,还想着骗你,我又和他说了几句话,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我思虑再三,尽管残酷我也要告诉你,事实大约就是这样,的确是你好朋友的父亲杀了你的父亲。”
羽繁是长久的沉默,沉默之后,他说,“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瑾颜说,“我留下来就是因为你,是为了帮你的忙,如果你需要,尽管提,能做到我绝不推辞。”
羽繁说,“我想再见见他。”
瑾颜问,“谁?”
羽繁回答,“齐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