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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山占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无一处不是好的,在这里做什么风雅的事也都不奇怪,大概这就是为什么穆兰庭会选择在这里隐居的一个主要原因吧。
这里百里绵延的是群山,是翠林,一泓清澈山泉从穆兰庭的草庐前流过,正午里波光明灭,像碎汞一样撒在人的脸上,衣服上。
瑾颜随着白鹤翎慢慢走着,她弯着腰走过一丛花架,走过那座黑木小桥,脚底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响。
白鹤翎这是要领着瑾颜去穆兰庭嘴说要安置她的西舍,离穆兰庭住的东舍有些远,但是离白鹤翎住的北舍很近。
这一路上,瑾颜都在观察白鹤翎的面色,直到把白鹤翎看的很不自在,她才悠悠开了口,“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白鹤翎开口道,“有话,却不是说,倒想问?”
瑾颜接道,“难得,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有当地人问我这个外来人话,你说吧,看看有什么是你不知道而我知道的。”
白鹤翎不客气,当即路也不走了,就打算停下来问瑾颜问题了,但是他还是先和瑾颜说了一句话来安定自己的心,他说,“那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和我主人提及咱们两个的这段谈话,行不行?”
瑾颜看了他一眼,随手摘了裙边一朵花,捏在手里把玩,嘴里飘忽道,“那也得看我们谈的是什么了。”
白鹤翎给她解释,“我知道我妄想打听跟主人有关的事情确实有些逾越,可是我就是耐不住,想要知道和主人有关的一切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我大约是知道全了,可是你一出现,我又觉得我有好多都不知道,算我求你,你可一定要对我知无不言啊!”
瑾颜吓了一跳,手里的花也没捏住,掉进了水里,随着流水去了,她诧异地看着白鹤翎,心想,面前这位君子对他家主人真是忠心到一定地步了!
她支吾着说,“那必定是知无不言了,可是那也得是我知道的才行啊!我不知道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和你说的。”
这点上白鹤翎也痛快,毕竟他是当了自家主人多年的贴心小棉袄,只是习惯性地去了解自家主人,现在也是犯了这个毛病,恨不得什么都知道才行,而且,他也隐隐约约觉得,瑾颜大抵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受他主人影响,是个彻头彻尾的君子,逼迫人强人所难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他于是问,“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主人?我跟了我主人这么多年了,从没见他主动和谁说觉得那人有趣或者是熟悉的很的话,我觉得很不寻常呢?”
瑾颜是正正经经地回答,“别说是你了,我也是好奇的不得了,我实话是早就说了的,我就是这段时日刚到的这地方,哪里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步不敢多走,一下不敢多动,怎么能见你主人这样的人物?”
白鹤翎皱眉,“是啊,所以我觉得奇怪啊!我主人从来没有这么过!”
瑾颜看起来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对白鹤翎说,“不过说起来,我看你主人真的是熟悉的很,那通身气息,倒像是之前认识的人”,她顿了顿,直直看向白鹤翎,开口说,“像我娘!”随即她改口,“我觉得这么说不恰当,是我娘,像你主人!”
白鹤翎当即否认,“怎么可能?!”虽然他一直认为在他主人身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瑾颜说的,他确确实实觉得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说起他主人能想起的女人就一个,在碧瑶台,叫清明月,反正不是他眼前这个人的娘就是了,怎么可能,他家主人……
瑾颜觉得她母亲受到了冒犯,“你那是什么表情?知道你家主人高不可攀,我又没说其他的,只是说我娘和你主人隐约有些像罢了,我娘死了多少年了,我都记不大清了,所以只是恍惚觉得相像罢了!”
白鹤翎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一定很不妥,所以急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唉……怎么说呢?我家主人这样的风姿,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数,我家主人从来不沾这些,我觉得你和我主人之间关系不像是一般,你把话向那里引,我当然觉得不敢相信,并没有冒犯先妣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莫说白鹤翎不信,瑾颜自己都不相信,她哼一声,嘟囔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再说其他的了,我们两个人在这猜什么,真想知道就去问行不行,快点带我去西舍,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单她不想,白鹤翎也不想,他得了台阶立马就下了,“好,咱们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西舍。”
这草庐看着不大,实际上真算起来,还真不小。
白鹤翎带着瑾颜七拐八饶,才到了西舍的门口。
瑾颜总觉得,这西舍和这草庐的其他地方不大一样,真像他们玄灵大陆的建筑风格……
白鹤翎好心为她介绍,“这西舍算是别具一格的了,前些年我家主人建好之后,一次也没来过了,我不知道主人他建这地方的目的何在,不过这确实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就是了。”
白鹤翎打开西舍的门,带了瑾颜进去,瑾颜越看眉头锁的就越是厉害,真的是很熟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里边的东西都是我家主人淘弄出来的,连摆在哪里都是他亲自定的,还在这里施了咒,这里没人住也就没人打扫,所以就施了让这里保持清洁整齐的术法,虽说是不来这里,可也算很是细致了。”
瑾颜真的没有什么话说了,太诡异了,她心里坚信,她之前没见过穆兰庭,她娘应当也是没见过才是了,可是这眼前发生的都是什么事啊!
这就是印象里她娘住的地方的格局啊!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东西是记不全但也能记个大概,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白鹤翎这次没能看出瑾颜的异常来,他说完那些话就盯着瑾颜的肩膀看,他说出了一句很重要的话,“你的那只猴子呢?”
这时候瑾颜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有猴子这种生物的吗?跟她认为的不大一样,可关键是,小七到底去哪了……
好像不见了它好久。
两个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