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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望月轩里就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望月轩的下人听出是自家小姐的叫声,一个骨碌就爬起了身,生怕去的晚了,那位小魔王又要发火。
而就住在隔壁沉香院的柳如沁在睡梦中听到自己女儿的呼喊声,吓得一下从梦中惊醒,随意叫丫环梳洗打扮了一下就急匆匆的赶往了望月轩。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我的脸!”隔着老远就听见了自家女儿连绵不绝的惊叫声,那声音简直堪比杀猪时的惨叫。
“女儿啊,女儿,别怕,娘亲来了!”柳如沁走得太急,跨门槛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好不容易走进了屋里,小心地越过满地的狼藉,柳如沁终于见到了自家女儿现在的样子。
只见尹千馨一张俏丽的小脸现在却红肿得像猪头一样,而她的脸上,脖子上,露出的藕臂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点,看起来极其的骇人。
“女儿,你,你……”柳如沁被吓得倒退两步,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尹千馨,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丑陋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娘!”而尹千馨见到柳如沁过来,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了出来,“娘,你快救救女儿,女儿全身都又痛又痒,女儿就快死了!娘,你快救救女儿啊!”
尹千馨看到柳如沁就像是在绝望中见到了救世主一般,一边流泪,一边就朝着柳如沁扑了过去。
看着那张骇人的面容离自己越来越近,柳如沁犹豫了一下,却是侧身一躲,避开了扑过来的尹千馨。
“女儿啊,你先别急,咱们先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一般出疹子,最先让人联想到的就是天花。虽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可在大夫没有看过之前,柳如沁也不敢托大,还是先离自家女儿远一些才好,不然被传染了,那可不是小事。
“娘,你……”尹千馨显然没想到自家娘亲竟然会避开自己,她愣在原地,连哭都忘了,只是眼也不眨地望着柳如沁。
柳如沁心虚得不敢直视自家女儿的眼睛,她偏过头,躲避着自家女儿的视线。
屋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更加的凝重,跟在柳如沁身后的李嬷嬷见状,赶忙开口对一旁的下人们喝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二小姐病了吗,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一旁的下人们听到这声厉喝,这才如梦方醒一般,一溜烟跑出了门去。
“女儿……”柳如沁还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尹千馨,可尹千馨却是怒气冲冲地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柳如沁一脸的尴尬,却又不敢上前,于是母女俩干脆隔着老远坐着,二人看起来倒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就在屋中的气氛几乎要凝固到冰点之时,大夫总算是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孙大夫,你快给馨儿看看,看看我家馨儿到底是怎么了!”见到大夫过来,柳如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诶,诶,老夫这就替二小姐把脉。”那大夫知道柳如沁的厉害,不敢过多耽搁,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就赶紧忙活开了。
柳如沁在一旁转来转去,等得着急,又见大夫一直不出声,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夫,怎么样啊,馨儿这该不是染上了天花吧?”
若真是天花,那可就算是完了。
在等待大夫回答的时候,柳如沁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非也。夫人放心,二小姐只是不小心沾染上什么东西,过敏了,老夫只要给二小姐开点药,二小姐养上一段时间就能无碍了。”孙大夫忙回道。
幸好……幸好……
柳如沁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那馨儿到底是沾染上了什么东西才会变成这样的?若是好了以后,是否会在脸上留下疤痕?”她继续追问着。
“回夫人。”孙大夫站起身,拱了拱手,答道:“能够致敏的东西有很多,比方说食物,比方说花草。老夫暂时看不出二小姐是因何过敏,但请夫人放心,只要二小姐牢牢遵守老夫的叮嘱,按时用药,日后留下疤痕的几率很小。”
几率很小,那就是还是有可能会留下疤痕了……
柳如沁的心又提了起来,“大夫,给我用最好的药!一定不能让馨儿脸上留下任何疤痕!”
“自当自当……”孙大夫脸上的冷汗滚滚直落。
总算是送走了大夫,柳如沁赶紧在自家女儿的身旁坐了下来,“女儿啊,你快想想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我怎么知道!”尹千馨还在生气,她扭过身子,并不想理会柳如沁。
柳如沁心怀愧疚,连忙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好言好语地劝道:“女儿啊,这件事你一定要想!若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变成了这样,以后你再遇到哦这样的情况可怎么好!”
听柳如沁这么一说,尹千馨这才压下火气细细回想了一下,“我昨天就去了一趟踏雪轩,之后就一直在房里未曾出门……难道是她做的手脚?”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来了。
“既是从踏雪轩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那可不就是那个小贱人动的手脚了!”柳如沁气不打一处来。
尹千馨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个贱人将我害成这样,我日后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
尹千馨几乎要将银牙给咬碎。
远在踏雪轩的尹千雪忽然打了个喷嚏。
“小姐是不是受凉了?要不要奴婢给小姐熬一碗姜汤来。”一旁的红叶听见自家小姐的喷嚏声,赶忙走上前来帮尹千雪掖了掖被角。
尹千雪揉了揉鼻子,刚喝过药的她感觉格外的困,“没事,我有些困了,你先下去吧,我想睡会。”
“是。”红叶应了一声,赶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再睁眼时,屋里只亮着微弱的烛火。
“红叶……”尹千雪张了张嘴,但因为嗓子太过干哑,她发出的声音不过是比老鼠的声音大一点而已。
在床上等了一会也不见红叶过来,她只好自己掀开被子下了床。
“啊!”昏睡了一整天,又没吃什么东西,双脚刚落地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她腿一软,竟是差点栽倒在地上。
“小心!”这时她耳边却忽然响起了男子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被人给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