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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必如此……”安绾不知所措地搀扶了几位跪拜的群众,然后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实际上我还未曾被王爷明媒正娶进王府,因此还不能算是王妃,你们就不要乱叫了。”
她的这句话只是单纯地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称呼问题,可听到她这句话的安道平却是眼神一动,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安绾现在还没有被洛烨霖娶进王府,说起来,他们两个也是男未婚女未嫁……
而安道平虽然虽然已经住进了公主府,可婚礼还没完成,其实他“驸马”的名头也没有被戴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否可以和安绾……在一起?
他首先站起来,感受着安绾手掌柔软的触觉,心头有些意动。
接着,他又望向安绾,仔细欣赏着她的脸颊,再在心中和洛萱对比一下,觉得二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安姑娘,小生先去把这老妇人送进衙门,等安置好了老妇人,就去王府把事情详细告知姑娘。”安道平没有改口叫安绾王妃,而是继续用着“姑娘”的称呼,“姑娘既然要去皇宫,就先上马前去吧,莫要让圣上久等。”
被他这么一提醒,安绾急忙回了马车,让车夫赶开挡在车前的百姓,然后载着安绾,向皇宫的方向行去。
在进了京都之后,洛烨霖提前安绾一步去了皇宫,主要是想和洛耀多叙叙旧,顺便谈一谈有关安绾的事情。
等安绾到了皇宫门口有,自有认识安绾的太监过来迎接,带着她走进御书房。
从宫门走到御书房,需要经过御花园。
现在正是下午,御花园有几个妃子坐在一起赏花。
她们坐在舒服的摇椅上,让身后的侍女给自己打着扇,同时轻轻抿着微凉的茶水,闻着不时被微风吹到她们身边的花香,气氛一时间很是惬意。
“妹妹,你说,圣上现在若是从御花园经过,看到我们如此不端庄的模样,会不会觉得我们太过放肆了?”坐在最中间的妃子懒洋洋地玩弄着手指上套着的护甲,语气虽然很是随意,但依然能够让人从中听出一股冷意。
她在这几个妃子中的地位明显是最高的,因为她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一个妃子谄媚地笑了一下:“姐姐就算是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模样也是人比花娇,圣上见了,心中喜爱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这番逢迎的话让中间的妃子心情很是不错,可她接着忽然想到了“花”字,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
不过她也不好随意发脾气,所以只能在踌躇半晌后,问出一个问题:“你说我和德妃,哪个更好看一些?”
德妃,就是被外界戏称为“牡丹妃子”的那位宠妃。
答话的小妃子只是想抖个机灵,得一番夸赞,却没有竟然接住了这么一个难题。
在这宫中,谁不知道静妃一向看不惯德妃,整日和她斗来斗去吗?
按理来说,按德妃的相貌,静妃估计连和她争斗的水平都没有。
只是德妃自小模样就出挑,家境又优渥,一直都是被男子捧在手心上宠着的角色,根本不会低声下气地曲意逢迎,更不愿意在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揣摩着圣心嘘寒问暖。
而这一切,静妃都会。
小妃子是新入宫没多久的新人,所以此时张口结舌,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复,才能让静妃称心如意。
静妃久久没有等到回答,正好发作,却听小妃子惊呼了一声:“好美的人儿……”
“美”这个字,直接触碰到了静妃的心弦,她侧头瞥了小妃子一眼,见她正呆呆地望着御花园门口的方向,便也急忙调整坐姿,端正地望向御花园的入口这端。
一看清安绾的模样,她手中的丝帕就被猛地绞紧,差点儿把她的手指缠得供血不足。
“这是谁?”她依然维持着端庄的模样,可是牙齿却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安绾的容貌给妃子们的冲击都极大,她们左右对视了几眼,接着有人不确定地开口:“看她穿的衣服,应该是新来的人吧?”
“她跟着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应当是来见陛下的吧?”有个妃子小声猜测。
这些小妃子向来得不到什么宠爱,因此心中都有了打算,甚至偶尔还会希望有几个竞争力强的女子进宫,和这些占领了陛下宠爱的妃子争斗一番,最好来一个鱼死网破,让帝王的恩泽能够从她们手中流出些许,降临到这些一直得不到宠爱的卑微小妃子身上。
可她们能坐得住,静妃却是忍不了了。
德妃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插在她的心头,让她夜晚都难以入睡,心中满是对方那张过分明媚的脸,和脸上漂亮得过份的笑容。
……要是再来一个能够和德妃分庭抗礼的存在,她还如何在后宫立足?
静妃想到这里,只觉心头焦躁,竟然直接走到御花园中央,在安绾走过来的时候伸手拦住了她:“这位姑娘,请停一下。”
安绾正观赏着御花园的珍惜花朵,却被一个女子忽然拦住。
她顺着横亘在她面前的手臂向上看去,就见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正面色不善地站在她面前。
“你是……?”她疑惑地发问。
看起来这是洛耀的妃子,她来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静妃顿了顿,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酝酿好言语,看似淡定地发问:“姑娘,你来皇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表面上看起来,静妃的神色依然矜持,可安绾正视着对方,还是清晰地看出了她眼底的紧张。
她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面前这个女子的来意。
于是她抿嘴露出一个笑容:“小女子从锦城前来,要去御书房和陛下谈论一些事情……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小女子就先走了。”
说罢,她连忙快步走到太监身后,身影很快消失在静妃的视线中。
“她……”静妃咬了咬牙,看出安绾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有想要巴结她的小妃子凑上前来,想要问明安绾的情况,却被静妃拉住:“你先别说话了,直接去找德妃宫里的丫鬟,把这件事告诉她们,让她们务必知道这件事。”
她就不信,德妃知道了这件事,能坐得住!
果然,德妃听说了安绾的存在之后,匆忙地赶到了御书房。
在御书房门口,她碰见了静妃。
二人往日里很是不对付,在很多场合更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的状态,此时都到了御书房,看起来还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彼此便都有些尴尬。
互相请安后,德妃上前一步,询问正在门口守着的太监:“公公,陛下可在御书房里?本宫有话想和他说。”
门口的小太监斜睨了德妃一眼,然后谄媚地笑了一下,解释道:“陛下在御书房里,只是他正在和客人商量事情,两位娘娘还是……先回去吧。”
静妃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直接上前一步,站在德妃身侧:“公公,我们两个有要事和陛下说,还望公公通融一下,进去通报一声。”
要是往常,静妃和德妃两个人的面子,就算是洛耀身边的贴身大太监,也会稍微顾及一下。
可这次,这个小太监却是横眉冷目,丝毫没有放水的想法。
一个小太监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陛下的授意。
静妃和德妃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退后了一步,在心中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劝说。
倒是这个小太监看出了她们的心思,直接开口:“两位都别想着别的了,陛下之前已经说好了,不管是谁都不让进去,”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里面的方向,然后小声给静妃和德妃出主意,“二位要是有时间,可以在门口等着陛下,出来时应该能说几句话。”
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静妃和德妃都有些不甘心,可她们现在也只有这样的事情能做,于是只能互相瞪视了一眼,然后都住了嘴,坐到御书房前面小花园的树下,在石桌旁对坐。
御书房内,洛耀和洛烨霖正在热切地谈论着事情,安绾乖巧地坐在洛烨霖旁边,就像一只漂亮的花瓶。
在说到某些地方的时候,洛烨霖会回头看安绾一眼,安绾这时就会仰头笑一下,恬静得仿佛一杯茶水。
洛耀坐在主位上,一会儿看看洛烨霖、一会儿又打量安绾一番,心头有些痒,又想到了安绾盛装微笑的模样……那可真是好看极了。
他心神一阵恍惚,错过了洛烨霖说的一句话,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洛烨霖已经把这句话讲完了。
他伸手压了一下太阳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询问洛烨霖:“皇弟,你刚才问了什么?我一时没听清。”
“嗯,没什么大事……”洛烨霖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在洛耀的殷切目光中把问题重新讲述了一遍,“这个问题不是臣弟要问的,是绾儿想了解的……柳明溪柳姑娘在皇宫生活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