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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鳖精卖的假答案没少坑害了想要走捷径的考生们, 也让花了998的他们了解了买答案的风险,如果能够吃一堑长一智还好, 但很多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那就没有办法了。
国安一处早就盯着作弊案, 老鳖却不好捉,这老家伙忒滑溜,作案后不会在一个地方待超过三天,等国安一处的人赶过去,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回老鳖精到了客栈,也是按捺不住想要和秦深炫耀炫耀自己近几年成功所得的心情,多说了几句, 酿成了苦果。
被国安一处的工作人员陆斐然逮着, 老鳖精又哭又闹,大声喊着冤枉,“我卖的都是假答案,让他们栽个大跟头, 知道这事儿做不得。我煞费苦心, 用心良苦啊。”
三寸短须的陆斐然被气笑了,拽着抓捕妖怪们特质的手铐,手铐束缚着老鳖的爪子,拽一下发出脆响,提醒老鳖精别耍什么花样,“你这么说,那些被你坑苦的人还要谢谢你喽。”
“不用谢, 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用另一种方式匡扶正义。”老鳖精蔫哒哒地看着束缚住自己的手铐,心里面好想哭,早知道就不贪图客栈里面的灵气过来了,后悔晚矣、晚矣哦。“官爷你看我也没有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让想要走捷径的人吃了苦头、得了教训,是不是应该放了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不回家,全家都要饿死了,也不容易啊。”
“不行!”
陆斐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咱早就把你调查个一清二楚,什么老小,你这只老鳖精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休养哄骗我等。”
拱手给秦深行礼,“多谢老板出手相助,我会向部里面申请急公好义奖金的。虽然没有几个钱,但也聊表心意,是老板做好事的一份凭证,请老板到时一定要收下。”
老鳖精戴着的墨镜遮挡住了眼睛,秦深想那双眼睛里肯定是满满的控诉和愤怒。听陆斐然说还要给他颁奖,连连摆手,“千万别,我只是做了一些小事而已。”
老鳖精嘀咕,“拿我换荣耀。”
秦深尴尬,“……”送了个买卖答案的老鳖精坐牢,怎么感觉自己犯罪了?
陆斐然不让老鳖精多说什么,手在手铐上按了一下,电光闪烁,老鳖精大叫大嚷,“杀人啦,要死人啦。”
声音又尖又细,是对耳膜的一种折磨。
好在,并没有给老鳖精多长的时间,转眼间,一只鱼盆大的甲鱼代替肥胖男人出现在了大堂内,手铐会随着使用者的身材大小进行转变,变出原型了也不会松脱。老鳖的前爪子上套着银亮的手铐,三角尖似的嘴巴一开一合,却只能够发出“唧唧唧”的叫声。
陆斐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老鳖抬了起来夹在手上,掂量了两下,老鳖身上的破壳子就叮铃哐啷响,定睛细瞧,原来看似坚硬的鳖壳上打了很多补丁,一层摞一层,看着委实可怜。“可怜”的老鳖黑豆眼里微光闪过,瞟见客栈老板面露不忍,硬是憋着自己挤出那么一两滴眼泪来,张口无法说话,就“哭唧唧”给人看。
多大的岁数了,只要能够舍下一张脸,求放过做的相当得心应手。
前爪子上的镣铐收紧,老鳖“唧”一声偷瞄抓着自己的陆斐然,就见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道士目露精光、暗含威胁,忙缩着脑袋到自带房产里,不敢当着国安一处工作人员的面做戏。
缩在壳子内,瞧着四面漏风的摸样,老鳖就悲从中来,恨不得大哭三场,现在人工成本那么贵,他自建个房产容易嘛!
收回目光,陆斐然抬头见秦深对自己牵着的手铐很感兴趣,就解释了一番,“这个手铐是国安一处结合科技和法术新发明出来的,可以暂时封印住精怪的妖力、修士的灵力,我刚配备上,没有想到这回就用上了。”
看时间不早了,他还要押解老鳖去省城,就拱手道别,“老板,那我先走了,等奖金申请下来了,我再送过来。”
“等等。”秦深还有事儿问陆斐然呢,“杨奉怎么样了?”
蜀山的事情秦深也就从小六的口中知道一二,但那说的笼统,没有仔仔细细提及杨奉的。秦深之所以关心杨奉,是客栈里有人看上他了,再进一步说是仇宝成的女儿仇星星看上了杨奉,作为父亲的仇宝成就比较关心女儿喜欢上的人,托秦深打听打听。
侧身引着陆斐然坐到里头去,秦深扬声让六娘上茶。
做客栈的,茶水点心当然是配齐整的,今天是茉莉香茶,清亮的汤水里见不到一丝茶叶、一片茉莉,看起来和超市里面卖的瓶装茉莉花茶很像,秦深拿起来绘着茉莉花的骨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清幽、味道清爽,不苦涩、不甜腻,是恰到好处的窖香。五娘有调茶的好手艺,没有尽早发现,真是可惜了。
茶味清爽当然要配以浓甜的的茶点才得宜,正好一淡一浓配伍有成、互相映衬。
“尝尝看,我家大厨今早起才做的山药红枣糕,红枣泥里面还放了玫瑰花酱,有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秦深做了请的动作,让陆斐然随意。
和客栈老板对坐,陆斐然坐立不安,浑身像是有针扎似的,缩了头脚的大鳖被他笼在怀里,似抱枕一样揉捏,紧张起来就不知不觉添加了许多小动作。
壳子里头的老鳖有苦难言,只能够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尽量往里头缩。
这种日子真是没法让鳖过了!
秦深歪了一下头,目光流转间尽是不解,“你怕我?”他一个亲近随和、温厚大方的客栈老板,有什么好怕的,怕他做什么?
陆斐然下巴上疏朗的三寸短须就像是炸了毛,抬头拿眼睛对着秦深,可视线游移,并不敢真正地与客栈老板对视。声音微颤,说着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违心话,“老板误会了,哪里有。”
“你这可不像是误会的摸样。”秦深摆摆手,把陆斐然想要辩解的话都给堵了进去,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陆斐然,“我看着也挺平易近人,不是虎背熊腰的凶悍摸样,干嘛怕我?”
陆斐然,“……”望乡客栈主人的身份,就足够让人心肝颤的了。蜀山就是前车之鉴啊。
陆斐然怀抱的老鳖苦闷地“唧唧”了两声,像是在附和他的心声。
末法时代,很多门派传承已断,修真法门佚散,道统断绝,修行越发不易。还在练着的,要么是有大信念者,坚持一件事、心神不动摇;要么就是有大机缘者,窥见了些许真义,心驰神往;要么就是惯性施为,听师长的话浑浑噩噩在修炼。无论是哪一种,都被灌了两耳朵的望乡客栈诸多神奇之处,但真正见识过客栈的却是少之又少。
兼之客栈闭门休业二十年,时间冲淡了记忆、薄了神异,客栈就成了以讹传讹的传说。
就像是蜀山派前掌门玉纤真人,她还是掌门呢,不照样轻视望乡客栈,到头来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已经沦为了修真界的笑柄。
被传为笑柄的可不仅仅是玉纤真人,毕竟在介绍这位真人的时候前面还要缀一个介绍蜀山派的前掌门。
以前凡间修士对望乡客栈是又敬畏又好奇,带着诸多猜测和向往,与客栈搭上一点儿关系的小故事都为人津津乐道。出了蜀山这档子事情之后,大家悚然发现,僻居乡里、偏于一隅的望乡客栈原来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是望乡客栈本身的威慑力,而是它无形之中在修真界的影响力。
得罪了望乡客栈,就像是一瞬间就在周身竖起了一道壁垒,被其他门派、修士给孤立了,带着同情、怜悯、嘲笑、窃喜的目光蜂拥而来,再淡定的人汗毛也根根竖起。
望乡客栈早就在众人无意识的时候树立起了高大神秘的形象,让人心生敬畏、望而却步的同时又想踏进来近距离接触它的神奇。
“蜀山现在日子蛮难过的,杨队回老家接掌门之位也不顺利,掌门信物不见了,派里面不想他顺利继位的人就以此攻讦。不只是蜀山内部的动荡,外面趁机想要咬上一口的也在浑水摸鱼,杨队又内伤未愈,处理这些事情就有些力不从心,听杨队的师弟小六说,杨队高烧到39.8,挂水有一两天了,差点儿转成肺炎。”陆斐然心有戚戚,掀起眼皮飞快地扫了秦老板一眼,继续说:“都说蜀山得罪了望乡客栈,变得风雨飘摇,年轻如杨奉根本无法掌舵好蜀山这艘大船。”
听到这儿,秦深恍然,“修士生病了竟然挂水,难道不是抓药开方的吗?”
陆斐然,“……”老板的关注点好神奇,糟多无口。
又说了一些杨奉目前的情况,陆斐然说的口干舌燥,秦深让他喝茶。
他自己捻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雪白绵软的山药外皮吃掉,露出内里细腻香甜的内馅儿,味道真的不错,就是单独吃太甜了,必须用茶水压一压。他招呼毕恭毕敬坐着的陆斐然,让他不用客气尽管吃,招呼完了倏忽一笑,“你也不必在我眼前做出这么一副怪相,杨奉待过一段时间,我与他也算有一些交情,自然不会为难他。”
秦深神秘莫测地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对他的考验。”
“等下个月月初他过来,目前的困局都会迎刃而解,你回去后可以转告他,让他耐心等待。要是这么一点儿养气的功夫都没有,还怎么做大事。”
被戳穿的陆斐然苦笑,抓着老鳖的手真正紧张地捏紧手指,“老板误会了,并不是杨队让我做的,是我来了客栈之后自作主张,老板要怪罪就怪我一人,与杨队无关。”
秦深笑笑,“我还是很好说话的,你可别做出怪相败坏我名声。”
陆斐然连连点头,“不敢不敢。”
“咔嚓”
陆斐然木然地低头,手上掰下来的鳖板无意识地往断口处怼了怼,已经补不上去了……
老鳖伸出脑袋,脖子伸长、伸长,直接扭转伸长到出现缺口的地方,黑豆眼睛眨了眨,后知后觉地说:“缺这么大一个口子,好凉快。”
手铐是新研制出来的产品,功效不稳定,老鳖能够说话了。
秦深愣了愣,问:“还能修吗?”
老鳖脑袋缩了回来,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激动的情绪,“彻底分开了,估计没法修了,这个壳子我才用了五十来年,精心雕琢、力求美观大方,现在没了……我的心好凉,我的脑袋为什么这么晕,呵呵,呵呵,我要晕了……”
傻笑了几声,老鳖脑袋耷拉,晕了过去。
大概是刺激过度,过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
“怎么办?”抓着鳖板,陆斐然讷讷地问秦深。
秦深:“……你问我?你指望错了人了,我不会修‘房子’。”
“咔嚓咔嚓”
又是数声,补丁叠补丁的鳖壳彻底不堪重负,皲裂的痕迹陆续出现,不消片刻,好好的一套移动一居室就分崩离析,露出里面软嫩的鳖肉。老鳖精年岁不小,一身肉倒是细嫩得很,就是颜色不好看,肉粉色很容易让人失去食欲。
秦深再也不想吃甲鱼了。
晕倒中的老鳖精悠悠醒了过来,仰头看看自己光洁溜溜的身子,“呵呵”笑了一声。
秦深嘀咕,“该不会是打击太过,傻了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老鳖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这回症状加重,还添上了四肢抽搐。
秦深站起来拍拍陆斐然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做就做了,男人要有当担,负责就好。”
陆斐然吸口气,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冷静冷静,“工作失误,我一定负责到底。”
“别揪了,胡子的都掉了。”
陆斐然想要大哭,“……”
送走了生无可恋的陆斐然,秦深站在厨房门口够头往里面瞧,笑眯眯的问:“宝成哥怎么样,刚才陆斐然说的那些还满意吗?”
仇宝成袖手高兴地说:“满意、满意,哪里有不满意的,我家星星算是迷上了杨队长了,这哪里是我想知道杨队长的情况,是星星按捺不住,拐弯抹角地打听到了我这里。”
收起了笑呵呵的表情,仇宝成忧虑地叹了一声,“我怕孩子陷得太深,断的时候就太痛苦,杨队长那样的人物哪里是我们高攀的上的,他可是仙人门派的掌门。罢罢罢,现在说什么孩子都不会听,等吃到苦头了就知道收心了。”
嘴上这般说,仇宝成却真不想让孩子受情伤,拿起手机点开星星的头像,斟酌了半天没有按下一个字。
秦深看他这个样子,本来到了嘴边的宽慰话语说不出口,妾有意、君无情,情缘是个人的造化,再多的鼓励也没有用。
摇摇头,转身站回了吧台,掀开登记薄翻看,一堆鳖甲被送到了眼前,随之一同而来的是王乐彬的请示,“老板这个怎么办?直接扔了吗。”
陆斐然抱着老鳖走的时候,落在地上的鳖甲留了下来,鳖甲四分五裂,最完整的一块有小脸盆那么大。鳖板有两指厚,坚硬非常,打磨成粉也是一味上好的药材,“留着晒干,什么时候我问问青龙神君要不要,不要就送到市面上卖了。”
老鳖精并不像普通人认为的那样终生一个壳子,也会有个替换,最好的壳子还会炼制成本命法器,是最好的护身物品。
要是有个坚硬厚实能够挡住天雷的壳子,那该多好!
秦深默默地想。
……
暑假的时间过的飞快,还没有玩到什么呢,明天就是九月一号,是红叶镇小初中开学的时间。
龙龙埋首在作业里嗷嗷叫,“我明明记得语文都做好了,为什么还有一篇作文没有写?!四百字好长啊!”
在旁边的丢丢正在检查明天要带的东西,暑假作业、文具书本一一放好,他在狂躁的龙龙脑袋上摸了摸,聊表安慰,“四百字,很快的,你写好了,我们正好吃晚饭。”
此时院门外挑高的灯笼已经亮起,圆圆润润的光铺洒在地上,为人指引着方向。院门半阖着,并没有正式落锁。黄三尾和王乐彬就着天际遗留下来的微末光芒掐了一些鲜嫩的空心菜、鸡毛菜、小生菜等等,又在茄子那边摘了七八根肥壮的紫皮茄子,篮子满满当当之后掐了一把嫩绿的葱抓在手里。这些送到厨房,会按照大厨的兴致,用荤素油清炒,汆到汤里面添味,亦或是焯水之后放上几片蒜凉拌,味道非常家常,重在一个新鲜。
厨房里预热了烤箱,料理台上架着烤架,黄三尾和王乐彬摘来的茄子洗干净送到秦深手边,秦深用厨房纸擦干净了一一放在了烤架上,送进了烤箱里烤制。
做各种烧烤是秦深独家的手艺,他能够根据各种食材的特点控制烤制的时间,还能够调制出适合的烧烤汁来,无论是用烤箱的、木炭的,还是石板烤肉,加一个烤字他就能够玩得转。
“叮”
脆响一声,茄子初步烤好了,剥开锡纸,露出颜色转深的茄子,表皮更显鼓胀,用刀子划开,热腾腾的蒸汽、软烂的茄肉里渗出来的汁水,带给视觉多重的感受。剥开来的茄子铺满自己调制的酱料再烤上一会儿就可以吃。秦深捧着料汁碗,青红小米椒切碎混着蒜末、香菜碎和肉末,在耗油、酱油等等的浸润下,不同的味道既有层次,又相互融合。
他用手沾了一下料汁送到嘴里尝了尝,“好像是有些淡了,要不要加点儿盐?”
“你看着办吧。”叉手倚靠着冰箱的章俟海站在一边,视线落在秦深圆润的指尖上,指甲修剪得光滑干净,颜色透粉带红,是健康的红色,手指在料汁的碗里轻轻碰了一下,沾了一些上面的汁水,送到了自己嘴边。
秦深另一只手在拿盐罐子,非常随意地说:“你来尝尝看,淡了还是咸了,咸了不怕,就怕淡了,烤出来的不好吃。”
在秦深的催促声中,章俟海含住了递送到跟前的手指,尝着指尖上沾染的味道。
指尖被包裹进了温热潮湿的口腔内,舌尖裹着指尖,异样的感觉从神经末梢一下子蹿到了大脑,秦深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扭头怪异地往手指的方向看。大脑内的血液骤然沸腾,耳边传来了火车的呜呜声,脑袋上一定冒着烟气,不然他为什么这么热!
蓦地拔出指头,离开嘴巴时发出“啵”的一声响动。
秦深两颊染上了酡红,如同喝了一斤烧酒,衬得一双清亮的眼睛变得朦胧水润,瞪人的时候毫无威慑力。
章俟海无辜,“你送到嘴边的。”
秦深气急败坏,“是让你舔一下,不是让你含。”
“可我想这么干。”章俟海理直气壮地这么说,他迈腿向前,逼得秦深连连后退,到了退无可退之时,身体已经贴在了一块儿。
章俟海伸出手撑在料理台上,将秦深困在了方寸之间,身高的优势在此刻显露无疑,哪怕只是两三厘米的差距,俯仰之间差距就能够迸射出暧昧的火花。
“秦老板可以赏光让在下一亲芳泽吗?”章俟海轻轻地问。
秦深推着章俟海的胸膛,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掌下是紧实而富有力量的肌肉,肌肉下一颗心脏蓬勃跳动,发出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间,周遭的声音统统消失不见,只有耳蜗内自己的心跳声越发的清晰,逐渐和章俟海的心跳声重合在一块儿,同速度、同力量,像是成了一个。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章俟海却像吃了春天药一行成了移动的荷尔蒙制造机,从回到客栈后就一直跟着秦深走动,秦深干什么都要在旁边站着,上厕所都要跟着,要不是秦深见机不妙、门关得快,章俟海肯定要站在一旁看他上厕所……
“不想赏光。”被男色迷惑的秦深清醒过来了一咪咪,狐疑地瞧着章俟海,“你今天怎么了,一直跟着我。”
“秦深。”
“嗯?”腿有些软,对章俟海的声音招架不住的秦深差点儿丢盔卸甲,直接焚烧了理智扑上去,把章俟海酱酱酿酿。
“生日快乐。”章俟海在秦深的唇上亲了亲,吻得认真而虔诚。
秦深,“……”
秦深,“不是我生日啊!”他的生日是正月初七,就过农历的,上一个早就过了的、下一个还没有来,前后不着的时间里哪门子的生日快乐?
“我的。”章俟海凑到情深的耳边,温声地说。
“哦。”秦深淡定地点点头,“你生日啊,现在还来得及,我让宝成哥做手擀面。”
秦深拍拍章俟海的肩膀让他松开自己,拍着拍着……速度越来越慢,表情也越来越惊异,声音不复淡定,蓦然提高,“你生日?!”
章俟海看秦深的摸样好玩极了,侧头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的生日,37年来头一次正确的生日。”
秦深初时有些糊涂,脑袋从一团浆糊中挣脱出来后思考能力上来了,也反映了过来今天怎么就成了章章俟海生日的事情。章俟海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在阳历的十分月,阴历的九月,两个日期都与今天对不上,因为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是赵敏会夭折的孩子的,章俟海要比这个不幸的孩子早出生一个多月。
以前瞒着,章俟海没有过过一个正确的生日。
今天是他真正的生日,是和秦深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值得珍惜。
恍然大悟的秦深瞅着笑容越发深浓的章俟海,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凑到他的耳边,用应该是这辈子最腻歪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最后说了两个字,“等着。”
等着什么?
从吃饭那一刻开始章俟海就在想,秦深一开始含含糊糊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还有“等着”的又会是什么惊喜。三十多快要不惑的人了,突然像个陷入热恋的毛头小子一样躁动不安,章俟海在心中笑话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无论是在心里面诘问自己,还是附和自己,章俟海几次三番拿眼睛去看秦深,都没有得到答案。
角色倒换,现在沉得气的变成了秦深。
“我做的茄子怎么样?我新调了一个味汁,放了宝成哥做的肉末酱,吃起来是不是更加好吃?”
“好吃!”爸爸做什么都捧场的丢丢大喊。
坐在丢丢旁边的龙龙也连连点头,“比我爸爸做的好吃。”
大厨作为专业人士,点评起来不会留着情面,饭菜味道的好坏捂着不说就会走上歧途,有些习惯养成了,自此就纠正不过来了,“糖放了多少,口感上太甜了。蒜末有一部分可以做成金蒜,在油里面炸一下会更香。”
甜?
甜就对了!
因为做菜的人加了“糖”,把这道咸香微辣的重口味烤茄子硬生生做出了甜味来。
凡是经过秦深之手的菜,都好似多加了一勺糖、涂了一层蜜,无端端多出一抹抹虐狗的甜蜜来。
不理会众人怨念的眼神,秦深哼着小曲儿把丢丢和龙龙收拾妥当了,瞧着他们睡觉了反身回了卧。
主卧内章俟海已经沐浴完毕,换了睡衣坐在床上拿着平板看书,仔细看,他的视线在屏幕上,心思却早早地飞远。
秦深也不喊醒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浴室,洗澡之后带着一身水汽钻进了被窝,状似不经意地轻咳,“我觉得有些冷。”
章俟海的身体抖了一下,从发愣中清醒过来,“换一床厚被子?我去拿。”
秦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咬着牙齿说:“躺进来!”
章俟海依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刚躺平就有一个身子贴近,手不经意触摸到光洁的皮肤,他扭头去看秦深。秦深清亮的眸子里冒出了一道光,炽热得叫人不敢直视,视线直直地看进了自己的眸中、落进了心里,胸膛内燃起了一把火,整个人烧得滚烫。
看着这双眼睛,眸子里好似有星辰点点、闪闪发光,定睛细瞧,眼睛里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点点光芒之间,映出来的都是他一个。
章俟海心头一动,探出手搂住了秦深的腰,腰上带着一点点软软肉,不够结实,手感却更好。
横在腰上的手不动了,秦深嘟囔了一声,把拢到脖子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些许,露出肩头,身上有软肉包着,肩头圆润可爱,配以不见阳光的白皙肌肤,更添玉色。
翻身骑到了章俟海的腰上,秦深甩了一下失去发胶固定垂荡下来的额发,感觉到章俟海的眸光落到了自己肩头上,视线如有实质一般缓缓移动,肩膀、锁骨、胸膛、暗红挺立的樱桃……
视线再往下,饱览的风景越多……
每过一处,就在那边点燃了一团火,整个人仿佛要燃烧起来。
章俟海心头微动,待要看到关键部位时,一双手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一切旖旎的风景。
章俟海索性闭上眼,脑海中自动勾勒出方才看到的点点滴滴,有些东西不用去看、不用费心去想,只要合上眼,就会在眼前呈现,这里的每一个地方,他都爱怜地抚摸过,比它们的主人更加了解。
一只手挑开了身上睡衣的扣子,顺着腰线往下走……
感觉到自己被纳入了炙热紧致的地方……
…………
……
九月一号孩子们开学,章俟海上午没有去公司,参加了开学典礼、家长会,开学丢丢便是四年级的小学生,是大孩子了,也是从这个学期开始开学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缓冲上学开学典礼、下午休整,第二天正式开学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下午直接上课。
所有的课本分发到了各个班级,发放起来非常简单,龙龙翻着越来越难的数学书两眼一黑,感觉新学期处处是黑暗。
丢丢是拿着课程表欲哭无泪,为什么每天都有体育课了?中午还开设了武术班,吃完午饭、休息消食之后,三四个班级在一起的大课上强身健体武术课。
学校考虑到天会越来越冷,中午便不用睡午觉了,用这个时间来提高一下身体机能对孩子们的生长发育都好。
“呜呜,不好。”不想动弹的丢丢蔫哒哒地趴在课桌上,他让爸爸和龙龙爸爸说说情减少体育课还来得及吗?
龙龙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发空地随丢丢一起趴在课桌上,“如果爸爸能够取消,不不,减少数学课就好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两个孩子不得不投入到让自己头疼的繁忙课业中。
学校内重新涌入了大大小小的孩子,空寂的建筑鲜活了起来,连带着周围的商铺小店也更活跃、染上了鲜亮的色彩。
日头逐渐高悬,悠扬的下课铃响起,孩子们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学校内热热闹闹地开始吃午饭,远在和平路尽头、狮头峰下的望乡客栈也开始了一天里面的第二餐,秦深错过了早饭,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在饥肠辘辘中姿势别扭地落座等着开饭。
见满桌子清淡、好消化的食物,现在能够吃一头牛的秦深耷拉下脸来,“为什么都是素的?我要吃水煮牛肉,酸菜鱼,椒麻鸡,再不济来个红烧肉也成。宝成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菜忘记上了?”
六娘拿着筷子戳着米饭,哀怨地看秦深。
“干嘛这么看我,看大厨呀,让大厨做好吃的。”
“可是章先生不允许。”六娘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饭上,心里面嘀咕感觉章先生威严更甚,他的吩咐更加难以拒绝。
不只是六娘有这种感觉,客栈的其他员工也是如此,整个客栈上上下下的,唯一不怕的便是秦老板,就连丢丢在爹爹严肃的时候也不是很敢靠近。
秦深不知道章俟海的变化,被六娘说的噎住,委委屈屈地说:“好吧。”回来知道他偷吃了肉,就更加下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