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5章 唯一的听众

万物有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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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夕和简言谈过之后,简言心境出奇的平和。

    苏夕觉得她是开心的,只是毕竟是离婚了,这事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只是希望她以后过得开心吧!

    苏夕仔细看简言,婚后她似乎越来越瘦弱,脸色越来越差,似乎是强撑着,也不知道什么是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她就决定离婚,不过也好,她要不为自己放生,只有在这段婚姻窒息。

    两人从简言屋里出来,容诗烟握着拳头,目光冷静的说;“我的婚姻一定要自主,互相喜欢,绝不能像父亲和简言,还有姨太太们一样,任由人摆布,看到简言今天的结局,我不会重复她走过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苏夕安心地做演讲比赛准备,顾文墨改完稿子,苏夕又重抄写一遍,然后背熟。

    小碧跟肖子聪说;“我家小姐现在背书都背傻了,连做梦都念叨。”

    肖子聪看坐在书桌旁复习功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苏夕,“这人痴的,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两人的对话,苏夕一个字没往耳朵里进,除了参加省演讲比赛,她期考要拿到理想的成绩。

    她在学校这一关是过了,但她自己知道其实总体表现没有白冉冉和净然大胆,放得开,性格的形成有极其复杂的原因,比如遗传因素,后天成长条件,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苦恼,省竞赛的舞台可比学校大多了,她到时候会更加紧张,紧张就影响发挥,背稿不难,但克服过度紧张心里,对她来说,要做到,有很大的难度。

    她想来想去,放学后,还是去杂志社,找顾文华。

    但这些日子都是顾文墨在,苏夕也习惯了。

    没有一个成功的人,不是经过一番超出常人的付出,苏夕几乎每次来杂志社,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人都是顾文墨。

    杂志社的门半开着,苏夕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白日是晴天,屋里不很黑,没有点台灯,顾文墨认真的写东西,听见敲门声,他抬起头,瞬间的惊喜,不能自制,“苏夕,你怎么来了?”

    苏夕微笑,“打扰顾先生工作了。”

    “没有,没有。”

    顾文墨站起来,一顿手忙脚乱给她搬椅子,又要倒水,“不用忙,顾先生。”

    两人坐下,顾文墨问;“你怎么突然过来,找我有事吗?”

    苏夕每次注视他时,目光中都带着尊敬,“顾先生,我找你还是演讲的事,我人多就会很紧张,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总是放不开,我在家里练习时,轻松自如,一到台上,看下面黑压压的人,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手心出汗,两腿发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像别的同学那么勇敢?”

    顾文墨耐心地听她说,没有中途打断,待她说完,方开口,“你说的上台时紧张情绪和表现谁都有,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你只是稍稍比别人反应大,这没关系,经过反复锻炼,能克服,这样,你把我当成听众练习。”

    苏夕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样不会影响到顾先生的工作吗?我在家都是对着镜子练,有时对着我的侍女练习。”

    “对镜子练习,面对的是你自己,你会很放松,对你的侍女练,她是雇来侍候你的人,你当然对她也不会紧张,你只有对着不很熟悉的人练,才能有效果。”

    跟顾先生……

    这么久了……也很熟悉。

    接下来,苏夕站在地中央,开始练习演讲,第一遍她很紧张,因为顾文墨眼睛一直盯着他,第二遍第三遍放松多了。

    练到第N遍结束,顾文墨看着她,半天没说话,苏夕问;“我这次表现不是很好?”

    顾文墨手拄在桌子上,“我在考虑有一个地方能适合你练习。”说完,站起身,“走,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苏夕疑惑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了。”

    北地的马路两旁路灯亮了,灯光如水,顾文墨开车把她拉到中心广场,打开车门,“苏夕下车,就这里。”

    中心广场的灯光很亮,冬季,天阴冷,因此没什么人,广场中央有个雕塑,雕塑高高屹立。

    顾文墨站了雕塑前,“苏夕,你站在石台上演讲,我站这里当你的听众,你要像是在舞台上,有许多人听你讲。

    苏夕站上去,石台没高处地面许多,但苏夕站上去,却感觉高高在上,望眼俯视,凌空飞翔的感觉。

    顾文墨一个人站在下面,她想象成舞台上,台下有许多人,像正式演出一样,由于站在高处,开始很紧张,声音放不开,慢慢就不紧张了,她讲完,跳下石头台,站在顾文墨面前,“顾先生,还行吗?”

    “苏夕,再大点声,你的声音很好听,放开喉咙,再试一遍。”

    苏夕又一次站上去,这一次似乎比上次轻松多了,中央广场没人,她放开嗓音,耳边只有风吹过,她忘了紧张。

    顾文墨望着台上的女孩,月光洒在她身上,纯净圣洁,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夜空。

    顾文墨的心房徒然被撞击了一下,阴冷的冬季,寒风凛冽,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外套,身体却发热,莫名心潮澎湃。

    当女孩跳下来站在他面前,“顾先生,这回我的表现如何?”

    他似乎听见自己略微激动的声音,“好!”

    连着说了两声好,究竟是女孩表现的好,还是别的,他无需分清楚。

    连续三个晚上,他陪着她在这里,她已经能以最好的状态出色地完成每一次的练习。

    因为苏夕和容修聿说过这段时间联系稿子,所以务川为了保护她,便时刻待命等她。

    务川的汽车准时等在广场前,苏夕最后一遍练习结束,跟顾文墨告别,“顾老师,你自由了,不用陪我受罪了,我想我可以克服心理障碍。”

    他心里说,陪你到这里,是我最大的自由,忘掉一切,世界变得单纯而美好,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这样,当你唯一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