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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再牢固的信任,当一再受到外界的影响的时候它也会动摇,信任是一个很奥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凭着的是一颗心。有时候明明你认为你很相信的人,可是总是有人到你的耳朵边说他这样那样,而他的这样那样恰好都是针对着你的,于是你就迷惘了,你会怀疑这个你曾经那么相信的人是不是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你的信任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觉得还是眼见为实。你自认为这样做对他很是公允,很是仁至义尽了,可是你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戒备了,开始怀疑他的一切。
记得《三国》里就有这样的故事,曹操刺杀董卓不成,逃到父亲故人的庄子上,那是他父亲的过命之交,按理说他是应该能够相信的,在陈登提醒他小心的时候他还让陈登放心,可是当他听到了父亲那故人令家人磨刀霍霍的时候他起了疑心,再听了半句似是而非的话时就一怒之下把人家一家给杀了,后来才知道人家是杀猪宰羊想要款待他,后悔不已。
可见信任是很脆弱的东西,它根本就经不起一点的波折。
信任不是嘴上挂着的,而是内心里一种坚毅,牢不可催的信念,但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人就太少了。
我不是圣人,我也做不到,因为我开始怀疑言欢了,这当然与木村的出现有关,木村一出现就对我进行了那样一个试炼,在木村没说出他只是在试炼我是不是能够完全信任自己的同伴时我还是很相信言欢的,可是当他说那只是一个试炼时,我反而对言欢有所怀疑了。
我承认,我是一个多疑的人,不过我的多疑并不是无谓的多疑,只是在特别危险的环境中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木村突然出现,又用他的方式告诉我,我身边的人确实是言欢,我应该对她无条件的信任,这就是他出现到现在给我最多的一个暗示,我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其实木村若是不出现,我是完全信任言欢的,可是他一出现,使得我不由得又重新回忆了一遍我醒来以后的经过。
我们在藏地出了事,醒来一下子就来到了毒雾谷里,身处于洞穴之中,而我的身边就只有言欢,她先于我醒了过来,李坚和春雁不知所踪。
我醒过来之后她告诉我,对于我们怎么到这儿的她也一无所知。
再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原本这其中我也没有什么可疑心的,可是自木村出现之后我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哪儿不对劲?
想了半天我才想到我感觉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言欢虽然神经大条,可是她这个人却是粗中有细,看上去大大咧咧,可那心眼却多着呢。被木村弄晕,醒来之后她除了埋怨我木村欺侮她的时候我没有帮她之外,对于木村这个人,对于木村说的话,她没有提出过半分的怀疑,也没有提醒我小心一点,别尽信了木村的话。
反倒是她表现得很相信木村一般,这不象言欢之前的性格。
言欢没有理由这样地相信一个一见面就把她弄晕的家伙,她是吃不得亏的主,甚至在一些时候还没有大局的观念,一句话,她忍不得气的,可是这一次她醒过来以后并没有想过要对木村怎么样,哪怕是一个恶作剧都没有,更没有说过一句怀疑的话。
这不由得我不对言欢起疑心,不过我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暗自里留心着。
我细细想了很久,木村在说到信任的时候偷换了一个概念,赖布衣再不济,他在分辨木村是真是假的时候应该自有他的一套评判的标准,当然,又或者他与木村之间的关系并不深厚,他对于木村的一些细微也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就算是他做错误的判断也是很正常的。
再则,当时的木村与赖布衣之间可谓是亦敌亦友,在相互扶持帮助的同时也相互的戒备,怎么可能做到完全的交心,没有交心又谈何信任。
我和言欢则不一样,我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们一直是心灵相交的,经历过生死与别离,我们对于彼此性格都了解得十分的透彻,他拿言欢做试炼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他自己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试炼呢?
难道只是因为当年赖布衣没能够相信他而感到不忿?我想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很可能是想通过用拙劣的离间的手法让我更加相信身边的这个言欢吧!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个言欢是假的,迟早我都会发现,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们才会用这样的办法来让我打消对言欢的怀疑,再有,木村的出现也会多少转移我的视线,我的心思也不会完全放在言欢的身上了。
越想我越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零乱,把我也弄得零乱了。
“在想什么呢?”言欢依偎到我的身边,轻声问道。
我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这儿。”她嘟起了小嘴:“你为什么老想要离开这儿,其实我觉得呆在这儿也挺好,有吃的有喝的,什么事都不用做,还能够有心爱的人陪着。”
我收起了笑容:“欢儿,外面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再说了,我们也不可能放弃了我们的亲人,朋友的。”
言欢叹了口气:“可是木村不是说了吗?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儿的。”
我扭头望向她:“你觉得这个木村是真的吗?”
言欢楞了一下:“莫非你怀疑他有问题?我倒是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的,你想想,那个困住了他们的人把他们一困就是十几年,为什么又突然要放他们离开,一定是想利用他们做些什么,可是那人也知道两人的脾气,强摁牛头不喝水,所以他才使出了掉包这一招,这掉包啊还不能够等到他们熟悉了才掉包,于是那人在他们刚掉入谷底的第一年就把人给换掉了,只有这样,这十几年让他们彼此磨合,也建立了友谊与信任,这个时候把他们放出去,假木村就能够对赖布衣产生足够的影响,再加上你和木村儿子的那段渊源,他们已经从仇人变而至交了!”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言欢的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这让我的心里又有些动摇了,照言欢这么说,她生出这样的想法自然就不会对木村有什么怀疑了,那么她的反应就很正常了,难道是我多心了?
我突然觉得在困境中想要彻底地,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能走着瞧了。
我听到了木村进洞的声音,这两天他每次进洞都会用力地咳上两声,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嘿嘿地笑了笑说是这洞没门儿,他不能敲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他来了,他怕撞了我们的好事,如是他不方便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吱一声。
他的花花心思倒是挺多的。
我问过他,在假木村陪着赖布衣在这洞里呆过的那十几个年头里他都住在哪儿,他说他住在另一处山洞,不过他能活动的只有那一小块巴掌大的地方,也就是他发现现在这副肉身的地方,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够从那儿绕出来。
直到我们来的那天,他才恢复了自由,他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自己的尸骨,把它给葬了。
就在他恢复自由的同时,他也算出了赖布衣与假木村已经脱了困,只是他没想到这儿又多了两个新伙伴,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还是赖布衣的后人。
“看来你们倒是蛮适应这样的生活的。”木村说。
我耸了耸肩膀:“适应怎样,不适应又怎么样,我们走不出这谷底就只能认命,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们道行还不如你,你都没办法,我们又能怎么办?”
木村眯着眼睛望着我:“如果我能够帮你们离开这儿呢?”
我和言欢都瞪大了眼睛,他若是有办法离开这儿哪会等到现在?
言欢问道:“既然你有办法离开,为什么自己不走?”木村笑了,他的笑容中有无奈,有苦涩也有凄惨:“我能够帮你们离开,可是我自己去是走不出去的。”
为什么?我和言欢都异口同声地问出来了。
木村说道:“因为你们的运气好,而我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接着木村才解释道:“因为我中了四柱困魂术,那个人根据我的生辰八字将我的魂魄困在了这个谷底,如果想要离开,非得把那困魂术给解了,否则我只要踏出这谷底一步就必死无疑,所以虽然我在三年前就已经看破了这锁谷迷阵却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
我望着眼前的木村,心里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他的话,在初见面的第一天我们曾经问他是不是有办法离开的时候,他说没有办法,可这才隔了多久,他又说他有办法帮我们离开了,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四柱困魂术我也知道,这原本就是阴阳道的法术,他就是阴阳道的人,莫非他自己解不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