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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队彻底变回了之前那个反应迟钝,做事慢半拍的傻子。他从地上捡起半截光净的石头,嘎嘣咬了一口,喊道:“脆啊,太香了。”
我看看冰窟窿跟黄傻子,这两货一个比一个怪,还真没有个省心的。
冰窟窿这时一问我:“我看你用了符,有什么收获?”
我把实情直接告诉他们:“那间房子里或许只有一个冀图值得重视,至于剩下诡异的东西全在地下,我破开地底煞气,顿时听见了里面原本被隔绝的声音,停尸间丢失的心脏、还有那晚咱们听见的阵阵婴儿哭声,甚至包括黄三八的呼噜声以及……冤魂凄厉的嚎叫声,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这听冥音的本事真够绝的,能听到某些别人根本无法听到的东西。可忽然我就疑惑了,我这本事听到的难道全都是冥音,阴人说话吗?
可为什么还能听到胖子的呼噜声?甚至之前还听到过活人的声音,这些事情真的是无法解释的。
路上黄狗娃再一次抱怨道:“窟窿,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啥不自己当队长。”
冰窟窿淡淡的说:“我不会看错人。”
我们有一路没一路的聊着,把之前的细节全都说了一遍,黄狗娃点点头:“那为了不让那对夫妻起疑,咱们是该先离开村子了,今天是第一天,往后倒,到第三天晚上正好是月圆夜,那一晚之前那几位看着还正常的老人说要告诉我们真相。”
冰窟窿点点头:“我们去镇上买些东西,借这个机会,顺便把魎抓住。”
“你单凭那点线索就能抓到魎吗?”黄队说完,又加了一句:“对了,窟窿你的计划是什么?”
“首先得解决那些鼠傀和狗傀,也就是我之前说的女人养的那些兽傀,这个事情我已经有了主意,但我们需要材料。“冰窟窿说道。
黄队点点头,慢半拍似的转过头来说:”好,都交给你们去办了,买材料的钱从小队经费里出,只是我很奇怪,魎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咱们也是只听说过没见过,看你这劲头儿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我点点头,同样把希冀的眼神投向冰窟窿,对于这道家五魔总之是各有各的描述,但却极少出现在世人眼中,我看冰窟窿这家伙肯定知道不少,现在我真是觉着这人越来越神秘了,一针定住磨盘、咳嗽一声就把满院子鼠傀吓的抱头鼠窜,这绝对不是个寻常人能做到的。
而一旁冰窟窿听见我们问话,似乎在思考,之后他说道:”我记得,魎最擅长吸食人气,尤其喜欢在婴儿、老人熟睡之后,偷偷潜入窗外汲取这种气味,这些东西靠这法子让自己一点一点越来越像人型,同时也会越来越聪明。“
我顺口搭了句:”那不就跟动物成精差不多吗?所以说人是万物之灵,这话是有道理的。“
黄队也点头附和,冰窟窿又说:”这种东西浑身散发奇香,对我们之后的行动有大用。“
我跟黄队接着问,冰窟窿却再也不答,黄队奇了,问:”哥们儿,我说你一天神神叨叨的,一看来头就不小,你究竟是谁家落魄公子哥,还是哪位高人的徒弟呢?“
黄队这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其实也问到我心坎里去了,打从冰窟窿从棺材里出来,且说出胡老道的名字开始,我就越来越疑惑,这家伙简直是个谜一样的存在,无论什么事都说自己忘了忘了,可他真有那么容易把什么都忘了吗?
这会儿,冰窟窿听到黄队问,似乎在努力回想,良久,他忽然真诚的看着我们:”我真的忘了,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我问:”那你怎么知道魎这种东西?还有办法定住磨盘,镇压鼠傀?这些怎么没忘?“
冰窟窿摇头:”我做事全凭直觉。“
黄队翻了个白眼:”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没有依据,全是靠直觉?“
令我们大跌眼镜的是冰窟窿竟然真的点点头:”我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转头看了看黄队,黄队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他说的是事实,龙王曾经把他的照片放在公安系统里搜索,结果没有他的任何信息,甚至绝密档案里都找不到他这个人,仿佛这人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世上的。“
冰窟窿平静的听着我们讲述的一切,忽然茅塞顿开:”对了,我还想知道,我自己究竟是谁!“
…………
等我们到了外面小镇已经是下午,这一路全靠步行,令我们没想到的是,一到镇上我们先碰到了上次的黑车司机。
冰窟窿要的东西很多,黄队说要去县城才买得到,黑车司机一听说去县城才放下戒备,路上拉我们去的时候,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们:”你们真去了少阳村?“
”千真万确,难道还能有假?“我说了一句,黄队躺在一边跟个傻子似的,那司机也不避讳,直接说:”那小哥儿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年,长得这么水嫩人生阅历肯定不足,我旁边这哥们儿这么老实,再看看你整个儿一小孩,那比你们聪明的人多了去了,进了少阳村全都背了鬼时,怎么就你们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我心里一动,就问:”那些之前进了少阳村的人最后都咋了?“
司机一叹:”嗨,那村子里住的人都搬到镇子、县城去了,留下孤寡老人在家少不得要时常回村照看,可那些人吧,一回村出来就跟失魂落魄了似的,他们真是干什么的都有,不瞒你说,全干的犯罪的事,到处杀人放血,你说说,有这种邪性事儿吗?“
黄队傻啦吧唧的问了一句:”杀人放血呢,那个好玩,一定很刺激吧?“
司机翻了个白眼儿:”刺激个屁,那些人清一色的完蛋,我们县这几年老是被通报,人人都说少阳村里头闹邪呢,从那村子里出来的人杀人放血,这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要不我们咋都不敢往那村子里走呢?“
我这才知道了众人一提少阳村都这么抗拒的原因了,司机说:”我算是知道你们咋出来的了,估计那里头的人直接看不上你们,懒得给你们洗脑,要你们去报复社会,看着就不靠谱儿。“
我们也就笑了笑,这司机倒是个直肠子。等到了县城,冰窟窿买了铁架子、香蜡纸裱甚至让我买了几样趁手家伙什,我说:”窟窿,你给我备的这么齐全,这是要我跟你搭法台起坛呢?“
没想到冰窟窿竟然点头:”你全选克制黑术的东西,到时候我们靠你跟那女人斗法。“
我愣了下:”你说啥?“
”照做。“黄队直接傻不拉几的发了话,最后的功夫冰窟窿直接掏钱买了多半扇猪肉跟许多蜂蜜,真把我搞的有些没谱儿了,黑车司机把黄队当冤大头宰,好不容易把我们再拉到少阳村的盘山公路底下,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
黄队说:”咱们直接去女人说的那个位置是吗?装作去抓魎,不然那个女人会起疑的。“
冰窟窿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我们到了少阳村村口的位置,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碰巧,这次那三轮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越来越响,男人跟女人瞪着车子竟跟我们撞了个正着。
女人笑的花枝招展的,问我们:”你们这大半夜的上哪儿啊?“
冰窟窿指向另一个方向:”上山,抓魎。“
我从女人坐着的三轮车上嗅了嗅,感觉有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很淡,这味道好像很熟悉似的,可一时半会儿总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而女人的身边,只有那样的一口大木桶,看三轮车这吱呀吱呀的声音,车胎都被压的有些皱,那木桶里面装的东西似乎是极重的。
女人寒嘘几句,跟男人骑上车子下山去了,冰窟窿一指前头朝我们使了个噤声的眼色:”争取快些抓到魎,按今天的部署执行。“
我们顺着女人指的那条路往前走,大概三十来分钟,夜晚的林子里湿气很重,露水很快绊湿了裤脚,黄队一拍我,朝我使了个颜色,我借助余光往后一看,远远的我们身侧那边似有一双红色眼睛,不知是鼠傀还是狗傀,但可以肯定,女人还是不够放心我们,用自己的傀儡在盯着我们呢。
冰窟窿根本不为所动,再往前面走了不久,果然,我们竟闻到一股子香味,有那种淡淡麝香的味道,但更加好闻,冰窟窿让我们跟他搭下铁架子,把半扇猪肉全都放好,用刀在上头戳了好多个洞,往那些洞口里抹满了蜂蜜。
我跟黄队并不知道他这举动的意思,也只好跟着做,等按照冰窟窿的部署全部弄完,已经是深夜了。
冰窟窿说:”我们去村里,明早来看。“
我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也不说削几斤猪肉出来烤着吃,改善改善伙食,心里埋怨着抱着破稻草睡觉。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一早,全村的黑狗一阵躁动,冰窟窿醒来,我们直接上山,还没到位置,奇了!
我们还远远没走到昨晚那地方去,可这种异香扑鼻,已经令我有些把持不住了。
这么香,我心说:”难道这就把魎抓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