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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明明是他的野心,非得要将罪名怪罪在女人身上。璟雯心中不忿,越看越觉得段云辉虚伪。不过,念在以前段云辉确实帮过他,她才没有直接拆穿他。
商启凡对璟雯的侮辱,段云辉怎么可能不恨,但帮助商启凡也是权宜之计。不过,他不好明说。本以为,商洛兮被赶出家会让璟雯出一口恶气,但是璟雯不但没有感动,反而还有些许不满,若是让对方知道他最真实的想法,他保不准璟雯会怎样。
“商洛兮那种人不得人心,失势是必然的。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出手。商家的二爷跟二少,还有黄家,就连商夫人都不待见他,哪个不想搞垮他。”段云辉怎么也想不通,璟雯居然会因为商洛兮这件事跟他产生隔阂。
“还记得你右手臂上的伤疤吗?当年你不小心打坏了商家的祖传花瓶,被商洛兮责罚还不准任何人探视,小雅不过是帮你熬了碗药,就要被他杖毙。你去求情,居然被他用果盘砸伤,更被果盘中的刀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还有你手背上的烫伤,你额头的伤,大冬天还要帮他到河边洗衣服,在手上留下的冻疮印……虽然这些伤口都不一定还看得见,但你真的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商洛兮对璟雯做的事情简直罄竹难书,何止这几件,璟雯这几年在他手中吃过的苦,她自己都数不清了。但商洛兮对她的好,她也不能完全忽略。正如商洛兮所说,在商家除了他可以欺负她之外,没有人可以动她。而且,每次受伤商洛兮事后都会给她送来伤药,还会给她放几天假。
特别是商家二少那件事,她至今心有余悸,要不是商洛兮,现在她不知道怎样了。恨归恨,恩情归恩情,璟雯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来。况且就算是商洛兮千般不是,但至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来,至少对段家父子恩重如山,对段云辉更是倚重。而段云辉现在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让她觉得特别扎眼。
璟雯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发现门口处多了一个满脸胡须的人影。人影不语,就像一尊泥塑一直立在那里,看不清表情。
璟雯看着门口的商洛兮,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只是对方的脸藏在浓密的胡须下,一双眼睛低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肯定没有好脸色。因为,出卖他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还振振有词地数落着他的罪责,该是有多大条的神经才能无动于衷。
璟雯怕商洛兮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赶紧出口问道。
“饭都做好了吗?是叫我们一起过去吃饭吧。”
商洛兮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
席间,夏老爹看璟雯脸色依旧不太好,想来应该两人还没有谈开。本来段云辉是以璟雯的朋友的身份来拜访,但璟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让氛围很是尴尬。所以,他只好打破僵局。
“你们俩谈的怎么样了?”
璟雯依旧吃着饭菜,段云辉则是放下筷子,答道:“都快我太心急,这件事太仓促了,璟雯一时之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我愿意等到璟雯答应的那天。”
“好好准备一下也好。”嘴上是这么说,但夏老爹心里早就做好了劝说璟雯的决定。这女孩子大了,不能拖得太久,而且他看得出段云辉很中意璟雯。
“在没有找到她们之前,我没有心情考虑儿女私情,所以你没必要等我。”别说是段云辉,就算是其他人又如何,好不容易知道了亲人的消息,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扬名,因为扬名之后亲人就可以找上门来,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心思谈婚论嫁。
夏老爹闻言,叹了口气,当然知道璟雯指的是什么。而夏珏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没有老实,时不时地打量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一直闷不做声专心吃饭的商洛兮,他更是觉得有趣。
酒足饭饱,商洛兮无声无息地将饭桌收拾好,自觉地到厨房去洗碗去了。而段云辉休息了片刻,便要告辞回去。
“璟雯你送送云辉。”
正要起身回房的璟雯,只好收住步伐,跟着段云辉出门。此时,天色已晚,街上虽有高高挂起的灯笼,但依然掩盖不了夜色的凄凉。
“就到这里吧,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门不安全。”段云辉道,示意璟雯不必继续送了,末了又补充道,“好不习惯你突然的冷漠与疏离,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随你。”璟雯淡淡地回了一句。
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她也不会强求别人不能怎么想。反正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相信久了之后,段云辉自然也就没趣了。而且,同病相怜的日子已经过去,她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在意的。
璟雯锁好了门转身就往回走,突然额头一疼,撞进了一个散发着油烟味的怀抱。璟雯一惊,没想到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人,而且刚才她感觉到额头撞在一团毛茸茸的尖梢上,就像人的下巴一样。
这样的身高在夏家除了商洛兮之外,就没有其他人。而且,加上对方身上特殊的味道,璟雯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就是商洛兮。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璟雯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人将衣袖撩起。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一条狰狞的疤痕出现在璟雯的藕臂。
看着自己的杰作,商洛兮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用手指摩挲起来,试图将伤口抚平。
夜里微凉,手臂上突然传来的温暖让璟雯一个机灵。这商洛兮都这样了,还下意识想吃占她便宜,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记得吧,这全是拜你所赐。”璟雯放下衣袖,出声讽刺道。商洛兮每次打了她一巴掌又会给他一颗糖,但糖再甜,可痛还是依旧。这条疤痕已经伴璟雯多年,是唯一处不能痊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商洛兮对她的暴行。
“对不起。”声音很轻,在夜里格外的缥缈,让人听不真切。
“我以前脾气太差,动不动就对你发脾气。虽然我事后都极力补偿,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此刻我才知道有些伤痛一旦造成,就会成为不可愈合的伤口。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璟雯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商洛兮居然会向她道歉。特别是商洛兮真挚的眸子在灯光下潋滟生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但如此简单就原谅对方的话,她还没有那么大度。特别是小雅,那个因为她被杖毙的姑娘。
“呵呵……”璟雯收起了散乱的心绪,转移了话题,“我就说嘛,你这胡须长得快毁容了,连段云辉都没认出你来。”
璟雯的话让商洛兮眼中的煽情荡然无存,而是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确实。”商洛兮摸着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
昭王府内,一张苍白的俊脸正颤动着,一会儿眉头颤动,一会儿嘴角颤动,呈现出一幅幅不伦不类的滑稽表情。但即使如此,脸的主人还是透着笑意。独孤昕安静的坐在镜子前,就像一个小孩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看着镜中还不太成熟的表情,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淡泊一切,不是没有情绪波动而是没有体会过,所以想当然的就地认为本该如此。就像从小就出身在佛山的佛子,没有经历过红尘的种种诱惑,又谈何看破红尘。
很快独孤昕也丧失了兴致,将铜镜丢到一边,平淡地看着窗外的白云。
李克敲了敲门,见独孤昕微微颔首,便走进门请示道。
“几日后就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会,今年皇上特别吩咐了,要少主你必须到场。而按照以往的惯例,参加七夕会的人必须成双成对,必须带上一名异性才能入场。所以,属下想问少主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往年的七夕会,独孤昕要不不在龙城,要不就直接不去。但是,今年孤月皇要给独孤昕选妃,所以特别交代他必须到场。由于独孤昕对外物毫不在意,李克这个尽责的管事不得不提醒他。
为了积攒七夕会的人气,孤月国的七夕会特别强调了要带上异性。虽然同去两人不一定就代表某种亲密关系,但必须找个人凑人头。事实也是如此,很多官家小姐为了参加七夕会,往往带上兄弟或者堂兄弟同去。
不过参加宴会的人往往非富即贵,某些人想要通融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做的结果会显得很是失礼,严重的说,就是蔑视主办方——太子。
“还没有。”独孤昕答道。
“如果没有的话,老奴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这位姑娘少主你也认识,相貌人品皆是极品,正是曾大夫的助手苏沁儿姑娘。”
独孤昕脑中不由浮现那个拒绝做她王妃的女子,苏家的两姐妹皆很特别,妹妹喜欢女扮男装,在龙城积攒了大量的人气。姐姐大方得体,标准的大家闺秀。若不是相貌有几分相似,很难让人相信是亲姐妹。
相对于妹妹的忙碌,姐姐苏沁儿确实闲得慌,一个有着让他都有点动容的美貌女子,藏在家里岂不是暴殄天物,着实可惜。
意料之中的没有拒绝,而且独孤昕还表现出一丝兴趣,让李克一喜。
“我就说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宝马就得配好鞍。少主是个正常的男人,对沁儿姑娘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怎么可能不动凡心。”
说到苏沁儿,李克立马又想到了一件事。
“少主,夏璟雯的家已经查到了,就在龙城南郊的夏计杂货铺,麻烦你将消息顺便告诉给沁儿姑娘。”
本来李克是打算自己告诉沁洁的,但看到少主对沁洁的关系有了起色,于是顺水推舟将这个好人让给了独孤昕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