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望的种子(二)

东篱散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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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历史上每一次圈地运动都是一部血泪史,大关中学的老师们用实际行动生动的给我们上了一课。这次圈地运动让我们清楚的认清了大关中学的教师们对于农教事业是多么的热爱,热爱到不惜用鲜血去捍卫。后来我常常想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与我们一样,现在这种情形并非他们所愿,也许相对于普高的课程来说,传授农技知识他们更加得心应手。后来发现这种推断没非毫无依据,来年那块他们战斗过的土地长出的茁壮的庄稼就是最好的佐证。这场圈地运动最深远的意义还在于,它使我们这些原校马营中学的学生清楚的认清了形势,认识到对一所农中改成的普高寄予无限的厚望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此时我们才清楚的意识到大关中学不是校马营中学,不是X中,它不同于任何一所高级中学,它其实就是一个怪胎,这个怪胎正在孕育,正在萌芽,我不敢断言它日后是否会脱胎成人,但至少现在不会,所以我们,大关中学的所有学生必将成为它成长发育中的牺牲品。有句时髦的话叫“命运就如同被强奸,既然不能够反抗那就只能享受”,现实已经残酷的摆在了面前,失望之余,一部分同学选择了自强,求人不如求己,自学成才一样可以创造奇迹。更多的同学则是选择了沉沦,并且这部分人群随着时间的拉长越来越多。这种沉沦像是一种病毒在整个高三年级漫延开来,速度惊人,最早从我们文班开始,先是逃课后是旷课;先是我们这些刺头,后是一些平时老实好学的学生;先是男同学,后是女同学;先是个别人后是全班!一天,我与老谭洪伟突然心血来潮来到教室,竟发现临近上课,教室里竟空空荡荡,除了我们三人就只有金彤仍在埋头复习。我很是奇怪,就问金彤何故,金彤的回答实在令我们大跌眼镜,金彤说:“男生逃课去赶大关庙会了,女生跑去外面商场去看小燕子啦!”。我与洪伟面面相觑,心说我们没来上课这才几天啊,情况变化竟然如此之大?!正这时老马手拿课本走进教室,然后向讲台下扫了一眼,说:“大家,啊,不,你们四个是听我讲课啊,还是自习啊?”金彤如同没有见一般顾自思索着手中的复习题,我与洪伟老谭对视了一下,我笑了笑说:“那就接着自习吧,就我们几个人哪敢麻烦您老啊?”,老马听后笑了笑,把书重又夹回腋下,清了清嗓子说:“那好,我还有个会,你们有不懂的地方再找我啊!呵呵!”说完抻了抻衣襟,走了。洪伟高声说:“找你有个屁用?找你你也不会!”想必老马已经听见了,却没有转身回来,也许在他看来,能够落得自在,让你骂上两声又有何妨?我们目送着老马走下楼梯,直奔宿舍前面的那片菜田,然后把西服与课本放在矮墙上,弓身下田锄草去了……看着看着我自嘲的说:“妈的,洪伟、老谭你们何曾想过我们这些人有一天也能成为按时上课的好学生啦?”屋内四人一阵苦笑……

    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本来是为了保障教学秩序而存在的,如今教学秩序已经荡然无存,那些所谓的校规也就形同虚设。没有了目标的人是空虚的,空虚久了人们就会寻找一些东西把空虚填满。如果说学生的第一生命是学习,那么我们的“命”可以说被大关中学活活的扼杀了,没了“命”的我们却有着活力四射,精力旺盛的躯体。所以另一种支配身体的东西便开始生根,发芽,而后如同泼了大粪的庄稼一样开始疯长。我们说不清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对它由抵触到认同,最后如同罂粟一样享受其中而无法拒绝。逃课的同学越来越多,后来差不多所有的课程都改成了自习,因为从此再也不用硬着头皮教学普高的课程,所以老师们也乐得享受这种送上门来的安逸。如此这般,校方和我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只要不闹事,井水不犯河水。愉快祥和,愉快祥和的任我们自生自灭……不用按时上课,人就闲了下来,闲下来的人们无时无刻的充斥校园的各个角落,校园竟一下子空前热闹繁荣起来。

    又是一个悠闲的上午,我照例没有去上课,和宿舍的那班家伙窝在屋子里扯着闲篇。天气见凉,还没有通暖气,屋子里有些阴冷。洪伟身体瘦弱,天生就怕冷,一边在屋里蹦着一边对我说:“老大,好赖你也是咱一舍之长,你找老卜说下,给咱扯根电线让咱加床电热毯呗?”,我没好气的说:“这事?想都别想,我说过不止三遍了,校长一句话,谁用开除谁!就给我堵了回来!”“为什么啊?”老谭忿忿不平。“人家说了,再过半个月就供暖,还说这个屋子线路老化,不能加用电器!”我把校长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我看怕花电费到是真的!”孔杰说,我呵呵的笑了笑,说:“大家伙还是忍忍吧,没事多喝点热水效果一样的,呵呵”,洪伟说:“别和我提热水,提起来就来气,丫的大关中学一定是穷疯了,喝点热水还要钱,要就要吧,凭什么只收咱校马营中学的?而且还只收咱老爷们儿的?”。洪伟说的没错,这事其实让我们郁闷不是一天两天了,管开水的就是那个看门的老头儿,后来我们才知道那老头儿姓丁,之后我们干脆就管他叫老丁头儿。丁老头除了管大门,还掌握着全校的饮用水大权,警卫室的后面是一个小型的锅炉房,每天晚间老丁头儿就会烧好满满的一箱开水,然后压了炉火,以备第二天学生们使用。不过令人气愤的是,大关中学的学生来打水都不用花钱,而我们学校的学生却要二角钱一暖瓶,就此事我们找过校方,校方的理由是大关中学的学生以前多交了什么费用后来被折成了水费,如此幼稚的理由简直是污辱我们的智商!不过为了几瓶水和校方闹翻显然有些得不偿失。所以大家气愤之余只能作罢。可是最令我们不平的是,那个老丁头儿却有个“重女轻男”的毛病,只要女生甜甜的叫声:“丁大爷,我打瓶热水啊?”,老丁头一准儿会笑的如同桃花似的,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给女生开水阀。日子久了,手口相传,女生就都掌握了这门技巧。这样一来,真正花钱买水的就只有我们这些校马营中学的男生了。“老流氓!”忿忿不平这余大家对老丁头儿的人品提出了异议。然而,洪伟却不同意这种看法,他说:“之所以人家女生打水不用钱,是因为人家懂礼貌,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大家的不屑下,洪伟决定找机会证明给大家看,一日,洪伟急急的奔入宿舍,喘着气说:“今天老丁头儿心情不错,你们看我怎么不花钱打水的。”说完拿起水瓶拉上我和老谭直奔锅炉房,果然,丁老头正笑呵呵红光满面的坐在锅炉房的藤椅上晒太阳。边上的热水龙前,一群女生正叽叽喳喳的抢着打水。洪伟先是停下步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以一种我和老谭从没见过的媚态,婀娜着向老丁头儿走去。只见那厮柔柔的说:“丁大爷,我打瓶水可以吗?”老丁头儿正看女生看的起劲,被洪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说:“打水?可以啊,把水钱放在窗边的盒子里!”我们眼瞧着洪伟干咽了一口唾沫,忍耐着说:“大爷,我今天没有零钱了,你看是不是?”“什么?今天没零钱?那就明天打!”老丁头儿干脆的说,丁老头的话惹得女生和我们笑成一片。这下洪伟有点挂不住面了,换了怒色说:“那为什么女生可以免费打水啊?”,老丁头儿也不掩示,咧了咧厚厚的嘴唇说:“我愿意不收女娃的钱,咋啦?你眼气也变成女生啊!”,女生听了又是一片哄笑。洪伟有些下不来台,骂道:“老流氓……要不看你这么大岁数……”,没想老头儿也不甘示弱,竟回身从锅炉房里拿出一把铁锹,转头就向洪伟劈来,我一看老家伙动了真格的,就紧赶了一步,一把抓住铁锹,然后一用力硬下了下来,嘴上却带着笑说:“哎,大爷,别动气,您这么大年纪,还动这武八操儿,小心把腰拧了,呵呵!”,老头儿喘着粗气,胡子一跷一跷的说:“兔崽子,来大关整事?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老谭一边摇摇头说:“咳咳,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没想老头儿以为在是骂他,又转身欲向老谭扑去,我连忙护住老谭,说:“大爷,手下留情,这家伙纸糊的一样,他可经不住你老的一拳!”。老家伙哪里恳听?一个劲的往上冲着,眼看着一把老鼻涕就要滴在我手上了,我索性松了手,老丁头儿没有准备向前抢了好几步险些摔倒。“我可事先和你说了,我这哥们有病,有本事你就打,打坏了你养着!”,我笑着对老丁头儿说,这招果然管用,老丁头儿没有再往前冲而是站在原地紧着喘气。我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趁这空连忙拉了老谭与洪伟返回宿舍,只留下老丁头儿在身后自顾的骂着什么。进屋后,大家倒在床上就是一阵大笑,洪伟说:“丫的,这老东西还挺勇猛,看来大关真是民风彪悍啊!”“咳咳,还别说,洪伟你刚才那股骚劲从哪学来的啊?”老谭打趣的说。洪伟说:“怎么样,我那两句还受用吧?只是这老东西油盐不进啊!”“受用?怎么我们听着那么恶心呢?今晚我和老大都决定不吃晚饭了!哈哈……”我和老谭哄笑着。从此我们与老丁头儿算真正结下了梁子,我们决定捉弄一下老丁头儿,思前想后,老谭出了个主意,其实也算不得怎么高明,就是守,看老头儿什么时候离开锅炉房,然后去偷着打水或搞点破坏。可一天的实地堪查之后,两个人却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洪伟挠着头皮说:“丫的,这老小子,除了中午吃饭,一天到晚的守在锅炉房,还真下不了手啊!”范小明说:“那你们就趁他吃饭时下手啊?”“他吃饭时就把那锅炉房锁的严严实实的,连个鸟都飞不进去!”洪伟忿忿的说,“难道老丁头儿,就不上厕所?”范小明不死心的问道,不等洪伟开口金立然一边插话说:“这个?你们趁早别想!老丁头儿拉屎就和卸车一样,咣的一声完事儿?前后也就一秒多钟!”小然的话逗得大家前仰后合,老梁说:“好象你小子看到了似的,还‘咣’的一声,打炮哪?”,小然较真儿的说:“真的,前几天哥们儿我大便干燥,正蹲在号子里一筹莫展的用功呢,就见那老小子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褪着他那老棉裤,来到坑前,耳隆中就听到‘咣’的一声,把哥们儿我震得血往上涌,嗓子眼发甜,等我缓过神儿来,人家老哥们儿已经准备出门了,这速度真是让哥们儿我羡慕的五体投地,丫的,到现在我还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拉屎不擦腚啊?”小然学着评书的语调绘声绘色的说着,大家又是一阵好笑。老曹一手托着眼镜一手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说:“丫的,太精典了!哈哈……”。如此看来蹲守的方案是行不通了,如果想要在与老丁头儿的斗争中争取主动,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只能另辟蹊径。经过一个下午的研究,最终我们终于想定了一个更加刺激的方案。入夜,十点钟以后,我与洪伟、李峰、老谭几人悄悄的来到锅炉房,在锅炉房的窗子上摸索着,李峰在这方面是个行家,他的才能在上次撬校马营教室的窗子时就充分的展现了出来,后来只要有关于路线、电器方面的改装就会叫上李峰,“李工”也便因此得名。只见李峰逐个的把窗子上的玻璃摸索了一遍,然后在右下角的那块上停了下来,用随身带着的小镙丝刀轻轻的撬着,不一会儿整块玻璃就撬了下来,然后伸手进去把里面的插销拔出,打开了窗子。小然翻身进屋打开了热水的阀门,我们几人赶快跑到屋外的水龙跟前,把事先准备好的十多个水瓶全部接满,之后又让李峰原封不动的把窗子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大家兴高采烈的跑回屋子,享受着冒险成功的喜悦。从此以后,我们宿舍再也没有为了打热水而花过一分钱,并且为此还专门排定了打水的值班表,后来大家又发挥聪明才智,发明了一些诸如钩杆这类的小工具,以便不必每次都要翻窗入室,这样即减轻了体力消耗,又减少了被老头儿发现的机率。以后的日子,每每与老丁头儿相遇,我们都会对视而笑,我们的笑意是:“老家伙,我们照样可以不花钱用你的水,呵呵!”而老丁头儿的笑分明是说:“小样儿,和我闹翻?没水喝了吧?”不管怎么说,大家在心里上都找到了平衡,从此我们与老丁头儿基本上相安无事。

    大关中学比起校马营中学来算是大的多了,空间大了,人与人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本来还在为与施杰的见面机会的减少而惶恐,没想命运竟游戏似的把她安排在了我的隔壁11号宿舍。孔杰悄悄的调笑我说:“你小子这回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什么时候事儿成了,请哥们儿们喝酒啊!”,然而,现实生活并没有孔杰说的那么简单,开学两个多月了,虽然时常会与施杰在宿舍的门口不期而遇,也只是会与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那种如罂粟般的快感固然美妙,但是日子久了,短暂的亢奋过后我所感到的并不是幸福,而是无助和孤独,无边我际的孤独,这种孤独和无助有时就如同虫子一样撕咬着我,我越来越怕安静,越来越怕独处……我越来越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我与施杰这间打了一个死结,我想解开它但是没有勇气,有时我觉得施杰就如同一片云,而我更像是风,想去抓住它,可伸过手去却又把它推得更远,不对,我不是风,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伸出手去,那片云,或许是会飘过来的,会的,一定会,只是我没有勇气伸出手,那我又是什么呢?也许,这样的情绪也会偶尔折磨着施杰吧?如果真是这样便真是我的罪过了,做为一个男人,既然没有能力去经营这份感情,为何当初要去碰触它呢?距离的拉近并没有让我与施杰的感情有所突破,却让我们深切的感受到有一种前所却未有的孤独,与那一种咫尺天涯的无助……这样一种困顿的情感让我们开始焦灼,而摆脱它的方法就只有再次逃避……当我偶尔从金彤的闲聊中得知施杰搬出了11号宿舍时,失落之余,竟然还有一些莫名的轻松。我自私的想着既然我们不能咫尺,那就继续天涯吧……

    有人说睡是死的兄弟,这一次我算真切的感受到了。当我从半死半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老曹与范小明还在睡着而或死着。与范小明口水盈天的酣睡不同,老曹却是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午,孔杰提议到街上找家馆子热闹热闹,这段时间大家各有各的烦心事,都想找个机会疯一下,所以孔杰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于是我们就找了一家叫吉利饭庄的酒馆,酒馆地角偏僻,远离学校,在巷子的深处。老板是东北人,张嘴就是一口的关东腔,“哥们儿,学生吧,没事,在我这旮嗒尽管造,没事!”,“呵呵,学生咋啦,看样子你是把刀磨的快快的等着宰我们了是吧?”洪伟白了一眼说。“你们头次来,我可是真想和各位交个朋友,这哥们儿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要不这么着,今天这桌你们白吃哥们儿我请客,行不?”老板一脸豪爽。老谭一听笑了,说:“咳咳,这倒不错,还有吃饭不花钱的?”,老板说:“就这么定了,今天我给你们免单!”。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说:“我就喜欢大哥这股豪爽劲,哪能吃饭不花钱呢?给我们哥们实惠点就行了,你这个朋友我们交了……”“没问题,给哥几个菜量大点儿!再送几个菜”老板转身对服务员说,并坚持给我们开了雅间。进了包房洪伟小声的凑过来说:“老大,这个吉利饭庄该不是黑店吧?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吃饭不要钱的呢!”,我笑了笑说:“你当人家真不要啊?这是人家会做买卖,见我们是学生造钱没够,先把我们这块肥肉炖在锅里,还怕以后没得油水捞?”,大家一听频频点头。我说:“反正咱们到哪都是一样的花钱吃饭,哪里菜好实惠就去哪里,别的甭管!”大家点头说是。菜上来后,大家便推杯换盏的酣战起来,同去的十个人中洪伟、老谭、小然三人又当了逃兵坚持着要喝饮料,其余的人先是分了两瓶老白干,然后接着干啤酒。酒有的时候真是好东西,喜、乐、哀、愁都可以用它来冲淡。大家笑着,叫着,闹着。喝到后来大家发疯似的往墙上地上猛砸酒瓶,吓的服务员在走?里一阵阵的尖叫。那晚具体我们喝了多少酒没人知道,只是迷迷糊糊的看到满屋上下都是酒瓶。再到后来,大家都不胜酒力全都吐了,吐过之后接着又喝,直至再一次呕吐……时间已经很晚了,老板却没有打烊,由着我们任着性子胡闹,直到我们闹累了互相搀扶着醉鬼一样走出包厢,老板才笑着说:“哥儿几个喝好了?”,我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着的老板的胖脸,含糊的说:“哥们儿,你跑哪去了……也不进来喝一杯!……算算……一共多少钱啊?”,老板说:“什么钱不钱的,以后再说吧!”“你丫不够意思,下次说什么也得一起喝杯酒啊……”我正想接着说下去,突然觉得胃里的酒又在翻腾,连忙跑到店外,又是一番狂吐。洪伟跟着跑出来在旁边帮我拍了拍背,被夜风一吹,人一下清醒了许多,便招呼着大家摇摇晃晃的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一字排开走在马路上,大家叫着、唱着、恍忽间看到马路上一片片的白光,车灯照出的白光,由远及近,晃动着,一对对的停在我们的面前。司机们从车里探出头来,好奇而愤怒的打量着我们。“看什么看?想挨揍啊?”“丫的,有本事照着老子撞过来啊?哈哈哈!……”我们这些醉鬼大喊着。司机们好笑的看着我们并没有搭茬,一边吸着烟一边目送着我们这群醉鬼摇晃着连滚带爬的渐渐远去。再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大起来了,只记的我们还一字排开的站在一座桥边小解,十来条水迹形成的抛物线像喷泉一样注入桥下的小河,十分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