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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丑时,刘盛回到房间,二话不说就一头倒在了床上睡下了,不是女儿红的劲儿有真大,而刘盛的酒量实在太小,等到酒劲儿上来,也就只有束手就擒,乖乖睡觉的份了。不过,他却连房门都没有来得及关。
喝醉酒就倒头睡觉,不发酒疯不闹事,看来,作为第一次喝白酒的初学者——刘盛来说,酒品还是蛮好的。
昨天早上刚吃过饭,刘盛就被李明义带走了,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回来。这下,可急坏了刘妈妈。
春梅看着围着一桌子饭菜,急得团团转的刘妈妈,心里也跟急不可耐起来。一怕大腿,就想起了李明义把刘盛叫去的事儿来,一路迈着小碎步,狂奔到前厅,找到了李明义,询问了一番后,这家伙只是说请刘盛在对面的茶楼里喝了一壶茶,随便聊了些男人的事情,他就和刘盛各自离开了。
对,李明义说的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既然,是男人之间可以谈乱的事情,春梅当然就不便于询问了,小脸蛋儿本来就由于一路疾走,有些微红,听李明义如此一说,那就又增添了几分红晕。
人家李明义既然说了是与刘盛各自离开的,换句话说,就是他也不知道刘盛去了那里?如今身在何处?只不过是表述方式有些委婉罢了。对于冰雪聪明的春梅,自然从李明义的话语中,揣度出了他推诿的意图。
可是,刘盛现在又不在这里,而他又是把刘盛喊出去喝茶的人,自然就无法当面锣对面鼓了。再加上李明义是伊春院的大管事,春梅以前只不过是个在前厅给前来逍遥快活的客人端茶递水的丫头,现在,也只不过是刘妈妈的干女儿。连伊春院的大老板赵妈妈都要让李明义三分的,更何况身份低微的春梅呢?能够好言好语地回答她的问题,就已经是给足了她的面子了。他既然不说,春梅也不敢多问了。
不过,在春梅即将离开时,李明义劝说她不要瞎着急,刘盛一定没事的,让她和刘妈妈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了。
左等右等,午时都已经过四刻了,都不见刘盛的踪影。午时上来的饭菜,都已经有些微凉了,刘妈妈和春梅能不急么。
既然,在李明义这儿寻找不到刘盛的线索,春梅就又去对面得茶馆去寻,在认真和仔细的盘问了一番小二后,把店小二问的一愣一愣的,有时候,结结巴巴得连话儿都回答不上来,这就更加让春梅着急的都跟火烧眉毛一般。
店小二几乎天天守在这茶馆里,很少出门,今个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胚子来,两眼不放绿光才怪哩。他只顾着看美女了,那还股得上听美女蹙着眉头问话呢。他一会儿点点,一会儿摇摇头,完全是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看着店小二的一副没出息的德行,春梅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春梅扫视了一遍茶楼,并央求店小二让自己代替他为雅间里的客人上茶。店小二看到面前的这个小美人儿要帮他干活儿,还以为是体谅的他的辛苦呢,巴不得能够让眼前呃这个小美人儿多在店里停留一会儿呢,当即就一口应允。
巡查完了楼上的所有包间,无一遗漏,还是没有发现刘盛的踪迹。春梅气鼓鼓地把里面盛着滚烫滚烫热水的茶壶放店小二手里一塞,就怒气冲冲的走出店去。店小二愣在原地,看着春梅一扭一扭的屁股,直发呆,心中纳闷之极:我做错什么了呀?把她给气成这个样子。女人呐,搞不懂,也不想搞。
春梅那里是无缘无故得气他这个店小二呢,分明是气那个让她久寻不着的刘盛,气那个分明知道刘盛的下落而装作不知道的李明义。当然,更多的是气,是由于悄然失踪了的刘盛,要不是寻他,也不会招致李明义的敷衍。
待春梅的倩影从店小二的视线里消失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用手掌托着茶壶的底子,把手掌都给烫红肿了。一阵疼痛之感袭上手掌,他一个激灵就把托在手掌里的炙热的茶壶甩到了地上,“啪”的清脆一声,瓷质的茶壶,碎了一地,自己却把烫得红肿的手掌放在嘴边,不停地吹拂着,希望以此可以多少减轻点儿疼痛。
不凑巧的是,这一幕被正在收银台旁,核对账目的老板给逮了个正着,不免被头发花白的老板吹胡子瞪眼,训斥了一番,并扣除了两个月的薪金共计三两银子。与对面的伊春院一比,这是多么廉价的劳动力啊。
对面的姑娘挥一挥衣袖,客人就乖乖地奉上至少几十两银子,而这位可怜的店小二一一年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几两银子。更加不幸的是,由于他摔碎了店中的一把茶壶,被老板又扣除了两个月的薪金。
店小二对此是后悔之极,如若他不让前来寻人的俊俏姑娘代替他去雅间奉茶,如若他不为眼前的这个貌若天仙的美色所动,他也就不会烫伤了手掌,打碎了茶壶,挨老板的一顿臭骂,并被无情得扣除了三两银子,这就要求他要在茶馆里白干两个月的活儿,这可都是春梅带给他的不幸啊。当然,不完全都是春梅的错,谁让这个不开眼的店小二见了美女就不听使唤了呢?
回到刘盛的房间,春梅还是没有见到刘盛的身影。不过,就在他坐在刘盛的书案旁,黯然神伤的时候,耳畔突然回响起李明义劝说她不要担心刘盛的话儿来。随即心道:虽然,现在刘盛还是没有回来,不过从李明义的话语里,不难看出,刘盛应该是安然无恙的。焦虑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心情也不再那么低沉了。
又跑去宽慰刘妈妈,让她不要为刘盛过于担心,太阳下山之前一定他一定会回来的。说这句话儿得时候,春梅很是镇定自若。刘妈妈还以为春梅寻到了刘盛,并在心中误以为她这个改邪归正不到一个月的儿子,可能又去了赌庄混迹了。便就没有多问些春梅什么。她想必春梅已经知道了刘盛的下落,再去多问的话,不就多此一举了么。
看到刘妈妈并没有过多得询问刘盛,春梅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毕竟,这也只是她从李明义话语中的猜测,又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即使是问她刘盛在哪儿或者他在干些什么之类最简单的问题,春梅也不一定能够对答如流,定然会在刘妈妈面前露怯的。既然,刘妈妈不再追问,春梅也就不用挖空心思地编排瞎话。
两个人面对着一桌子刚从里热了一遍的菜,也是食之无味地吃了几口,就不约而同地放了筷子,各自办各自的事情去了。
刘妈妈当然要去前厅招呼前来消遣的客人,而春梅却无所事事起来,把几乎都没有动筷子的菜肴,送回了厨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午休。
下午丑时四刻左右,春梅午休完了,便在后院里安步当车的迈着散步,其实,心中还是装着刘盛这厮到底跑到哪儿去了的事情。
走到刘盛的房间,定睛一看,一个多时辰前,自己还是把房门关的好好的。现在,怎么房间打开了呢?心道:难道是被风刮看的?前一秒这么想,下一秒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虽然,今天起风,连小树枝都刮不断,那就更别提刮看被他关的紧紧的房门了。如果她要是把门锁上的话,只要是风达不到飞沙走石的地步,房门当然任凭东南西北风,也是刮不开的。
不是春梅在离开刘盛房间的时候没想到把门锁上,而是,一闪而过后,更多的想到刘盛出去时,就没有锁门,万一被她锁上了,刘盛又没带钥匙,回来的话,岂不是要站在门外,忍受着风吹日晒。
为了一探究竟,看看房门到底是怎么被打开的。春梅在打开着得房门上,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不见里面有反应,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下意识得竟然觉得有七分好奇和三分害怕,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打着轻微的鼾声,看样子睡得还挺香。
待春梅走进了一看,躺在床上的这个睡的很香甜的死猪不是别人,就是被她苦苦寻找而未果的刘盛。看到他安然无恙并大呼睡去的模样儿,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愤。在心中愤愤不平道:我寻你寻的好苦啊,从李明义哪儿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在对面的茶馆里还被一个尖嘴猴腮的店小二眉来眼去的,你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回来不先通知刘妈妈和我一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真是气死个人了。
刚想凑近捉弄刘盛一番的春梅,隐嗅到了刘盛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酒味,她赶紧用手掩起了鼻子。即使掩上了鼻子,还是可以闻到轻微的酒味,更让春梅感到很是气愤的是,衣服上沾染些酒味也就罢了,却隐隐约约得嗅到了女人才撒在身上的香水味儿,似乎跟伊春院里桃红她们用的香水味儿有几分相像。
春梅刚伸过去的一只纤纤玉手,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赶紧又缩了回来。她瞪着一双杏眼,嘟着樱桃小口,在心中愤愤然道:好呀,你这厮原来是吃花酒去了,难怪我问李明义,他委婉地回绝了我,还编出个邀你去茶楼喝茶的谎话来诳我,不跟我说出你的真实行踪。哼,李明义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们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好色之徒。
在这个时候,春梅突然想起了那次她陪着刘盛去给赵妈妈送草拟的花魁大赛方案,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刘盛一直色迷迷得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赵妈妈的贴身丫鬟月娥的画面。便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更让春梅感到惊讶的是,一身酒气呼呼大睡的刘盛,口中突然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下子把站在一旁的春梅给吓傻了。
听到刘盛口中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时,春梅只感觉到她被从天而降下的一个雷给硬生生地劈了一下,呆立原地,瞠目结舌,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都可以掉出来,面如土色,大涨着樱桃小口,一对玉峰耸立着得酥胸,也跟着有些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如同大海里的破浪,一浪接着一浪。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春梅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她赶紧拔腿跑过去,把房门关上,并麻利得脱掉刘盛沾满了泥土的靴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为他褪去了酒气熏天的外衣,一只玉手麻利地掀起被褥,另一只玉手使用了巧劲儿,就这么轻轻地往里一推,刘盛的身子很听话得钻进了被窝。
待刘盛的身体全部进入被窝后,春梅放来了手中的被褥,又抓过躺在一边的软绵枕头放到了刘盛的头下面。
一切干净利落的后,春梅像见了鬼似的,头也不回地推开房门,颤抖着双手,关了三次再关严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