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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文迦抓了个棋子放到棋盘上,说。
福尔森不死心的对着整个棋盘猛看,他不能相信这个事实,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这么的无情。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围棋的职业棋手,但福尔森自信他和古时的职业棋手水平也不会相差多少,除了实验外,他唯一的乐趣就是下围棋。不是福尔森自夸,下围棋以来他一向少逢敌手,如今却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毫不费劲,至少在他看来,文迦没有费什么劲就击败了他!
棋盘上的局势有点混乱,但半个小时下来,福尔森已经深深感到文迦的棋艺有多强,所以他知道文迦绝对不会乱说。福尔森瞬间将可能的下法在脑中演算了一次,如果他的实力差一点的话,他可能会看不出来,但他的实力够强,所有的下法一次演算后,福尔森发现,最好的那一种下法走到终局收官,还是要输五子给文迦。
“再来!”福尔森不服气的大喊,他真的是很不服气,如果对方是和他一样年纪,不,就算小十岁二十岁也好,他还能容忍对方战胜自己。但现在的对手是一个小到足够做自己的孙女的小女孩,这是对他尊严的极大挑战,更是对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严重考验!科学家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知识,而是会思考的大脑和慎密的思维!围棋体现的就是这两方面的能力,这也是他为什么除了做实验外钟爱围棋的原因。但是现在围棋却输给了一个小女孩,这么说,他自满的大脑和思维不就是连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还不如?
棋局再开,福尔森全神贯注的应对着文迦的每一步棋。每一步棋,福尔森都在脑中演算成百上千次之后才下。福尔森没有为刚才的败北找借口,一个及格的科学家,不会为自己的失败而找借口,而是会反省为什么会失败。大意不是失败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因为大意而失败了,那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科学家。这是福尔森一向秉承的信条,就算是刚才那一局不经意的围棋,福尔森也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大意。最后他还是输棋,只是说明文迦的棋艺高超。
福尔森下得很慢很谨慎,文迦走得却很快,几乎就在福尔森下了一子后文迦马上就会下另一子,从这一点上来说,福尔森已经输了一步。但福尔森不以为意,只有最后的结果才能说明谁输谁赢。
这次的围棋之战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当文迦再次宣布:“你输了”的时候,福尔森脸色十分难看且复杂的再次认输。
“再来!”福尔森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严重打击着他的自信心和尊严的事实。
“不用了,就凭你是不可能赢文迦的!”福尔森身后忽然传来了那修冷冰冰的声音,那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看样子还站在他身后看了不久,而福尔森沉迷在棋局中,竟然无所察觉。
福尔森心一寒,高速运转着的躁动大脑渐渐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好吧,输就输,不过起码也要知道为什么会输了。福尔森知道自己考虑问题时会很全面,对待棋路也是一样,但最后为什么还是会输给文迦,却始终是想不明白。他感觉自己并没有走错一步棋,但优势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转移到文迦身上,最终形成不可逆转的胜负。
“文迦下棋时脑中只有围棋,而你,除了围棋,还有你永远也放不下的实验!”那修淡淡的说道。话是这样说,但那修知道却不完全是这样,仅仅是专注,不会为你赢得胜利。文迦能赢福尔森,除了过人的专注,和她高超的棋艺是分不开的。
文迦擅长下棋,这件事除了那修外在研究所中没有第二个实验体知道。下棋,是文迦每天要做的实验之一,据那修所知,那是研究所为了训练和测试文迦的专注力和对精神的控制力。文迦每天要和每秒运算上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对战,拥有每秒上万亿次运算能力的超级计算机已经是接近无敌的棋手,文迦要做的就是尽快的下子和尽量延长自己败北的时间。
数年每天不间断的和超级计算机对战,文迦的棋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步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她的想法和下法渐渐接近了她的超级计算机对手,这是一种接近完美的围棋思考方法和下法。到了近两年,她已经和和超级计算机对战近三个小时而不落败,对为她测量数据的研究所成员来说,都是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文迦却办到了。
福尔森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听了那修的话,福尔森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却又觉得那修的话有点不妥,到底有什么不妥,脑袋中却又是模糊不清。
那修回到杜刻的住处后,在门上电子锁留言系统中交代了下事件,之后到附近商店买了两张可折叠的小床,然后直接回福尔森这里,却看到聚精会神在下着围棋的二人。
那修已经很久没有和文迦下过围棋了,那修棋艺不高,听文迦说每天都要陪计算机下围棋时,和文迦下了几局,然后才知道文迦的棋艺是那样的厉害。刚才站在福尔森背后看两人下了好一会,尽管棋艺不高,那修还是可以看得出,福尔森的棋艺是不错,但和文迦那接近完美的下法来说,他没有赢的机会。
两人就这样在福尔森那里住了下来,和文迦下了那两盘棋之后,福尔森再也一点都没表现出对两人的不满,在之后两天,不断的缠着文迦下围棋,结果当然是连战连败。直到第四天,当福尔森再一次被文迦打败,他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大睡起来。第二天起来后,再也不谈围棋的事,转而继续做他的实验。
逃亡,不断逃亡的日子,那修已经渐渐产生了厌倦。但是,不逃的话,马上就会给人追上,然后逮捕回研究所,这两个月来拼命的努力就会白费,无论是文迦还是自己,又会回到以前研究所那个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去,这是他绝对不愿看到的。
看着自己这个看似强壮的身体,那修忽然有点憎恨。帮他做身体检查的研究所人员曾经赞叹说,他这个身体的强度、硬度在相同身体条件下,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人类的极限。那修一度也相信了他说的话,因为在两年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为了生存,经过两年的魔鬼训练之后,身体依然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几乎没有产生变化。
但和奥巴一战之后,那修知道自己错了。人类的身体没有极限,他的身体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加强,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人类最强的极限,而是因为他的身体达到了一个瓶颈!奥巴的身体要比他强,而且要比他强上很多!虽然他还没能亲手攻击到奥巴的身体来证明这一点,但这并不难想象。就如高速的飞机撞上了一只小鸟,双方只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一样,奥巴在如此高速之下攻击自己,他肯定也受到不小的反震力,但奥巴却毫发无伤,这就说明了奥巴的身体有多强大!
这个逃亡之旅,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否则,自然也不用害怕别人的追捕。那修甚是自嘲的确想了想。力量,他需要的是击败一切的力量,那样,他才可以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但是,力量是不会凭空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