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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逃跑的伥鬼,郑圆没有出手阻止,只冷冷问了句:“你们能跑到哪?”
这话仿佛是天外魔音,伥鬼们听后立刻停下脚步。
郑圆冷哼一声接着道:“不错,控制你们的本命蛊没了,似乎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被人挟制,但你们真的无拘无束了?跑,能往哪跑?外面到处都是阴曹官吏等着杀伥鬼,阴德啊,数不尽的阴德。就算你们能躲过今天,躲过阴曹地府。明天呢?明天还有佛门,还有道门,还有妖魔,还有精怪……明天等着你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抓捕,谁会放过你们?别忘了,伥鬼为天地所不容!”
郑圆看四伥鬼动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现在的境况,想必你们也明白,我们被阴曹地府包围了,一旦暴露,大家都是必死无疑。更何况没有僵尸,你们就没有一点战斗力。说到底,大家只有相互依靠才能活下去。可怜天地之大,也只有赶尸门不想伤害你们。不管有没有本命蛊,你们都离不开赶尸门。伥鬼和赶尸人,永远是福祸相依的整体,想活着,就必须合作。一会我们回头去抢铜尸,抢到后依旧交给你们控制,然后一起杀回山门,怎么样?”
四伥鬼思索片刻,一起点头应下。
郑圆让他们回到养鬼罐,然后对三个师弟说道:“收好,我们去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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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塔寺,位于佛璧崖畔。崖上,草木葱茏、怪石嶙峋;崖下,碧波万里、惊涛裂岸。相传,盛唐时曾有佛门大能,在一面纯白如玉的石壁下打坐十年,立地成佛。
据说高僧顿悟的那一刻,佛光遍地,香薰万里,惊动了人间朝廷,女皇敕命为高僧建造百尺浮屠。浮屠就是佛塔,后来又以佛塔为中心扩建寺院,这就是佛塔寺。
虽然佛塔寺历经朝代更迭,已不复当初规模,但在苦寒关外,仍显得美轮美奂。郑圆等四具蛊尸,迂回五十多里,终于来到佛璧崖下。幸好他们一路走来,大部分都在五十里铺边缘行进,而五十里铺又没有阴曹州官带着小吏盘查,这才趁着夜色,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
蒋同盯着灯火通明,高高在上的佛塔寺,担忧问道:“自古佛门邪修不两立,我们找上去,会不会……”
“不两立?蒋师兄在门中只顾修炼,才没听过那些消息。你以为佛门干的龌龊事比赶尸门少了?早在我派祖师创立山门的时候,就和贼秃多有来往。”韩付奇不屑冷哼道。
“上去吧!”郑圆带着师弟不走前门,而是绕到后山顺着狭窄石梯蹦跳而上。黑夜残月,草木阴森,四具僵尸在荒凉的山中蹦蹦跳跳,这副场景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吱呀”一声,佛塔寺偏角的狭小后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黄袍,斜坡袈裟的年轻和尚走了出来,对四具蛊尸行礼道:“四位施主,师叔正在后堂等你们。”
郑圆没有奇怪对方怎么知道他们来了,历史久远,高僧不绝的佛塔寺,若没有这点本事倒真让人怪的稀奇了。他略一探查,便知道眼前和尚虽然年轻,但已经有了菩提修为,相当于修士境界的阴神。
佛门无论修行法门还是境界,都与修士不同,由低到高分别是:尘寂、菩提、舍利、金身、三宝。
菩提境虽说不高,但他们师兄弟几人,最小的都有三十多岁,本体也只是阴神修为而已。对方看样不过十五、六岁,就有如此境界,真可谓天资绝佳。
因此,郑圆等人晃动着僵硬身躯,艰难行礼道:“见过高僧。”然后随着年轻和尚经过几处狭窄小院,来到一座宽大堂院。
一个圆脑大眼,满脸慈悲的和尚正坐在菩提树下,以树为中心,整个堂院都汹涌着无边佛力,若不是刻意控制,只怕四蛊尸瞬间就要化为齑粉。
感受到故意外放的佛力威压,郑圆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仗着金身修为搞下马威吗?那就走着瞧!我赶尸门可不是吃素的。”不过金身境相当于元婴,是不能在明面上冒犯的,因此他带领师弟恭敬行礼道:“参见圆觉师叔。”
“四位施主不是佛门中人,不必执礼。”嘴上这般说,可实际却坐定不动,大模大样受了一礼。“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郑圆将自己和同门遭遇,并今后打算详细说了一遍。圆觉听后说道:“想以蛊尸之身,光明正大进入阳间县城,委实不易。而且你等不知,阴间城隍庙有天地法则保护,无法从阳间直接抵达。”
强调困难,坐地起价而已,这点小伎俩郑圆怎能不知。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开口说道:“还请圆觉师叔垂怜,今后但有驱使,不敢不从。”
得到想要的筹码,圆觉松口道:“也罢,毕竟两家有千年交情,我也不忍不救。只是事成后,你们要去建州效力百年。”
百年对修士来说不长不短,赶尸门四蛊尸咬牙答应下来。圆觉对迎客的年轻和尚道:“了凡,你去秘库取四件野狼皮衣来。”
了凡应声而去,片刻后捧着四条硕大蓬松的黑色狼皮,一一放在四蛊尸脚下。郑圆等拿起皮衣,慢慢穿到身上,顷刻间化成四只凶恶野狼。看起来眼碧齿锐,活灵活现,没有一丝破绽。
“去吧,这副扮相,小心点完全可以直捣鬼城。”
四只野狼一起俯首,如人行礼般,随后相继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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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雷掩埋王成尸身,存好马后,立刻回到阴间,一点着急的迹象都没有。
现在宁远全境,除了五十里铺,都处于高压状态。正如四圈高,中间低的水桶,赶尸门余孽处处碰壁,逃不出去后,还会乖乖回来。他相信以后几天只要仔细追查,就不难发现对方行踪。
当初之所以不让治下鬼魂继续巡逻,也正是为此。休息一会,等丹田玄黄气恢复,就可再去阳间找怪刷经验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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