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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泽训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能有这一天，姜小灵居然同意跟他约会。
而且还不用他来操心约会的流程，姜小灵会做好一切的安排。
邓泽训心里面简直乐开了花。
他本来设想好了无数的桥段，还有无尽的套路，准备慢慢使用出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把姜小灵给感化了。
至于谁来安排……
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他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姜小灵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很符合她的性格，本来这个家伙就是非常倔强，凡事都要自己拿主意的类型。
所以对此邓泽训一点怀疑都没有。
晚上，姜小灵带着邓泽训来到一家法式餐厅，名字叫做Bustronome，这家点的母店是在巴黎铁塔附近，现在云泽市的这一家是它的分店。
但是因为获得了米其林二星的称号，所以来这里消费的小资青年还挺多的。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有名气的人。
“好选择，有品位。”
邓泽训对这里其实并不陌生，他至少来云泽影视城拍过4部剧，每次都会带不同的妹纸过来吃饭。
姜小灵能选择这里，其实他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意外的。
因为从她的举止作风来看，不太像是会喜欢这种高档餐厅的人。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说明姜小灵对今天的约会非常重视，否则不会特地来这种地方。
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邓泽训一直在偷偷地打量她，他发现这个小姑娘其实对这家餐厅挺陌生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他从姜小灵的眼睛中已经能看出她的局促不安，就像是一只突然从洞里来到大街上的小老鼠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虽然姜小灵表面上不起波澜，但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在到处转动着，默默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家米其林二星餐厅，总体分成两层，底下这一层是普通客人的用餐区，上面一层是给贵宾用的，虽然点餐的价格差不多，可是环境和视野却不太一样，价格差异也有可能相差200到500元不等。
在这里的普通人均消费是400元。
苏沁给早就给姜小灵订好了位置。
报上名字之后，立刻有服务员领着姜小灵和邓泽训来到二楼。
整个过程中姜小灵表现得都很慌张，她长到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豪华的料理。
两个人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为他们准备餐具，上前菜。
与此同时，苏沁和楚医生正坐在角落里面默默观察着他们。
楚医生全程默默吃他的东西，表现得斯斯文文的，也没有妨碍苏沁，只是不时地抬起头来看一下她所看的地方。
……
作为贵宾区，视野确实很好，整个外侧全是透明透亮的玻璃幕墙，一直延伸出去，呈半圆形包围回来。
现在正是日落时分，太阳在海面上照出点点余晖，金光灿烂。
令人不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与此同时，在一层的中央演奏区当中，一个举止优雅穿着白色礼裙的钢琴手正在演奏唯美动听的音乐。
只可惜姜小灵不太懂得欣赏，满脸都是疑惑，她现在内心只有一句话——
我的天呐，这里消费得有多贵啊。
而且到现在为止她都完全不知道苏沁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邓泽训喝了一口红酒，然后深情地看着姜小灵。
“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到这家餐厅的母店去看看，就在法国巴黎，浪漫之都，还能带你去看看巴黎铁塔。”
姜小灵沉着脸没有说话。
她只是默默举起杯子来喝了一小口红酒。
姜小灵对地域没有多大概念，说实在的，她现在连国内都还没怎么跑过，更别说是法国了。
看到她喝下去的时候，邓泽训突然松了一口气。
能喝酒，说明没有来事。
今天气氛这么好，看有没有机会一步到位。
餐厅里的灯光柔和，照着四周漂亮的装饰，外面的阳光把红色光打到玻璃窗幕上，倒映着外面的海水，既浪漫又怡人。
邓泽训还挺享受这样的氛围的。
之前他带着不同的女生来这里吃饭的时候，大概也是坐在这个位置。
他很喜欢看光线在女生脸上变幻的样子。
今天是姜小灵，这个女生跟他之前遇到过的女生都不太一样。
她的皮肤没有那么白，五官也偏硬朗，两条粗粗的爬虫眉，显得更中性化一些。
但是姜小灵的脸型却很有女人味，脸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英气。
配合着太阳的余晖，简直就像是女武神在世，不禁令人怦然心动。
正是这时，邓泽训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差点没把酒杯给掉地上。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非常少熟悉的人影——
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吴可儿，也是他曾经的前女友。
虽然他已经不太记得她是第几个前女友了。
吴可儿今天打扮得特别清纯，化着小仙女妆，穿着学生服，背着双肩包，在进来的时候像只仓鼠一样四处探着头。
邓泽训赶紧用菜单盖到脸上，把头低着躲了起来。
这什么鬼情况？
怎么吴可儿好巧不巧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被姜小灵发现的话，岂不是破坏他在姜小灵心目中的形象？
而且很难说前女友会在姜小灵的面前爆出什么猛料来。
而且他这么帅这么有魅力，要是两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打起来的话可就不好了。
好在吴可儿似乎没有发现他，而是在隔壁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她默默拿起手机，好像在给别人发送什么信息。
邓泽训赶紧把身体微微侧了一下，以避免被吴可儿注意到。
姜小灵很敏锐地观察到了邓泽训的变化。
“你怎么了？背痛？”
“哦，对对，这边身子有点痛，医生建议我侧坐。”
姜小灵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闷头吃她的东西。
比起跟邓泽训交流来说，她更喜欢吃甜食的感觉，唯一让她有些遗憾的是，她不能多吃，因为她并不像女公子那样有着怎么吃也不会发胖的体质。
甜食吃多了就得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锻炼才行。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她的感受非常明显，稍微多喝一些可乐，手臂上的线条就不太明显了。
姜小灵默默下定决心，吃完这一顿之后回去就得好好锻炼一下，昔日的武功可不能荒废了。
正在这个时候，邓泽训的身体突然扭了一下，他赶紧用菜单挡住了自己的右脸。
姜小灵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朝着右方看过去，只见到一个穿着黑白竖纹包臀裙的面容姣好的女人拿着一个驴牌的包包向这边走来。
很明显邓泽训是为了躲这个女人才会表现得这么慌张的。
好在女人只是匆匆路过，并没有太注意到邓泽训。
邓泽训很明显有些慌张和后悔，他听说姜小灵带他来吃饭，还特地挑选了一件很好看的衣服过来，一看就很潮。
本来应该是被人艳羡的，谁会想到接二连三的两个前女友都来了这个地方。
好在这里消费很高，人其实并不算多。
……
在角落里面切牛排的楚医生很明显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他给苏沁把牛排切好放到她的面前，“都是你安排好的吧？我看那个小伙子很慌张的样子，不会都是跟他有关系的吧？”
“嘿嘿。”苏沁默默观察着邓泽训那边，不怀好意笑了笑，“谁让他这么渣的呢，搞了那么多的前女友，居然还想片叶不沾身，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也是为了维护我的员工利益，别让姜小灵这个傻丫头被骗了。
今天就是这个渣男被撕开真面目的时候，不死也要掉三层皮下来。”
楚明切牛排的刀子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好像餐厅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似的。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感叹说，“你们演艺圈真乱。”
“干嘛这么说我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比如说姜小灵就是一个好女孩。”
“难道你不是吗？”楚明头也不抬的问。
“你觉得呢？”
苏沁转过身来，深情地看着楚明，“你觉得我是好女孩吗？”
“……”
楚明被问得有些不太自在，只是默默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看到他害羞的样子，苏沁低头浅浅一笑，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缱绻。
她这时才注意到面前餐盘里的牛排都被切好了，感激地深深看了楚明一眼。
“你切牛排切得真好，不愧是当医生的。”
楚明微微一愣，脸上有些窘迫，“我是妇科医生，不是外科医生。”
苏沁淡淡一笑，“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大学都要学解剖的嘛。”
“这倒是……”
楚明默不作声，开始切自己面前的牛排。
“我就喜欢你特别聪明。”
“噗咳咳……”
楚明咳嗽两声，用眼神提醒苏沁别太放浪形骸，“要矜持一点，这是在外面。”
他说完话，端起杯子给自己灌了一小口橙汁压压惊。
因为明天还得去上早班，所以他并不想喝酒。
苏沁一看他的老实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他。
一股子小作心理涌上来，于是苏大明星将双手叠在桌子上，垫着下巴，用闪烁着星星的眼神看着楚明。
“所以，在外面不行的话，在里面就可以了吗？”
“噗……咳咳……”
楚明一口橙汁喷了出来。
好在苏沁自己早有准备，赶紧躲开来。
饶是这样她的衣服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溅到一些。
楚明赶紧站起身来，拿旁边的纸巾给她擦橙汁。
苏沁直接躺在椅子上，摆成一个大字。
“楚医生，现在不是我不够矜持，可是你主动来摸我的哈。”
楚明的手刚伸到空中，突然愣了一下。
他的一张脸立刻红了起来，黑色的镜框下面闪过一丝慌乱，赶紧又走回去坐了下来。
苏沁见到他的局促不安的样子，笑得特别开心。
楚明坐下来有些生气地瞥了她一眼。
“苏大明星你就知道捉弄我。”
“因为我喜欢你才捉弄你的嘛，”苏沁笑了笑，“换了其他人我才不这样咧。”
楚明赶紧将手放到嘴边，咳嗽两声，“请你矜持一点。”
说完了，又赶紧补上一句，“不论是在外面还是里面。”
苏沁好笑地点了点头。
“对了，里面怎么矜持？”
“噗咳咳……”楚医生差点没被牛排噎到，赶紧喝了一口橙汁压压惊。
……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漂亮的女生。
有单独一个人来的，也有两个两个结伴过来的。
后来她们都非常惊诧地发现被安排在了同一桌。
这里面有平面模特，有十八线的小演员，也有摄影师，有编剧，有小导演……
总之她们凑在一起大概能完成一支mv的拍摄过程。
虽然这些女孩子之间并不是很熟，但是对其他人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印象，于是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微信。
女生之间的互动很简单，无非就是吃什么穿什么去什么地方玩，于是很快就热络地聊了起来。
后来聊到今天来这里原因，他们的原因五花八门，大概是经纪人接到电话说有大导演想过来约试镜啊，或者是有广告代言看是不是能接啊，有一个摄影展问能不能过去帮帮忙啊……
不过约她们的人到现在都没来，一群人又这么巧合的坐在一起，倒有些被恶作剧的感觉。
这一下邓泽训感觉非常尴尬，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今天肯定是有人想破坏他和姜小灵的约会，故意弄他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巧，那么多跟他有关系女人怎么全聚到一起了？
其实坐了一会儿，不管他怎么遮都已经被认出来。
好在大家已经分手了，装不认识也很正常，注意到邓泽训在跟新的女孩子约会，那些女生们都很乖巧地没有来打扰他。
对此楚明表示非常疑惑，他用手遮住嘴巴小声地问苏沁，“你都把局设好了，他这么多前女友怎么没打起来啊？
我还以为会是修罗场呢？”
“你不懂，”苏沁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光芒，“这种高级渣男分手的时候都是和平分手的，而且责任基本都会被他设计在女方身上。
比如，我明明这么忙，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辛苦，你这样一直粘着我，我很累的。”
苏沁模仿着邓泽训的强调，然后停下来噗嗤一笑，“所以女生在被分手之后其实表现得都很平和，而且邓泽训本身就很帅，又是公众人物，她们其实并不想来打扰这个宝贵的像金子一样的【前男友】。
我今天没有把她们约出来的话，估计她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相信自己是过错方吧？”
楚明微微一愣，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什么样的操作。
“而且根据我的调查，邓泽训跟每个女孩子保持的关系都很少有交叠期，即使有，他也会非常小心地避免修罗场，让她们知道对方的存在。
所以你看她们坐在一起，但是又互相不认识对方，这就是邓泽训的高明之处。”
楚明嘴里的食物吃到一半，含着叉子膜拜的看着苏沁。
“你懂好多啊。”
他说完又赶紧喝了一口橙汁，然后补上一句，“贵圈真乱。”
“我听说医圈也很乱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小护士啊，漂亮的医代之类的来勾引你吗？”
“噗……咳咳咳……完全没有这回事情，请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操守好吧？”
苏沁微微一笑，也不想跟他争辩什么。
这种样子的楚医生真的好可爱。
她回过头来，看着姜小灵和邓泽训那一桌，觉得这样下去的话，不出十分钟邓泽训就要找借口离开了，不能让他这么舒服。
于是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
段倩早就在外面待命，等到苏沁一声令下，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
她装作找位置，一路来到二楼。
邓泽训一看是段倩，立刻像只老鼠一样用菜单把脸挡起来。
今天这顿饭真的吃得心惊胆战的，他考试作弊被老师抓都没有这么可怕。
这哪里是修罗场啊，这简直就是把他架起来放到火上在烤。
邓泽训低着头吃东西，耳朵边响起段倩踩着高跟鞋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如同重锤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头上。
这尼玛，活见鬼都没这么恐怖。
谁知道哪怕是这样都没能躲开，段倩四处张望了一下，笔直地走向邓泽训。
“咦，这不是那谁吗？”
邓泽训非常无奈，只好坐起来，把菜单放到桌子上。
“好久不见，”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虽然笑容确实有点僵硬。
这种表情非常微妙，没有点资历和经验的老戏骨还演不出来。
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谁跟你好久不见，你这个渣男。tui！”
段倩举起桌子上的水杯，一下向他泼过来。
邓泽训完全没有半点准备，被一杯水泼到脸上，衣服都打湿了。
他张着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为了不影响姜小灵和隔壁那桌修罗场，邓泽训选择息事宁人。
他只是抹了一把脸，拿起桌上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擦。
但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其实还挺难的。
首先邓泽训本身就有一定的知名度，长得很帅，路人都难免要回头看一眼。
更何况对他非常熟悉的前女友们。
再加上刚才段倩的动静很大，直接一杯水泼到脸上，连服务员都吓得赶紧跑过来询问邓泽训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
邓泽训一边接过毛巾一边摆手，示意服务员没有事情，让他赶紧走。
旁边那桌女生们犹豫了一下。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向邓泽训走过来，摇摇手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hi，泽训，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过来。
特别是那一桌的8个女生，个个表情复杂。
邓泽训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于是抬起头来，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好久不见，小雪。”
小雪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眼姜小灵。
“这位是你的现女友吧？”
“嗯？”
姜小灵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她抬起头来打量了小雪一眼，“我跟他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你是谁？”
邓泽训一听这话，心里面凉了半截。
心想你都跟我约会了，现在居然还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不过好在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能渡过今天这一劫，邓泽训就有把握能上天。
小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邓泽训赶紧抢着说到：
“这是小雪，我之前拍饮料广告时的摄影师，她的技术很好的，也算是圈内非常有名的摄影师了。”
“哦。我叫姜小灵。”
姜小灵虽然对别人并不关心，但是出于礼貌还是象征性地伸出了右手。
小雪明显不太高兴。
刚才有段倩带头泼水在先，她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我，我是他的前女友。”
一听这话，旁边那桌的女生几乎个个都被炸了起来。
邓泽训绝望地捂住脸。
为了怕姜小灵有什么不爽的看法，他赶紧解释到，“对，我确实跟小雪有过一段，但是我们是和平分手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对。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用你来提醒我。”
小雪明显有些情绪低落，她说完话，默默坐回了旁边。
姜小灵咬着一大块牛排，无动于衷，表示她其实并不关心这些事情。
小雪刚一落座，另外一个女生又站了起来。
“邓泽训，你还记得我吗？”
哎哟我的妈……
邓泽训痛苦地捂住脸，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分明是有人在搞他，现在已经不是修罗场那么简单了，这是大型翻车现场啊。
还没等邓泽训说话。
女生弯下腰，向姜小灵展示着凶器，“我也是他的前女友，我叫黎黎。”
“你好。我叫姜小灵。”姜小灵这个天然呆，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别人眼中的仇恨度有多么的高。
紧跟着其他几个女生也都一个一个过来进行了一次介绍。
“我是邓泽训的前女友，虽然我不知道我在谁的前面又在谁的后面，总之这段关系确实已经结束了，我是个平面模特，我叫袁畅。”
“你好。我叫姜小灵。”
“我也是邓泽训的前女友，虽然我不知道我在谁的前面又在谁的后面，总之这段关系确实已经结束了，我是个服装设计师，你可以叫我lisa。”
“你好。我叫姜小灵。”
“我是邓泽训的前女友……”
“你好。我叫姜小灵。”
……
在角落吃饭的楚医生直接看得笑了起来。
“天呐，你的这个员工好有意思，”楚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酱汁，“我都记住她的名字了，这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修罗场里面吗？”
苏沁面无表情，微微叹了口气。
“她要是知道的话，就不是姜小灵了。”说完了她又发出一声叹息，嘴角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也幸亏她不知道，不然的话有可能早就被贡献了。有时候钢铁直女也有钢铁直女的好处。
我就没法活得像她那么洒脱，有些时候我还挺羡慕姜小灵的。”
楚医生默默抬起头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头继续吃他的东西。
……
在一个一个的前女友相继出场之后，邓泽训已经惊出一声冷汗。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她们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又各自回到位置上排排座。
除了气氛有些微妙，她们之前聊得还挺火热的，现在完全冷场了。
谁看谁都是网红脸，
谁看谁都不顺眼。
破罐子破摔之后，邓泽训惊讶地发现，咦，到最后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情，他想象中的修罗场并没有发生，除了最开始被段倩泼了一杯冷水之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他每次都处理得挺干净的，虽然分手了也是和平分手，女生对他还抱有眷恋，只是表现出对姜小灵的仇视而已，对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怨恨。
大家都是体面人，即使不能在一起也不要彼此互相伤害。
这才是成熟的女人啊！
想到这里邓泽训稍微有了一点底气。
这种感觉说起来特别奇怪，当经理了这一场狂风暴雨之后，他还能完整地活下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乐和庆幸，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也获得了一种特殊的爽感。
当你的遮羞布被人完全摘掉之后，其实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邓泽训回复到了平时淡定自若的状态，继续试图跟姜小灵聊天。
不得不说渣男就有渣男的样子，首先脸皮厚是一定的，其次就是处变不惊，随时都要做好面临修罗场的准备。
在这方面邓泽训做得相当到位。
他一边给姜小灵递吃的，一边解释起他跟那些女生之间的关系。
尽可能地在这种跌到谷底的情况下，把自己说得惨烈和高大上一些，努力提升在姜小灵心目中的形象。
其实姜小灵一点都不在乎，她现在唯一在乎的是食物好不好吃，能不能吃得饱，下一道菜是什么，苏沁说好的要教训渣男呢，怎么感觉不痛不痒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看到这里，角落里的楚医生又笑了起来。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眼睛瞟向远处的姜小灵和邓泽训，笑着说到，“看来苏大明星你算计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棋差一招，别人根本不在乎前女友齐聚一堂。”
“是啊。”苏沁撇了撇嘴，低头喝了一口红酒，“搞不好邓泽训现在还暗爽呢，他这么了不起，居然能在这样的修罗场里面全身而退。
而且姜小灵这个铁憨憨，一点表现都没有，更加给了邓泽训无视那些黑历史的底气。”
“那怎么办？”楚明看向那桌女生，“你花钱请她们过来吃饭，还动用了不少人力，现在全打水漂了。”
“不会那么容易的。”苏沁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说完话，低头发了一条短信。
……
两分钟以后，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
女人特别凶，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奇了怪了，餐厅的老板和服务员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怎么女人来了一个又一个，还都跟上面的客人有关系。
这剧情也太精彩了点吧？
而餐厅内一层的钢琴师还在若无其事地弹奏着野蜂飞舞，战况越加激烈。
二层楼的几个客人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到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明星小鲜肉邓泽训，今天这个料也太猛了点。
他们恨不得用手机录下来放到网上去。
而且现在这个瓜好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
邓泽训表现得非常淡定一边吃饭一边说着笑话，努力让气氛变得更松弛一些。
然而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突然响起，令他本来就很紧绷的神经突然拉了一下，邓泽训立刻抬头看了一眼。
在看清来人模样之后，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来的女人很凶，但是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但是女人好像不这么认为。
她径直向邓泽训走了过来。
“邓泽训！”
女人的声音很响亮，基本上整个二层都能听得见。
邓泽训皱起眉头，这人怕不是个狂热的粉丝？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突然响起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邓泽训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立刻起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手掌印。
“我认识你吗，你凭什么上来就打人？”
“就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女人歇斯底里地喊到，“就是因为你，我才感染了爱死病！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你？！”
女人的情绪异常激动，声泪俱下。
不过这次没有甩他耳光，而是跟之前段倩一样，举起桌上的水杯给他泼了一杯冷水。
邓泽训有些发懵。
“哎呀我这小脾气，我向来不打女人的。你这样污蔑我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知道吗？”
“我有医院的化验单，我根本不怕你！”
为了避免事情闹大，餐厅的保全“适时”地出现在了二层，他们赶紧抓着女人，从二楼拖了下去。
直到离开了很远，所有人还能听到刚才她歇斯底里的呐喊声。
……
楚明整个人都看呆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给苏沁竖起一个大拇指，“真狠，你太可怕了。”
“这就是对付渣男最好的方法，他不是老司机吗，那就让他彻底翻车。”
苏沁说完，注意到自己好像有点表现过头，赶紧找补到，“当然，我也是跟别人取的经，我自己其实是很单纯的，根本就想不出这些东西来。”
楚医生苦笑两声，低头吃东西不敢看她。
这边邓泽训整个人都被整懵了，如果不是顾及到自己的公众形象的话，他刚才真的很想打人骂脏话。
“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怕不是追星和被害妄想症犯了吧？”
等他坐回到椅子上的时候，邓泽训这才发现餐厅里的氛围好像有些不太对。
远处的几个客人似乎认出了他，一直憋着笑没敢说话。
近处……
隔壁那桌的前女友们个个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
有迷茫有绝望有悔恨有痛苦有愤怒……
邓泽训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赶紧对她们摆摆手。
“你们听我说！”
“你这个混蛋！”
第一个冲过来的，是里面最娇小的女生，姜小灵依稀记得她是个摄影师，叫做小雪。
小雪是直接用高跟鞋砸到邓泽训的脸上，然后飞起一脚。
紧跟着愤怒的几个前女友蜂拥而上……
场面一度失控。
“听我说，别，别打我，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邓泽训，你这个人渣！”
“你毁了别人，你也毁了我！”
“邓泽训，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找人砍了你！”
“邓泽训，你这个王八蛋，我之前就说不能这样做，你偏不听，你还把我对你爱当成驴肝肺！”
“……”
总之，在这里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只有姜小灵作为一个吃瓜的局内人没有半点表情，默默地吃她的最后的甜品。
而其他桌的客人们简直都要笑疯了。
……
经过一番激斗之后，一群人被迟迟赶来的警察抓去了派出所。
因为有苏沁的出面保护，姜小灵很快得以从里面出来。
她本来也没有参与其中，更谈不上有任何打架斗殴的行为。
只不过邓泽训有点惨，身上多处受伤不说，还得留在警局录口供。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多家媒体记者连夜出动到警觉采访真相，都被警察拦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就跟苏沁和姜小灵没啥关系了，最重要的是看邓泽训经纪公司的公关能力。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小伙子的人设就算是毁了，以后还有没有人找他拍戏还是一回事情。
回去的路上，苏沁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姜小灵的头发。
“事情解决是解决了，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可能会影响这部剧的收入，如果邓泽训今天的事情被曝光的话，估计观众们都不想看他的电视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
姜小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有老板你在养我，不过希望你以后找个好一点的剧组吧。”
苏沁噎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是是是，都怪我没有明察秋毫，我只是看剧本不错，没有想到你会被邓泽训看上。”
“嗯？”
姜小灵眼睛一横，总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行吧，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别想太多，剩下的交给我。”
苏沁向姜小灵摆摆手。
“好。谢谢老板。”
姜小灵说完话，蹬蹬蹬地跑进了小区里面。
苏沁转过身来，双手插在风衣衣兜里面，默默看着后面的楚明。
“怎么样？”
楚明微微一愣，“挺厉害的。”
他说完话，犹豫了一下，说，“我对你改观了不少，我原来以为……”
“我不要原来，就说现在吧？”
苏沁笑了笑。
楚明说，“现在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啊？原来你原来以为我不是个好人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明赶紧摆摆手。
“好吧，”他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苏沁的脚尖，“我承认，我对演艺圈的印象一直都不好，觉得这个圈子的人都很脏。”
“那也得分人的。”
苏沁微微笑着，“我们老师教导我们，做演员呢，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简单来说，就是演技和人品。
学戏先学做人。”
“哦？”
楚明眼睛微微一亮。
“没想到吧？居然能从我嘴里听到这么正能量的话？”苏沁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楚明脸色微微一红，赶紧摇头道，“别，别瞎说。”
“我知道，在外面要矜持一点嘛。”
苏沁见调戏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放他一马进入正题了。
“对了，”她抬头凝视着楚明的眼睛，“我看你今天有好几次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这个……”
楚明有些犹豫，眉头狠狠皱了皱。
光是看到他的表情，苏沁心头咯噔了一下。
因为楚明除了男人这个物种身份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职业，这个职业叫做医生。
他脸上的表情苏沁见过不少，特别是在电视上。
像这样的医生如果有难言之词的话，说出来的多半不是好事情。
更何况苏沁自己确实之前在楚明那里看过病。
她在云泽影视城待的时候有时候比在帝都的还要长一些。
“你说吧，”苏沁挤出一丝微笑，轻描淡写地说，“我能受得了，只要别弄死我就行。”
楚明微微一愣，不得不佩服苏沁真的是一个敏锐聪明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咬着牙说到，“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建议你明天最好来医院复查一下，我看你之前的拍片，子宫肌瘤好像又恶化的风险。”
苏沁突然一愣，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懵。
“嗯？什么意思？”
楚明叹了口气，侧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
“有可能是肿瘤，还没法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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