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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言周让杨彦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杨彦停下车,目送厉言周进去,又慢慢把车开走。
厉言周走到别墅门口,输入密码,门却没开。
厉言周用力敲了敲门,却没有任何回应。
无奈,他只好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萧允愉悦的声音:“哟,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厉言周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扔了两个字过去:“开门!”
电话那头一阵翻箱倒柜,不一会儿,门开了。
萧允倚在门框上,用冰袋敷着额头,凌乱的发丝遮不住他脸上的倦意。如果忽略他白大褂下的裤衩背心,画面还是很唯美的。
厉言周扫了一眼他的额头,“脑袋怎么了?”
萧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起得太猛,磕到头了。”
“倒是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萧允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往下瞟,注意到了厉言周的胳膊。
“你手上怎么有股医用酒精的味道?你受伤了?”
厉言周挽了挽袖口,“进去说。”
萧允侧身让厉言周进去,然后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看到附近没有人才把门关上。
厉言周在后面看到他奇奇怪怪的动作,一脸疑惑,“怎么了?”
萧允去拿了急救箱,让厉言周脱下外套,自己从箱子里翻出止血剂和纱棉。
“最近总是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来敲门,还每次都是不一样的。我怀疑他们是来找你的,我这几天一直锁着门,晚上也不开灯,怕他们又找上来。”
厉言周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受伤的手不太方便,加上天冷穿得厚一些,外套脱起来有些费劲。
厉言周一用力,直接把外套扯了下来。
萧允看着都觉得疼。
厉言周疼得脸色发白。他咬着牙把纱布拆开,露出胳膊上骇人的伤口。
萧允看到伤口的那一刻,脸都变严肃了。
伤口有二十公分长,皮肉顺着切口绽开,还在不停的渗血。伤口周围起了一些细小的颗粒,伤口里面的颜色也有些暗。
萧允一开始还想问厉言周怎么没让那些人把伤口给他缝上,这样就不会开裂的这么厉害。但等他细细看完伤口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汗水顺着厉言周的脸颊流下来,他看着萧允,“我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很疼。”
萧允愣了一下,赶紧扶着他到实验室。
他让厉言周躺在手术台上,戴上口罩,拿着手术盘和麻醉药为厉言周处理伤口。厉言周眼睛张开一条缝,看着他的动作。
萧允给厉言周做了局麻。怕伤口开裂太大影响愈合,他没有用剪子,戴着手套在厉言周的伤口里轻轻摸了几下,用镊子将陷在伤口深处的东西取了出来,放在手术盘上。
那是一个很细的金属片,像是从刀尖上断下来的。
萧允利落地帮他缝好伤口,包上纱布,然后拿着手术盘去了化验室。
厉言周也从手术台上下来,拿着外套去了二楼。
这栋别墅总共有两层,每层都有一个卧室和独立的卫浴。萧允为了方便,所有的活动都在一楼,二楼从没上去过。
前几天厉言周找人把二楼打扫了一下,该换的都换了一遍。
厉言周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拉着窗帘,光线很暗。
厉言周推开卧室的门,径直走进去。
电脑前的人还在敲着键盘,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进来。
厉言周坐在床上,盯了一会儿他的屏幕,又开始刷手机。
凌辰刚摘下耳机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他以为是萧允,转身就看见手臂上包着纱布的厉言周。
厉言周朝他颔首。
“查出那两个人的底细了吗?”
刚刚在车上,厉言周将现场直播的截图发给了凌辰,让他查一下那两个人是谁。
“我查了承合的人脸数据登记库和承合所有消费网络的信息,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我又把范围放在了全国,在一家靠近边境的私立孤儿院找到了疑似这两个人的身份信息。我攻进了那家孤儿院的信息库,正在下载信息。”
凌辰是一个孤儿,从小喜欢摆弄电脑,18岁凭着多个世界级编程大赛的一等奖拿到了出国留学的名额。凌辰在美国国立乔治大学顺利毕业,申请回国却被美国政府驳回了申请书。他连续申请了一年,递交了无数次申请书,无一不被驳回,最后甚至向他发出了警告。他一气之下黑了他所在市区的安保,当晚市区大乱,枪声四溢,所有的警察都忙着维持秩序。而他则是趁着混乱踏上了回国的飞机。刚下飞机就看见了美国官网上的发布通缉令,然后开始了长达一年的东躲西藏的时光。他这一年都在暗网上偷偷做活儿,以此来实现足不出户满足温饱。前阵子他缺钱了,在暗网上找活的时候,看到了有人匿名发布的公告。他查到发帖人是黎氏集团副总的秘书。他大胆猜测黎氏的副总才是这篇公告真正的发起人。于是他决定赌一赌。以黎氏的力量,说不定可以庇护他。他可以不要钱,只求能保住他的性命。他给那个秘书发了私信,不到半天时间他就被带到了黎氏副总的办公室。关于他提出的条件,厉言周答应的也很痛快。他和厉言周签了十年的合同。他很纳闷为什么厉言周只要求十年,而不是二十年或三十年。毕竟美国政府都想强行和他签一辈子的合同呢。厉言周却说他只需要十年。他不明白厉言周的意思,但既然签了合同,他就要尽心尽力为厉言周做事。
厉言周点了点头,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努力,争取查清这两个人的身份。”
门口传来敲门声。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萧允已经换上了一身整齐的衣服,他抱着电脑,语气无奈:“我就知道你在这。”
“受了伤也不好好待着,到处乱跑。”
厉言周没回他的话,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电脑,“化验结果出来了?”
说到这个,萧允表情又变严肃,“你中毒了。”
凌辰面上惊讶,后又被担忧取代。
厉言周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早就感觉到了异样,伤口上有一种烧灼的感觉。
他们既然想取他的性命,自然会多留一手。
派两个人杀他只是第一手,刀上抹毒才是第二手。
“这毒能解吗?”
萧允得意地笑了一下,“去别的医院肯定是必死无疑,但你可别忘了我是谁。只要有我在,明天你走出这里之前,毒就解了。”
厉言周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纱布的胳膊,眼底染上几抹笑意,“我自然相信你的实力,萧博士,说到做到。”
萧允得意地哼了一声。
“能追查到毒药的来源吗?”
萧允坐到床上,敲了几下键盘,把电脑往厉言周的方向一转。
“我上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的,我大概猜到伤你的人是谁了。”
厉言周和凌辰凑上来盯着屏幕。
屏幕上是毒药的分析成分,密密麻麻的,中英文都有。
“我之前在国防医科院进修过一段时间,当时边境传来紧急军报,要求几个医师团队前去支援,我当时也是随行的医护人员之一,接触过几个相似的病例,只不过我当时人微言轻,只照顾了其中一个病例几天,就被派到其他地方了。当时我问过边境上的老兵,他们说那种毒是从美国的一个佣兵团里传出来的。他们还跟我说过是哪个佣兵团,我忘了叫什么了,只记得他们说那个佣兵团好像有一个黑色翅膀的标志,我们就先叫他们黑翅膀佣兵团吧。”
凌辰无奈,“那叫黑翼佣兵团。”
厉言周看了一眼凌辰,有些意外。
凌辰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以为意,“我在美国待了五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多少都听说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