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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当白驹与那团黑水分离的时候,才总算能够喘得上来气了。他脸颊通红,无奈地看向了水铃,说道:“这澡洗得,真的是猝不及防啊……”
“啊?”水铃疑惑地看着白驹,“我刚刚问你要不要我帮你洗澡,你不是说‘要’吗,我还以为你准备好了呢。”
“也没有想到是这种洗澡呀!”
“那是那种洗澡?”
看着水铃一脸天真的样子,白驹撇了撇嘴,心知是自己想多了,无奈地摆摆手,说道:“没什么。”
“那我继续帮你洗了。”说完,还没等白驹回复呢,水铃便调动法力,控制湖里面的水飞上来,讲白驹包裹其中。
不过,白驹反应过来了之后,也没有反抗,身为昊天境界的他,憋气自然不是问题。这一轮过后,白驹的身子彻底被清洗干净了,清洗白驹的湖水,较之之前,也清澈了许多,白驹脸上的灰尘也清洗干净,那张英俊的脸颊呈现在水铃面前。看见白驹那张干净的脸颊,水铃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才绝”白隙然。之后,水铃又给白驹清洗了一遍,算是收尾。
白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我现在连带着衣服都是湿的,有点不舒服。”
“放心,这业务我熟!”
“业务?”
“哦,貌似就是各行业中要处理的事务,我们阁主想到的词儿。”水铃的手心朝着白驹释放出一道寒气,讲白驹身上的水珠全部冻结,“你都是昊天境界的修行者了,应该不至于还感觉到寒冷吧。”
“的确不至于。”白驹摸了摸自己干燥的头发,说道,“我感觉,承受你这业务,我会脱发。虽说我也不在乎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传统观念,但是,头发少了,会影响我的英俊。”
水铃也意识到了,白驹的头发上的水珠结冰之后,头发有些干燥,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哈,太久没有跟伙伴们一起修炼过了,都忘了这是洗衣服的步骤。我现在马上重来。”
说着,在水铃的控制之下,那些冰珠升温,重新化为水,接着水铃再调动法力,让那些水珠从白驹的身体上面脱离,汇聚到水铃的面前。不一会儿,白驹的身体就彻底干了。
再看白驹,虽然披头散发,看上去好不整洁,但是却有一种风度翩翩的气质,那种不整洁也变成了不拘小节。
看见白驹沐浴之后的样子,水铃都忍不住看呆了,不过,水铃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毕竟,她也是名花有主的女人,不能随意这么看其他的男子。为了掩饰一下自己方才的失态,水铃决定转移一下话题:“对了,秦将军和江大人这一个月以来都在找你,包括我们虚梦阁的月蝠和镜刃,也在帮忙找你。”
“你们虚梦阁为什么要帮忙?”白驹瞥了水铃一眼,反问道。
水铃答道:“之前,我们被娅雪雇佣的时候,没有想到娅雪的目的竟然是想要帮助王文甫谋反。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大殷人,不会做出危害大殷之事。再之后,为了让我们顺从,娅雪用幻术控制了我们,镜刃挣脱了幻术之后,便去帮助秦将军平反了。王文甫叛乱被平反了之后,阁主给我们发布指令,让我们帮助秦将军和江大人找你。”
“那,你跟郑文是怎么一回事呀?”说着,白驹看了一眼,地上郑文的尸体,“看样子,他好像纠缠了你很久。”
水铃点点头:“是呀。之前,我在茶楼喝茶的时候,偶然之间遇上了郑文,郑文出言轻薄我,我没有理会,之后便一直纠缠我。最近,月蝠和镜刃去找你,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找了这个比较适合我的地方修炼。那郑文不知道怎么调查到了我在这个地方,便日日来骚扰。”
“等会儿,你修炼的方式,就是封了自己的穴道,把自己泡在水里?”
“对呀。”水铃理所当然地回答,“准确地说,是增强我的身体对水的感知度,从而在恢复法力之后,让法力流通变得更加顺畅。”
“这种修炼方法,闻所未闻。不过,‘水’这个稀有天赋似乎也只有你一个人拥有,修炼方法与常人不同也很正常。”白驹想了想,说,“话说,你们虚梦阁的阁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他应该是‘镜花水月’中的‘花’吧?镜刃、月蝠是双生天赋,你又是稀有天赋‘水’,我真的想象不到,能够让你们这群人心服口服的,会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整天戴个面罩,真是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我们阁主呀,是个跟你一样重情重义之人。”水铃说道,“具体的,我也不能跟你透露,可能等哪天我们阁主做好准备了,才会以真面目示人吧。”
白驹说道:“总之,多谢水铃姑娘给我清洗了,下次再会。”
“你要去哪儿?”
“这还用说,当然是回洛印找仲寒、小时他们呀。”
“你确定,你还进得去洛印城?”水铃双手环肩,看着白驹,“你杀了天狼王将郑毅的儿子郑文,此番又把刺花放回去了,你觉得,郑毅会不知道这件事?郑文是郑毅的独子,他要是知道你将郑文杀了,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而在洛印城里面对你动手的话,必会引来多方势力的关注,如果我是郑毅,我就会把你截杀在洛印城之外。”
“没关系,我已经昊天境界了,他想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白驹将白吟剑、之音剑与炼羽剑收好,“况且,我在大地境界的时候,对上他毫无胜算,我还挺想要看看,现在的我,和他对战,会是什么结果。”
水铃想了想,又问道:“对了,那个刺花,是以前跟你有关系吗?你杀了幽狼、辰灰,照理说,天狼王将郑毅和‘暗影群狼’都是你的敌人才对,为什么面对她你又不下死手?”
“都是以前欠下的风流债啊!”白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保护好颜悦哀。”
白驹有些莫名其妙:“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会保护他的,但是你突然说这个,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这么一说。”水铃伸了个懒腰,“修炼完了,我回去了,回头我会告诉月蝠他们,你回来了的。”
看着水铃离去的背影,白驹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之后,朝着洛印城的方向赶去。
天狼王将府,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的天狼王将郑毅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天赋是“器”之骰,骰子是民间娱乐用来投掷的博具,相传是三国时期魏国曹植所造,现在在赌坊最为常见。骰子种类很多,其中最为常见的是六面骰,它是一个正立方体,上面分别有一到六和孔,其相对两面之数字和必为七。骰子本身带有赌博的意味,在众多“器”类天赋之中,又有“命数”之意。修为颇深的“器”之骰修行者,拥有着极其精准的第六感,并且,他们甚至还能够通过一定的手段来预知未来。
此刻,郑毅便隐约感受到,自己未来的黑暗——或者说,那并不是黑暗,而是虚无。未来的虚无,这预示着,他可能没有未来,换言之,他命数将尽。
他连忙调动法力,注入手中的一颗骰子之中,紧接着,那骰子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这是他的神术“命数占卜”,能够利用骰子来对被施术者的命数进行占卜。每一次,郑毅有不好的预感之时,他都会用此术来进行占卜。尽管使用此术会消耗他一大半的法力,并且让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状态无法到达巅峰,但是如若能够提前预知灾难,也能够提前采取行动预防。
两年前,郑毅就是用此术占卜,得知王文甫有不臣之心。当时瑞昌皇帝才刚刚继位,根基不稳,而王文甫根基牢靠,瑞昌皇帝根本就没有与之抗衡的势力。与瑞昌皇帝商议之后,郑毅决定重现朝堂、与王文甫形成争权之势。
另外,三年前,郑毅也是用此术对陆吾颖的命数进行占卜,得知若是真的让陆吾颖成功盗取了“社稷骰”之后,会导致天下大乱,不得已之下,这才派遣“暗影群狼”去北漠千里追击,最后自己也赶了过去,将陆吾颖杀死。不久之前,由于一时的动怒,他与天狮王将斗得两败俱伤,王文甫趁机起事谋反,郑毅不知道这跟三年前的事情是不是有关系,但是郑毅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当然,尽管那件事情如同乌云一般,一直在郑毅的心头环绕着,但是郑毅眼下还是更为担心此次“命数占卜”的结果,毕竟,这一次占卜,他是为自己算的。
那骰子一分为三,其中两个骰子紧紧贴在一起,上面显是的数字是两个四,而另一个骰子上面显是的数字,也是四。
“八十四。”看到这个数字之时,郑毅浑身颤抖了一下。
五十一年前,殷太祖唐荃终结五代十国之乱,建立大殷王朝,时分封修行境界突破昊天境界的四大王将,分别为天鹰王将秦通、天虎王将苏黎、天狮王将颜狂、天狼王将郑毅。那一年,郑毅三十三岁。而今,郑毅已过了耄耋之年,到了八十四岁,由于修行的缘故,郑毅的脸颊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也不过而立之年的平常男子。
可是,这依然掩饰不了郑毅已经八十四岁的事实。
都说八十四岁是一个坎,先哲“亚圣”孟轲孟子,便是在八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人世。
如今,看到占卜的结果呈现出来的数字是“八十四”,郑毅心知,自己的预感是对的,自己命数将尽,将不久于人世。
不过,修行之人大多都长寿,郑毅觉得,未来的自己,只怕不是自然死亡的。
他闭上眼睛,将法力感知催动到最大。昊天境界的法力感知,与大地境界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感知范围、还是感知的精确度,都比大地境界要提升了不少。此时,郑毅将法力感知催动到最大,整个洛印城都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内,范围甚至还延伸到了城门之外。
他感知到,城门外围,有一个昊天境界的修行者正在朝城内走。只不过,那个修行者正处于昊天境界前期,而他们四大王将的修行境界,都已经到达了昊天境界巅峰,换言之,那个昊天境界的修行者,并非是四大王将之一。
“他是谁?”这个疑惑第一时间便在郑毅的心头浮现。
当今天下,昊天境界的修行者数量并不多,他们大多数是某个门派领袖一样的人物,就像七星阁的钱三大长老,虽然他们现在都死了,——王文甫叛乱被平反之后,瑞昌皇帝给七星阁参与此事的人也下了斩杀令,其中大长老陆昊苍、二长老陆盈盈,都是由天虎王将苏黎亲自下的手。
总之,那些昊天境界的修行者,由于都是某个门派内的领袖人物,一般是不会在江湖上走动的,更别说来到都城洛印了。故而,郑毅才会对那个昊天境界修行者的身份产生好奇,现在那人还在城门外,郑毅决定亲自去看看。
昊天境界的修行者,速度之快,已然非常人所能比拟。顷刻之间,郑毅便已经出现在了城门口。在前不久平乱的时候,城门守卫军见过四大王将,此时郑毅一出现,便有人认出了他,连忙就要上来行礼。
“免礼,你们忙。”郑毅连忙上前,示意他们继续他们的工作。郑毅一向怕麻烦,对于他而言,成为王将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免去很多繁文缛节、并且生活中大部分麻烦都可以交给属将去处理。
他走出城门,开着法力感知,寻找着那个昊天境界的修行者。
终于,有一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那人蓬松着头发,身上背着三把剑,穿着打扮不拘小节,看上去还有些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