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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若夕开口,元泓已经上前一步道:“杜姑娘怕是着了些风寒,一会儿还要劳烦张小姐请个大夫给他诊治一下。”
“哦,怪不得呢。”张二小姐看了看若夕苍白的面颊,回头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陆定元道:“你一会儿出去一趟,务必请个城里最好的大夫来。”
陆定元赶快躬了身,半开玩笑地作了个揖:“是,小的马上去办。”
所有人全都笑了,张二小姐引着若夕去客房,陆定元引了元泓入书房上座。
“这一次真是要麻烦陆兄你了。”元泓道。
“二世子说哪里话?”陆定元一笑“杜三小姐这般纤弱的女子,平白受继母这般折辱陷害,我们怎可不施以援手?”
元泓不语,淡淡地抿了口茶。
陆定元又笑了:“映雪已经将杜三小姐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张夫人,虽然眼下张夫人还对此事怀有疑虑,但是听说杜三小姐病成这样都得不到医治,心下也很是同情,不但同意让杜小姐到园子里来住,还特地拨了几个老到的人来照顾她,您就放心吧。”
“张夫人深识大体,想必会有自己的判断,眼下只要先将她安置好了便好。”元泓道。
“那以后……”陆定元挑着眉毛看向元泓“她眼下的名声已经被她继母毁成这个样子,而且此次又是私自离家,这名誉上毕竟受损。作为一个女孩子,这终归是件大事。”
元泓抿了抿唇:“陆兄说的确是肺腑之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办,眼下要先看得她不受委屈才好,这几日还是要劳烦陆兄和映雪小姐多多费心照料了。”
“哪里哪里,二世子真是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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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一大早果然乱了套,婆子开了房门却不见若夕,慌慌张张地报给秋氏。秋氏也慌了神,随着婆子到杜若夕的房里左看右看,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就连床榻上的棉被都给叠好了,没有一丝一毫打斗过的痕迹,又反复查了门锁,院墙,哪里也没有扳撬攀爬过的痕迹,偏偏这个人就没有了。
婆子里有心虚的,出主意叫赶快报官,这平白的三小姐没有了,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采花大盗?深夜入室采花,不落痕迹。
秋氏听了婆子的话直接嗤之以鼻,采花大盗的传闻早几年就有,后来被官府亲自辟的谣,说是有大户人家的女儿与家里书僮私相会好,相约出逃,被主家拿了回来。当夜这事儿闹得动静太大,引得邻里围观。主家怕是说自己家女儿与人私奔不体面,便说是那采花大盗掳了女儿去,主家半路给劫回来的……等等……私奔?这个理由好。
秋氏正了颜色:“此事任何人都不许声张,对外只说三小姐病着不能见人,待老爷回家,你们都只管说是三小姐不堪受罚自己带着东西与人私奔的。”
婆子下人们都不敢说话,只得诺诺领命。
秋氏心中着实不安了几天,躺在屋里反反复复地圆了一番若夕如何不堪受罚深夜上墙,似是路遇一过往商贾便央及着人家带她出逃的一个故事,只等着杜老爷回家搪塞给他听。
至于这个丫头的死活,倒也不必过份在意,是杜老爷亲自把她囚起来的,将来也断然怨不到自己身上,只要把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这个事情给圆好了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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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的绡绫,楚地的纱,吴地的丝绸,蜀地的锦,姹紫嫣红摆了一几,看得张映雪目不睱接。
“到底是王府出身,这天家子弟出手就是不凡,看这上好的料子,全是市面上难寻的。”张映雪将一块锦捧在手上左右看。
张夫人捧了茶到嘴边淡淡一笑:“二世子这出手也好,这借口也妙,只说是你与定元大婚在即,先一步将这贺礼送来。实际上,他是为了谁送的这个礼,咱们还会不懂吗?”
张映雪将那锦放在桌子上,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如此说来,这个杜姑娘实在是很入二世子的心,这些好礼只怕倒有一多半是冲着咱们照顾她这一场了。”
“所以就说这个二世子不简单呢,将礼给你送了,将事情给你央及死了,却又把人情给圆了,还顺带着把你和定元都给拉拢了。这般的心机,这般的为人,在这年轻后生里面却是不多见的。只是……”张夫人将那茶杯子放在桌子上,顿了顿又道“你觉得那个杜姑娘为人如何?”
张映雪想了一会儿道:“昨天晚上太晚,我看她也累了,将她安置在后苑便早早地走了,话倒也没有多说,只是看她言行举止,绝非传说中那般轻薄狠毒之人啊。”
“人心隔着肚皮,单凭看,早晚是看不透的,你只是与她说了不几句话,我却是亲口听她那继母说了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所以你啊,心下也早晚得存着个心眼儿,我们是托着二世子的情面多看顾看顾她,眼前可也不能和她走得太近了。”
张夫人历遍人情,心下自是通达,知道别人嘴里的话不能全信,却也不能不信,既然外面有了这个传言,平日里自己就得多长个心,该留的人情留够了便好,一上来就和若夕走得太近,只怕日后万一闹出些事来,反倒不好相处。
张映雪没有母亲那么深的心机,却也是个灵透的人,将那布料和礼物叫下人仔细收好了,又道:“布料这么多,我是用不完的,挑出几匹给杜小姐也做几身衣服吧。”
“嗯。”张夫人赞许地一点头“看她来时衣着简单,你就多做几件给她吧。”
窗外的若夕本是来给张夫人请安的,无意间却听了这对母女的对话,想着此时自己也不便进屋,眼神略黯了黯,折身回房去了。
跟着她的小丫环盈儿以为若夕是为张夫人的话吃了心,赶快开解道:“小姐莫怪,我家夫人向来是个心肠好的,她那般说并无恶意,小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若夕反倒抿嘴一笑:“盈儿,我并未吃心,想我那继母把我说得那么不堪,换了是谁都会心下范嘀咕。张夫人不但并未因此讨厌我,还要将我待若上宾,我感激她都来不及,哪里会怪她呢。”
正说话间,若夕突然被身后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若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那个人手里的托盘也被撞在地上,红红绿绿的掉了一地。
那人顾不得拾东西,赶快过来扶住若夕:“啊哟,姑娘对不住啊,老婆子不济事,走得太急,撞着您了。”
若夕赶快伏了身帮她捡拾地上掉的东西,笑道:“妈妈这么着急,可是要到哪里去?”
“嗨,这不是瞎忙吗?”那婆子一边苦笑,一边拣着地上那些七色的线和锦饰“眼看这二小姐的好日子快到了,可是这绣品却还是差着不少,京城里最好的几个绣行都跑遍了,偏都凑不齐整套的。”
“二小姐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为什么绣品上还能差着这么多?”若夕将一条绣带托在眼前仔细地看着。
那婆子苦笑道:“二小姐向来仔细,普通的绣工断是看不上的,只要这京中朝一堂的才好,可是这朝一堂从年前开始,活计就排得做不完,只敢应承了咱们府上一半的绣活儿,还有一半就只得托了别的绣堂来绣,可是这活计不比还好,这一比啊。嗨……”
那婆子将两条一模一样的发带举高了奉在眼前,道:“这单看是看不出什么来,可是这一比,一眼就看出谁家是谁家的了?”
“可不是,”若夕迎着光线眯眼看那两条绣带“全是一样的布料一样的线,偏这工上就差着这么些,怪不得二小姐看不上呢。”
“可是眼下时间都这么紧了,也只能凑和着用了。昨儿个二小姐看了这两条带子就忍不住哭了一场,只说这一辈子的大事,偏在这绣工上差着了,心里终归是不美的。”
若夕奉着那带子看了半晌,道:“二小姐的婚期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不到两个月了,等着朝一堂的绣工是等不及了,只寻了别的绣工来做,紧赶慢赶,能赶出多少好的就赶出多少好的吧。”
若夕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位妈妈,这两条发带要不然先叫我拿去绣一下试试?我向来喜欢做绣工绣活,我先单做这一条,若是二小姐看得上了,我再做别的可好?”
“啊哟,那可好,只是姑娘是客人,劳烦了您只怕是不合适。”
“妈妈您太客气了,我只把这两条带子先取走,明天给您送过来可好?”
“行行行,那可就麻烦姑娘您了。”那婆子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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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拢新月挂上竹林,晕黄的烛光之下,兄弟二人对座博奕。
“听说成恩这件事情,宫人都传说是他自己失足落了井,陛下也并没有多问,又从别处调了两个好使的太监过来。”元澈道。
“他只是个弄臣,常日里也只是花言巧语而已,并无实权,这样的人除掉一个并不麻烦。刚提起来的这两个,也是我在宫里打点过的,为人很是本份,断不会在陛下面前乱说话。”元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