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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峰从园子出来的时候,正好江通他们在开始送葬。
当送葬队伍出到城外的时候,伍峰再次发现了异样。拉寿材的马车车辙很深,两头拉车的驼驼兽都感到有点吃力,全身的肌肉紧绷,步履缓慢。驼驼兽是巨大的蛮兽,因为性情温顺力量齐大,经常用来拉车。
“这个棺材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沉重?”伍峰感到非常惊讶。一个尸体无论如何不会如此沉重!
兽车来到一条宽阔的河流边上,正是安仁郡境内最大的河流泸溪河。泸溪河发源于龙游山脉,连接龙湫湖直通大海。
河边的一块空地上,早有人在这里挖好了一个墓穴。不过,在大周的习俗之中,极少有将墓穴挖在河边上的,毕竟河道容易发生更改,会危及墓穴的安全。
到达目的地之后,十六个彪形大汉将寿材抬起,缓缓放入墓穴之中,看他们这些人的样子,似乎非常吃力。
江通装模作样地撒了几滴眼泪之后,丧事就算是办完了,一切都显得很潦草像是应付了事。前来送葬的宾客有些甚至在一旁说着话,完全没有肃穆的气氛。
那些前来送葬的家丁下人,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的神情,伍峰甚至在一些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悦的神情,这让他内心的一团更加浓重。
坟墓既没有请地师什么的前来堪舆风水,建造得也很简单,就是用土堆了一个土堆之后,便没有进一步修饰,和普通人家的墓葬没什么两样。
傍晚时分,胡有才和萧鸿文回到江通家,朝伍峰微微点了点头,便来到一个偏僻地方。
“江通最近让人暗地里买了大量的百炼钢,似乎是为了防止被发现,偷偷地从不同的地方零星买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胡有才很快就查到了一些信息。
萧鸿文说道:“而且最近江通家像是遭遇大的变故一样,隔三差五地就死人,不是他家的奶娘死了就是他家的大姨死了,抬出去的棺材足有十几口!”
伍峰也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胡有才:“今天我发现江通府上有十几株飞星莲,这个江通只怕早就和一些权贵勾结了,不要打草惊蛇。还有,我今天发现他们抬出去的棺材非常沉重,十六个大汉抬都觉得吃力,你待会去墓地边上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胡有才点了点头。
“买那么多的百炼钢做什么?”伍峰思量道:“百炼钢是帝国最优质的钢铁之一,一般是用来炼制兵器所需,莫非这个江通还有不臣之心?”
伍峰马上摇了摇头,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他在河湖县呼风唤雨的,何必谋反?只是这么多的百炼钢怎么解释?
伍峰在酒宴上食不知味,心里一直惦记着胡有才那边的消息。这时,庞勰忽然对伍峰悄声说道:“大人您看,那边的那个人就是经常给江通送灵玉的,不过我并不认识他。”
伍峰顺着庞勰的目光看去,心头大震,连忙转过眼神没有再看。
不远处那个人他没有见过,但是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伍峰非常熟悉:巫族!
伍峰和巫族的打交道这么多年,对巫族人身上的气息极为熟悉,哪怕那个人没有穿巫族的服饰,身上穿着一件斗篷,很好地掩饰了头上的独角。但是,伍峰绝不会认错,那个人就是巫族人!
伍峰知道自己在巫族中“名气”太大,担心被对方认出来,所以偏转了脸,没有继续朝那边看去。
“哦,不错不错!喝酒,喝酒!”伍峰对庞勰打了个哈哈,随口回了一句。
究竟是说那个人不错还是庞勰提供情报有功不错,就只有庞勰自己心里去猜测了。
伍峰低头喝着酒,心里又在想:“四处都防守严密,这个巫族人是如何进到瓜州来的?如果他能来,岂不意味着巫族军队也可以直接来到瓜州?”
想到这里,伍峰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被巫族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瓜州,到时候趁机占领了瓜州的话,自己的青、代二州可就要被包围了!而且到时候,只怕京都危矣!
伍峰无心继续喝酒,借个尿遁离开了江通家,朝墓葬奔去。
“你看,他们在挖坟!”胡有才对后面赶来的伍峰说道。
伍峰朝前面看去,此时月光如水,伍峰能清楚地看到白天刚刚堆好的墓葬,此事正有几个人在挖掘。
偷坟掘墓历来都有发生,不过那一般偷的都是些古墓葬,像这样白天刚葬下,晚上就来偷的,伍峰从未听说过。
这个时候,挖掘的那些人已经将坟墓挖开,撬开棺木之后,随手将盖子扔出墓穴,接着又扔出一具尸体。然后,伍峰他们听到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伍峰和胡有才三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看来江通买的那些百炼钢用棺材偷偷运到这里来了。只是,他打算将这些百炼钢运到哪里去呢?
这个时候,那些挖墓的人开始搬运钢铁,河边有一条大船正在接应。月光洒在一个搬运钢铁的人的脸上,伍峰认出来,此人正是白天前来送葬的宾客之一。
他仔细观察,发现前来挖坟和搬运钢铁的人,都是白天来送葬的宾客和家丁。这时,伍峰在酒宴上见过的那个巫族汉子骑马来到这里,伍峰等人缩了缩身体,将自己隐藏起来。
“大人!一切顺利!”运送钢铁的一个人对着巫族汉子行礼道。
此时的巫族汉子将斗篷放了下来,一只独角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突出。但是,其余那些挖坟和运送钢铁的却实实在在是大周人的模样啊!
“莫非这些事汉奸卖国贼?!”伍峰疑惑地想道。
巫族汉子朝这些人催促道:“赶紧点,运完这一趟,我们也算是交差了。到时候陛下有了足够的钢铁,就可以制作神臂弩,哼!看这些南朝人如何挡得住我们巫族大军的铁骑!”
“大人,这次大人立下此等功劳,陛下定然大肆奖赏,小的恭喜大人!”
“嗯,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让他们抓紧点,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那些运送钢铁的人忽然身形开始变化,看得伍峰和胡有才见了鬼一般。这些人明明没有巫族的独角,为什么能够做到巫族的变身?
这个变化,完全出乎伍峰的预料,前面那些人的运送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