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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冲着他们一笑,说道:“三位暂时委屈一下,让我办完了事,再来放你们。”
三人心中奇怪道:“看这和尚的神情,似乎并无恶意,但他为什么对淮彬三人,下那样毒手?尤为奇怪是,和尚的隔空点穴法,神妙莫测,自己三人,乃此中能手,竟被人轻轻制住,似这样的高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到底是谁呢?”
和尚拳足交加,朝三人全身上下,猛打不休,但是对于梅花居士三人,也不放过,尤其对他们的心中,好似看透一样,笑说道:“没遇到过吧?那是你们的缘法,我是谁?也不劳你们费心去想,我们之间,连带他们三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何必把经放在心上干甚么?
赶快息念吧!”
梅花居士三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暗忖道:“这个和尚,真有点邪门,为何我们心中想的事情,他那样清楚!”
和尚越发大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和尚能把顽石都弄得服贴,更何况区区心事不晓?”
三人更加感觉惊奇,陪笑说道:“大师乃有道高僧,何必对几人狠下毒手?”
和尚笑道:“他们不在此时吃点苦头,抵消一些罪孽,以后那能躲得过更多危难呢?”
梅花居士道:“话虽如此,他们也罪不至此呀?请大师看在我佛的面上,饶了他们一次吧!”
和尚哈哈大笑,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说道:“依你!依你!”
和尚把话说完,看都不看梅花居士等人一眼,口发千声龙吟,手挥足舞,似好雨点般,朝淮彬三人进击。
只打的三人满地乱滚,口发阵阵呻吟。
淮彬和麻姑两人,虽照样被打的就地打滚,但情形却较幻依好的多,而幻依则被和尚打得力尽声嘶,惨号不已!
梅花居士见和尚对幻依这般心黑手辣,心中不快,豁出老命不要,也得骂他几句泄愤,于是千贼秃,万贼秃,骂个不停。
但是,尽管三人如何大骂,那和尚理也不理,手足挥舞如故,并不因三人的喝骂而稍停!
前后约莫半个时辰,只听和尚暴喝道:“顽石尚可点头,你们还不省悟么?”
和尚语音未落,只听得三人颤抖着嘶哑的声音道:“多谢神僧!”
梅花居士等,听出淮彬三人,虽然说话的声音颤抖嘶哑,但却充满兴奋的成份,越发把他们弄得莫名其妙,心中暗说道:“难道他们真的该打?太使人费解了!”
和尚听三人答话,似乎感到满意,也发出欢悦的声音道:“不枉老僧此行了!”
说着,朝三人一笑说道:“匪夷所思么?天下不解的事情多着呢!”
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听和尚的话,惊为天人,同声笑道:“弟子等愚昧无知,尚望神僧指示迷津!”
和尚收起嘻笑玩世的态度,庄容道:“贫僧与檀越三位,缘仅及此,三位前途有凶无险!”
说完,发出一声哈哈长笑,又末见和尚身形晃动,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登时失去踪迹!
三人感觉微风扑面,穴道全解,身体回复自由。
纵目向地上观望,但见淮彬,麻姑,幻依三人,委顿在地,仍不能站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似是运气行功疗伤,不过他们面上的神色,却很平静,并无痛苦之容。
梅花居士等急忙赶向前去询问情形,淮彬答道:“师伯,师叔,无须耽心,我们已因祸得福了!”
淮彬答了几句,随即闭上双目。
梅花居士等见状,知他们用功正紧,不便干扰他,乃守伺在旁,留神戒备,并命白鹦鹉知会金翅大雕,飞落洞口屏风后隐身相待,以便随时应召,接送众人上去,白鹦鹉闻命即行,振越升空,瞬时,储同金翅大雕降落洞口屏后,白鹦鹉复飞到梅花居士肩上,低低禀告。
时间易失,转瞬红日东升,放眼冰原中心,仍是冻雾笼罩,雪魃环列,淮彬,麻姑,幻依三人,突地纵身而起满面喜色,向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深施一礼,同声道:
“我们密尔妖穴,赶快回去吧!”
梅花居土急忙召下金翅大雕,一行六人纵上雕背,回到洞口,金翅大雕随即飞空戒备。
书中交代,他们在冰壁下闹了几个时辰,未被玄冰叟发觉的原因,一来是穴中照形反光镜和听音器,不能远达,雪魃只知奉命行事,亦不能分神回顾,二来玄冰叟太过于托大,认三人已成瓮中之鳖,早晚必死,入夜以后,放心大胆酣睡,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淮彬把苏月兰传音指示情形,向梅花居士等,禀报一遍,并说出今晚前往盗符的事。
卧云道长以关切的口吻说道:“玄冰叟乃著名凶人,还得小心从事呀!”
幻依笑道:“师伯请放二百个心,我们三经八脉,全被神僧开通,无异脱胎换骨,正面为敌,或不可能,但暗中前往,决可无虑。”
此语一出,梅花居士三人,固大惊讶满面,连称异数不止。
正谈间,突听翁翁的叫啸,自对面山顶传来,六人虽不能眼见,但从其洪厉的怪叫声中,已知是碧目罗刹诸人找来。
梅花居士等人,亦以碧目罗刹来的这快,感到惊异,尤以梅花居士三位老前辈,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梅花居士右手一挥,白鹦鹉立即振翅冲云,向天空中射去,众人也把头缩回冰屏后,以免踪迹泄露。
不多时,白鹦鹉回转,尖声低禀道:“主人和各位大侠,赶快藏起来吧,碧目罗刹一行,少说也在三十多个,除了曾经来犯诸魔,一个不少外,其余全是西极教妖人;他们正在对面山上搜索,最迟在今日午后可到达冰原了,玄冰叟似乎也有警觉已将千百只雪魃召回,冰原上回复了原状。”
六人闻白鹦鹉禀报,这才向冰原上打量,可不是么?就在他们缩冰屏约莫半盏茶工夫,冰原上已回复原状,仍是一片广原,那被雪魃开出的万千冰穴,也已无影无踪,不禁暗赞,玄冰叟古太玄,不愧是著名凶人,就凭这一手,决非一般人能做得这么干净利索。
梅花居士三个老前辈,较为持重,忙命白鹦鹉留在冰屏了望,立即和其他三人,走回洞中。
卧云道长知幻依乃淮彬情人,麻姑是淮彬师妹,凡事二女都唯淮彬马首是瞻,只要淮彬首肯,二女没有不从的道理,乃摆出父辈身份,庄容对淮彬警戒劝勉一番,不可轻举望动,如去盗取玉符,必须入夜以后动身,白天只在洞中用功,不可外出。
淮彬知卧云道长此举,完全是番好意,自是连连答应,幻依,麻姑二女,也不住点头称是。
白天无话,那只白鹦鹉一次也未前来报信。
太阳落山的时候,白鹦鹉突然飞来,尖声禀报道:“碧目罗刹等人,已到冰原上了,等不多久,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麻姑听了,首先从床上跃起,大头摇晃着道:“师伯,师叔,我们到洞口看鬼打架多好”
淮彬怕师伯不快,瞪了麻姑一眼。
麻姑对这师兄,真个服贴,立刻噤若寒蝉。
梅花居士,怕女孩儿家,心胸狭窄,当着这多人的面给她难堪,使她内心难过,急忙说道:“贤侄也太多虑了,他们正当火拼的时候,哪有闲情来顾及远处,我们又不现身,只是旁观,有何妨碍!”
麻姑听师叔向着自己,内心高兴,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卧云道长也觉得梅花居士的话,未必无理,乃说道:“去是可以去,但必须隐秘行藏,同时要各遵苏老前辈的话,不可孟浪。”
卧云道长刚说完话,那只白鹦鹉,突然飞了进来,尖声急叫道:“碧目罗刹已和玄冰叟干上了,可热闹呀!”
梅花居士等闻报,凝神谛听,果然有洪厉的呼啸和雪魃“吱吱”吼声传来。
卧云道长因适才为了自己的话,淮彬竟给麻姑难看,心中觉的不安,首先站起来道:
“我们前去看看。”
众人来到冰屏后,一看天色,早巳夜暮低垂,黑暗昏昏,看不清景物,只能看见冰原中心,笼罩一层冻雾。
那碧目罗刹洪厉的叫声和雪魃的“哇哇”怪叫,相与应和,奇怪的是,除此两种声音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经约片刻工夫,才隐隐约约听到玄冰叟道:“老怪物,真够朋友,几万里来,还送我这多的美食,尤其是那西极番人,腥气烘烘,别有风味,叫我老古叟饱餐以后,再来面谢,目前就叫我手下陪你玩玩。”
碧目罗刹闻言,气愤填膺,厉声喝骂,因他骂时,声如雷震,既快且猛,因此反而听不清他骂些什么?
淮彬,幻依,麻姑三人,自经那不知名的和尚,以佛门易筋骨无上功夫,开通三经八脉后,非但功力大进,耳目尤为灵警,因此古太玄所说的那番话,虽然相离之远,仍是历历分明,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三人,则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听不清所说内容。
麻姑性子较急,笑说道:“师兄,老怪在吃人了!”
淮彬知道她的心意,乃对卧云道长三人一说,欲偕同幻依,麻姑前往盗符,以便早把玉符得手,取出广成子奇书。
卧云道长等人,自无话说,只说了声:“千万小心!”
淮彬三人点头称是,立即纵身下岩,麻姑松开丝囊口,放出雪魄珠开道,朝冰原中心走去。
淮彬和幻依跟在麻姑身后。
卧云道长,梅花居士,星云道长,对淮彬三个后起英杰,固大半怀备至,从他们离开洞口起,双目瞬也不瞬,凝视着他们,目到他们深入地底,这才喟然叹道:“从他们下降的那份轻功来看,我们实在是不中用了。”
且说淮彬,幻依,麻姑三人,深入冰层下约十丈,淮彬命麻姑改直为横,径往广原中央攻去。
雪魄珠的威力,果然不凡,那些坚逾精钢的玄冰,只被珠光照射,立刻消溶,成了径丈大的一条冰弄。
约半个时辰,估计已有七八十里路,隐隐听见有鼾声传来,同时头顶上,也不断有裂冰的声响。
淮彬思想锐敏,判断力甚强,略为思索一下,就知已深入腹地了。
急忙拉住二女,低声吩咐一阵,复命麻姑,把珠光朝冰原中的左右两侧,开出同样大小条冰弄,穿出冰原上面,故布疑阵,以防得手后,被玄冰叟发觉追赶,引狼入室,留下隐患。
麻姑奉命即行,约顿饭工夫,已按淮彬所说办完,前来会合。
淮彬点了点头,复对二女耳语几句,这才由麻姑居中开道,推彬在她的左侧,幻依在她的右侧,紧握莲剑,缓缓并肩前进。
麻姑见两人这般慎重,也将袖中无心戒刀拔出戒备。
他们这样前进,速度自然是快不了,顿饭工夫,才走了两三里路的顶上的裂冰震动声音,反而完全歼灭,鼾声却是愈来愈大了。
淮彬二人,业已知晓,强敌近在咫尺,越不敢丝毫疏忽,连前进的时候,都提着真气,施展凌空而行身法,贴着地皮。缓缓而进。
盏茶工夫,深仅里许,雪魄珠光。射到一层黝黑的铁壁上,只激起火星四溅,嘶嘶连声。
淮彬见状,大吃一惊!慌忙摇手阻止,不令麻姑再进。
当淮彬摇手阻止,麻姑已经觉出有异,连忙收起雪魄珠。
无奈发觉晚了一步,麻姑将把雪魄珠收起,那黝黑的铁壁上,已被雪魄珠攻穿一个三尺方圆的孔洞,那鼾声打从峰内传出,份外清晰。
二人深知玄冰受就在铁壁中酣卧,且喜雪魄珠开通铁壁原。发出的声音,未将其惊醒,不禁拍手称庆。
淮彬命二女稍待,独自纵身近前,往内窥探,在他目光相触下,玄冰叟踪迹不见,但是目睹内中惨状,不禁使他怒火高烧,几乎按捺不住。
他到底是个思虑周详的人,识得轻重缓急,尽管内心的怒火,烧到快要爆炸的程度,但大几能以理智克服,急忙纵身回来,与二女会合。
二女见他剑眉高挑,俊目含威,脸上怒容未敛,知内中必有极同不平的事发生,否则他不会这样冲动,连忙含笑问道:“彬哥哥,你看到什么呀?为何这样生气?”
淮彬并不正面答覆她们,目射慑人光彩,恨声说道:“妖孽该杀,罪无可言。”
二女听他这样没头没脸的身,感到莫名其妙,望着他发愣!
淮彬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糊涂,来不及向她们解释,右手玉莲朝孔内一指,立刻纵身上前。
二女会意,亦尾随淮彬身后纵去,往内望了一眼,两人面上,露出凄惨之色,扭转娇躯,再也不敢往内看了。
原来孔洞内,是一个五丈径的浑圆洞室,西面靠壁,有一张五尺长三尺宽的铁床,床上并无帐幔枕被之类,仅铺有一层兽皮,面前有两尺径的铁筒,好似烟雾般,直达穹顶上面,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洞室地面上,却是一张惨绝人寰的画面,东壁堆满了二丈高的白骨,其数何只千万,地面散肢断体,散置一地,虽然皮肉完整,但见精血全被吸尽,成了皮包骨头,这些尸体,是新死不久,喉管有眢口大一个窟窿,湿津津的尸水,盈盈外溢。
淮彬细点数目,整整三十具,仔细朝他们面上打量,依稀认出有:
呼鲁吐温,楚云,楚灵,黄衫尊者古陵,赤霞尊者,大凉山尊聂天行,九华尊者云鹤,其玄兄云雷,以及大凉山尊之猿妻,胡音尊者杨鲁,等十人,另二十人,装束形貌与胡音尊者杨鲁一样,只是黑白相间,颜色不同。
独未见碧目罗刹宣镇东,雪山老魅呼侗二人。
淮彬见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暗忖道:“这玄冰叟古太玄的武功,果然不可轻侮,一下能将这多高手制死,实在不是容易。凭自己的力量,也无法办到,对付这么厉害的强敌,还得特别留意才好。”
他想到这里,忙将二女拉到原来发足处,离开孔洞约十几丈远,这才轻声嘱咐二女一阵,议定进行之策,方才回到孔洞前面。
他们刚走进前,忽听弯顶上,卡嚓一声
淮彬机警异常,忙把二女一拉,蹲下身去。
只见顶上,现出一个五尺径的圆孔,有一个白忽忽的影子,在圆孔上一瞥而逝,随着听见卡嚓一声,圆孔随即关闭。
三人见到这种情形,知为玄冰叟所养雪魃,前来禀报事情,因听出主人鼾声大作,睡意甚浓,不敢惊动,故而匆匆离开。
淮彬三人,舒了口气,将身站起,面上紧张神色,亦随着松懈下来。
淮彬朝二女打了个手势,纵身进入洞室,耳目并用,在室内瞧探,仔细搜寻一遍,除了预上圆孔外,其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出路,但是凝神谛听下,玄冰叟的鼾声,分明从壁传出,使他迷惘,伫立洞前冥想。
二女看出淮彬遭到困难,内心无限关切,急忙忙纵身人内,依傍淮彬身侧,也耳目并用朝床前注视。
须臾,幻依好似有所领悟,往铁床指了一指。
淮彬微笑点头,随着又将头摇了两下,装出无可奈何的神态。
麻姑见两人情态,已明白他们发觉门户的所在,但是未能发现机关的启闭机纽,所以没有办法,急忙纵身上前,朝床的四周打量一遍,也未发现可疑的地方,用手攀着床缘,用力往上抬和左右推动,好似青蜒摇石柱般,纹风不动,恼得麻姑,脸上通红。
淮彬见幻依,当麻姑推抬那铁床时,只大静静的凝视床上,这时见她无法可想,急忙摇手止住。
同时经麻姑的启示,淮彬业已悟出启开的关键所在了。
麻姑停手退回后,淮彬走上前去,把铁床上订着的兽皮揭开,果见床中央有一个五寸方圆的活门,移开活门,现出个同样大小的圆孔,孔中有个三寸大的钢铁旋柄,淮彬手握旋柄,试探着左旋时,没有丝毫异样,但改右旋时,则有轻微的金铁磨擦声音传出。
同时,那张铁床,也似乎有点活动。
他知道洞壁玄冰叟,灵警非常,恐将他惊动,不单是心机白用,且还有生命的危险,乃停手回身,拉着二女耳语一阵,二女点头会意,立刻展开行动,各仗兵刃,守在铁床两侧,全神戒备。
淮彬布置妥当,这才将玉莲插回背上,左手紧掘白虹剑,右手转动旋柄,两只耳朵则宁神谛听。
约半盏茶工夫,那张铁床,已离开原位,前移了五尺多远,停止未动,东面铁壁上有块三尺高与床大小相若的铁板,倏然落落地下,现出一座三尺宽,五尺高的门户,且喜玄冰叟鼾声依旧,显然未将他惊动。
三人掩至门口,往内张望,只见里面是座两丈见方的卧室,四壁黝黑,亦大钢失筑惊,内中陈设更为简单,仅有一个木床,孤系的放在中央,这床帐幔低垂,看不清内中情形。
正张望间,鼾声乍止,帐幔颤动,木床发出“吱吱”的声音。
二人以为玄冰叟睡醒,急忙缩回门侧,加紧戒备。
过了半晌,玄冰叟鼾声复作,站才知道,刚才玄冰叟在翻身,并不是有所警觉。
淮彬朝麻姑打一手式,命她进去盗取,自己和幻依二人,则紧守门口,似便截击。
麻姑因大敌当前,哪敢丝毫疏忽,运足全力,施展离合身法,飘身入室。
但见两条人影一闪,麻姑已在室中床侧出现,端的神速已极。
麻姑到了床前,耳目并用,小心翼翼把蚊帐挑开?见玄冰叟上半身伸出被外,胴体袒胸,露出凝脂似的白肉,头颅奇大,貌相狰狞,两颗寸许长的獠牙,露出唇外,嘴角间还有一丝血迹,那支盛广成子玉符的丝囊,果然悬在胸前。
麻姑本欲以戒刀,将其诛戮,继而一想,这样做法不妥,外面尚有一个怪物,留着他们以毒攻毒,免得贻祸人类,扰乱江湖,她想到这里,立刻终止诛杀的念头,以左手施展金刚巨灵掌,捏断丝绳,将丝囊随手揣入怀中,立刻展开离合身法,欲出室门。
三人刚纵出所开孔道,忽听头顶上喀嚓一声。那个圆顶门户依然离开,随着就听见雷魃“吱吱”急促的怪叫和玄冰叟太玄的怒吼,互相应和。
淮彬知玄冰叟古太玄业已警觉,以为是自己行动,被雪魃发现,因此连头也不回,催促二女,赶快遁走。
一直回到所居岩洞,未见玄冰望追来,心中感觉诧异,乃掩身冰屏,朝广原凝视,只见广原上有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急如电闪,恶斗不休,洪厉的吼啸,不住频传。
淮彬面见这两人奇快的身法,方才憬悟。刚才玄冰叟的警觉,非为了自己,乃是因碧目罗刹的原故。
且说碧目罗刹一行数十人,由雪山老魅带路,沿大雪山脉朝北搜索,经两日夜的工夫,始来到冰原,宣镇东虽是独足强盗,但见不惯这些魔头的淫凶阴险,未到冰原上,先行溜走,雪山老魅见这冰原怪道,并想起玄冰地狱的厉害,乃籍着查探玄冰叟巢穴为由。落在后面很远,玄冰大阵发动时,他已乘机溜走,这些人进入玄冰大阵后,因抵挡不住雪魃内丹的寒毒,因此仅盏茶工夫。全被寒毒侵体,失去知觉,为雪魃掳走,成了玄冰叟口中之食,唯独碧目罗刹,因他居住的地方,乃是北极天柱峰,那儿的气温,更比这冷上十倍,先天就有耐寒能力?再加上他的武功深厚,火云掌又是玄冰的克星,因此几个时辰过去,已将上千只雪魃诛戮殆尽,仅剩下那只发号司令的雪魃,留在地底,那只雪魃本来看出不妙,前往报警,谁知玄冰叟酣睡未醒,不敢警动,白便宜了淮彬三人,轻轻易易将古玉符盗出,第二次因碧目罗刹,已快寻到了,那只雪魃,方才不顾生死,前来报警,玄冰叟听说雪魃全被碧目罗刹所诛,怒极心昏,连颈上玉符及室中情形均未看二眼,立刻持着玄牝骨朵追出,刚到冰原上,因恨那只雪魃,未能事先报警,随手一骨朵,将其打成肉饼,碧目罗刹正在四处搜索,忽听身后“呱”的一声惨嗥,连忙回身观看,发现玄冰叟时,只发出一声吼啸,立朝玄冰叟扑去,展开独门火云掌和玄冰叟恶斗,玄冰叟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亦是一声不响,猛攻上去,于是一场惊动天地的剧虞,就在冰原上展开了。
淮彬,幻依,麻姑三人,眺望一阵,见二人拼斗的声势,如此猛烈,不禁咋舌!
幻依道:“还不敢快去和师伯师叔他们商量,乘两怪火拼之时,赶办正事,尽站在这里干什么?”
淮彬被幻依提醒,笑答道:“如非妹妹提醒,险将大事忘了!”
于是三人急忙走入洞中,那只白鹦鹉,亦尾随进来。
梅花居士三人,正在行功导气,见三个平安回转,面有喜色,忙问道:“事情如何?”
淮彬笑答道:“托福!托福!古玉符已盗来了!”
麻姑忙从怀中,掏出古玉符,递给梅花居士。
梅花居士知这古玉符,乃是卧云道长之物,连看也不看一眼,随手还给卧云道长。
卧云道长以为梅花居士客套,急忙答道:“居士何必这样见外哩!”
梅花居士正色道:
“并非见外,实在那块玉符,我未见过,那能鉴别出真假,所以请道长过目。”
卧云道长听完梅花居士的解释,方才知道是自己多心,忙从丝囊中,取出玉符,定睛细看,正是原失之物,满面笑容,递给众人观看。
轮到幻依的手中,她并不先看上面,伸手要过淮彬那块阴符,对正凹槽一合,立成一个整体,严丝合缝,不差分毫,经这试验后,证实不是假品,这才把符分开,仔细观察符上山恋。
但见符上一峰独秀,高耸入云,通体满布冰雪,群恋臣服于峰腰,亦有冰雪痕迹,再将阴符上的注解看了又看,不由蛾眉深锁,沉思不语。
麻姑见她这样表情,以为生出什么枝节,抢着问道:“怎么样?”
幻依道:“阴符注解上,分明说广成子奇书,分藏北极天柱蜂,南荒洛明尔峰两地,为何这图上没有一峰?”
“恐怕两处山形完全一样吧!所以未把它画出来。”
麻姑天真地回答。
淮彬被麻姑的话提醒,拍手笑道:“师妹说的话,真有道理,十九这样!”
幻依听麻姑,淮彬两人先后一说,略为思想一下,深觉得只有这样解释,才合情理,于是胸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笑着点头。
梅花居土,卧云道长,星云道长等,经历事故较深,又知前辈高人,对于身后珍物的处理,费尽苦心,即恐毕生心血失传,永远淹没,又不愿使人得之太易,或落人恶人手中,助长其凶威,因此不仅藏处隐秘奇险,其藏珍图亦效弄玄虚,似是而非,使人莫测,真正是有缘人,般般凑巧,才得将其得手,否则费尽心机,也属枉然,这时听了淮彬,麻姑师兄妹的谈话,同声附和,面露坚决之色。
幻依见这三位前辈,都异口同声这么说,似无异议,笑说道:“侄女亦是这样想,舍此之外,别无其他解释。”
“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动身吧!”
又是麻姑说。
淮彬却力言不可。
卧云道长道:
“贤侄有什么心事吗?”
淮彬点点头,俊目中似有泪珠。
这种突然的举动,更使在座众人,莫测高深。
幻依内心中情苗,本已滋生怒长,表面上虽然温柔娴静,不太十分暴露,但是暗地里,几乎全付精神,全集中在淮彬身上,这时见淮彬的情形,心急万分,哪里再顾及有人在侧,脱口道:“彬哥哥,到底为什么呀!”
此话一出,幻依陡然想起,当着这多的人,为何那样亲密?不禁面红过耳,羞得抬不起头来。
淮彬见爱妻这样关切爱护,心中不忍,长叹口气道:“愚兄天生命苦,幼年父母全丧,幸得梅伯伯张叔叔抚养,梅伯伯又被仇人所害,这多年竟连仇人姓名都不知晓,梅伯伯的遗命,也未完成,这世间上唯一张叔叔”
他说到这里,立刻停住了,因为他在想,是否应该连带把爱妻说上去,但是他又想起,我和她虽有夫妻之实,这到底不是正常结合呀!经过考虑后,他决定先不说出,只是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我是唯一尊亲,如今离开他整整一年了,我们如果前往两地取书,就是毫无波折,手到擒来,也得一两年的时间方能如愿,再要遇到棘手事情,那就难说了,请想想,张叔叔已是七十高龄的人,不趁此寸,尽点孝道,安慰他孤寂的心灵,更要等到什么叫候?”
麻姑道:“依师兄的意思怎么办?”
淮彬道:“依愚兄意思,反正阴阳两面玉符,全在我们手中随时都可前往,并不忙在一时,将两面玉符,交卧云师伯保存,我们三人,先回到微山湖看看张叔叔,盘桓一些时间,再来大雪山商议进行之计。”
卧云急忙摇手道:“千万不要如此,为了这块东西?我已受尽辛苦,几乎把老命陪上,还是由你和幻依侄女带去吧!”
淮彬还形坚持,梅花居士道:“贤侄为何这样糊涂,这儿接近玄冰叟巢穴,我们不知能住几时,岂可将这旷世奇珍留下!万一有甚失闪,岂非拱手让人吗?”
梅花居士话刚讲完,忽听洞外金翅大雕长呜几声。
众人听出金翅大雕呜声悠长欢悦,与报警迥异,心中放下,那只白鹦鹉尖锐声音应和。
不多时,只听白鹦鹉道:“大金说两怪打了半天,不知怎的,又握手言和,匆匆北行,如今大雪山中,再没有邪魔了!”
书中交代,两怪恶斗了两个时辰冗自不分胜负,碧目罗刹要他把古玉符献出,这才把玄冰叟提醒,朝颈下一看,那有古玉符踪影,急忙喝住碧目罗刹,说出古玉符失踪之事,碧目罗刹知道他的性情,不是说假,复问起符上情形,玄冰叟具实告知,碧目罗刹听完,知符上图形,正和自己所居北极天柱峰一般,不禁喜极欲狂,匆匆说了几句,立刻拉着玄冰叟,往北疾行,企图赶在盗符人的前面,予以截阻,金翅大雕隐身云层中,一直看到两怪离开大雪山,方才赶回报信。
众人闻言起初是莫名其妙,感觉奇怪,后经淮彬解释,邪魔间这分合,全是以利害为准的道理,方才省悟过来,卧云道:“如此恐事情棘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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