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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仿邱子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慢步坐回椅子上,低下头,像是在沉思。
川下妗子见状,以为梅仿邱子是默认了,便稍稍放下心中顾虑,顺便整理了一下思绪,定了定神,开始娓娓道来:“第一派,以华夏唐代时期日中友好为理论基础,完全支持华夏的左翼民族派,主张完全倒向华夏、学习华夏,一切政策向华夏靠拢。同时,这一派也是我们日共内部目前影响力最大的一派。”
“第二派,亲华保守派。在维持现状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向华夏靠拢,这是他们的主要政策,影响力仅次于左翼民族派。”
“第三派,与亲华保守派相对应的亲华改革派,核心成员主要是一些旧日共高层,政策接近于工团主义,相信对于这点您应该比我了解,我便不多做赘述了。”
说完,川下妗子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另外,改革派在反动时期非常势弱,是自第一次东京大游行开始才逐步崛起,借机吸纳了很多中底层人民,比如说我。”
梅仿邱子眼睛一凝,微有诧异地抬头看向川下妗子,旋即又露出理当如此的了然神色,微微点头。
“最后一派……暂且便称他们为激进派,事实上,自从华夏入驻东京,他们在党内的影响力便急转直下,因为他们的核心政策就是在保持独立自主的情况下进行共和改革,彻底废除天皇。毫无疑问,这种政策无论是在新派看来,还是在持保守政策的旧派眼中,都不可能得到支持。”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川下妗子深吸了两口气,才是继续道:“不过这个分发说到底还是有些主观,一些成员可能会持两种甚至三种不同政治主张,这里我只是给您挑选了四种有党内高层成员支持的主要派别。”
“嗯,不错,说得很好。”梅仿邱子点了点头,坐在椅上抬头望向川下妗子,忽然声音低吟的呵呵笑了声,“但是小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华夏的一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意思是如果你把秘密说给别人,就要做好泄密的准备。”
川下妗子微怔,旋即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您,您是说什么?”
见川下妗子会是这种反应,梅仿邱子摇了摇头,看她的眼神和看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对方的资历深厚,便平白无故信任一个人在政坛是很危险的举动。”
“孩子,你要知道,诉诸于权威的人最后必定会因权威而死,没有例外。”
“不过你能这样信任我,我很高兴。”不等川下妗子开口,梅仿邱子便话锋一转,“事实上,我也需要承认,我也很天真。我刚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没有想到经历这么多年,左翼已经烂、散到了这个地步。”
川下妗子本张开的嘴缓缓闭上,却又因听到梅仿邱子的这番话出言忍不住打断:“我不赞同您的说法。我承认我们党派现在有很多成员不成熟,缺乏经验,但绝没有到烂这个地步。”
“没有到烂这个地步?”梅仿邱子轻笑着再度摇头,满脸的疲惫,话里行间也尽是失望之意,但语调却越来越激昂:“是,你是没有烂到这个地步,我也相信你们日共内存在很多怀揣着理想的年轻人。”
“但你们太莽撞了,而且也太天真了!你能站到这个会议厅里,说明你应该算是你们日共中最有才能的一批人,但即便是你,依旧如此天真,天真到竟然相信党争不是什么肮脏的事!”
梅仿邱子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他本显老态的身躯在这一刻慢慢直起,沙哑嗓音变得激昂:“小姑娘啊...年轻人啊!你真的以为党争就是你刚才和平峥禾那样的辩论吗?!你难道就以为党争纯粹就是打打杀杀?错了!大错特错!”
“我说的极端一点,党争要比杀一两个人可怕上千万倍!党争是一种阴云,是潘多拉魔盒,是你苦心埋伏了敌军,友军却为了派别利益白白将敌军放走。这才是党争,这才是内斗!这不是什么好事!”
川下妗子从最开始的不服气再度变得默然,她低着头,思索着梅仿邱子痛心疾首之下说出的每一句话,心情复杂莫名。
“所以啊……川下同志,不要迷信权威!”梅仿邱子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回头斜了一眼自己坐的椅子,再次摇了摇头,重重一叹,“有新鲜血液又如何,有理想的年轻人又如何?只要你们没有成长,没有成长到说一不二的地步,你们终究也只会沦为战场上的炮灰。”
“就说你和平峥禾的这件事吧!”
话既已说开,梅仿邱子索性决定为川下妗子说的再透彻一点,他道:“为什么平峥禾步步紧逼,即便你不停退让也始终不肯松口?因为他料定了这件事华夏不会亲自下场解决,这是他的依仗。”
“而他趁机向你们日共索要武器装备,重新分配份额,则这是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利益基础,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如果真想和平了事,完全可以把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丢出去。所以说,如果你但凡有些经验与远见,就应该在平峥禾亲自下场的时候意识到,他们想借题发挥,而不是真的在意气用事!”
“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提出来?”川下妗子忍不住问道,“我们日共确实是有很多在闲置的武器装备,他如果提出来,我们百分百会答应。”
梅仿邱子沉默了,他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才是说:“小姑娘啊!你还是不明白,平峥禾的野心根本不只在于武器装备本身。”
“可您刚才不是说……”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听说过没有?”任是梅仿邱子耐性好,也还是直接打断了川下妗子。
“当……当然。”川下妗子有些诺诺,作为日共的中层领导,在梅仿邱子面前愣是与小学生无异。
梅仿邱子脸上没有不耐烦,但对于川下妗子完全一副懵懂神情,多少有些失望:“既然听说过这句名言,那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们主动给平峥禾武器装备,那是给予,是赠予,而在革共同本身不占理的情况下,便带有了一种施舍。”
“这对于革共同的发展来说,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而如果是强硬要求分配份额呢?”梅仿邱反问,“你想想!华夏主动给你们日共的武器装备,你们却给了别人!在外界看来能不是被迫的吗,落到华夏眼里,华夏高层又该如何评判你和你的组织?”
川下妗子这下悟了,略有震惊的道:“所以平峥禾的真正目的是……夺取日共的地位?”
“不,不是夺取。”梅仿邱子叹了口气,但见川下妗子好歹跟上了自己思路,还是不厌其烦的讲了下去,“是瓜分!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不是要你们日共均分多少份额给革共同,而是拉上其他在野派稀释你们日共的独霸地位,无论你们日共分还是不分,都会大大降低你们在左翼内的话语权,称得上是一招极阴狠的阳谋。”
川下妗子听了神色顿时变得凝重,稍加思索,便面目诚恳的追问:“那请问您,平峥禾的这招阳谋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没有。”梅仿邱子摇了摇头,不留情面的说,“德不配位,必遭其累。你们日共本来就配不上现在的位置,自然无法应对来自其他左翼团体的冲击。”
听到这话,川下妗子茫然了:“那……那老先生,我又该怎么办?”
梅仿邱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看你问的是什么,是如何站队,还是如何回去交差。”
“当然是前者,老先生。”
“那么我的建议是如果你想自保,最好急流勇退。”
梅仿邱子的这次语气很平静:“但如果你有些理想,则可以趁这个时候观望,等到合适时候插上一脚。”
“你可以先看看哪些人是为了利益在互相攻讦,又有谁是真的在怀揣理想整合队伍。等你认为自己分辨出来之后,你就可以站队了……当然,你也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让别人为你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