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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胄一走，林悔便向狸跃直接了当的开口道：“涂胄在你那买货得来的钱，我要分五成。”
纵一向优雅如狸跃听了也瞪大眼珠：“凭什么？况且我还没答应这项买卖呢！”
“凭这是我揽的生意。”林悔这次毫不客气。
“好啊，怪不得你不找他要利息，原来是想吃我一笔。”狸跃气笑了，也不顾城府风度了，直接骂道，“咱们才是一条阵线上的人，林悔上神，你坑我作甚？”
听了这话林悔直在心中冷笑，一条阵线的人？
这话骗一骗冢州本地那些文化没小学生高的土着神只还差不多，狸跃真要是把他当自己人，何至于三番五次对他进行试探？
话说到这步，林悔也不打算给狸跃留什么脸面了，冷着脸色道：“狸掌柜，你要这么说，那我可要和你好好唠唠了。”
“与涂胄的谈话以你为主，涂胄起疑心时我给你打辅助，这是下楼之前咱们谈好的策略，狸掌柜你最后也并无异议，说明你是默认的了。”
“既然如此……狸掌柜，你到最后整这么一出幺蛾子，要说不是为了借涂胄之口试探我，你自己信么？”
不得不说，林悔自认他的性子已经算是谨慎，但没想到狸跃竟能多疑到这个程度，在达成合作的情况下还试探他一手，着实让他有些无语。
不过说起来，他近两次参与利益分配时为了谨慎，手段确实有些太过怀柔，以至于让这狸跃以为他是什么软柿子，今日不好好敲打一下，以后还不知会再作出什么幺蛾子。
“好好好，林悔上神要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见林悔态度强硬，狸跃不想争了，一阵冷哼后翘着尾巴阴阳怪气：“在下好心为上神提供机会，结果上神随机应变不了还赖上我，在下除了自认倒霉，还能说什么呢！”
“倒霉？你倒霉什么了就说倒霉。”
林悔轻哼一声，脸色慢慢缓和如常，淡淡开口：“你真以为我做这笔买卖只是为了坑你一笔？我可还没那么小气。”
见林悔忽然转了语气，狸跃眉头一皱，干脆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别打哑谜，说明白一点！”
“你下楼之前不是说要卖骸系衅源么？”林悔悠悠开口，“秃豹族得了这五千神圣币，必将如虎添翼，扫荡骸系族群将如砍瓜切菜，便是那尊江砂尸鱼，除非骸系族群集合起来联合应对，否则也一样会被涂胄斩落当场。”
“而如果不出意外，冢州西北的其他族群大概率会在这个时候加入战场，痛打骸系这只落水狗，骸系的处境一定会变得极为困难，而届时如果我们突然拿出衅源，并且源源不断的供给骸系族群……狸兄，你觉得我们能多赚多少枚神圣币？”
随着林悔话语展开，狸跃的神色渐渐变得玩味，听到林悔此问，他不答反笑：“林悔上神，没想到……您也是名奸商啊！”
林悔笑着摇头：“别急，我还没有说完。”
“哦？”狸跃眉头一挑，在即将到手的好处面前显然已被说服，心中怨气早已烟消云散，“上神还有妙计？”
“那是当然！”
林悔早就摸清楚狸跃是个贪财的主顾，狸跃的反应全在他掌握之中。他微笑着继续说道：“狸兄可还记得我刚才与秃豹族达成的三条协议？”
“自然记得。”狸跃眉头一皱，“实话说，我至今仍不理解林悔上神你的意图。贷给对方无息贷款，然后还让人家从咱这里白买货物，这怎么看都是咱们亏了。”
“错，大错特错！”林悔用手指轻敲三下桌子，脸色一正，严肃道，“这三条协议里，若是运用得当，最对你我有利的就是这第三条协议！”
“为何？”见林悔说得这么信誓旦旦，狸跃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狸兄，你知不知道五千枚神圣币对于一个底蕴极为匮乏的新兴种族来说，是什么概念？”林悔严肃问。
“这……”这一下还真给狸跃问住了，他虽然久居冢州上百年，但基本没离开过茂蝶黑市，还真不了解五千神圣币在冢州西北能买多少东西。
毕竟冢州西北实在太乱，一个种族能屹立上百年就能算是老牌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是常态，但凡有些背景的神只都不会选择在那里做生意。
“我可以这么和你说。”狸跃的反应在林悔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在茂蝶黑市，雇佣一尊半神需要十几枚神圣币，但在冢州西北只需要三枚！”
狸跃一惊，旋即立刻发起质疑：“这怎么可能？我虽然在此之前没有与西北种族做过生意，但我可是知道在那儿一枚神圣币只能买十块元素晶，物价可是高得离谱！”
“狸兄，你说得对，但我说的也是事实。”林悔微笑答，“所谓物以稀为贵，元素晶在西北少得可怜，自然一石难求。”
“可人力同样也是一种资源，一种商品，西北种族那么多，半神遍地都是，自然会变得廉价。”
“这……这。”狸跃神色迟疑，困惑道，“道理我明白，但……但人怎么能是一种物品？”
林悔不想在此处纠结，只是说道：“狸兄，你只需要明白，五千神圣币足以买下一整个小种族便好。”
“行！”狸跃点头，又问，“就算如此，涂胄用这些钱在我这里大买特买，但那又有什么意义，用的不还是咱们借出去的钱？”
“现在我们假设一枚神圣币能买十块飓晶。”
林悔不答，只是快速在狸跃面前算了一笔账：“五千枚神圣币那便是五万块飓晶，这些飓晶足以供养十座『初神』神国建立完整的元素体系，但冢州资源整体贫瘠，即便建立完整的元素体系也不能一直稳定存在，所以需要不停的填充元素，而据我所知，飓晶这种元素即便是在北湖胄也没有多少。。”
“而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你能搞到足够多的飓晶，甚至只要是飓石，涂胄以及他手下所有建立飓元素体系的神只就必须在我们这里源源不断的购买元素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狸跃这下彻底明白了林悔的意思，眉头轻皱：“你想用这种方式将秃豹族变为傀儡？恕我直言，这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不！”林悔再度露出微笑，答，“你是商人，我也是，所以我们只谈钱，其他的一概不谈。”
狸跃眉头一松，放心下来：“那就好办了，你放心，飓晶虽然少见，但飓石我能搞来，但即便是飓石一块的成本也远不止一枚神圣币，这你可要想好。”
“前期亏多少我补多少！”林悔果断道，“只要秃豹族有『初神』建立了元素体系，那么从今以后这就是稳赚不亏的买卖，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
“你可真有魄力。”狸跃由衷感慨，“涂胄但凡与你翻脸，或者死了，那你就是血本无归。”
林悔笑笑不语。
元素体系的运行逻辑与冢州绝对贫瘠的环境注定了关于元素晶的买卖将具有高度垄断性，而飓元素本身的稀有又再一次加强了这种垄断，所以只要涂胄选择利用飓元素为自己与他的手下建立元素体系，那就再不可能脱离对他的依赖。
至于涂胄身死，那更不可能，因为一旦建立元素体系那就彻底与其他神国拉开了生产力上的差距，涂胄要是这样都能把自己玩死，那林悔也无话可说。
所以这就是一项不可能亏本的买卖，只不过投资初期需要的本金实在太多，恐怕便是冢城里的势力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神圣币，要不是林悔手上握着从涂胄那里劫来的大量凭证，变卖后支付贷款还绰绰有余，他还真不敢搞这么一手。
因此林悔也不得不感慨，果然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