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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王巫夜姿提着灯,踩着嶙峋的石头和冰冷的溪水,走进了万骨洞。
整个洞穴里,发出了腐臭的味道,那味道非常浓厚,充满了死亡和腐朽。
万骨洞里,遍布着嶙峋的石头,石头上面,有一层浅浅的水流经过,那水的颜色微微发黑,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就像死鱼的味道一般,令人作呕。
女王巫夜姿提着灯,继续朝里走去。
洞穴里非常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女王巫夜姿停了下来,她提着灯,往前照了照。
对面,灯光的映射下,似乎有一个黑影动了动。
“百里彦秋!”女王巫夜姿提着灯,低低的喊了一声。空旷的洞穴里,立刻回荡起了她的声音来,“百里彦秋——彦秋——秋——秋……”
洞穴里,那个人影动了动,带出了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突然从喉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来,听上去十分恐怖。那是一个男人。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朝着那个人影走了,上前去,接下来将灯放在了那人的面前,
油灯在幽暗的洞穴里,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来,照的周围一片昏黄,洞穴的顶部,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都高大异常,随着灯火的晃动,而晃动不已。
巫夜姿提着灯,又朝前走了一步。那个男人的脸,在灯光中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胡子扎拉的男人,骨瘦嶙峋,身上穿着肮脏而又破烂的衣裳,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他脸上的那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炯炯有神!此刻,里面正闪现出仇恨的光芒来,看向了女王巫夜姿。
“彦秋。”女王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伸出手来摸上了男人的脸,脸上流下了一行清泪来,“让你受苦了。”
“彦秋,我已经有差不多快一年没有来看你了,你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女王巫夜姿满眼心疼的目光。
“确切的说,从你确认怀孕的那一天起,我就被关在了这里,应该是八个月零五天。”男人说道。
男人冷冷的笑了起来,“我被锁在这个万骨洞里,每天和成千上万的枯骨以及冤魂相伴。尸体上流出来的腐朽的味道,沾染了我的身体,腐蚀了我的灵魂。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为什么我不和他们一样,快快的死在这里,也好少受折磨?!”
“可是,我每天一睁眼,仍旧活着。我每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一副残破的身躯,要入地狱的身躯,竟然还在人世间苟延残喘,不肯离去!我每天都在想,这究竟是为什么?!”男人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了憎恨的目光来。
“我的心,也变得和恶魔一样了。你说说,连心都变了,我不变成这般惹人憎恶的模样,还要变成哪般模样?难道,还和以前一样,风流倜傥,深得你的宠爱吗?”男人呵呵的笑了起来,满是苍凉。
“彦秋,”女王巫夜姿满眼爱怜的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还和以前一样,爱你,永世不变!”
百里彦秋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爱我?恐怕在你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种马罢了!”
“求你不要那样说,实在太让我心寒,不但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自己!”女王巫夜姿的眼睛里,露出了伤痛的神情来。
“那不是事实吗?”男人咯咯咯的冷笑了起来,“你们巫族的女人,不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的吗?”
“你的女儿出生了,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九盈,你可喜欢?”巫夜姿也不跟男人继续说,而是错开了话题。
“真的?”男人一愣,说道,“可否将她抱过来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女王巫夜姿摇摇头,说道,“很抱歉,我无法将她抱过来给你看。”
“那给我一个证明,证明她被好好的生了下来,还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像她的几个哥哥一样!你不要骗我!”男人神情有些激动,抖的锁链哗啦作响。
“好!”女王巫夜姿点点头,说道,“你等着,我明天会再来找你,给你一个证明。好了,我该走了。”说完了,女王便起了身,转过头去。她仰着头,看向了天空。
天空上,群星闪烁,就像无数宝石一样,又像无数的眼睛一样,看着巫夜姿。巫夜姿心一狠,走了出去。只听得男人在她的身后喊道:“夜姿!”
女王没有回头。
第二天一早,女王巫夜姿便起了身。她找了一块白布来,将女儿的小手,涂上了一层黑色的墨汁,然后,捏着女儿的小手,在白布上烫了一个手印来。
那个手印,小小的,玲珑可爱。巫夜姿看了看,那个白布叠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给女儿巫九盈清洗干净之后,女王就悄悄地出了门。
清晨,众人都在干活儿。很多人,已经去了山寨外面的耕地上种地,还有的人,在侍弄花草,有的在打扫寨子,有的在提水,劈柴。
趁着众人不注意,女王巫夜姿悄悄的出了山寨,又朝后山走去。
巫丽桑和巫妙龄、巫妙伊三个女人,正在院子里侍弄药材。巫丽桑看见女王出了寨子,悄悄的身手捅了捅巫妙龄和巫妙伊。那两个女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了女王的背影。
巫丽桑悄悄的说道,“你们看,女王又要去那后山了!我说的没错吧,这后山万骨洞里,一定藏有秘密!”
巫丽桑一面说,一面擦了擦手,低声说道,“我也要去后山,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不去?”
巫妙龄拉着巫丽桑,压低声音说道,“你疯了吗?真的要去万骨洞吗?”
巫丽桑说道,“为什么不去?女王已经生了个祸害,迟早会害死我们全族的。而她现在又行动反常,半夜三更去那万骨洞,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不查清楚,万一是对我们巫族不利的事情,就这样含混过去,我们怎么对得起我们的族人?!”
巫妙伊点点头,说道,“嗯,我也去!”
巫妙龄抖了抖,小声说道,“我看,我们三个还是赶大中午再去吧,大中午的时候,太阳最炙烈,阳气也最重,我们再把护体的神珠都戴上,才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