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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今天难得休息,就在紫云洞打坐,结果过了会儿觉得不对劲,一睁眼,老大一颗狼头摆面前,差点惊得折寿十年。
当时他就问:“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云鸿有什么事吗?”
结果那对蓝眼珠子幽幽望过来,也不做声,就是对着地上一滩烂纸看。
潼关也跟着看。
可不管怎么瞧,好像都只是一堆平平无奇的烂纸,还被污水泡透了的那种。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也是真的狗。
什么时候多了往家里带垃圾的毛病?
一人一狼面对面演了半天哑剧,潼关渐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厮别是被撵出来了吧?
正好云鸿发来消息说快递到了,潼关斜眼看了下白狼,就发现对方虽然没明目张胆的凑过来,一双耳朵却早就竖起来了。
得了,猜对了。
可到底为什么呢?
前几天不还在空管局公然相互袒护的么,怎么一转眼,闹别扭了?
白狼又想用爪子扒拉地上的烂纸,潼关实在忍不下去了,过去一屁股把它挤开,强行拿着扫帚扫出去了。
什么毛病!还玩起垃圾来了。
白狼直勾勾盯着被扔出去的烂纸看了半晌,很有点怅然若失。
“他说我不该把前世今生混为一谈。”
潼关愣了下,秒懂。
他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惬意地啜了口,慢条斯理道:“这么说可能对你有些不公平,但如果换做是我,可能反应跟他差不多。”
白狼猛地望过来。
潼关示意它稍安勿躁,斟酌了下言辞,这才道:“你知道人在投胎转世前要喝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吧?”
白狼点头。
但跟它的烦恼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对方理不直气也壮的眼神,潼关油然生出一种原地当爹的被动责任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监护官,一辈子都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里,潼关的眼神有些黯然。
他是没这个福气了。
如果有机会找到那人,他……必手刃!
算了,多想无益。
潼关掩饰性的喝了口茶水,耐着性子继续进行心理辅导。
“人类有句话,叫存在必有其合理性,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何苦费那么一番周折?
我是记不得前世了,当然,也可能没什么来头,或者压根儿没有前世。
但如果突然有一天,有人跳出来告诉我,说你前世怎么怎么样,你不是现在的你,你爹妈不是你爹妈,你前世还有老婆孩子,忘了他们就是乌龟王八蛋……我也别扭。”
见白狼若有所思,潼关又道:
“这么说吧,如果我告诉你,你前世其实是只狐狸,没日没夜到处撩骚,外面惹了可多风流债……”
话没说完,白狼的死鱼眼就翻过来了。
潼关一拍巴掌,笑了,“看吧,你自己也不接受,对吗?”
白狼的眼神波动了下,“这是不同的,你说的都是不好的……”
“不,”潼关罕见地严肃起来,“其实是一样的,无论善恶,只要涉及到前世,就有必须要背负的因果、缘分,现世之人从呱呱落地到长成,所经历的和前世截然不同,可你却突然要他背负一切,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
之所以有轮回转世,就意味着前世的爱恨情仇一切种种,都就此断了。
自此一别两宽。
*********
白狼在紫云洞思维重塑的过程,云鸿一点儿没闲着。
非但没闲着,还忙得很。
把月月鸟送来的药材、药罐和丹炉什么的整理好之后,云鸿又给华阳进行了第二次治疗。
比起上次,云鸿操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结束时华阳也只是出了点薄汗。
现在膝盖处积压多年的湿气寒毒都已经被灵力吞噬干净了,接下来,只要慢慢修复受损的组织就行。
他显得很兴奋,一边活动着腿脚,一边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我觉得现在去跑马拉松都没问题。”
昨天晚上,他罕见地睡了个安稳觉,舒服得不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派出所的同事还打趣他,问是不是遇见什么美事儿了,瞧着容光焕发的。
云鸿就笑,“也别得意忘形,悠着点。”
他大略估算下治疗进度,“今年好好养一年,或许明年真能跑马。”
华阳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
以前别说跑了,他就连正常行走都不敢坚持长了,天气一不好就跟上刑似的。
能撑到现在,全凭意志。
云鸿点头,“回头我再给你弄点丸药吃,应该没问题。”
等培元丹练好了,他准备给华阳吃一颗。
巡防兵是真的苦,这么多年下来,身体各处早就破败不堪,不下点猛药怕是不行。
像这样用灵力一点点滋养固然不错,但普通人承受能力有限,只能一点点来,那得弄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治疗之后剥离下来的陈旧组织,也需要清理出来。
而培元丹最大的功效恰恰就是清除人体杂质,可以说非常对症。
若事后华阳想修行,有了培元丹打底,也更容易感应灵气。
如果不愿意,简简单单做个健康长寿的普通人,也挺好。
华阳激动地搓着手,“好好好。”
他都不敢想还能有今天。
弟弟有出息,他跟着沾光啦!
见院子里多了不少植物,华阳问道:“你这是要种地?”
还是要种地啊!
云鸿无奈道:“弄点药材。”
华阳点头,“啊,药材啊。”
见他迟迟不走,云鸿笑道:“有什么事就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华阳有点不好意思,干搓了把脸,难得扭捏,“说来也是没脸,我想问问,你方便给外人看病吗?”
云鸿猜到几分,“你的战友?”
华阳点头,“是我的老班长……”
他刚去那会儿,没少受老班长照顾,也是为了报答对方的关照,才一路努力咬牙坚持,成了接替的新一任班长。
后来他转业回来,曾去探望过,铁打的汉子差点当场哭出来。
老班长比他还惨,回来几年后,整个下半身都不能动了,出入要靠轮椅行动。
如果只是不能动也就算了,还疼,整宿整宿疼得睡不着觉。
以现有医疗手段,这种伤根本没办法根治,老班长跑了几趟医院,发现效果不大,索性就不治了。
“他上有老下有小,是想多给他们留点钱……”
华阳叹道。
云鸿想也不想点头,“可以。”
他修的不是无情道,做善事本也是积福缘的好事。
道家常说炼丹,其实大部分情况就是熬药膏、搓丸子,烟熏火燎灰头土脸,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高大上。
熬中药这种事,专业出身的云鸿是一点都不陌生,照着培元丹的方子调整好药量就开了火。
潼关准备的这些药材都是提前炮制好的,倒是省事。
前面一系列步骤都不难,难的是后面加入灵力做药引,时机、火候和灵力量都要把握的恰到好处,原本普通的强身健体药膏才能顺利蜕变成培元丹。
前两次做没经验,要么灵力加少了,煮出来一锅黑乎乎的半吊子,没等搓成丸子,里面蕴含的灵力就散了;
要么灵气加的太多太猛,药膏承受不住,咕嘟几下后,噗一下炸了。
旁边的云鸿和小叶子都被吓了一跳,抱着脑袋乱窜,仍是被糊了一身。
看着喷溅的满墙都是的药膏残渣,云鸿苦中作乐地想,我也算体验了一把古代炼丹狂人的感觉。
可后面他的时机、灵气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时,竟然还是失败。
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都没错啊。
本以为挺简单的入门灵药,没想到还挺磨人。
云鸿一口气失败了六七遍,一宿没敢合眼,直到次日午时,才算成功了。
一大锅黑乎乎黏嗒嗒的药膏,竟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乳白色,刺鼻的中药味也转为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淡淡馨香。
成了!
哪怕还没入口,云鸿就知道成了。
这卖相也忒仙了!
看着外面天上高居正中的日头,云鸿瞬间福至心灵:
时机!
午时,乃一日之内阳气最盛之时,而灵气属阴,如此方可阴阳调和,达到平衡。
真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云鸿啼笑皆非,难怪市面上培元丹的卖家不多,感情这书上记载的方法也缺胳膊少腿儿的。
等药膏不烫手了,云鸿又开始搓丸子。
一粒粒搓成麦丽素大小,整齐地摆在阴凉处。
水分少了一点之后,培元丹的颜色更纯净,像一颗颗羊脂玉珠,竟有十分动人颜色。
云鸿忍不住拿起一颗,对着日头眯眼看,“培元丹啊……”
前不久,他还说要给监护官留着呢,可世事无常,如今人家都不在了。
他自嘲一笑,对探头探脑跃跃欲试的小叶子道:“那我就尝尝?”
小叶子点头,叶子也想吃!
连个嘴都没有,还挺会想。云鸿笑着戳了戳叶子梗儿,抬手把培元丹丢入口中,吧嗒吧嗒嚼起来。
嗯,香喷喷的,还挺好吃……
因为是湿丸药,还有点粘牙。
大约因为是普通药材做出来的,倒没有传说中入口即化的本事,还是云鸿扯着脖子生吞下去。
个儿还是太大了,下回有空搓得再小点,不然容易噎到。
根据前辈们的手札记载,清除杂质身上必然出污泥,云鸿还给自己提前准备了洗澡水,吃完培元丹后就直接去浴室洗白白,省得糟践衣服。
眼睁睁看着自己越变越脏,还臭烘烘的,着实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但洗着洗着澡还频频往厕所里跑……就更不美妙了。
第七次从厕所出来的云鸿腿都软了。
信息缺失害死人啊!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身体杂质的出口不止毛孔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