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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之路自中间部分断裂,接着以断口为起始,两道残径开始消散。
原本和加百列对峙着的洛基怎么也不会想到雷天竟敢介入他们的战斗。
“你——这——蝼!蚁!”因为暴怒,洛基的声音也有些变调。
洛基此刻已经顾不上抢夺死之诗,现在的他一心只想着以最残忍的手段,让雷天极度痛苦地死去。
另一边,死之诗摆脱了洛基的限制,加百列立刻操纵光羽,将死之诗抓到手中。他心中无比欣喜:这样一来,姐姐大人就可以胜过羲言,成为这世间的最强者!
而造成了这一结果的雷天心里则是惴惴不安了起来,毕竟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单纯地介入“神”的争斗,而是确确实实地惹恼了一个“神”……
万一加百列得了好处就抛下雷天不管,那他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洛基周身扬起滔天火焰,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宛若陨星一般从天而降直至雷天的面前,尽管雷天身上立刻浮现出妫楹战气抗衡那火焰,可终究是差了几分。
洛基仅仅是立于雷天的面前,与雷天不过一步之遥,他身边的烈焰象征着他的领地,却放肆地吞没了雷天身前的妫楹战气,轻易间将雷天围了起来。与此同时,仅仅是顺带而已,洛基身后的潭水顷刻间就被烈焰的高温蒸发了大半,干涸的潭底逐渐显露了出来。
在变浅了的潭水中心位置,隐约闪过了一个黑影……
“从哪里开始?”洛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的这番话,“先戳破你的肺让你呼吸困难?摘了你的〇〇让你失去男人的尊严?折断你的脊柱让你永远变成废人?然后,一寸寸烧焦你的皮肤,由表及里循序渐进,让你可以清楚地闻到自己的肉香?”说到最后,洛基半张脸的表情变得无比扭曲,“对了!还有当初对待羲言那小鬼的手段!剥下你的脸,让你连‘自我’也失去……”
“喂喂……”纵使已经被洛基的火焰所包围,雷天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手段听起来很残忍,不过,你以为是在吓唬三岁小孩么?比起话语,还是行动更加有用……”
话音未落,包围雷天的火焰瞬间高涨化为爪牙袭向雷天。
雷天虽然立刻以墟理打出一个缺口,逃出了了包围圈,后背还是被一点火苗沾到,几乎是瞬间,这一点点火苗就穿透了雷天的衣服,宛若腐蚀毒药一般将雷天的皮肉吞噬出了一个小洞,若不是雷天立刻反手用墟理抹去了这一点火苗,只怕是不消一秒,这点火苗就会侵入他的身体里,将他的五脏六腑烧个干干净净。
与其说是火焰,根本就是腐蚀之毒……
“差一点就能烧穿你的肺,可惜了。”洛基十分可惜地说道。
雷天神色淡然,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体洛基……完整实力的朱雀执行者果然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现如今,难道只能依靠加百列了?
这么想着的雷天却在视野的边缘发现加百列因为已经得到了“死之诗”,竟然选择了抛下雷天离开了。
法克你这该死的鸟人!——雷天忍不住在心中骂娘道。
眼看着洛基步步逼近,雷天已然束手无策。
单凭塵湮剑的力量是不可能完全防下洛基的火焰的,这一点即使是在对付洛基投影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该死……述莒说好的会有人接应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啊?
——“奈落之名,与吾等深渊之囚人同在,”——
眼看着洛基即将再一次出手,略显低沉的女声突然回响起来,这声音更是上到苍穹,盖过了环绕加百列的圣歌,将准备飞离鬼岛的加百列硬生生从空中拉回到了地上……
被强行拽回地面的加百列一脸讶异,他根本就没有料到在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拥有如此能力的家伙。
而且,能够瞒过两名“神”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只见几近枯竭的潭底突然暴涨出一团黑色物质,接着这团黑色物质向外伸出数条黑色的手臂,轻易间缠上了洛基和加百列,将两个当世之“神”困在原地。
外观上根本无法分辨这黑色物质具体是何种物质,只不过现身的那一刻,星光霎时黯然,结果便是加百列那三对光羽成了这片夜空下最耀眼之物。也许正是因为这耀眼的光辉,所以黑色的手臂大多都是被吸引向了加百列,束缚着洛基的只有寥寥几条而已。
——“囚于极渊,不知时之逝,不知星辰移,”——
“混蛋!这东西……这东西怎么和刚才的国器所释放的一样?”洛基谩骂道,“你这死鸟人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面对洛基的责问,加百列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好不容易抢到了“死之诗”,根本还没有尝试使用过,怎么就莫名其妙发动了这束缚天地的力量?最为诡异的是,明明两人都是当世之神,却无法挣脱这黑色物质的束缚……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那些东西在圣光之下瞬间就会消散,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反客为主,强行在加百列的圣诗之中压制了他的圣光……
难道说……
“这个陷阱是羲言的算计!?”明明是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存在,在这一时刻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同样的怒喝。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雷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哪里料到从潭底出现了那异形之暗,那份黑暗压制住了两个“神”……这份力量,何等可怕!
“话说回来,难道说这就是述莒那家伙的算计?”雷天心中惊讶,根据他的记忆,述莒的身边能够和非人存在搭得上边的似乎就只有那个名叫奈落的小女孩。可是……
奈落真的有这个实力么?
或者,换一个说法,既然奈落有这个实力,为何要特地把那两个神引到这里来呢?难道说是因为奈落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够发挥出压制“神”的实力?
就在雷天思忖的功夫,一旁被束缚着的洛基已经彻底摸清楚了那些黑色物质的本质。
“原来如此……呵呵……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怨念就有这般重量了么?可惜了,可惜了!”洛基狂笑着,不被青木面具遮住的半张脸上露出寻获知己的喜悦,“为什么不把极渊里的一切都吸收了?仅凭借三千万份的‘怨念’就想要埋葬当世之神?肤浅!渺小!狂妄!”
接着,洛基周身的气氛一滞,数不清的符文在空气中凝聚成形,接着贴在他的肌肤之上瞬间隐没。
火焰,赤炎,烈焰……有数不清的组合,但归根结底所形容的,所承载的,所赞颂的都是一样的概念——“火”。
——“炎魄……”——洛基以身承载“世界”之“一”的“概念”化为纯粹之火——“……天驱!”——
这一刻,洛基将构成自身的一切“再构筑”,不同于投影,不同于创造,这次“构筑”包含了他对这个世界元素之一最深层次的理解,并且完美融合了只属于洛基的那份“法则”,于是,新的“洛基”诞生了,仅留下那半张青木面具戴在头上,其余的一切都成为熊熊烈焰。
洛基化身为火焰之躯的同时,那些束缚着他的黑色手臂全部化为了灰烬。哪怕是无法形容的未知物质,与洛基之身接触的结果和其他物质也是一样的,不会有任何差别。
仅仅是燃尽,仅仅是消散,变得不复存在。
“……”
雷天愣在了原地,明明洛基化为火焰之形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可是,当洛基真的解放了他的全部实力之后,那几何式增幅的存在感还有威压轻易地剥夺了雷天对身体的控制权。雷天心里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按照羲言的吩咐,以塵湮的全部力量斩向洛基,可是他却做不到,他的手变得无比僵硬,双腿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弯曲。
雷天全身上下都脱离了他的控制,面对那不可名状的存在,凡人所能做的只有跪下叩首顶礼膜拜。
怎么可以这样!
雷天在心中万分不甘,他明明没有任何屈服的想法,可是身体却还是失去了控制。明明有着羲言的祝福,可洛基的神威还是摧毁了他最后一丁点身为“凡人”的尊严。
他,终于是双膝触地,跪在了洛基的面前……
“呵……不出来打个招呼么?背负万民之怨的‘神’——”洛基的眼睛压根就不看向雷天,他视线所指的是潭底的那团黑色物质。
“奈落,奈落的名字是奈落!”从那团黑色物质中冒出一个小女孩,不同于当初见面的时候,现在的她身着东洋风格的古朴服饰,原本水嫩的肌肤上叠满了黑色的象形文字……
“奈落?是吗……是奈落之渊造就了你的存在……”洛基笑了,化为火焰的脸上,那笑容无比狰狞,完全就是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说起来,那件一国之器似乎和你的本质很像,难道说……”
“那曾经是我的灵器……”奈落眉头紧锁,她的视线死死地锁定了洛基,只要洛基有任何举动,她绝对会立刻做出应对。
“果然!果然如此!听见了吗!鸟人!你手中的一国之器和束缚住你的东西是一个源头!美妙!太美妙了!像你们这样的存在真的能够使用得了它么?额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洛基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能够一直埋伏在这里甚至瞒过了我的感知,你已经很不错了。只可惜,单凭三千万份的‘怨念’是不可能困住我的。”洛基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即使没有正面交手,他也已经将自己视作了最后的胜者。
因为奈落太弱小了,虽说同样是“神”,却没能窥见那份“真实”。打个比方的话,同样是“神”,洛基是成年人,奈落仅能等同于一个三岁儿童罢了。
就在洛基充满自信,准备对奈落这个不自量力的偷袭者宣判死刑的刹那,超越音速的影子一闪而过,接着,洛基的头颅——附着着半张青木面具的一团火焰被打飞到了空中去……
下一刻,大地震荡,速度无法以肉眼捕捉的身影落到地上,即使竭尽全力收敛冲击力,他的着陆点还是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破神级机关兽丈千秋悍然而立,手中所握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株化为剑形的七杈铁树——“死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