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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陈九宁与雷天对饮干杯的时机，司马秀和秦晋楚连忙扯着其他话题，像是今年的重阳祭又多了什么什么的新活动，哪家培育的菊花在今年的花展上获得了优胜……诸如此类的闲聊话题让饭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陈九宁也不在意这两人，虽说他原本的目的是好好质问一番司马秀如何善后，但是今次遇见了雷天以及千羽，他也立刻临时改变了主意。
陈九宁原本是不相信所谓的天意的，直到这一天，他遇见了千羽。仅仅是第一眼看见这名少女，他便明白了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相逢。
年方二八，豆蔻年华。是了，与她的分别也是在十七年前，若是真的有孩子的话，也该是这么大了。
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伤感，陈九宁装作平常的样子与司马秀交谈。
“说起来，雷天兄弟的剑法是哪里学来的呢？看起来轻灵无迹，变化无常，哪怕是武英级高手，一时间也未必能够胜过你吧？”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在下只是对用剑略微有些见解而已，若是遇上那些真正的高手，我还是没有还手之力，毕竟我并没有内力呢。”雷天倒是不太理解陈九宁对他的剑法的赞许，毕竟在练卓尧的门下，雷天这般水准的剑法只能屈居第二，第一是那位早已出师，现如今仍不知所踪的大师兄。
陈九宁想起昨天雷天被拓跋朗狠狠击倒的情形，他也不得不感慨可惜，若是雷天能同样有内力护持，结果或许就完全不同了。
闲聊了一会儿，陈九宁也没有跟司马秀谈正事的意思，毕竟现在有雷天和千羽两个外人在场，一些事情也不好明说。
就在这时，陈九宁的仆人赶了回来，一名仆人快步赶到陈九宁身边，俯身附耳说了一些什么，另外一人则是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一个木匣。
陈九宁听了仆人的汇报，也不说什么，径直取了木匣，然后打开，内里是一柄碧玉雕琢成的匕首。这柄玉匕首小巧别致，诸多纹饰雕工精细，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此玉名为辟邪，用来送给女子倒是再合适不过了。”陈九宁介绍说，“我特地请苍龙教士在玉中封存了护身的玄术，只要贴身带着它，必要时它会自动护主。”
“这……还真是贵重的礼物啊。”雷天略为惊讶，他原以为陈九宁会送什么项链首饰这样的奢侈品，没想到却是这般实用而贵重的东西。
说起来……这类寄托了防护玄术的物件在黑市上可一直都是有价无市啊……一般人最多也就搞到几张护身灵符，但是那东西基本都是一次性的，不像这种护身灵物，只要能有机会补充灵力，就能够一直使用下去。
“小夏知，还不道谢？”
“是……写过陈老前辈。”千羽连忙低头道谢，能够得到这样的宝贝，她也十分欣喜，只不过她想到的不是保护自己，而是把这东西交给雷天。毕竟雷天现如今能用灵力御使灵符，那么他拿着这东西，就能够随时随地施展那护身的术法了。
陈九宁将辟邪交给了千羽，接着突然起身。
“诶？老陈，你这是要走？”
“抱歉抱歉，刚才得到了消息，会里出了些状况……不用在意我，你们几个就敞开胃口吃吧。”多余的话陈九宁不想说，他就这样告辞了。
身为主人的陈九宁走了，司马秀也想立刻离开，不过秦晋楚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咳咳……虽然义父大人走了，但是我还在这里，一些事情的讨论我也可以代替。”
司马秀当然知道秦晋楚作为长平会的一员，也正打算着向他讨要一个说法，毕竟陈九宁假死之事牵扯了太多，让会里动荡不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
“对呢，这些话也得听一听雷天陛……”司马秀话音未落，雷天已然轻轻捏住了自己的一缕鬓发。
等……等一下！这缕头发好像是那个时候变化成长剑的诡异存在啊！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司马秀立刻改口：“……雷天兄弟怎么看？”
“这位兄台，你我仅仅是在北荒市场上有一面之缘而已，你和老陈要商量的事，我可不知道。”
“也是呢……啊哈哈……”司马秀干笑着，他注意到雷天不想暴露在邯郸轩发生的事，他瞥了一眼千羽。
是因为顾及这个小姑娘的关系么？话说以雷天苍龙皇帝的身份，身边跟随的小姑娘……总不可能是妃嫔吧？说起来……隐约感觉到这小姑娘有一种军人的气场，也就是说她是羽林军？奇了怪了，为何要刻意瞒着作为护卫的羽林军呢？难不成昨天皇帝陛下出宫行动是擅自离宫？这么考虑倒也合理，毕竟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会孤身一人行动的。不过……这位苍龙皇帝还真是与以往任何一任皇帝都不太一样啊……
司马秀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违逆雷天的想法，所以就乖乖装作只是第二次见面。
“晋楚，那些事等等再说吧，现在还是先吃饭。”
秦晋楚感觉出了什么，他也一改刚才强留司马秀的强硬态度，招呼道：“雷天兄弟我们也算是有缘，虽然义父大人走了，但是我会代替他好好招待你们的。”
……
……
就在这边雷天等人的喝酒吃饭好不惬意的时候，墨原城的另一端的一家酒楼内，气氛却是凝重到了极点。本来能够容纳几十人的二楼大堂竟是没能有几个人入座，只有靠窗位置的一张桌子坐着四名客人。
戴着青木面具的司马祈铸，面带微笑目光冷若冰霜的司马筑棋。
优哉游哉大快朵颐的奈落，神情淡然保持着虚假笑容的述莒。
这样的组合，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瞬间让整个酒楼在最繁华的时刻安静了下来。
“想不到你居然会应约。”司马筑棋打量着述莒，这时候他对述莒已经没有半点轻视。
“我不来又怎么能开始你和我赌局呢？”述莒微微一笑，全然不在乎一旁司马祈铸那警戒的姿态。
“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来，泰衡沿海海盗为患？”司马筑棋先为述莒倒上一杯酒。
“是白虎联邦的人吧。我也算是有过被抢劫的经验了。”述莒回想起当初为了带奈落回到她的故乡而不得不偷船出海的情形。仅仅凭借理论课上学到的航海知识，竟然还真的让他抵达了目的地，这不得不说是走了大运。
“你也知道呢……”司马筑棋似笑非笑，他接着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你以为他们是为何而来？苍龙军队为何放任他们，不去讨伐？”
经由司马筑棋这么一说，述莒才意识到这泰衡沿海的那群海盗的存在确实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结合已知的情报，述莒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的意思……该不会他们是……”
“嗯，十一月——司马栾安排的六都巡礼，皇帝抵达泰衡是那个时候吧？”
“但是因为郢都发生的意外，皇帝陛下的行程快了一个月，恐怕十月就会抵达泰衡。”述莒知道雷天他们的巡礼经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意识到了一个可能……
“你这不是很清楚么？我们的赌局就在泰衡。”
“怎么赌？”
“你我不直接出手的情况下，看谁能够剿灭海盗。”
“是么？你的棋子想必是泰衡水军吧？以你司马家族的实力，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只要你开口，出海剿灭海盗也是很简单的事呢。”
“仅仅是借助‘个人’的力量而已，哪怕是司马家族，也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力。”司马筑棋很是无奈地说道，“所以了，如果你能够利用你羽林军的身份，再把那个假皇帝拉下水也是能够与我势均力敌的。”
“原来如此……”述莒尴尬地笑了，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打算跟自己堂堂正正地斗一场。
双方实力的计算已经完毕，在大致对等的情况下，决定胜负归属的自然是智谋！
“回答呢？”司马筑棋举杯。
“只有答应了吧？”述莒轻轻与之碰杯。
述莒感受得到自己内心的莫名悸动，这个时候，他内心对司马筑棋的感情并不是仇恨，而是面对劲敌的那种热血澎湃。
居然……会这样，自己也变得有些奇怪了呢……明明以前只关心着自己的亲人，对于其他的事完全提不起兴趣……
交汇的视线，火药味正浓，尽管双方都恨不能将对方击溃到体无完肤，但是都不得不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因为，只有用“斗智”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彻底消除内心的这份悸动。
“泰衡——”“贼寇必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