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图幽州

张三又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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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十四年七月崔玉栋病死,太和公主孀居,回鹘遣使求婚,宪宗许之,计算远嫁费用约五百万贯,因当日对李师道用兵,国库空虚,故而推延未许。此后宪宗病逝,婚期拖延,长庆元年,五月一日,回鹘可汗遣宰相、都督五百余人入朝迎公主,居鸿胪寺。廿八日,太和公主出降回鹘为可敦,令中书舍人王起赴鸿胪寺宣敕;以左金吾卫大将军胡证持节,为送公主及册回鹘可汗使,光禄卿李宪为副使。

    吐蕃怨回鹘与唐和亲,六月七日,出兵进犯青塞堡,被盐州(今陕西定边)刺史李文悦击退。十四日,回鹘奏称,以万骑出北庭(今新疆奇台西),万骑出安西(今新疆库车),抵挡吐蕃以迎公主。七月廿七日,太和公主从长安出发赴回鹘,穆宗亲至通化门送行,文武百官立班章敬寺前,仪卫颇盛,市民倾城以观。

    李煦奉旨以兵屯驻贺兰山以西,警戒吐蕃,送亲使团至此,李煦求见公主。胡证奏闻,公主在帐车中见李煦,叙及当年玄贞观旧事,公主唏嘘含泪道:“旧事难再提,难再提。”李煦恐公主伤怀,辞出。

    出帐车问胡证路上是否平靖,胡证道:“吐蕃不愿回鹘与大唐交好,回鹘以两万骑威慑吐蕃。吐蕃已今非昔比,故而只得罢兵让路。”

    李煦不信回鹘能出两万骑威慑吐蕃,不过吐蕃的衰落也是事实。天下三大强国大唐、吐蕃、回鹘同时衰落也算是一大奇迹。

    李熙遣孟良、张瑜督军万余送公主入草原三百里而回。张瑜禀报李煦大军入草原后,回鹘十多个部落闻风溃走,斥候、游骑撒出去百八十里不见有警,张瑜疑惑是否是李煦事先与回鹘方面有默契。

    李煦道:“没有默契,由此看来回鹘的确已经不复当年之盛,倒是契丹人日渐强大,我听说他们游牧至云州之北驻扎不去,云州守将收其贿赂,竟视若无睹,此辈鼠目寸光之人典兵,真是国之不幸。”

    张瑜道:“节帅意欲再对契丹用兵吗?”

    李煦道:“我一家用兵于事无补,非幽州、河东、振武同时用兵方能奏效。”

    张瑜道:“某愿往三镇游说。”

    李煦大喜,任张瑜为幕府参谋,整备行装即日启程往振武去。

    天德军都防御团练使升格为节度使后,刘俊峰为副使,莫赖意改任行军司马,曾叶虎、汪宰改判官,秦明为掌书记,萧额为推官,宋庄为巡官,张瑜为参谋。任韩随为都知兵马使,李绍为都押衙,刘沔为都虞侯。牛大、郁二郎、赵笏、张乐俱为牙将。孟明为神策行营副使。

    李煦与宋庄议道:“天下司毒害先帝,将当今天子控于股掌之中,我辈再不动手,待公主和亲成功,解了西边之患,必然向河北兴兵,施压诸藩诛戮我会中兄弟。大执事胸中究竟有些策略破之危机?”

    宋庄道:“河北藩镇犬牙交错,互相钳制,天子若对河北用兵,只恐引起各镇不安,而奋起抗击。大执事正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李煦道:“河北各镇势均力敌,相互纠缠不休,唯有幽州之地北靠蛮境,地位超然,若能谋取幽州为根据地,南下谋取各镇,取一城则解一城百姓于倒悬,待夺取河北各州后,南下夺去大唐粮仓,西进铲除阉党,则中兴大唐指日可待。宋先生可将此计献于大执事,看他怎么说。”

    宋庄笑道:“既然要献计,为何不与曾先生商议,他才是大执事的口舌。”

    李煦微笑道:“我与他曾经有些过节,我的话他未必听的进去。”

    宋庄答应将李煦的话转述给曾叶虎,代李煦与大执事沟通之事,宋庄不愿参合。

    一个月后,曾叶虎托宋庄通知李煦说大执事已到了丰州,要李煦独自一人前往觐见。李煦与大执事会晤约一盏茶的时间。大执事离开丰州,曾叶虎第二天才得知大执事已去,到第三天曾叶虎称病辞去判官之职,改任参谋,托病不出。

    宋庄替代曾叶虎成为李煦与大执事沟通的管道。

    卢龙节度使刘总杀父弑兄,心常自疑,府中常见父兄鬼魂游荡,刘总惊悸不能合眼,有谋士献策劝其在府中斋僧数百,刘总从之,昼夜做佛事,刘总每视事归府邸,与诸僧杂处,口中念佛,耳中听钟磬之声,心稍安。或处他室,则惊悸不能寐。

    至长庆年间,恐惧尤甚。宪宗平定吴元济、李师道叛乱后,刘总心中忧惧朝廷对幽州下手,左右思忖后,奏乞弃官为僧。长庆元年三月,诏刘总兼侍中,充天平节度使。刘总兄弟子侄皆授官职,大将僚佐亦宜超擢,百姓给复一年,军士赐钱一百万贯。

    刘总奏恳乞为僧,且以其私第为佛寺。诏赐总名大觉,寺名报恩,遣中使以紫僧服及天平节钺、侍中告身并赐之,惟其所择。

    诏未至,刘总已削发为僧,将士欲遮留之,总杀其唱帅者十馀人,夜,以印节授留后,遁去。及明,军中始知之。

    刘总决议削发后,曾奏请将卢龙节度使所辖旧地一分为三,以幽、涿、营为一道,除宣武节度使张弘靖为节度使;以平、蓟、妫、檀为一道,除平卢节度使薛平为节度使;以瀛、莫为一道,除权知京兆尹卢士玫为观察使。

    当政宰相崔植、杜元颖与张弘靖相熟,割瀛、莫二州,以卢士玫为观察使,其余幽、涿、营、平、蓟、妫、檀等州皆统于张弘靖。

    当日,刘总为了打通归顺朝廷之路,减少属下将领阻碍,曾举荐都知兵马使朱克融等将领至京师,请朝廷加以奖拔,使燕人有慕羡朝廷禄位之志。

    朱克融李煦并不熟悉,其弟朱克定李煦早在岭南时就熟悉,元和十二年岭南因饥荒而生大乱,朱克定、李载宁追随常思云平叛有功,被委以重任。常思云、李煦先后离开岭南,朱克定和李载宁也返回了幽州。

    朱克融入长安后,二人亦随同前往。

    李恒与其父李纯不同之处在于,李纯游乐常安排在处理国务之后,而李恒则在游乐之后才处理国务,如果太累,或酒醉,则国务只要押后。

    皇帝偷懒,天下政务系于宰相之手,当政宰相崔植、杜元颖素无远略。朱克融等人至长安后,每日至中书省求官,崔植、杜元颖置之不理。朱克融等人久羁旅京师,盘缠用尽,无奈只得冒充乞丐沿街乞食。张弘靖出掌幽州节度使后,崔植、杜元颖勒令朱克融之人回幽州归入张弘靖麾下,朱克融等愤怨异常。

    陈弘志以李煦名义请朱克融等人前往天德军,在朱克定的劝说下,朱克融往麟州与李煦会晤。李煦劝朱克融等人返回幽州,联系旧部,待入秋后,他会出兵借追击契丹为名前往幽州,里应外合袭取幽州,推举朱克融为节度使。

    朱克融道:“节帅如此抬举,朱某以何回报?”

    李煦道:“他日朱兄掌幽州,某取振武,兄当分兵牵制河东军,不使为援。”

    朱克融惊道:“无故犯境侵略邻道,天子能视而不见吗?”

    李煦道:“天子若圣明,就不会使朱兄流落长安街头了。”

    李煦口出悖逆之言,朱克融反而不疑,笑道:“果有那一日,我与兄共戌大唐北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