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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软软的笑靥如花，可是楚秀却只觉得心里冰凉。
婠婠的话，令她心里生出刺来，忍不住去看宁王的表情。
宁王正觉得今日被折了面子，哪里还有好脸色。
见他脸上露出几分不悦，楚秀的脸就越发地苍白了起来。
“五妹妹为什么这样一定要我去死？难道你不是也讨厌二妹妹吗？！”
见婠婠立在一旁如云中雪，远远清冷地看着自己，楚秀的脸上就露出几分疯狂的表情，颤抖着低声质问道，“你不是也看不惯二妹妹吗？为什么这一次，你却偏偏要站在二妹妹这一面？”
比起楚云，显然婠婠表露出的模样是更厌恶她一些。她想不明白，婠婠明明之前那么讨厌楚云，却为了楚云在说话。
“我的确也不喜欢二姐姐。可是这件事，是你更恶心。”
婠婠不喜欢骄横任性的楚云。
可是她更讨厌无耻地去抢姐妹男人的楚秀。
这是不同的。
见楚秀的脸色越发惨白，她就垂了垂眼睛，沉声说道，“大姐姐，往后你好自为之。”
楚秀千方百计地得了这门婚事，那就一定要把宁王给揣好了。只是她本不过是个侧妃，到时候还要叫正妃踩在头上，那日子岂不是更加难过？这种满意就叫婠婠对楚秀笑了笑，燕王侧头安静地看了婠婠片刻，这才对宁王冷淡地说道，“今日，王兄要不要将她交给我？”他的神色十分平静。
宁王闭目，许久不语，之后方才轻叹了一声。
“殿下？！”楚秀突然觉得大事不好了。
她都是宁王殿下的女人，难道宁王还要将她丢给燕王？那宁王的脸往哪儿摆？
“我知道了，只是王弟，看在我的面上，你还是……”宁王就叹了一声。
“不过是给她一点教训，叫她知道，不是谁都能够陷害。杀鸡儆猴罢了。”燕王不过是拿楚秀做筏子，叫往后承恩公府这些心怀各异的丫头们都老实点儿。
见楚秀软软地跌倒在了地上，他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身后就有两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侍卫将楚秀给捆了，楚秀大惊失色正要开口央求，却叫一个侍卫利落地堵住了嘴，转眼就给拖了下去。这屋子里的闹剧，燕王并不感兴趣。
他做了自己想做的，就勾了勾嘴角。
“事已至此，小王就告辞了。”宁王必须得说，这回来承恩公府，真是灰头土脸。
他不知该埋怨谁，揉了揉眉心，却见婠婠清清淡淡地立在燕王的身边，另一侧楚玉躲在婠婠的身侧，就眯了眯眼睛。
楚玉在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里瑟缩着，畏惧着躲到了婠婠的身后去，紧紧地抓住了婠婠背上的衣裳。
燕王留意到了楚玉的动作，眼中露出几分不喜。
他不喜欢过于软弱的女子。
“殿下，你也该走了。”婠婠就轻声说道。
“父皇也的确是命我进宫一趟。你放心，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会为你查到。”燕王顿了顿，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温和，为婠婠将额前的一缕青丝别在了耳后，这才低声说道，“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只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还有，最近不要出府，免得外头有流言蜚语伤了你。”
承恩公府这么几个女孩儿与皇子们纠缠不休，外头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燕王不希望婠婠受到伤害。
“父皇叫王弟入宫？是为了什么？”宁王心里一紧。
他是皇帝的长子，可是皇帝有事商议，却叫了燕王。
这岂不是隐晦地在表达对宁王的不满？
“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些许小事，王兄若是想知道……”见宁王目光一缩，显然心中生出不妙来，燕王就勾了勾嘴角淡淡地说道，“可以去问贵妃娘娘，在陛下面前做了什么。”
虽然李贵妃如今已经失宠，可是因宁王是皇长子的缘故，因此皇帝也时常到李贵妃的宫中略坐坐，给她几分体面。然而虽然体面有了，皇帝却不再会宠爱李贵妃。李贵妃难免心中生出怨气来，且最近还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惹恼了皇帝。
宁王的脸色微变，急忙跟着燕王出了承恩公府。
比起女人来，显然皇帝的心更叫宁王担忧在意。
“贵妃暗中指使王兄的舅舅和楚大人为难。”燕王大步流星走出了承恩公太夫人那奢华的院子，霍然回头，却见一个婀娜纤细，眉目似画的少女安静里立在门边正目送自己远去。她仿佛没有想到自己会回头，急忙红儿脸垂头不再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见婠婠会目送自己，燕王冰冷凉薄的嘴角勾起了一瞬，见宁王脸色十分不好看，就压低了眉峰冷淡地说道，“王兄也要回去劝谏贵妃娘娘几分。九门提督这个位置，想得者众多，不仅王兄的舅舅一人。可是既然父皇属意楚大人，自然是因楚大人简在帝心。如今李家与楚大人为难，岂不是就是在公然抗衡父皇？父皇又怎么会不恼怒。”
“这事我不知道。”宁王脸色凝重地说道。
他听到燕王这一席话都要气死了，身上的那点酒气全都烟消云散。
不是生气燕王与楚三老爷，而是在生气自己的母族李氏，竟然会做这样的蠢事。
楚三老爷无论如何，乃是皇帝的表弟，最信重的人。
他才接手九门提督，李家就跳出来跟他对着干，这不是公然打了皇帝的脸。
一想到这里，想到自己在前头机关算尽，后头却有李贵妃这样拖他的后腿，宁王就觉得憋闷得不得了。
他眼睛都红了，双手颤抖不能自已。
“多谢王弟提点，不然，我竟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显然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这哪怕心头不痛快，也不会叫人知道自己是哪里不痛快。宁王在皇帝的面前就更别提了，皇帝只怕还防着这个儿子几分。
宁王的嘴里发苦，见燕王对只挑眉，心里哪里还有对弟弟不给自己面子的怒意，只多了几分感激说道，“王弟你对我的一片心，我铭感腹内。你的心，我明白！”
若是换了平王，只怕会笑着看他去死，也绝不会给他提醒，叫他们母子复宠。
“你自己知道就好。”燕王就抬脚走了。
与其和这王兄勾心斗角，还不如去完成婠婠请求他的事儿。
这可是婠婠第一次求他。
见燕王大步流星地走了，十分潇洒，完全没有争夺皇位的处心积虑，宁王心里对燕王多了几分放心，之后脸色阴沉地入了宫。
此刻，当他一路冲冲入宫走到了李贵妃的宫中时，就听见李贵妃在低低地哭着说道，“这世上再没有陛下这样偏心的父亲！一样儿的皇子，宁王还是皇长子，可是陛下是怎么对宁王的？如今还为了几句话就对我吼叫，陛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姐姐不要说这样的话吧。到底是姐姐行事不妥。”
今日李美人也在，她身上穿了一件十分随意的浅蓝色宫装，正伏在李贵妃的面前低声劝道，“楚家如今正是鲜花油烹的时候，陛下最信任楚大人，姐姐却叫堂兄去以卵击石，给楚大人使绊子，这或许还是正中楚家的下怀。”
或许李家是着了楚家的道儿了，只是李美人对别的不感兴趣，唯一畏惧的就是宁王会不会被打压。
她没有自己的儿女，因此或许日后，是要抱宁王大腿的。
“楚家是亲戚，难道李家就不是了吗？！”李贵妃就尖声道，“我还给陛下生了长子呢！为了一个楚家，这些年生出了多少的风波。陛下为何还要宠爱楚家？”
她就握着李美人的手，见她苦笑，就越发流泪说道，“阿兄在这帝都之中勤勤勉勉，再没有一天的不用心，这么多年一直这样郑重，不都是为了对陛下尽忠？如今楚家冒出来了也就罢了，又为什么要抢走阿兄的官位？”
这个李美人自然知道，却不敢说。
九门提督，皇帝如今也只敢交到与各方势力都很冷淡的楚三老爷头上去才安心。
“母妃，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说。”
宁王真是，再乱醉的人，也叫李贵妃给吓醒了。
这母亲已经开始说要怎么将楚三老爷给挤出九门提督这个位置了。
他害怕极了，想到皇帝冰冷的脸还有冷酷无情的表情，顿时心中越发凛然畏惧，急忙上前对李贵妃央求道，“就算母妃想要出口气，可是也得想想我的立场！楚家接管九门提督，从前儿子跟舅舅打的包票儿也太满了。如今舅舅一脚踩空，我不难受不成？并不是这样，而是……”他见李贵妃呆呆地看着自己，就叹气十分疲倦地说道，“舅舅错过了九门提督之位，这就是父皇的意思。毕竟若是没有父皇允许，他怎么会将那样要紧的地位交给一个外人？”
“母妃难道要一直记着此事，令父皇对咱们心生芥蒂吗？
“可是楚三她……”
“不论是什么，母妃，你得快叫舅舅失手。不然楚大人只怕就要拿舅舅开刀。还有……”宁王就顿了顿。
“不要再在父皇面前觊觎九门之位，不然父皇只怕怀疑你我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