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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寂几却不自觉,笑吟吟地推开了他爹的书房门。
“事情都办妥了?”
肖父见儿子进来,立即放下手中玉笔,略带期冀地望向他。
“已经都散出去了, ” 说着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银子都是转手几道, 万无一失。”
肖寂几平日里装模作样的时候是个斯文俊杰, 这会儿却是铜臭味十足,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银子倒是小事……”
肖父转过书桌, 走近了才小声问道:“顺藤摸瓜, 那瓜可别弄差咯!”
“爹你放心, 这回之后, 刘大人那里少了苏致礼这个眼中钉, 总算可以高枕无忧, 你我父子二人也可更进一步……”
“哈哈哈哈~”
书房里传出豪放的大笑声, 没有人知道肖家父子到底聊到了什么好事。
只有这些日子一直暗中跟着肖寂几的刁鞑, 此时默默地把瓦片放回原处, 嘴里无声地咀嚼着那个名字。
苏致礼……这不是小姐亲爹么!
等周围稍稍安静才纵身攀上屋后的一棵大树。
随即便隐匿了身形不知去向。
……
转眼春闱的第一日已经过去,京城风平浪静,似乎每一个齿轮都毫无差错地在运转着。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科考第一日, 竟然在考场发现有人夹带小抄!
肖家父子得到消息后就已经按捺不住得意。
据说上面密密麻麻的, 不仅有工整的考题, 还有“名家”指点的答案范例!
朝廷里暂且按着不发,那是有专人在暗中调查。
肖寂几已经跟那位肖父依赖的刘大人通过气,心里清楚得很。
今上对此勃然大怒,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所有涉案人员,不论官阶必然被连根拔起,法不容情!
是夜,他如往日那样去了几个娇俏美人屋里。
不过这次却并没有在小妖精们的痴缠下太过投入,估摸着时辰,他忽地翻身而起。
走到门外时,正好有手下躬身汇报。
“大爷,都妥了。”
肖寂几在夜色下眼中闪着恶意满满的精光,原本这件事交给下面去做,自己只要关键时候破门而入就好。
“那蠢侍卫呢?”
但一想起前些日子惨死的倩儿,他就不解气。
“已经药晕了,派了四个人正抬着往柳阁去……”
肖寂几一听,一个小小侍卫,晕死过去了竟然还要四个人抬,该是个什么样的彪形大汉?
嘁,苏致礼当初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嫁女儿还送个男人。
正好,小爷明儿就原封不动地给您打包送官府去!
想着明日,肖寂几眉梢飞扬,得意非常。
“走,我亲自过去瞧瞧。”
……
此时,柳阁的主屋里灯火还亮着,但里里外外却是出奇地寂静。
肖寂几领着人过来的时候正巧手下口中的四人正抬着一个高大的侍卫进屋。
他扫了一眼,嘴里嗤了一声就不去看。
男人么,看到比自己高大英俊、阳刚帅气的,总会心里不舒坦。
更何况这人接下来还要睡在自己正妻旁边一宿。
即便那是自己一手安排的,那女人也是自己不喜的,但心里还是会介意,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本来应该守在屋外的丫鬟婆子早就被他让人借故遣走,而妻子屋里的丫鬟……
肖寂几看看歪倒在地上的大丫鬟,那是妻子的心腹,好像是叫什么杨柳吧?
哼,长得倒是标致。
苏瑭那个贱人,身边有好货从来不给自己沾染。
他打算着此事一过,这丫鬟就要收用了,于是奸笑着朝手下挥手,带着晕过去的刁鞑一齐往内间走。
内间架着一扇大屏风。
肖寂几顿了顿,让人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绕过去。
屋子的女主人穿着轻薄的绸缎睡袍,浓黑长发并未盘起,丝丝缕缕地垂搭在身前,正侧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他早安排了人往房间里吹了迷·烟,这女人此时应是知觉全无的。
然而纵是无知无觉,她这样软软地侧躺着的样子还是无比惹眼。
海棠春睡,肖寂几忽然就想到了这个词。
怎么从前未觉得苏瑭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也有这么妩媚妖娆的一面?
先前在那几个小妖精那里一直克制着,但火早就是被勾起来了的,此时再见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这么勾人地躺在面前……
肖寂几扭了扭脖子,只觉得燥热非常。
“把人丢在那里,你们都下去,我不叫不许进来!”
他突然开口朝手下做出预定外的吩咐,声音十分暗哑,里面的欲念毫不遮掩。
下面的人惯会察言观色,立即丢下昏死过去的侍卫。
一行人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外间门从外面锁好,尽职尽责地守在外面。
肖寂几这才猴急地走上前,先伸手把垂在女人侧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开。
指头触到她细瓷般的脸蛋儿,忍不住心旌荡漾。
他忽然有些舍不得,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竟然有这等妙处?不生不响就能让人血气翻搅。
但计划必须进行,肖寂几又冷哼一声。
“就让你临死前再好好享受一回为夫的宠爱……”
说着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那荡漾的表情和动作,似乎已经美人在怀了似的。
然而,还没等他现出小钉,就忽然后颈一痛,意识瞬间断片,身子僵硬地往前扑倒。
“啧~”
苏瑭嫌弃地直起身把倒在自己身上丈夫踹开,肖寂几就僵着滑到床底下,滚了两圈呈大字型摊直。
“小姐,你没事吧?”
刁鞑神色清明,哪里有半点被药晕了的迹象?
他只担心自己心爱的女人,凑上去轻轻抚了抚她刚刚被肖寂几碰到过的脸颊。
“无碍,就是肖寂几这么久才来,一动不动躺着,身子骨都酸了。”
苏瑭嘴里撒着娇,眼神却瞥向床下被敲晕的男人。
“夫君的宠爱?还是免了吧。” 她忽然按住刁鞑在帮她揉腰的手。
“把他绑起来,嘴巴堵严实了……”
肖寂几是被几个耳光扇醒的,后颈的痛这才绵延开来,但却喊不出声,嘴里不知道塞着什么腥臭的东西。
刚刚扇了他耳光的竟然是那个该死的蠢侍卫!
“呜呜!呜!”
他扭着身子想要反抗,但绳子把他五花大绑完全动弹不得。
随即就见自己那忽然就妩媚天成的妻子投向了那侍卫的怀里,就当着他的面,缠吻起来。
……
“肖寂几,你可真是不中用……”
苏瑭在偶尔清明时会眼神迷蒙地看向被绑在旁边的肖寂几,嘴里吐出一两句发自肺腑的感慨。
刁鞑这时会顺着看过来,眼里都是嫌恶和挑衅。
肖寂几在心里一遍遍痛骂,却骂不出声。
那帮该死的蠢奴才,这么大动静竟然都不知道进来!
等外面的月光被晨曦取代,屋子里早就不知道几个来回,肖寂几被绑了一宿,浑身筋骨都没了知觉。
这时刁鞑才穿戴整齐起身,一记手刀把人再次敲晕了才松开绳子。
“把他衣裳剥了放上去。”
苏瑭也换了一身干净的,指挥刁鞑把肖寂几剥干净放在了并不是他造成的战场遗迹上。
然后轻轻敲了敲外间的门。
杨柳垂首进来,目不斜视地走到梳妆镜前帮她小姐梳头盘发。
原来她先前也是装晕,又无奈地听了一夜墙角。
“小姐,我先走了。”
刁鞑背手站在后面,看着铜镜里的美人。
“回去收拾东西吧,很快你就可以调回内院来了。” 苏瑭声音里还带着餍足,对于肖家即将发生的事情显然是心有成竹。
刁鞑点点头,转身从窗口翻了出去。
肖寂几的人还守在大门外,夜里间或听到一点让人浮想联翩的声响他们都不以为意,都知道自家主子是个什么人。
但等着等着他们就觉得不对劲,都快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出来?
碍于主子吩咐了,没有传唤不许进去,所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还是领头的一个是肖寂几心腹,瞧着日头渐渐大起来,心想今日肖老爷那里还有安排,才决定狠着心敲门。
谁知这边刚刚敲了两声,院子外面就冲进来一大波人。
“朝廷捉拿钦犯,无干人等避让!”
齐扬帷步子迈得很大,隐隐透着急切。
不过是从大厅中央走到一侧这截距离而已,至于这么着急么?
苏瑭在心里估摸着,看来那药劲头不小。
“老公,走这么快做什么?”
她捏了捏男人的手腕,示意她裙摆长,走不了那么快。
齐扬帷这才稍稍放慢脚步,但手上肌肉明显紧绷着,似乎在准备着应对任何“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