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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将千白媚的详尽无比的第一手资料放在桌上，沉渊不由得继续暗中思忖。
千白媚颇有心机手段，修为也是远超千玲珑，除了没有寂灭妖瞳这一点之外，以万妖国的实力评判标准，那千白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不过，当下最让沉渊在意的，还是那一批突然消失的战俘。
千白媚抓了数千人，结果他们全都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无迹可寻。
而沉渊心里也非常清楚，千白媚这种人，不会去干无意义的事情，她抓了那么一批战俘，肯定不会是大发慈悲把他们全给放了。
一定是还有什么其他阴谋。
“万妖国妖历启雷十六年春，千白媚暗中大肆抓捕万妖国人……”
看到这一条消息，再联想到之前的抓捕战俘，也就是说，千白媚不仅抓捕了大量人族，而且同时抓捕了不少数目的妖族。
接着，就是仇琳汇报的那件事，三个无法被寂灭妖瞳控制的妖族。
“沉渊啊沉渊，冷静下来，把一切都理顺，理清楚……”
沉渊喃喃自语，“代入进去，把自己代入进去，假如我是千白媚，我会想要干什么？”
“我是千白媚，我想要继承万妖国妖皇之位，我会去做些什么？首先就是暗中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但万妖国都是妖族，不管暗中培养的势力最后到底有多强，在寂灭妖瞳之前全都不值一提。”
“所以，我需要培养不会被寂灭妖瞳控制的强者，来供我驱使。”
此刻，沉渊的手指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仿佛就像是在打摩斯密码一般。
他已经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万妖国与人族国度水火不容，屠妖之役之后，北齐等一众列国都有禁妖令，设置镇妖司，一旦发现妖族，当即诛灭。万妖国那边，亦是如此。”
“同样设有相关机构，一旦发现人族，格杀勿论。”
“所以，暗中培养大批人族高手，也不现实。”
“大肆抓捕人族……大肆抓捕妖族……无法被寂灭妖瞳控制……”
旋即，沉渊骤然拍桌。
“难道说，千白媚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都想尝试看看人与妖结合会产下何种生灵？”
“不同的是，这种试验我只是想到过，但并没有条件供我去实施，毕竟，幽若对我的价值远远大于进行这个破试验。”
“不过，千白媚倒是有可能实施这种试验，不，说不定她都已经成功了，那三名前来袭杀千玲珑的妖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了，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三个家伙明明都是一副妖相，却不会被寂灭妖瞳控制，因为他们的血脉，有一部分是人族血脉啊！”
想到此处，沉渊再度拍了拍桌。
好消息，如果自己的推断没出错的话，这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万妖国皇室对于他们的子民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试验来，若是真相有朝一日水落石出，那么万妖国绝对会爆发史无前例的内乱！
就算是现在，某些妖族也是暗中蠢蠢欲动，若非忌惮寂灭妖瞳，他们早就想要起兵相抗，自立为王了。
以前，就有两个典型的代表，那就是蛟龙一族与血鹫一族，千启雷登基之后，对这两大妖族进行了清算，他们某些族人甚至都逃离了万妖国才得以苟全性命。
这两大妖族，对于九尾灵狐族，自然是相当嫉恨的。
当然，还有那些低贱种族的妖，对于千启雷也是非常憎恨。
毕竟，屠妖之役期间，千启雷大肆抓捕那些低等血脉的妖族，把他们送往战场。
战争结束，议和阶段，又把他们当做别国战俘，弃之如敝履。
幽若的夜蝠一族不正是如此么？
只不过，这些低等血脉的妖族，实力太过低微，面对千启雷，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屈服于妖皇千启雷的淫威之下苟且偷生。
但这个世界本就如此，规则由强者制定，规则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约束弱者，而强者，却高高凌驾于规则之上。
只要他们愿意，这规则，他们也是想改就改。
至于弱者，恐怕直到死去的那一天，都不会获得那修改规则的权力。
千启雷错了吗？他消灭那些忤逆他的妖族，当真错了吗？
在沉渊看来，千启雷没有错，如果他是千启雷，只怕会比千启雷做得更绝，必定要让蛟龙、血鹫两族一个活口都不剩，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些余孽肃清！
从来就没有什么正义，从来就没有什么公道。谁赢，谁就是正义！
亘古如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想到此处，沉渊想起了一个故事。
那就是秦国的四大名将，同时也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王翦。
当初秦统一六国，派王翦去灭楚，王翦身为先锋，杀死了当时的楚国大将，项燕。
项燕死前，高呼“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但当时的王翦嗤之以鼻，没有赶尽杀绝，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还有项家余孽出逃。
这群项家人，里面有两个人后面会非常出名。
那就是项梁和项羽。
后来，继陈胜吴广起义之后，刘邦项羽接踵而起。
而在巨鹿之战，项羽设计分离了秦将章邯与王离的部队，最终章邯投降，王离则是被活捉！
而王离，就是王翦的孙子。
最后，王离王家数百余口，被项羽屠戮殆尽。王家女眷，全都被项羽送到了军营。
想到此处，沉渊不由喟然长叹。
若是当年，王翦做得绝一点，不惜任何代价，将项氏一族满门屠戮殆尽。
是否他的孙子王离，便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呢？
如今的千启雷，与这种情况是何其相似。
屠戮了蛟龙一族与血鹫一族，但偏偏又没有屠杀干净。
沉渊百分之百确定，蛟龙一族与血鹫一族的后代，只要出生，只要懂事，就会被他们的族人灌输那种对万妖国的仇恨教育。
世间感情千变万化，但终将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淡忘，唯有仇恨方能刻骨铭心！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