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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恍若隔世
楚檀和月麒上前连忙将她们二人拦下，哪怕他们再怎么被仇恨冲昏头脑，却也不至于认不清眼前的情势吧。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楚檀冷声质问道，眼底带着深深地戒备。
他们似乎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时辰跟他撕破脸，可是现在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人都是该有自知之明的，你们的自以为是，只会伤害了身边之人，凤吟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接下来呢，你们认为又会是哪个来为你们的愚蠢买单？”千凌冽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不是非要查出真相，凤吟霜不会陷入这样痛苦的境地，这一些都是他们的错！
他也不屑于去理会他们，直接转身离去。
至于凤吟霜现如今的状况，有楚檀那个阎罗鬼医在，想必也不会让她出事。
经此一事，她也该明白，谁才是她以后能够依靠的人，这些人根本都是靠不住的。
……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楚檀等人也顾不得去追究这个问题了，连忙跑到凤吟霜的床前。
发现她除了舌头有受伤的痕迹之外，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痕。
舌头只是一点点轻伤，真正让她晕过去的原因，确是因为精神上受到了刺激。
若水一边哭一边大骂出声：“他真的是个混蛋，竟然这样对待小姐。我们之前就不应该答应这个计划，让她独自去冒险的。”
她真的难以想象，这半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姐她竟然差一点就咬舌自尽，而且还因为精神上受到了过度的刺激晕倒，她这些日子所承受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多么？竟然还要被害成这个样子，简直太可恶了。
蓝蔻气呼呼的说道：“刚刚我们就不该让他那么走了，反正都已经捅破了一切，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这个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带着嘲讽的声音。
“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太不自量力了，若不是他有意放过，你们以为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这种不屑的语气，除了月影还能有谁？
只不过大家现在也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也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浪费精力跟她计较。
“有意放过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么，现如今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不是最应该杀人灭口，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现如今他已经掌控了整个绝杀宫，并且功力超群，他想要对付我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如今看来，或许正是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月影淡淡的解释道。
“我才不信，你不要为他说好话了！看看小姐都被他害成什么样子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他的存在一定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
若水没有理智去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凤吟霜受到了伤害，是因为那个男人造成的。
单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被原谅。
“算了，信不信随便你们，反正只要等凤吟霜醒了，你们自然就可以知道真相。”月影也不想跟他们废话什么，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凤吟霜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之所以会来这里一趟，也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得到尊主的下落。
如今看来，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她曾经仰慕了多年的男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她心中一阵抽痛，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很快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
寒儿暂时由蓝蔻照料，红鸾和若水在凤吟霜的床边守着。
楚檀所开的药，她们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给她喂下去。
喝了许久之后，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若水因为不放心，喊楚檀来看过好几次。
他的答案就是，她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精神上受到了刺激，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所以才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们所有人都很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又过了两日，当红鸾推门进来，想要把刚刚炖好的参汤喂给她，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她立即紧张起来，差点打翻了手中的参盅，连忙去喊了若水过来，两人一起去找。
最后，她们终于在离寝殿不远的凉亭处找到了她。
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雾气缭绕的湖水，整个人安静的可怕。
红鸾和若水甚至都有些不敢上前走到她的身边，她这个样子，就好像稍微惊扰一下，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轻轻的唤出一声。
凤吟霜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若水感觉心中一紧，连忙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这一触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冷！
她连忙把带来的披风穿在她的身上，轻轻的揉搓她的双手，想要把热量传递到她的身上。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里天凉，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看到她还没有什么反应，若水心中一酸，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充满了酸涩。
“就算你不为了自己，也得想想寒儿，这两天你都在昏迷之中，他见不到你就会一直哭，我们回去看看他好吗？”
提起寒儿，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不再是之前那般麻木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等想完了，我就会回去。”她轻轻说道。
“你在想什么，能不能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想，有什么问题，也是可以一起解决的啊。”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甚至都有些后怕，若不是她们及时赶到，小姐会不会想不开而投湖自尽呢。
“不，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她在想关于前世的种种，她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回一条命，赐予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她和千枼雪之间，也的确是有一次重新来过的。
他以君墨尘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已经亲眼见证过一次他的离去，她本以为，那已经是她最痛苦不愿回想的过往。
是千枼雪陪着她走出了那段伤痛，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希望，那十个月的时光里，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她不明白，上天给了她希望，为什么又要残忍的剥夺，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转瞬之间便烟消云散。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到他，想要等他的解释。
到最后，她宁愿什么都不顾及，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回来，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团聚，这也已经成为了奢望。
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么？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自己，这样她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了。
看着眼前那深不见底的湖水，她当真是有一种想要迈出去的冲动，可是想到寒儿，她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狠下心来。
这便是生而为人的痛苦和悲哀，因为心中有了牵挂，就连死也不能够死的心安。
她真的很想说出来，她好痛苦，她真的好痛苦。
心仿佛被凌迟了千万刀，鲜血淋漓，为什么这样一个血淋淋的她还要活在这个世上。
若水和红鸾不敢勉强她，却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只能站在不远处安静的陪着她。
看着她站在凉亭的边缘，认真冥想的表情，思考的极为认真，但是周身却散发出明显的悲凉。
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后，那抹纤细单薄的身影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整个人向前栽倒。
她已经体力透支，昏迷了两天，现如今醒来又抽空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她根本就没有力气继续支撑下去了。
红鸾和若水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她们发现的时候，心中猛然一沉。
天啊，小姐果然想要自尽！
等红鸾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肯定是要落进水里了。
可这个时候，却有一抹白衣足尖轻点湖面，踏水而来，成功接住她即将落入水中的身体。
绝世轻功缥缈若仙，丝毫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有丝毫的变化。在半空中旋了一个圈之后，抱着她平稳落地。
若水和红鸾看着这一幕，简直有些呆住了，甚至都已经忘了上前。
凤吟霜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没有惊慌，也没有不安。她定定的看着眼前那张无比熟悉的青铜狼牙面具，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出现了幻觉。
这张面具，恍若隔世，是因为她想的太过出神，想的入了魔，所以眼前才会再现这种情景吗？
不然，在此生，她又怎么会再见到这张面具呢？
意识渐渐开始昏沉起来，脑海中无数的片段闪过，让她有些支撑不住。
君墨尘和千枼雪，于她来说一直都是两个个体，而在某一天，这两个人突然融为一个，她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强制去接受了。
可是这张面具，却让她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