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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小伍从沉思中惊醒,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楼下,一边下车一边叮嘱:“张叔,请明天7点准时来接我。”
回到家里,妈妈冯丽娜今天很难得没有牌局,见到她,嚷嚷着迎了上来:“唉哟,我的总裁闺女回来了,酒会结束了?这就对了,以后这样的场合一定要多去,那里摸着一个都是有钱人,你可要把眼睛睁大一点……”
“唉呀,妈,人家是去工作,你扯那么远干什么?”斐小伍一头打断妈妈的话,径直走向卧室。
冯丽娜最不满意的就是女儿这一点,压根没继承到自己的精明:“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榆木脑袋,好好好,我不管了。米朵找过你几回,你有时间回个电话,拿来。”
“前两天给过钱了,又要。”斐小伍一看到妈妈摊着手的样子便头疼,三天两头的跟她要钱,真把她当提款机了。
五官齐动,冯丽娜表情夸张地叫道:“三千元也叫钱,你去打听打听,米多少钱一斤,油多少钱一桶,水电物业管理……”
“好啦好啦,我只有这些,你要就拿去。”准是又输光了,自从知道女儿接管了斐氏后,妈妈的牌局便升了级,斐小伍几次想告诉妈妈公司的现状,都忍住了。
妈妈接了钱,心满意足地出去了,斐小伍打开电脑,上了qq。
我是小米虫:失踪了?
我是小米虫:你出名了。
我是小米虫:快看学校bbs。
……
一条条,全部都是米朵的留言。
她出名了?
斐小伍小宇宙一沉,千万别是和姐夫上床的事东窗事发,一边在心中祈祷一边飞快地点开学校bbs,赫然发现头条挂着一吓死人的标题。
号外:木头妹疑似被捉奸在床,有图作证。
木头妹不就是指自己吗?不善辞令,又常常喜欢发呆,除了学习好,没一样出众的,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可这件事除了自己、姐姐还有那个男人,没人知道,现在姐姐死了,难不成是他传出去的?
短短三四天,贴子阅读量破了万,回贴跟到了十几页,点进去一看,先是她姹紫嫣红的脸部特写,脸上的一条条伤痕打上了特别识别圈,发贴的人据此猜测她的脸是被捉奸在床挨了打。
呼,原来是猜测,她松了一口气。
继续往下翻,她坐上宾利被带走的镜头更是成了她疑似小三的佐证,各式各样的故事版本相继出笼,个个汇声汇色,仿佛亲眼所见。
蛐蛐蛐,我是小米虫开的图像闪烁不停。
我是小米虫:在咩?
我是小杂草:在。
我是小米虫:死哪里去了?
我是小杂草:活在地球上。
我是小米虫:你真的不上学了?
我是小杂草:是。
我是小米虫:(色)斐大总裁,以后给你打工去,发达了可别忘了姐姐我噢。
我是小杂草:(滚)不说了,我洗澡去,(88)
早上,按斐小伍的计划是去公司拿了合同和公章后,亲自去秦董事长的商行办理拆借事宜,可她的车一到公司写字楼下,便给一群人堵住了。
“给钱,今天要不给钱,我们不走了。”
“对,货款都押了一年多了,我们都给拖死了。”
“下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
原来是一帮要债的,她下了车,好说歹说,这些人就是不放她走,最后只得让财务的刘总监去借钱,她押在这里算是人质。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刘总监还没有消息,她的心一直往下沉,那帮要债的早就不耐烦了,潘秘书也坐不住了,“我去看看。”临走前,将手在她的肩膀上压了压,示意她沉住气。
不到十分钟,潘秘书回来了,一向沉稳的她居然差点袢倒在地,脸色白得不同寻常,斐小伍心蓦然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了上来。
“怎么样?”
潘秘书附在她耳边只说了一句,惊得她跳了起来:“携款私逃?”
话音一落,接待室顿时炸了锅,那些人一齐拥了上来。
“她们刚才就是在拖延时间,摆明了想赖账。”
“别演戏了。”
“再不还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时群情激愤,将两人围在中间,有的拳头都已经抡起来了,公司保安过来维持秩序,两相对峙,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既然她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们去找斐夫人要一个说法。”有人大声提议。
这时,一直像木头一样的斐小伍蓦然出声:“不要,请你们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给不了一个交待,任由你们处置。”
“大家闹下去对谁对没有好处,不如给我们时间想办法,否则你们就算把人给逼死了,还是得不到钱,求求大家了。”
潘秘书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总算起了一点作用,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扔下一句‘好,就三天,到时候再不还钱,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的狠话,终于散去。
总裁办公室里,斐小伍立在巨大的玻璃幕墙内,天上乌云滚滚,眼看一场风雨就要来临,室内气氛更是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运气不好,却没有想到背到这种田地,好不容易有人肯出手相帮一把,宛如救命的钱居然给人卷跑了,天要亡斐家吗?
三天,只有三天,否则那些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给迟睿打电话,就说我想见他。”她转过身来,仿佛下了极大决心。
潘秘书嘴张了张,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伍,红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小伍,来,我教你怎么品红酒。”
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不断地回响,她摇摇头,将那些声音赶跑,定定地望向对面,这一次语调坚定得不含一丝犹豫:“打吧。”
斐家人得活,如果必须有一个人送上祭坛,也只有她来承受了。
“你这是自取其辱。”潘秘书皱着眉头,试图打消她的荒唐想法。
她何尝不知道,可潘秘书的话倒激起了她心底的倔强,“潘秘书,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