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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护士那切菜一样轻松的打法,一下子跟温度计扔到开水里一样,那因人而起的对乓乓运动的热爱度升得是嗷嗷快。
好家伙,小护士几乎就是贴着地面回球了,那一板一眼的简直就是太极乒乓,俺看得是如痴如醉。阿成这狗日的得便宜了,跟两大女人高手练来练去,一脸虔诚学球的模样。
志满大哥驱车来到,只他一人。宋兰和宋楠呢,不是说好一块来的吗。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估计她们俩是避嫌。学院的大字报中伤事件才刚刚有点平息,她们可能是政治需要吧。
我只能瞎猜,因为当时不知道小瑜跟宋兰的将军爹已经靠过大腿了。我以为真碰上了不好色的将军呢。以我对权贵阶级的理解,她们决定做和不做的事都是有原因的,只有极个别不着调的才瞎干乱干。
为什么呢?因为中国的历次革命运动,已经用血的教训使那些官场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阶级的阶级性(俺这么说,会遭到政治理论家的驳斥。
但是俺是个无所谓的人,俺就是觉得连那些不起眼的乡镇一级的官员眼里,也有着径渭分明的阶级和等级观念,谁谁是在官在职之人,谁是他妈农民,而且把影响他们政治前程的称为“刁民”看这不起眼的“刁民”二字,同志们哪,鲜明的阶级对立呀,这是课本里讲的赤裸裸的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问题。
在现代文明的社会里带有封建统治色彩或是资产阶级压榨等字眼的东西往往会被掩盖掉,聪明的笔杆子们会以矛盾或是问题一类的模糊概念替换掉。
但是骨子里的势不两立,在不经意的言语中就会体现出来,比如你爱吃红烧肉,有人就骂你:他妈你就是一农民,其实藏掉的两个字就是阶级,如果按照疯子理论来说,应该确切地定义为被统治者。
好了,不说了,牵扯政治了。太需要吃好饭了(俺就是一典型的喜欢吃好饭的农民)。她们爱来不来,不过,我要求志满同志去把单涛涛她们接来,好好地安排一大桌,让小瑜大出血。
小瑜征求意见,是吃粤菜还是吃鲁菜。我说:鲁菜,他妈我一个胶东人,连自家的菜都没吃利索呢。当时的达官贵人的坐骑好象尼桑车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一般人坐不了奔驰。
跑车一类的什么法拉利俺连听说都没听说,偶尔在电视上看到跑车比赛,俺通称为统一牌子赛车。志满大哥和小瑜的两辆尼桑车往酒店门口一停,那是相当气派,很统治阶级。
鲁菜就是好吃,而且俺对红烧系列情有独钟,那玩意儿透心儿的香。吃完了饭,小护士非得让兰兰把招待所的房退了,搬到医院来住。她跟兰兰说:黄镇大哥是要强,她身体真有病。
小护士说得没错,这里的医生为慎重起见,对我的内脏进行了全方位检查,结论是确实需要住院。说是我的肠子的什么部位有点粘连,医生看得挺仔细,问我是不是有时候肚子特别疼,还疼得要死。我嗯地答应着。我心里话,有病好,真有病就不用装病了。从希望有病来看,各位知道了吧,这军校生活是异常残酷滴。真的,俺和俺的战友同窗们经常会在爬冰卧雪的时候,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希望赶快病倒。
有病就得治,反正又不花自家钱。首长病房,要什么好药就有什么好药。俺自从见了某些特殊人的生活以后,才知道,在中国实现共产主义并不是很悲观的。
而且是指日可待的,有一些先行者已经在实现之中了。俺用的是一种伟大的理论的延展,称为局部共产主义,或者说叫阶级共产主义。理论界千万不能找我说事,俺说话是不负责任的。我觉得我在高干病房养病就很共产主义。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哈哈,这是典型的懒汉共产主义。在住院期间,我让宋兰的将军爹的话掉到了粪坑里了,我被将军的车将军的司机拉到了将军府里,腿没有被砸断。
丁阿姨病了,说是特想跟我唠唠嗑。哼,别看俺疯子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好象傻呼呼的。在拉拢感情方面,是不缺心眼子滴。那咱和丁阿姨坐在一起说个三天三夜,照样妙语连珠。
他妈宋兰他们都忙前程忙金钱忙艺术,俺忙感情。俺有表演天赋和讲故事的本领。再说了,丁阿姨本就也出生在胶东那地场的小山村里,她爱听什么,我还不知道。
其实,丁阿姨喜欢的东西,有一些宋兰也会。比如说,那二月里来那歌:二月里来呀,好青光,家家户户种田忙等等,老太太爱听,当然,不能光唱。我说我小时候夏天晚上,因为馋肉,到树上,到玉米地里摸瞎撞子(一种肉质很美的有硬壳翅膀的会飞的动物,加盐一煮比蝉还好吃,那时候是生产队集体劳动,家家户户都穷,吃肉基本靠自力更生和艰苦奋斗,向大自然生出来的野生动物要肉吃),有一次看到有人在玉米地里那个,还哼哼呀呀的,是村里的谁谁和谁谁。所以,夏天晚上,特别爱钻玉米地。丁阿姨笑咪咪地点我的头,说我人小鬼大。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过年上,丁阿姨起了感慨,我不失时机地提出,是不是叫着宋兰、宋武他们回咱胶东老家过个年。
我问她:有年头没回老家了吧。她叹着气说:有七八年了。专家们说婚姻、爱情什么的有七年之痒,我估摸着这怀旧思乡也得有这么一说,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都属于感情的范畴。
我这么一提招,丁阿姨上心了,病马上好了一大半,她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感冒得有点大,病病歪歪的,家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可能我出的事吧对她也有打击。等将军的火消了,她寻思还得把跟我们这干母子关系续起来。说做就做,她马上给宋武打电话:赶紧料里手头的事,弄好了,跟我回老家过个年。
丁阿姨从后革命时期跟了将军,孩子们的老家要算的话,应该是四川,将军是四川生四川长的。按照夫权理论,没错的,可是女人也得有女人的思想意识,都七八年了还不得让人家思乡一下,那儿有人家的父老乡亲呢。
在我的感觉里头,宋兰、宋楠、宋武他们乡土观念都很淡,对这些好象不太在乎。就连亲情也没太当回事。国家干部、军队干部吗,那意思是说,人是国家的,军队的,要永远是革命的人,个人的乡土感情算个屁。
晚上得陪着丁阿姨吃饭,宋兰磨磨叽叽的说是在家陪她妈吃顿饭。晚宴是那将军家里的公务员做的,也说不上怎么好吃,就我、宋兰,还有那做饭的小战士三人陪着老太太。
可老太太经我这么一说,精神大好,吃了一碗饺子。饺子是我包的,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捏的。宋兰也假睁睁地说:好吃,真好吃。丁阿姨听了很高兴,宋兰的话是用跟我学的胶东不圈舌音。
虽然不是很地道,但胶东土味出来了。等丁阿姨睡了,小战士回了连队。宋兰就拉我上她的闺房,少不得又得陪她睡觉了。宋兰那屋子明显有别的男人的气息。
依她的性子,跟别的男人上床也不是什么难事,献身艺术的人,往往会在一种假象的情感下蹦发灵感,创造出精品来。
俺说过,搞艺术的人不能象普通人那样子,一辈子就经营一份男女间的感情,你得不断有更新,才会有旺盛的创作动力,才会给人们提供更多的精神食粮。这屋里的陌生感让我好一阵子别扭。墙上墙下,床头床脚的摆设有了挺大动作。